第三十八章：重返滨海
如今已经变成法明的“徐长卿”，望向九华寺的方向，满脸都是怨毒。额头青筋暴跳，双目赤红。
口中还在不断咒骂白夜。
“杀千刀的畜生……你身上还有军用级义体！用这种东西和我作对，你怎么不直接去死呢！混蛋东西！”
法明口中全是污秽不堪的辱骂之言，哪里有一点佛门静修的样子。
之前在九华寺中表现出来的宝相庄严，佛门净土真修的气派，全然不见。留下来的只有恐惧、卑劣、癫狂、嗔怒、怨毒……
一身修为全不见，只留下出家人要尽力杜绝的东西。
法明咒骂了一阵，发泄了心中的怒火，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不，与其说白夜是雁，不如说是一只鹰！
法明在九华寺中，几十年的积累，一夜之间毁于一旦。庙宇、徒弟、手下、躯壳、金钱、财宝……一切东西都留在了上面。就连自己最后的底牌，巨型机器傀儡，也被毁掉。
这些身外之物，还算不上什么。假以时日，总能重新积攒起来。
最麻烦的，还是法明此时身上的状况。
不断将自己的精神转移，切换身躯，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此时的法明，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赛博精神病症状。
冷汗不断从额头上滴落下来，将身上的僧衣都打湿了。眼前不断出现混乱的场景，甚至有时还能在芒村村民的脸上，看到白夜的样子！
法明被赛博精神病折磨的狼狈不堪，努力压制着自己的症状。
不停不休的转移当中，他的灵魂几乎被绞成碎片。能够活下来，全靠运气好。如今的他可以说只剩下了半条命。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芒村的村民们，还能够作为自己的傀儡，受到他的操控。
有了这些傀儡，法明打算找一个安全不受打扰的地方，藏身起来，默默发展一段时间。
他相信，只要给自己一段时间发展，他还能够卷土重来的！
到时候，他一定会向白夜复仇！
法明心中计划逐渐成型，一股压制不住的邪火再次涌上心头。
“该死……白夜……静尘……都他妈该死！”
法明再次破口大骂，声音如同破锣：“等老子好起来……让你们全都死！都得死！”
他的双眼开始簌簌冒血。
法明好像习惯了一样，不耐烦的狠狠一抹脸颊，弄得满脸都是污血，如同罗刹恶鬼一般骇人。
心中怒气无处发泄，他转头看向泥塑木偶般的芒村村民。
看到这些行动缓慢的家伙，他又是一肚子气。走过去狠狠踹翻一个行动缓慢的老年村民，将他的拐杖一把折成两半。
“给老衲走快点！混蛋东西，要你们有什么用？”
芒村村民们受了惊吓一般连忙动作起来，只是依然面无表情。
“都他妈该死！”
法明再次咒骂出声，带着芒村村民们渐渐远去。
……
白夜清点完战力品之后，并没有着急离开。
九华寺的和尚们如此贪财，仅仅是徐长卿上山时就收取了大量现金。想必一定积攒了不少本钱。
与其让它们在风雨中风化成灰，或者被总务署这种机构当做行动经费，不如便宜了白夜自己。
白夜在寺庙中转了几圈。最终在佛堂的佛像后面，发现一个隐蔽小门。
打开之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三百万美金的现钞。
白夜毫不犹豫，直接将这三百万美金充值进入游戏中。
这些美金，足够自己提升级别，还能在夜之城中采购些物资的了。
确认九华寺中再没有什么可搜刮的，混乱的现场也应该无法马上追查到自己身上。白夜不再耽搁，直接下山离去。
直奔芒村！
这里也是九华寺众僧实际控制的地方。白夜一定要看看这里现在怎么样了。
到了芒村村口，看着满地的狼藉，白夜脸色一沉。
晒干的蔬菜、收获的粮食，不少都扔在地上。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看上去不像是遭到了洗劫……应该是紧急撤离了！
白夜就近推开一扇房门，房间中果然空无一人。
他摸了摸床铺。床上一片冰凉。
看来房间的主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白夜不死心，寻遍了整个芒村。
整个村子，连根人毛都没有。这人去楼空的景象，显然是被法明带走了。
白夜继续下山，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到了山下，镇上已经开始一天的生活。
白夜找了几个早起的居民询问，有没有见过芒村的居民。
奇怪的是，一路上没人见过这些村民。所有人好像都一夜之间失踪了一般。
白夜紧张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法明已经带着芒村居民逃亡。
短时间内，自己应该是安全了。
想到这里，白夜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缓缓松懈下来。
经过整夜的大战，还动用斯安威斯坦，差点成为真正的赛博疯子，白夜实在是太累了。
精神一松懈，他就感到疲惫如同潮水般涌入自己的身体，让他差点直接昏厥过去。
【检测到病毒入侵】
随后，铺天盖地的提示框疯狂弹出，挤满了白夜的整个眼帘。
【检测到病毒入侵】 【检测到病毒入侵】 【检测到病毒入侵】 【检测到病毒入侵】 【检测到病毒入侵】 【检测到病毒入侵】 【检测到病毒入侵】 【检测到病毒入侵】【检测到病毒入侵】【检测到病毒入侵】【检测到病毒入侵】！！！
随着着疯狂的弹窗提示，白夜感觉脑海一片混乱，仿佛整个大脑都在疯狂燃烧！
“强尼·银手！！”
白夜瞬间明白了一切，接着他就看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点燃一根香烟！
“不行！绝不能让你掌管我的身体！”
白夜死命抵抗，连牙龈都要咬出血来。
但强尼·银手的精神侵袭太过霸道。白夜的反抗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白夜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的时候，白夜发现自己正泡在浴缸当中。
转头看看周围的摆设，这里竟然是自己的家？
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一切都是强尼·银手做的吗？
温度合适的清水缓和了身上的疼痛。白夜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揉揉发麻的脸颊，开始回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首先就是九华寺。他没有想到，九华寺居然是如此诡异的存在，把人当成傀儡，散播病毒一样的梵音，精神控制，甚至法明大师还能直接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体上……
这一切都是白夜从未设想过的。九华寺中发生的一切，太过骇人听闻。
想到徐长卿如今已经凶多吉少，白夜叹了一口气。
徐长卿也只不过是想要排解心中苦闷的普通人罢了，为什么会遇见这样的事情？
法明大师最终还是逃脱了，带着芒村的居民们。不用想，那些人都成为了法明大师的傀儡，时间久了之后，又会成为新的“僧人”们。成为一种隐患。
另外，还有和九华寺脱不开关系的一个人，静尘。
静尘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白夜曾经认为她和其他僧人一样，是法明大师的帮凶。后来才意识到，静尘足够与众不同，不可能和他们同流合污。
如今看来，静尘下山云游，八成是知道九华寺内部的不对劲。
但一切的始作俑者法明大师，会这样简单的放她离去吗？
还有，静尘明知道九华寺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推荐自己过去？是想要伤害自己吗？
但是想要伤害自己的话，她完全没必要如此复杂，只要那天夜里不拯救自己就好了。
关于静尘的事情，白夜完全没有头绪。重重疑惑如同乱麻，可靠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少，索性暂时搁置一下。
白夜抬头看着家中的天花板。楼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漏水了，让他的天花板上有一圈肮脏的痕迹。
21区，自己是呆不下去了。
九华寺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自己和徐长卿上山的时候并没有隐瞒行程。只要总务署那帮人稍微调查一下就会发现不对劲。
总务署的人能力非凡，九华寺中的各种痕迹他们只要有心，一定能够发现和白夜相关的痕迹。
被总务署盯上，甚至找上家门的话，自己就惨了。
白夜下定决心，此地不可久留，必须立刻想办法离开21区。
出了这里，要到哪里去呢？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未知的，白夜心中充满压力。他不知不觉，随手点燃了一根香烟。
狠狠吸了几口之后，白夜猛然惊醒！
自己不抽烟的！这是强尼·银手的习惯！
他触电般直接丢掉了香烟，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感受着喉咙发痒的不适感，白夜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自己这次前往九华山，是为了解决身上的问题的。
可现在非但没有解决任何问题，还向着深渊，狠狠迈进了一大步！
此时，从客厅中传来做饭的香味，吸引了白夜的注意力。
自己家中还有人？
白夜愣了一下，简单清洗了一下，穿上衣服从浴室中走出来。
厨房中，一个女人正老老实实的做着饭。
听到白夜的声音，她回头看了看，露出欣慰的表情：“首领，你醒了？身体还好吗？”
苏婉？
这个学校中的校花，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在这里？还在自己家中帮自己做饭？
稍加思索，白夜就猜到了大概。
八成是强尼·银手接管了自己的身体，叫来苏婉，让她开车送自己回来的。
想想也是，当时自己身体已经濒临崩溃，能够信任且不会大惊小怪的，估计也只有苏婉一个人了。
“你……还会做饭吗？”白夜犹豫了一下，问道。
在他印象中，这种豪门出来的大小姐，家里厨师都不知道有几个，她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才对。
苏婉莞尔一笑：“当然了，我从小就接受很严格的教育，烹饪和家政都很在行的。”
“我对自己做的饭很有信心呢！马上就好，首领来尝尝吧？”
她接受的教育优质且完善，家里是将她向全才方向培养的，而不是那种不在现代化都市就活不下去的温室花朵。
白夜知道，这种情况，自己应该是要道谢的。
怎么说，苏婉也是救了自己一命。
但对于强尼·银手和他组织的厌恶，让白夜犹豫半天都没有开口。
这一切都是违背自己意愿情况下发生的。
苏婉将盘子端上桌：“可以开动了！快补充下营养吧，你的样子，应该是进行了非常激烈的战斗吧？”
说道这里，她连忙捂住嘴巴：“对不起，首领，我不该乱猜测的。”
白夜站在原地，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确实，他已经接近一天一夜没有补充，还经历了极大的战斗消耗，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吃饭。
白夜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苏婉也拉开椅子，坐在他的对面，笑眯眯的看着白夜开动。
“你不吃吗？”
白夜一边飞速进食，一片抬头看了苏婉一眼。
苏婉微笑道：“没关系的，我已经吃过了。味道怎么样？”
白夜狼吞虎咽的点点头：“很不错。”
苏婉听了，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
此时白夜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名义上的下属，实在不够了解。
她加入组织之后，都在强尼·银手的指挥下作了什么事情？
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再改变。与其假装不知道组织的存在当一个鸵鸟，还是掌握主动权比较好。
第一步，就是了解组织的一切。
就从苏婉开始。
白夜盯着苏婉，询问道：“你的天赋是什么？”
身为玩家，天赋是他们最核心的能力之一。
没想到苏婉却说道：“我还没有解锁天赋。”
“没有解锁天赋？”白夜还真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
苏婉解释说：“天赋的触发没有什么特定的规律。之前我和组织中的人暗中沟通过，有的人已经觉醒了天赋，可包括我在内的另外一些人还没有。”
“具体原因是什么，组织中还没有人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