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武极
赛博AI服务生对白夜二人说：“请两位贵客稍安勿躁。安心等待不要着急，德尔塔很快就回来见你们。”
她也没说德尔塔什么时候来，只有一个模糊的“很快”。
说完，赛博AI服务生就转身离开，转过一个墙角之后消失不见。
白夜此时，对德尔塔的好奇的程度，已经达到了巅峰。
他很想知道，这个德尔塔，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在卖什么关子？
德尔塔没时间的话，是不可能邀请白夜二人来这里见他的。
但德尔塔邀请了自己二人，自己和武极·孙仙已经到了之后，他却选择不马上来和他们见面，反而让他们稍安勿躁。
这事情，也太奇怪了。
安排赛博AI服务生，给自己二人做这些礼仪，想做什么？
这些作风，可不像是什么礼貌的招待安排。反而像是在他们面前展示些什么。
这还只是其中的一点点疑惑。
更多的疑惑，在其他方面。
白夜看着面前的红茶和甜点，他当然知道，这一切不是现实世界中制造出来的，而是数据构成的。
但数据构成也需要依据。
没有见过这些东西的话，是不可能想象得出来的。
白夜尝了尝，红茶味道很地道，甜点也很好吃。
茶水复杂的香气，甜点烘焙的微妙味道，这些都需要亲身体会才会得到。单纯用数据构建是不可能得到的。
刚才服务的赛博AI，明显不可能有这样的觉醒度和经历。
这一切，应该都是德尔塔这家伙准备好的。
还有这座高塔、露台、贵宾房间的豪华布置……
触感、味觉、嗅觉、听觉……
这些细节，必须要亲身体验过，才会有相应的经验。
以他们坐的沙发来说，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皮革的特有味道，仔细看皮革上面的独特纹路，这一起都非常真实。
绝不是用简单数据，就能堆砌出来的东西。
这个德尔塔明明是个觉醒的AI……这些体验，他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赛博空间中某些自己不知道的功能？
还是德尔塔这个觉醒AI，本质上和心海大师一样，原本曾经是个人类？
这些疑问，在见到德尔塔之前，都不可能得到解答。
白夜只能暂时将自己的疑惑放在一边。
转而看向外面。赛博城市的独特风景。
他这才发现，自己和武极·孙仙所处的地方，已经很高了。
在这里看，下面街道行驶过的汽车，如同一个个移动的小方盒子。
行人就更小了，像是一个个火柴一样。
车水马龙的景象，完全不输给洪城这样真实的城市。甚至于这里看到的风景，比自己在洪兴大厦公寓中看到的更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周围的建筑，都能轻松看到顶端。
远远望去，甚至能看到大半个红日城的风貌。
无数的建筑拔地而起，楼宇上霓虹灯牌灯光闪烁。
巨大的广告牌上，霓虹人像不停的奔跑着。
白夜看了一会，发现德尔塔还没有到。
他们来到这里已经接近10分钟了。
这么久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德尔塔还迟迟不到？
感觉不太对劲的样子。
白夜心中想着。
他和武极·孙仙一边看着风景，一边两人闲聊。
白夜想起武极·孙仙的背景。
她在【空想之城】中创建了【武极山】这样的地方，作为尊老使用的能力也是武功。
也就是说，武极·孙仙在现实生活中，也是做类似工作的人。
白夜此时好奇询问说：“对了，你在现实中也是练武术的吗？”
武极·孙仙听了，回答说：“没错，我主修是八极拳。”
白夜点点头：“业余的时间，练习一下，强身健体，对身体好处不少。”
武极·孙仙则是遥遥头：“不，我本人就是开武馆的。”
“19区，英华武馆。”武极·孙仙笑着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加入【武极山】慢慢学。”
她的话说完，白夜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没想到，武极·孙仙真的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
这年头开武馆的人已经不多了。
科技时代，技术飞速发展，各行各业都有非常蓬勃的进步。反倒是武术这种行业，渐渐开始没落。
这东西本是为了争斗杀敌之用，但现在论高效率杀敌，一把枪就能轻松抵过十年训练。
加入武馆的人，也绝大多数都是强身健体，少部分立志成为职业，参加擂台赛之类的了。
随着赛博时代的到来，白夜认为，这样的趋势会越来越明显。
各种义体，科技武器的发展会越来越快。对应的，各种人体技术，会更快的没落下去。
白夜想起来自己身上的武术芯片【魁臂400】，一个芯片就能让自己拥有如同苦练好几年一样的基础。
即便是这样，武术芯片的作用，也远逊于【碾碎者】动能霰弹枪。
不管从攻击距离还是杀伤效率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可以说有用。不过用处还是有限。
白夜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武极·孙仙为什么还是继续坚持武术这条道路。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已经是快要被时代所淘汰的技术了。
赛博时代在加速一切，“人”本身能产生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少。
不过，他不可能直接问出这种话，未免也太不礼貌了。
白夜选择旁敲侧击的询问。
“对了，赛博时代马上就要到来，你感觉各种格斗技术，还有发展的前景吗？”
白夜如此询问说。
赛博时代已经近在眼前了。距离“夜之城”那样的状态，不会太远。
武极·孙仙听了之后，略微思考一下。
“当然有了。”她说道。
白夜看了她一眼，以为武极·孙仙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于是他直接了当的说；“你不认为，这样下去，武术会没有什么发展前景吗？”
“毕竟，论杀伤力的话，肯定是热武器更加有效率。”
“而真想研习这方面的人，也可以直接在身上安装芯片，瞬间就可以学会一切知识。”
他的话说完，武极·孙仙也认真地说：“不，我认为赛博时代，对于我们这种武者来说，反而是一个更加有前景的时代。”
“这个时代，不仅不会让武术沉沦。反而会让武术得到升华。”
武极·孙仙说这话的时候极为自信，眼睛中都闪着精光。
白夜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心中万万没想到，武极·孙仙给自己的回答居然是这样的。
简直有点不可思议了。
这怎么可能呢？白夜心中想着。
不过，他马上转变了思维。
自己在武术这方面，不过是一个门外人而已。
而眼前的武极·孙仙，则是练习了一辈子的专家。
可能专门练习这方面的人和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同。毕竟职业和业余之间是有很大区别的。
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白夜决定，听一下武极·孙仙的意见。
她到底为什么，才会有这种反直觉的判断？
白夜诚恳询问说：“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武极·孙仙对白夜的反应并不惊讶。
事实上，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白夜这样的意见了。
类似的对话对于她来说也不是第1次发生。
武极·孙仙淡淡的说：“原来的时代。其实对修习者的天赋是非常看重的。”
“不管一个人多么努力，身体条件，基本决定了他的上限。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武极·孙仙说道这里，不禁想起来原来的种种见闻。
有太多肯努力、肯吃苦的年轻人，非常热爱武术，哪怕每天训练18个小时都不以为意。
但因为天赋的限制，这些人学习天赋和身体天赋是有上限的。哪怕再努力，也无法突破天赋的天花板。
可能他们努力练习10年，和天才练习一个月的效果没什么区别。
甚至有人努力训练，但整整几年下来，也只有一点微小的进步。
这点进步甚至比不上他身体机能的退化。
这对于真正热爱这门武术的人来说，简直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武极·孙仙不知道看过多少钢铁般的汉子，因为这样的事情哭的一塌糊涂。
但无论多么不甘心。他们也无法改变事实，只能黯然接受。自己不是这块料。
更多的还有各种受伤的人，无奈退役。
练习武术是一件非常有危险性的事。
这种对抗性的身体活动，出现各种伤害是不可避免的。
运气不好的，直接损坏了身体某个部位，一辈子都无法再进行自己热爱的活动，都是常见的事。
原来的他们，也只能黯然接受。
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自从“夜之城”的各种技术进来之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身体条件不好，天赋不好的，没关系！
身体出现损伤，无法进行活动的，也没关系！
甚至严重到，缺胳膊少腿，这样的都无所谓！
有义体！
成熟义体的出现，让所有人都能变得更加健康，更加健全。
甚至连绝大多数人的“天赋”，都能在义体帮助下，成功提升到原来【某些顶尖天才】，才能达到的级别。
武极·孙仙对白夜说：“赛博时代改变了一切。”
“原本只有“某些顶尖天才”才能达到的身体素质，如今成为了普通人的标配。”
武极·孙仙对白夜说：“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白夜说：“人人如龙？”
武极·孙仙笑了，她点点头：“没错！”
“原来受制于身体条件无法发挥出来的招式动作……现在人人都能做到。根本不拘于身体条件。因为任何人都能达到这样的条件。”
“这样的结果，就是很多原来只有少数人能达到的许多精深武术的门槛大大降低。”
白夜点点头：“也就是说，现在这门技术的门槛变得非常低。”
他也明白了武极·孙仙的想法。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只要想学习武术，就没有什么门槛。哪怕身体素质不行，有义体之类东西的帮助。
人人都练习的很好，获得非常不错的效果。
总体基数降低的情况下，“高手”的数量，反而是大大提高了。
而人类的思维和想象力永远是无限的。
当很多人都熟练掌握了这门武术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发展，不断的发展！
所有练习的人都能对武术的创新做出贡献，原来认为是异想天开的想法和招式，也都能一一实现。
这会让原本抱残守缺的武术，变得充满活力和生命力。向着更好的方向一路狂奔。
“那这么说来，新技术和新的招式，简直是层出不穷啊。”
白夜感慨的说。
“是的。”武极·孙仙赞同说：“对于武术来说，身体素质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而身体素质极限的突破，让更加深奥，乃至神话一般的拳术，都有可能被研发出来！”
武极·孙仙双眼中充满兴奋：“这难道不是对武术最好的时代吗！”
这对于武极·孙仙来说，简直是最好的时代。
原来只存在于想象中，传言中，甚至是被人认为荒诞不经的那些拳术，能在自己手中实现。
对于一个习练武术的人来说，这就是时代赋予她最好的礼物。
看着武极·孙仙兴奋的样子，白夜点点头。
武极·孙仙对武术绝对是真爱。
同时，白夜也惊奇于整件事情。
他本以为自己对这件事情已经考虑的很成熟了，没想到在专业人士的眼中，还有另一种看法。
而且他不得不承认。武极·孙仙的想法和做法，的确是更加成熟，也更加现实的。
“自从赛博时代开始以来，我就有了新的人生目标。”
武极·孙仙对白夜说：“我要开创新时代的赛博武学，突破武术的极限！”
这已经是她此时最大的目标，也是终极目标。
超越人体的极限，超越想象力的边界。
成为新时代的武学宗师。
白夜点点头：“所以，你把自己的势力命名为【武极】。”
“的确非常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