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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戏

叶宁按照约定的日期,回到了魔界。

此时,在叶宁经历了神界又一变故之后,却想不到,一个更加令他头痛的问题在等着他。

叶宁回到了魔界之后,例行的来到魔殿皇宫,去拜见弗洛伊德。

“叶宁,您现在是我魔界的‘弑神护法’,您的责任和我的重托,您可知道它的众要性吗?可是,我却根本望不到您的行动,在所有上传上来的禀报之中,全部是您的失责和对此次行动的!您的私仇,我并不想干涩,可是,司徒空不止一次的劝告于您,您完全当作耳边风,不知您对此有何解释?”

一个照面,弗洛伊德就开始质问叶宁的行为。

叶宁百发轻轻的趴在肩背之上,一股说不尽的沧桑和心酸。对于弗洛伊德的“忽视”,叶宁并未感觉到奇怪,他确定自己这种样子,早就被会有心之人告之了。所以,弗洛伊德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吃惊,叶宁更未感觉到什么不妥。似乎,这一切和十年前一样,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都是那么的自然。

这也是在叶宁的意料之中的事情,叶宁淡定的望着弗洛伊德,并不隐晦心中的不满,淡淡的说道:“陛下,我不认为我的行动,和此次行动有多少的出入。同样都是诛杀神界之人,难道我在行动之中,遇上了昔日的仇敌,还不能表现出一点过分的情绪吗?陛下,我承认和有些人的关系相处的不是很好,但是我绝对没有损害一点的对魔界有利的事情!”

弗洛伊德静静的望着叶宁,说道:“我不否认您对魔界的忠诚!有个人,还是对您做出表赞之意的!”

叶宁心里清楚,弗洛伊德所说的那个人,是忠烈护法的弟弟,那个黑衣人!叶宁暗赞那兄弟两个,都是热血男子,有着自己心中的天枰分寸,不会混淆视听。

“我想说的是,您应该以大局为重,在不抵触魔界利益的情况之下,您的所作所为,我都不会干预!您明百我的意思吗?”弗洛伊德接着说道。

叶宁迎着弗洛伊德的目光,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退让,直接说道:“陛下,我一直都是以大局出发的!否则,即便在下不才,十年之久,即使不能报的私仇,也一定会把神界搅得天翻地覆!但是我没有,正因为我考虑大局,所以才会隐忍了十年!陛下明鉴,不要因为别人的一面之词,而妄自下评断!”

弗洛伊德深邃的眼光,仿佛能望透别人的内心。他就那样淡淡的、静静的盯了叶宁约有半刻钟的时间,才慢慢的开口说道:“您准备如何处理您和那个凡间女子的关系?又如何向官书拂交待?不要天真的以为,您在阴阳涧里的事情,能够瞒过我,也不要以为能够瞒过官书拂。我是一界之主,更是她的父亲,我绝不会让我的女儿,受到一丝的委屈的!且不说她的身份尊贵显耀无比,就是她如果是一个平常之人,以官书拂的天资容颜和一往情深,也会令所有男子倾慕的,您相信吗?”

叶宁的眼神一暗,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慢慢的说道:“陛下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一定会给公主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更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

“如此最好!您下去吧!”弗洛伊德的眼神之中,冷冷的飘过一丝疲倦,挥手示意叶宁退下。

叶宁的身影消失在魔殿之后,蒋旭飞和黑衣人在魔殿的两侧,由两个不同方位的地方走了出来。

蒋旭飞并无多少的礼数意识,径直走到旁侧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静静的望着叶宁消失的方向。

黑衣人恭敬的对着弗洛伊德恭声说道:“陛下!”

“此子略显轻浮,心中的杀气比之十年前更重,这几日,在您们与他分别之后,一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了他的身上,我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我能肯定的是,他此时已经成了一个很好的工具,对于征途神界来说,他已经成了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了!”弗洛伊德刚刚的倦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兴奋和满意。

“陛下,在遇到叶宁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是神界最大的牺牲品,没想到,我和叶宁比起来,真的是太幸运了。他年纪轻轻,仅仅三十多岁,就经历那么多磨难,所以,我想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他的心性如此的偏激,如此的刻意极端!陛下,属下希望您能对他好一些,他虽然是一个很好的利用品,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再有事情发生,他一定会因为受不了而发狂的。”黑衣人面对叶宁,仿佛望到了昔日的自己,甚至是一个升级版的自己。

弗洛伊德淡笑了一下,反问道:“您在同情他?或者说,您在认为我很残忍,对吗?”

“属下不敢。”黑衣人急忙应声。

弗洛伊德笑着,笑得令人恐惧和揪心。弗洛伊德的头轻轻扬起,靠在扶椅后面的软枕之上,眼睛望向屋顶上的天龙雕刻,嘴角始终有着望不透的笑容,淡淡的说道:“找个时间,不!找个机会,把化魔丹给他。司徒空说叶宁有苍老的迹象,本来我还不相信,但是我刚刚感应的出叶宁的生机的确很薄弱,那是未老先衰的证据。神界想用叶宁百年的生命做文章,我偏偏要打破这个局面!而且,就拿他对魔界的用途来说,他也不应该只有百年岁月才是!”

黑衣人的眼睛掠过一丝兴奋,欣喜的回到:“是,陛下!”

“我弗洛伊德一生之中,从未望错过人,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化魔丹一服,谁也不知道叶宁能够达到怎样的一个高度,所以,您要把握好时机,不要轻易的给他。这个尺度,由您来掌握,记住,要让他死心塌地的为我魔界效力,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可以了!”弗洛伊德再次交待道。

黑衣人欣然领命,这个任务望似轻松,但却是一个极具风险和难以把握的事情!

掌握的好,自然是皆大欢喜;掌握的不好,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天知道弗洛伊德会不会将责任一股脑儿的怪罪在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不是不明百这个道理,只是他完全相信叶宁的成份,对于叶宁对神界的杀意,那是和他一样的。同位判出神界之人,没有一个人能比他,更能理解叶宁的心情了。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黑衣人才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黑衣人离开之后,蒋旭飞平淡的说道:“大哥,您就这么相信两个由神界来的人吗?我们魔界难道就这么的不济,需要两个神界的人来决定魔界的存亡和大计吗?”

魔殿之上,只剩下了弗洛伊德和蒋旭飞两人,剩下了这两个本生魔界之人不说,更是皇族中的两个人。加上蒋旭飞的个性,所以,他们的言谈,根本不必忌讳什么,更不需要隐瞒什么。

“您不会明百!他跟了我有近千万年了,那时候别说叶宁了,就是叶宁都还没有出现。他的衷心和能力,比之司徒空还要让我放心。这也正是我为何这么的器重于他,反而忽略司徒空的原因。他的存在,这次是情非得已,否则您们还是不会知道他的存在!您早就被我用化魔丹改变过了气息,放在人群之中,那就是一个正常的魔界之人,自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叶宁……那是比他还要令我器重的人!只是,他现在还太年轻,锋芒太露,需要太多的磨砺,否则,他一直会吃亏的!而且,这两人的确有着扭转乾坤的能力,您问的好,他们两人,的确要比我的千军万马还要有用的多!”

弗洛伊德对蒋旭飞说着,他没有任何的隐瞒,这是自己的妹妹,他没有任何的必要隐瞒。

蒋旭飞的柳眉轻蹙,表现出一丝厌倦,她不耐烦的说道:“这些事情您自己把握就好了,给我说这么多也是无用!您知道,我根本就不关心这个!我只想知道,您如何打算官书拂的事情,又如何准备处理叶宁在这件事情上的责任!”

是的!蒋旭飞对于弗洛伊德的魔界计划,根本不关心。她不关心,并不代表着不在乎,毕竟她是弗洛伊德的妹妹!所以,她只是轻问一下,做到心中有数即可,却没想到弗洛伊德依旧和往常一样,自己一语带过的问题,却引起了弗洛伊德的这么多的话语。

弗洛伊德也清楚蒋旭飞的性格,所以每次谈及到一些有关魔界的事情,他总是想多说一些。毕竟,能够真正分担他这种压力的人,也只有他这个妹妹,这个亲人才可以!

弗洛伊德对蒋旭飞,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蒋旭飞从小如此,他也早就习惯了!可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蒋旭飞竟然出格到了那种程度。他本来不想说的,可是既然蒋旭飞说起了官书拂,他也不得不说。

“您好歹也是个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作为一个有夫之妇,您的公主脾气就不能改一改吗?枉落将即使再怎么不济,那也是您当初心甘情愿的选择,如今可好,您让魔界的子民,如何望您,又如何望我们皇家?那个黑库叼……”弗洛伊德对上蒋旭飞,尤其是这种问题,立马变得有些市井,完全是一个兄父的身

份,身上王者的态度和睥睨天下的口吻,再也荡然无存。此刻,他只是一个哥哥。

“大哥!”蒋旭飞不满的打断,整个魔界之中,恐怕也只有她敢如此的说话,“您烦不烦啊!我自己的事情,不用您操心,您只要管好您的公事就可以了!您连您自己宝贝女儿的事情都还搞不定,还要让我来操心,您竟然还有心思来管我的事情?哼!”

“您这个做姑姑的,关心一下侄女,又怎么了?”弗洛伊德显得很无奈,更有些哭笑不得,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个魔主的样子?更有几分讨价还价的味道。望着蒋旭飞的表情有些了缓和,又小心的说道:“神界一共过来了三个人,我最望不上的就是黑库叼了!您说您选择谁不好,却偏偏选上了他。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让他去您那里了……哎,好,我不说了……”

蒋旭飞愤然的起身,怒气冲冲的盯着弗洛伊德,就欲转身拂袖而去。听到弗洛伊德的最后妥协,蒋旭飞虽然没有立即离去,但也是怒目睁睁的站在那里,好像一个不高兴,就要离开似的。

“您的脾气啊,还是如此的嚣张!我堂堂一界之主,您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普天之下,就连神界的那四个小儿见了我,也不敢贸然的顶撞我,您可倒好!一点也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都是我把您给惯坏了……”弗洛伊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如此,我就已经很给您面子了!您还想怎样?您那宝贝疙瘩女儿不也是如此吗?您以为就我自己啊?好了,您忙您的大事情,您那宝贝疙瘩交给我,您就给我说您到底要怎么做,废话那么多……”蒋旭飞依旧不买弗洛伊德的帐。

弗洛伊德郁闷的望着蒋旭飞,面前的这个美艳女人,根本就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只要那小子能让官书拂安心,能够让官书拂原谅他,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会插手太多的。”

“废话说了一大堆,这不等于没讲么?叶宁现在还是个不稳定的因素,您放心把您的宝贝疙瘩交给他?”蒋旭飞说道。

“相比较起黑库叼,叶宁已经算是个让人放心的人了!您都能望上黑库叼……哎!”弗洛伊德无奈,望着终于愤然远去的蒋旭飞,弗洛伊德又说道:“枉落将已经死了,现在又大把的时间,您最好冷静的想一想,不要太冲动,反正我是不望好黑库叼的……”

“真是烦人!啰嗦的像个老太太!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还想管我?!您那宝贝疙瘩的事情,您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才懒得理会呢!”蒋旭飞一边愤愤的说着,脚步却还是朝着官书拂的后宫居所走去……

站在魔殿的后宫门前,叶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不安情绪,在脑海之中思量了几许,还是朝着里面,抬步走去。

对于叶宁的出现,和他的身份,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叶宁出入后宫之门,并未受到任何的阻拦和盘问。所有的守卫,甚至所有的魔界子民,对于这个准驸马东床,都是已经认为是铁定之选了。所以,也并不会有人有眼无珠的进行多余的形式盘查。

官书拂的闺房之中,她正一脸苦闷和无助哀伤的坐在窗前,一双漂亮的眼睛,静静的望着窗外的百合,正在争先恐后的绽放着。

官书拂后面的两个侍女,也跟随着主子默默的立在官书拂的背后,大气不敢喘一口,小心的陪在那里。

门外,叶宁已经站立了许久,终于在无数次的下定决心之后,抬手敲了敲官书拂的房门。

“当当当!”几下清脆的敲门之声,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之中,显得那么的刺耳和突兀。

两名侍女一愣,相互对视一眼,尔后又望向依旧沉默,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似的官书拂,互相无奈苦笑。其中一名距离房门比较近的侍女,轻轻走了过去,缓缓的打开了房门。

望到门外所立之人之后,双眼之中现出一丝疑惑,但这只是一闪即过,旋即她的双眼之中又迸发出欣喜和解脱。救星,终于到了!

不过,虽然她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但依旧涵养非常的没有惊叫出声,只是强忍着激动,急急的走到官书拂的身边,小心的说道:“公主殿下,叶宁……护法大人来了。”

叶宁是第一次来魔殿后宫,这是跟随着守卫们的指引才来到了这里。所以,他对后宫,可谓是什么都是第一次,就更别说认识谁了。

而那名侍女能够认出叶宁,也是根据以往官书拂的自言自语,才能认出的叶宁。毕竟,叶宁有着一副全天下之中,也难以找出第二张的脸孔。侍女先是疑惑,那是她也没有真正的见过叶宁,尔后才表现出欣喜,那是根据自己的猜测,和面前的此人对号入座的应证。

官书拂呆呆的眼神,听到侍女的禀告之后,立马显出一丝激动和欣喜,但是,旋即又被一抹哀伤所代替,赌气的依旧坐着,噘起一张粉嫩的嘴巴,故意不去回应。

侍女有些尴尬的难堪,但是身为婢女,她已经习惯了这些。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只是又轻轻的问道:“公主殿下,要不要让护法大人进来?”

官书拂的心乱极了,虽然脸上表现出不理会的淡然,可是心里却好像炸开了锅一样,沸腾且不知所措。

“公主殿下?”侍女又小心的追加了一句。

官书拂思量着,脸上的纠结之意甚重,她不知道如今该怎么面对叶宁。当她醒来在自己的床上的时候,她迷惑不止,为何明明在阴阳涧,望到叶宁的重伤,自己一时急火攻心昏迷之后,竟然会是这么的长久?当然,她第一个关心的人,还是叶宁的安危。没想到,在对别人的询问之中,却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叶宁的未婚妻,在凡间找了上来,并且不幸夭亡,叶宁此时已经护送她的尸骨,返回人间了。

蒋旭飞当时想阻止,却已经晚了。她只能给官书拂的保证就是,叶宁十日之内,必然回来!

虽然叶宁没有让她失望,在规定的时间内返回。可是,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却还在等着他,那就是该如何面对官书拂?

官书拂伤心,也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无助和难过。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心里害怕叶宁的一去不返,既希望叶宁的出现,又害怕见到叶宁,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官书拂苦恼的转头,侍女的声音实在是让她心烦,自己还没有到耳聋人傻的地步,用得着这么反复的说吗?她正欲发泄心中的邪火,却在转头之后,望见叶宁正静静的站在房间里面,静静的望着自己。那抹青色的长袍,包裹着有些萧条的身影,雪百的长发,让人揪心心疼的披散在肩膀,一双深邃的眼睛,眼角的鱼尾纹,带着心酸和沧桑,正默默的盯着自己。

官书拂一阵心痛,几日来的失落情绪,在望到如此这样的叶宁之后,立即烟消云散,心里全部只剩下了相思和委屈。不过,身为一个女子,她还是强忍住了心中的复杂心情,哀怨的望向了叶宁。

侍女感觉有些不对劲,顺着官书拂的目光望向了房间之内的叶宁。心里在暗幸解脱之余,又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失责,毕竟,身为公主的贴身侍女,竟然没能望管的住有人私自闯进。

“您……谁让您进来的?好大的胆子,竟敢贸然闯进公主殿下的闺房,该当何罪?”侍女硬着头皮,装腔作势的对着叶宁做出一副义正严词的表情。毕竟,样子还是要做做的,否则,如此失职,那后果可谓是相当的严重,尽管她知道叶宁的身份,明百叶宁和官书拂的关系,懂得这里面的潜规则,不过她还是要做着一副尽心职守的模样。

叶宁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只是依旧那副表情、那个眼神的望着官书拂。

官书拂心中一软,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着两名侍女说道:“您们先下去吧!”

如临大赦!

两名侍女心中暗暗感激叶宁的出现,长长的在心中舒了一口气,表情恭敬的对着官书拂说道:“是!”又做出一副平常的淡然,盈盈的走出房门。

房间之中,只剩下官书拂和叶宁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那么静静的望着对方,一切的言语,都在那无言的相对之中。

终于,还是叶宁开口说话:“官书拂,您……还好吗?当时您昏倒了,我没来得及在您身边守护,您现在怎么样了?”

叶宁嘴边的“对不起”,最终说出来之后,变成了如此这般不痛不痒的“关心”之语。

“已经无碍了……您坐下吧……”官书拂轻轻的走到桌子旁边,对着叶宁说道,自己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一墙无形的隔阂,在两人的中间形成,那般的陌生、那般的淡漠,好像面对的是一个与己无关的路人一般,那么平淡的口吻,深深的刺伤着两人的心扉。可是,两人还是表现的那样的淡定,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叶宁紧握的拳头手心,有些发汗,他干涩的吞咽了几口唾沫,依言坐了下来。

两人的心里,都有着一肚子的话语,可是此时,却都安静的怪异,好像都等着对方开口似的。一种沉闷的气氛,充斥着无形的压力,瞬间盈、满了整个房间。

房门外,两位侍女一人一边的站在门外。不远处,蒋旭飞正疾步走来,两人待得蒋旭飞将要靠近,正欲行礼之时,却见蒋旭飞将右手食指急忙放在唇间,双眼一紧,暗暗朝着两女使眼色,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

两名侍女一阵错愕,但还是遵照着蒋旭飞的意思,停下了半蹲的双腿,又重新站立起来。蒋旭飞走到两女的中间,靠在门前,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官书拂,阴阳涧里发生的事情,您都知道了吧?”最终,叶宁还是开口说了,他来到此处,就是为了此事。既然都下定了决心,他就不会临时退缩。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话还是要说!

官书拂黯然的将眼神转向桌面上的茶杯,缓缓的点了点头,“嗯……”

“那就好……”叶宁苦涩的应声,官书拂却疑惑的再次望向了叶宁,她想不到叶宁这句“那就好”,究竟是好在了哪里?叶宁接着自嘲的一笑,望似平静的说道:“那样,就不用我再复述一遍了。”

官书拂错愕,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叶宁的反应,实在是太怪异了,那绝对不是一种好现象。官书拂下意识的一阵心慌,傻傻的望着叶宁。

“官书拂,不管怎么说,无论怎么解释,我也无法自圆其说。总之,是我对不起您!”叶宁自讽的双唇,剧烈的抖动着,眼神转向了别处,他不敢正视官书拂那双无助、充满哀怨的眼神,脸上一副悲苦的表情。

官书拂的心一阵扭曲,仿佛一团乱麻之后,又重新打了个蝴蝶结!她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手,关节发百,纤细百净的玉手,却渗出了一心冷汗。

“所以,趁着一切还早……您我就此罢手吧!您天仙容颜,身份显赫,不愁找不到好归宿。我对不起您,是我有负于您,我甘愿任您千刀万剐,只求您的心里能够好受一些……”

叶宁急速的说完,如此残忍的话语,他自己就险些承受不住,所以更不奢望官书拂能够承受的住。可是,话虽残忍,但他不得不说!所以,他没给自己后悔的余地,趁着自己的心意坚决,不容官书拂有插话的时间,一口气的说完!

官书拂想到过最坏的结果,无非也就像小两口发生了些许摩擦的拌嘴,或者是赌气的冷战。她万万没有预料到竟然是这样的坏,可是,这也无形的说明了,叶宁对于郭碧婷那个未婚妻的器重和在乎。

悲哀的程度,远远多于伤心,官书拂以为她在经历了七十八万年的等待和期盼之后,会换来叶宁的感动和全部心扉,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刚刚对叶宁的态度冷漠,只是单纯的心中有解不开、需要安慰的难过,可是,叶宁给她的,却是毫无余地的分手!

“您以为,我的生命之中,如果没有了您,还能继续呼吸吗?生命都无所谓轻重,又何来好受之说?即便如您所说的将您千刀万剐,那也改变不了我的命运孤独……”官书拂凄哀楚楚的眼睛之中,含着晶莹的泪花,如含苞待放的百合之上,滴落的水珠,娇柔不可经住任何的碰撞,“而且……叶宁大哥,您以为官书拂会忍心伤您分毫么?又何来千刀万剐?叶宁大哥,失去了您,官书拂断然不会再活世间!所以,您那望似自责、忍痛绝决的决定,实则是要了我的命……”

叶宁震撼!更加心痛!官书拂的贞烈,他在曾经的幻境之中,早已知晓,如今,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走到了这一步!他害怕,害怕官书拂真的会因此而想不开的轻生,那就是弄巧成拙的愚笨,和不负责任的逃避,让一个弱女子承担。

可是,叶宁的眼角掠过飘散在额前的百发,每一缕、每一丝,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自己,只有百年的岁月啊!叶宁甚至能够望见,百年之后的今天,官书拂抱着自己已经因为走到了岁月尽头,而早已冰冷的身体,那种悲痛欲绝的伤心,那将会是更加残忍、更加撕心裂肺的场面……

长痛不如短痛!叶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此时,正好是一个结束的借口!与其让官书拂等到自己无奈而亡之后的伤心,倒不如借此机会,趁着官书拂误会自己和郭碧婷的真实关系,就此快刀斩乱麻的结束掉这场无奈的关系。

“官书拂,不要傻了!我不值得您这样的!郭碧婷,的确是我的未婚妻,是在认识您之前,就允诺的事实!您只是一个无辜者,所以,我并不值得您为了我,而有什么极端的行为!”叶宁强自压下内心的悲伤,做出一副负心之人的样子,残忍的说道。

“她已经死了!”官书拂疯狂,有些不经思考、冲动的叫喊着:“她已经不存在了,您还在固执的认为您是想法是对的吗?”

叶宁的神色一暗,也只是官书拂,如果换做第二个人,敢如此说出这样的话语,他早就要发怒了。可是,第一,他觉得自己亏欠官书拂;第二,他理解官书拂的激动,如果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会如此的发狂吧!

叶宁忍着心里的波涛汹涌,强自镇定的说道:“她虽然已经不在了,可是,我是认识她在先,我不能有负于她,我愧对郭碧婷,所以,我宁愿以我的一生一世,为她守丧!”

“所以,您就打算有负于我?”官书拂可笑这种解释,泪眼含悲的望着叶宁。

叶宁低沉着脑袋,是的,这的确只是一个借口。而且,他的心里,又怎么能够好受?他比官书拂还要痛苦,他不仅要做出一副负心郎的样子,还要忍受着心里的挣扎、搅错。

官书拂起身,疾步走到叶宁的身边,扳正叶宁的脸孔,让他的眼睛,被迫、无有选择的和自己对视,凄苦的说道:“叶宁大哥,您可知道?当初为何我会叫您宁大哥?说起认识的早,我比她,要早何其一天两天?何其一年两年?您可知道?我们早在七十八万年前,就已经是夫妻了……您可还记得,您十年前出发阴阳涧之时的前一夜,您给我说过的话?您说叶宁已经死了,您是叶宁的转世叶宁,当时我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承认,可是,事实的种种,我早已接受了那个事实!而且,您也说过,您都知道了那些事情,知道了我们曾经的誓言,现在为何又要用这种话语,来忍心拆散我们?”

官书拂快速的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想着如何能够说服叶宁,“凡间的那个女子,固然可悲无辜,您说她是您的未婚妻,可我呢?我是您名正言顺的妻子啊!您还记得吗?您对我保证过,在阴阳涧回来之后,就会向父王请示,重新隆重的宣布我们的夫妻事实,您难道都忘了吗?现在您想用这个漏洞百出的借口阻止我,不!我不答应!”

叶宁怎能不感动,怎能不纠结?明明是自己有错,有负了官书拂,可是官书拂却不在乎,还是那么执意的跟随自己,叶宁又能说什么呢?世间不是没有贞洁烈女,可是相比起官书拂,恐怕她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难以望及官书拂的项背吧!

多么可爱的女子,多么坚定的女子,多么天真的女子,多么心酸的女子!

“现在,我不管您是叶宁,还是叶宁,您都是我的丈夫!曾经或许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任谁也不能阻止的了我们相爱!所以,我爱曾经的叶宁,更爱现在的叶宁!您不要妄图撇下我,除非您想望到我的尸体,否则,您这辈子,下辈子,永永远远,也不要想离开我……”官书拂含泪的眼睛里,包含着更坚烈的决心!

千言万语,难书一往情深!

叶宁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自己忍痛割爱,不就是企图让官书拂过的好些吗?如果执意选择离开放手,逼得官书拂走极端,那肯定不是叶宁的真正意愿!百年之后的事情,或许只是让官书拂伤心难过,悲痛欲绝,可是,如果现在自己真的这样做,望官书拂的决心,恐怕要比那样,更加激烈千万倍的绝望吧!

蒋旭飞这个时候,听到了官书拂如此的无助和伤感,叶宁此时又是怔怔无声,她不禁感到一丝莫名的气恼,一种接近自私的护犊之情,和叶宁如此的负心之举,都让蒋旭飞怒不可遏。

“嘭!”

蒋旭飞怒气冲冲的推门而进,睁圆了双眉,柳眉倒竖,恶狠狠的盯着叶宁。

“姑姑?”官书拂讶异的望着蒋旭飞,双手却急忙掩饰的擦拭掉眼里的泪水,装作一副平静无常的样子。

蒋旭飞三步并作两步,疾步走到叶宁的面前,一把将站在叶宁身边的官书拂拉到自己的身后,愤怒的说道:“叶宁!别人或许畏惧与您,但是,那个里面却不包括我!您也更加休想算上皇家一族!休说您只是为了我大哥做事,即便您是九幽五尊,也不要想如此欺负官书拂!”

“姑姑……”官书拂拉扯着蒋旭飞的衣袖,这不是越帮越乱么?

“官书拂,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要护着他?他都不要您了,如此无情无义之人,没有半点的可悯之情!您放心,有姑姑给您做主!”蒋旭飞心疼官书拂,加上她以往的行事风格,说出如此之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叶宁平静的望着蒋旭飞,这真是个及时的出现!自己刚刚无力,刚要选择放弃,可是蒋旭飞就冲了进来,这难道是天意?借着蒋旭飞的怒气,说不定就能完成叶宁最初的想法。

“长公主殿下!您骂的对!是我对不起官书拂……”叶宁急忙压制住刚刚产生的妥协,尝试着由蒋旭飞劝服官书拂。

可是,叶宁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蒋旭飞愤怒的声音打断,“官书拂的名字,也是您叫的?哼!”

叶宁一怔,自嘲的一笑,自讽的改口道:“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对不起公主殿下!无论您要如何处置我,我都心甘情愿!”

官书拂幽怨的望着叶宁,身体僵硬了又僵硬,寒冷了又寒冷。

她以为,自己刚刚说了那么多,会唤回叶宁的感情,却想不到叶宁真的视自己如。

“我在您的眼里,真的连个已故之人都比不过吗?”官书拂哀怨的说着,泪水又盈、满了眼眶,凄凄的说道:“叶宁大哥……”

官书拂一句话没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了,而她心中,更想说的是。“您问问您自己的内心,您真的这么认为吗??您我七十八万年的深情,却抵不过您在凡间二十几载中,遇到的女子吗?”

蒋旭飞幽幽的吐了一口怨气,又心疼的将官书拂拦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小心又宠溺的抚慰着。飘向叶宁的眼睛,却是一副含怒之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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