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满足你们
“说吧,都有什么看法。”
柳森懒懒的靠在太师椅上,书房在座的各位,无一不是朝廷重臣,只是此时个个愁眉不展,郁闷憋屈,哪还有平日的意气风发?
自打文墨宇登基,一切都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可又像什么都变了,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太子,似乎比所有人想的还要更加无耻和无赖,然而一切却没有往他们所预想的那一面发展,屡战屡败,并非偶然。
没人说话,因为谁也摸不清文墨宇的真实意图。
“怎么,哑巴了?”柳森冷哼一声,都知道这群老奸巨猾的油头开始摇摆不定,在新帝和两大世家之间权衡利弊,这个时候,谁也不会轻易决定什么。
柳森继续说道:“国库空虚,他就把主意打到咱们身上,光这一次,各位都出了不少血吧。”
“凡事有一必然有二,各位日后,也要如今日这般沉默吗?”
下面的人不淡定了,所谓的派别,其实就是利益缠绑的团体,文墨宇的举动像是一个打劫的强盗,没人敢不给,但同样没人不怒。
“柳大人,你说吧,我等,该如何行事?”
有一个人开口,其他人连声应和,理亏归理亏,文墨宇打劫大臣的行为也不光彩,儿孙回了家,严加管教,他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皇帝说好听点是天下之主,可是如今的世道,离了大臣的心,皇帝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座下征询的目光统一的停在柳森身上,这并没有让他感受到以前那种掌控的快感,没有忠诚,只有利益。
口袋鼓了,文墨宇说话底气也足了,大手一挥,批了三百万两的军费给神枪营,只是这样一来,其他人可就不乐意了,纷纷过来哭穷。
“皇上,虎卫营军费吃紧啊。”
“皇上,狼军卫无米下锅了啊!”
“皇上,我......”
一个接一个面露难色的将军,让文墨宇难得的好心情消失殆尽,忽而一笑,让众大臣摸不着头脑。
“大周多年太平,就是云国时常来扰,不过有皇兄和林将军坐镇,朕也不必忧心,只是诸位将军一言,朕倒是想起来了,盛世多出懒兵,像虎卫营,狼军卫还有城尚军这样的零散军队,无内忧外患,倒是闲散不少,几位将军说的有理,三百万军费,光不足千人的神枪卫肯定是用不完的,朕思来想去,不如,将那些闲散的军队,都扔到一起,再创出一个新军队出来,如何?”
一语惊人,朝堂顿时乱作一团!
出声讨饷的几人都焦急的看向那些大臣,没有他们在背后指点,这几人又哪敢跟皇帝要粮饷?
大周地广物博,人何其多也?逢百年太平,都以吃官饭为荣,文则入仕,武则从军,导致如今养下数百万闲兵,各分入军营,吃喝玩乐,耍剑弄刀,更有大量匪兵欺压百姓,鱼肉乡里,若要整合,谁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好日子?
更重要的是,光这三四个军队整合到一起,就可达百万之众啊,兵权,又该何去何从?
三人慌了,拜跪奏请,连忙称:“皇上三思,臣,臣糊涂了,这想起来,军中还有余粮。”
“对,对,皇上,微臣以为,神枪卫以三百万军费,丝毫不过,丝毫不过。”
“皇上,微臣军下,还有牛羊,足够支撑到下次发军饷。”
文墨宇笑了,现在军饷不重要了,一点也不重要,这群大臣啊,干什么呢,先是送钱,现在又送人,哈哈哈哈,爱死你们了呢!
怎么形容官和权呢?
若要将大周形容为一个人的话,皇宫,便是这个人的大脑,凡民生,政治,文明,军事,这个大脑传出的每一道指令,都会关系着这个人的衰弱强盛,但是这个指令的传输,还要经过一个又一个的关节,这个关节影响着这个指令能否正常传输下去,这就是官了。
权力,是这个人的心脏,大脑传输的指令如果没有心脏的配合,那就是纸上谈兵,根本没有办法起到效果。
而如今,大周这个人的大脑和心脏并不配合,心脏主持着所有器官的活动,自立为王,表面附和,心里却否决大脑存在自立为王!
怎么办呢?
朝堂上各自为派,牢牢掌握朝政大权,让文墨宇这个外来者无从插足,可是现在,他找到了一个口子。
本是恶魔,何需伪善?
本擅长舞刀弄剑,何装谈文问墨?
“朕意已决,三位将领不必多言,十日之内,朕要在城外检阅新军,否则,尔等提头来见!”
圣令下,鲜有应和。
殿下几个眼神流转,大红官袍的御史上前请柬。
“皇上,臣斗胆,以为百万之众,何人敢以为将?原部中的伍长,百人长,千人长,都将,副将,将军,又该如何任命?”
权力,才是核心重点。
文墨宇笑了,看着殿下各怀心思,明明竖着耳朵却还要假装不在意的众人,假意咳嗽道:“闫爱卿觉得,朕如何?”
“啊?”
闫立明脑子一懵,急忙脱口而出:“不可!”
“有何不可?”文墨宇冷冷看他,又问:“闫爱卿觉得,朕无德还是无才,不足任众军之将,或者说,你认为朕,不配为天子?”
“臣不敢!”
闫立明五体伏地,顿时涕肆横流,长呼:“陛下若执意为将,颠倒纲常,臣不敢阻拦,但死后,亦无颜面见太祖太宗,闫家三代为御史,无不为大周皇帝谏言献策,如今陛下糊涂,臣有罪,何敢苟活,今求一死,万望陛下明目,三思啊!”
“臣求一死,还请陛下三思啊!”
“臣等,愿以我血明陛下之心,请陛下三思啊。”
一跪跪一片,真有意思。
要不是知道那个哭的一塌糊涂让自己不能乱了规矩的闫立明是个贪墨了铭德府六百多万两白银的大贪官,恐怕文墨宇都要被他表现出的忠心好好感动一番了。
“想死?多么奇怪的要求啊,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朕满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