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错写的程式

午饭后，范晓馨带着叶静，悠闲地逛着街。没一会儿，饱腹感再加上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太阳，叶静禁不住打起了哈欠。

“怎么？累啦？”范晓馨问道。

“有一点吧。。。”叶静擦了擦眼睛回应道。

“那我们找个地儿休息下吧。。。”范晓馨笑了笑，“正好今天打算去做一下头发的，你要不要陪我？”

“好哇。。。”叶静才不管去什么地方，这会儿她只想尽快找个地方坐下。

范晓馨挑选的是一家有着连锁品牌的美容美发沙龙。从店员热情地招呼，以及她手中那张闪着金光的会员卡来看，自是这里的常客。

候着范晓馨坐上理发椅后，叶静也在等候区挑了张柔软的沙发，陷躺进去的刹那，忍不住舒服地哼了哼，只觉得浑身的负担都在一瞬间卸去，精神也不由为之一振。

“小静？小静？”范晓馨头也不回地唤到。

“啊？”叶静抬头瞧了瞧。

“哦。。。”范晓馨确认从面前的镜子里能够看得到坐在身后的小静，正昂着脖子朝这里看呢，不禁笑道，“没什么，就想看看镜子里瞧得见你不。。。”

“哈。。。我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怕我会丢了不成？”叶静无所谓地耸耸肩，重新躺回沙发，从包里掏出个手机打开游戏，目不转睛地玩儿了起来。

玩儿着玩儿着，店里化妆品的香味儿不禁让叶静有种仿佛正置身于小红帽化妆间的错觉，身边那些忙碌着的店员，不正像极了社团里负责化妆的造型师们么。而一想到小红帽，玲儿的模样儿又浮现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唉。。。”叶静不禁叹了口气，甚至关上了心爱的游戏。

“怎么了？”如斯敏锐，范晓馨自然察觉到了叶静的忧心，“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啊？”

“呃。。。没。。。没什么。。。”

不善说谎，也自然不会掩饰。叶静的敷衍，在范晓馨看来，总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不打自招。不过，她也明白小丫头总把什么事情都咽进肚子里的性子。既然她不想说，那就由着她吧。

不过，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以冲散她此刻的烦闷，范晓馨还是接着跟她聊起了别的话题。

“今年还是去外婆家过年吗？”

“嗯，对的。。。”叶静点点头，一五一十地回答道，“爷爷奶奶走得早，外公也不在了，逢年过节就剩外婆一老了，所以基本上每年都是回外婆家过年。。。”

“喔。。。这样啊。。。”范晓馨没话找话道，“外婆身体还好么？”

“呃。。。还行吧。。。不过架不住岁数大了，开始有些糊涂了。。。”

“在糊涂也不会认不出你吧？”

“那倒是。。。有的时候会认不得我爸，不过我妈和我，外婆总是记得很牢。。。”叶静说着说着就觉得眼眶热热的，“每次一听我们要回去，保证会提醒舅舅做我们喜欢吃的菜，不过因为健忘，每次说了就忘，接着又跟舅舅说一遍，舅舅每次都抱怨，你们一回来，我耳朵就起茧。。。”

“哈哈。。。真是天下父母心呐。。。”范晓馨照着镜子比划了一会儿，确认一下美发的进展，又接着问道，“那。。。你们一家人今年怎么过去？”

“轨道呗~~”叶静甩甩手。

“哈啊？”范晓馨说道，“不是一直听你说你爸准备买车么？这都年底了，又黄了？”

“啊。。。是这样的。。。”叶静吸了吸鼻子，端正了坐姿，“年中我爸公司体检，说他血脂高，还有脂肪肝趋势。。。所以，我妈就不让他开车了，买车的事情也就不提了。”

“你们家还真有意思。。。”

“嗨~~无所谓啦。。。”叶静耸耸肩，“我反正公共交通习惯了，而且现在租自行车也方便~~”

“那倒是。。。”范晓馨忽觉灵感一现，不过很快就自我否定了那个让叶静去学开车的主义，因为在她看来，这个小丫头不仅路盲，而且总是时不时地会间歇性走神发呆，根本不是开车的料。

“小姐，请起身。。。这边请。。。”

也不知过了多久，见范晓馨总算从理发椅上起来了，叶静拍拍手开始收拾背包准备走人。

“你干嘛？”范晓馨问道。

“咦？不是剪好了么？”

“我还没洗头呢。。。”范晓馨噗嗤笑道，“接着还有头皮按摩，你乖乖等着。”

“唔。。。”叶静没辙，只得重新坐回沙发。眼瞅着游戏机奄奄一息的电量，多少明白了为啥这里几乎看不到男士。。。

“唉，没办法了。。。”叶静只得彻底关了游戏，闭上眼，像在沙发上眯一小会儿打发下时间。却不想，一不当心，便真的睡着了。。。

一大片一大片色彩的连接，总是似曾相识的景致，那些人，再见时早已习以为常。

记得雪先生临走前曾经说起自己要比他勇敢的多，无论回到过去，还是跃向未来，都不及叶静那番，愿意活在当下勇敢。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样，她都不会逃，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她都不会悔。。。

叶静并没有在意那些话，她知道，自己的选择并非勇敢，而是舍不得的东西太多，多到即使再给她一次机会回到过去，她也仍旧来不及集全。雪先生相信未来会更好，而叶静，只会觉得未来会失去的更多。

所谓有舍才有得，然而对叶静来说，如若舍去了她，那得到任何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事情有些不对劲，叶静。。。”

那个自称小雨的孩子，就跟那时候的杨玥一样，也喜欢装模作样，但也没人真愿意瞧见他们慌张无措的样子，因为那意味着。。。真有大麻烦了。

“你最近睡眠怎么越来越短了？”

“烦心的事太多吧。。。”叶静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事情有些不对劲？”

“哦，是这样的。。。”小雨解释道，“随着灯塔们每一次的修正，当下的世界就越辣越趋于稳定，也就是说。。。”

“我并不后悔我的决定啊。。。”叶静打断道，“我并不需要什么会返程的车票。。。”

“不是，我说的不是返回原来的世界。。。”小雨叹了口气，“事实上，之前有些事情没有跟你说明白，时间旅行确实会影响历史，从而影响到未来。但实际上当人们踏入时间领域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改变引起的蝴蝶效应就已经开始了。即使回到过去的人不见任何人，也不碰任何事物，但他所呼吸的空气，消耗的养分，同样也会引起平行世界的波动。被消耗的能量总能以某种形式得到补偿。从而也就造成了类似你这样的存在。如果此类波动多了，甚至可能造成一种无限循环的无解状态。。。”

“通俗点说，你就像计算中一条被重写的程序，你存在的本身都带有一种修正的意义。”小雨看着叶静，“所以有些事情。。。非你去做不行。。。”

“什。。。什么意思？”叶静咋舌道。

“有句话说，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小雨说道，“意思就是无论世界如何修正，某些标志性的事件总会以相近的形态演绎，人们称之为历史的必然，或者发展的规律，有些事情，你不做，别人也会做。有些事情，你避开了，它却在别人身上发生了。。。”

不知为何，叶静又想起了玲儿。

她是不是替我，受到过莫大的伤害？

“喂喂？专心听我讲话啊！”小雨不满地嚷嚷起来。

“呃，我听着呢。。。”

小雨摇摇头：“总而言之，我这次来的目的嘛，就是想你帮忙找出如今这个世界的。。。雪先生！尽可能阻止他搞出时间机器，把一切变数扼杀于摇篮阶段！”

“啊？”叶静不由心头一紧，如果说怪胎的话，似乎是有那么一个人，整天神神道道，为人处世均与周遭不同，关于他的传说异闻也是不胜枚举。

会不会是张志顺张天师啊！叶静如斯想到。

“你有线索？”

“也许。。。可能吧。。。”

范晓馨叫醒叶静的时候，已是黄昏将近饭点了。睁眼打量了一番她的小馨姐，兰质蕙心，落落大方，只是，那花了近半天时间打理的秀发，在叶静看来，似乎和来之前也没什么区别。

“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呢，今天这头发打理的额外好。。。”

听到小馨姐夸奖店员，更让叶静一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