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爷太残暴,第一百二十三章
“君无戏言。舒悫鹉琻”凤傲天笑看着他,抬起手,掌心碰触着他俊美的容颜,凤眸中透着难得的温柔,来到这个世上,她唯一庆幸的便是,她的身边能够有一路陪着她前行的人,不论前面有多大的艰难险阻,只要,有这样的人能够陪着她,她也不会觉得辛苦。
冷千叶凝视着她,想起曾经的过往,可是,为何,却想不起那两年来,她对自己的坏呢?如今,心里满满地都是她对自己的温柔,和他内心的安稳,也许,这便是他的归宿,也是他活下去的希望吧,他不禁轻笑一声,张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皇上……”
凤傲天觉得,在冷千叶的面前,她的威严荡然无存,他对于自己,从来都是这般的霸道,要么对她无视着,要么便是如此,主动地将她揽入怀中,从来没有一丝的温柔,或者是让她能够彰显出自己的帝王的威仪来。
冷千叶心知肚明,在她的身边,不乏优秀的人陪伴着他,自己不过是这其中之一罢了,可是,他还是想要自私地将她占为己有,哪怕,她是帝王,哪怕,她骨子里透着的残暴性子,即便是,飞蛾扑火,粉身碎骨,他也要与她一起,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内心潜在着的霸道,对于她的占有欲,已经是如此地无可自拔,深入骨髓。
他在想着,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她生出了如此强烈的爱意呢?可是,如今,他已经无路可退,他只想好好地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时刻刻。
凤傲天能感受到冷千叶内心迸射出来的强烈的占有欲,可是,她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自她下令攻打灵鹫国时,这大陆上所有的格局便已经开始改变,她的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他人的命运呢?她突然想起独孤星夜,那个如鬼魅般的人,那个让她心生恐惧之人,她突然将冷千叶紧紧地抱着,她不会让他打败,即便,他是来寻找她这个影子,她也会站在权利的顶峰,告诉他,他的影子已经死了,早在那一枪之后,随风而去,现在的她,是想要称霸天下的帝王,是凤傲天。
冷千叶感受到了凤傲天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冷寒之气,他任由着她将自己拥得很紧,他能做的,便是如此地陪在她的身边,为她开辟一条她想要的路来。
猫公公收起掌,看着付寒已经沉睡着,他幽幽起身,抽出绢帕,擦着额前的薄汗,转身,离开了营帐。
门外的士兵自然不知晓他的是谁,但是,看着他适才竟然大败了独孤星夜,而且,与皇上又是如此地亲近,也不敢造次,恭敬地立在一侧。
猫公公抬眸,看着眼前的天色,顺着凤傲天的气息行至冷千叶的营帐内,便看到二人相拥站在远处,他嘴角一撇,接着上前,抬手,将冷千叶与凤傲天分开,顺势,扑倒在凤傲天的怀中,低声道,“爷,奴才如今甚是虚弱呢。”
凤傲天看着他这幅模样,自然知晓他又在耍小性子,她想到夜魅晞,若是,他回来之后,这两个人是不是会掐起来,毕竟,他们两个人倒是臭味相投。
如此一想,不禁哑然失笑,手指轻轻地环上猫公公的腰际,狠狠地掐了一下,“你若是虚弱着,便在边关歇上两日,爷待会便回京了。”
“爷,奴才现在好了。”猫公公听着凤傲天的话,连忙直起身子,笑眯眯地说道。
凤傲天挑眉,“嗯,既然好了,便随爷一同回京。”
“那自然是极好的。”猫公公巴不得赶快回宫呢,抬眸,瞟了一眼冷千叶,这个冷千叶,长得甚是俊美,还有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再加上慕寒遥,他这几日怕是又要醋死了。
凤傲天当然知晓他的小心思,而她想着的却是京城之内的轩辕彧,他如今必定在筹划什么,她可不想让他端了自己的窝,更重要的便是寒瑾如今的情形,让她不得不回宫调养身子。
冷千叶听着她的话语,有些许的失落,相处的时日本就如此短暂,让他分外地珍惜和不舍,他只是安静地站在一侧,看着她,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凤傲天转眸,看着冷千叶,“栖国踏平之日,便是你返朝之时。”
“是,臣遵命!”冷千叶躬身领命道,如今,与她相见,竟然成了他的期盼。
慕寒遥整顿好栖国的边关,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进入营帐,便看到猫公公依旧依偎在凤傲天的怀中,冷千叶站在一侧,二人相视而笑,这样的画面,不知为何,他看着甚是刺眼,冷峻的容颜透着冷沉,一步一步地向前,直到行至她的面前,“皇上,边关已经安排妥当。”
“嗯。”凤傲天看向慕寒遥,松开猫公公,接着上前一步,站在他的面前,牵着他的手,“出去走走吧。”
“是。”慕寒遥点头,肃然转身,跟着她的脚步,走出了营帐。
猫公公看着那二人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接着抬步,也离开了营帐。
冷千叶转身,行至床榻边,缓缓地坐下,抚摸着她躺过的地方,斜靠着,抬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半个月而已。
凤傲天握紧慕寒遥的手,向前走着,直到走出营帐,低头,将握着的他的手摊开,掌心已经被血浸湿,她摊开他的手掌,看着掌心上面是一刀痕,“又受伤了。”
慕寒遥冷寒的双眸一顺不顺地注视着她,“皇上……”
凤傲天并未抬眸,而是将自己怀中的锦帕抽了出来,轻柔地包扎着他的手,低头,在掌心落下一个吻,抬眸,看着他,“爷待会便回京了。”
“嗯。”慕寒遥点头,想着她如今奔波,忍不住地抬起手臂,有力地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即便是再坚强的人,也总有累的时候。
凤傲天安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侧眸,看着他冷峻的容颜,明显有一些胡茬,她嘴角一勾,“累吗?”
慕寒遥看着远处的天空,他们一起走在熟悉的草地上,这片草地,他们已经走过了三次,第一次,是他被她莫名其妙地带入边关,她霸道地命令着他,让他不许对任何人笑;第二次,是她与他在这处亲吻着,她赏给了自己一只老鹰,告诉他,她一直在自己的身边;这是第三次,她却问他累吗?
他的性子,看着如今发生的一切,而他却无力挽回,而是任由着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地沉陷,他看着她身边来来往往地人,每一个都是那样的优秀,而他,在她的心中又有多少的分量呢?
他不禁自嘲着,自己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行军打仗十几年,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浴血奋战,却从来没有想过去争风吃醋,更没有想到,会跟其他的男子爱上一个男子,这样的结果是他没有想到过的,可是,如今,他确实在经历着,而且,却是如此地甘之如饴,他有些时候会挣扎,内心会刺痛,只是因为,在他的骨子里面,怎能允许自己所爱之人身边能够还有其他的人呢?
可是,这个人的身份太过于特殊,她太过于特别,她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进入了自己的心,总是在他陷入危难的时候,从天而降,带给他希望与温暖。
他如今已经彻底地明白了二弟为何为了他,会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了他,心甘情愿地守在她的身边,无怨无悔,那日,他的话,依旧萦绕在自己的心头,他这一刻,所想的又是什么呢?
他是累的,心累比身体的累更加地让他疲惫,可是,他依旧是挺拔地,若无其事地站在她的身边,因为,他知晓,如今的局势,不允许他累,她比自己还要累吧。
他语气略显低柔地回道,“不累。”
凤傲天听着他的回答,眸光中闪过一抹冷然,他的心思,她怎能不明白,对于他们来说,曾经,他们都是骄傲的人,即便是,如今,他们依旧有着自己的骄傲,可是,偏偏却又被她一个人所摆布着,他们的内心是挣扎的。
凤傲天抬手,踮起脚尖,在他的额头敲了一下,一如第一次见他时那般,笑着说道,“你要永远记得,你是爷的人。”
她指尖点着他的胸口,那处,已经深深地刻着一个“天”字,那处,已经将她深深地埋了进去,根深蒂固,与血肉融合在了一起。
慕寒遥垂眸,注视着她,他堂堂的九尺男儿,竟然被一个男子敲额头,这种近乎于男女之间的亲昵,曾经,让他一度的反感,可是,如今,他却希望,她能够每天都敲他的额头,这样,他才不会害怕,有朝一日,会失去她。
凤傲天轻笑一声,牵着他的手,继续上前走着。
一只飞鹰盘旋在他们的上空,这里是属于他们的天地。
猫公公回了凤傲天的营帐,一屁股坐在床榻上,对于凤傲天总是将他随意丢弃之事,感到甚是伤心。
魄刚刚得到消息,远远便看到凤傲天与慕寒遥,连忙落在她的身侧,“主子,京城又变。”
“轩辕彧要动手了?”凤傲天低声说道。
“是。”魄应道,“他这些时日,暗中派人潜入了京城,楚凌天被放了出去表面上看着是被遣回了玄墨国,实则,他已经带着人马向京城赶来。”魄接着回道。
“带了多少人马?”凤傲天似是已经有所预料,低声问道。
“三十万人马。”魄连忙回道。
凤傲天冷笑一声,“京城内,他的人有多少?”
“五万。”魄低声道。
“那便是三十五万?”凤傲天牵着慕寒遥的手,转身,向军营的方向走去。
“正是。”魄应道。
凤傲天眸光一沉,“让雪珂那个小丫头去对付楚凌天,能够抓他一次,便能抓他第二次。”
“可是,这次,随楚凌天前来的还有一个人。”魄抬眸,看了一眼凤傲天,低声道。
凤傲天哦了一声,接着问道,“是何人?”
“玄墨国的第一战神,白枫。”魄蹙眉回道。
“白枫?”凤傲天对此人倒是有几分了解,抬眸,看向慕寒遥,“他,你可识得?”
“臣只是听闻过。”慕寒遥回道,想着玄墨国的第一战神,那可是所向披靡的,“他用兵如神,十年前,玄墨国有过一次大动乱,跟如今的玄墨皇轩辕彧有关,轩辕彧自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奈何,后来,玄墨皇爱上了一名民间的女子,后来,将她接入宫中,封为梨妃,那梨妃有着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更重要的是,温柔婉约,善解人意,乃是当时的玄墨皇心头爱,不到两年,梨妃便产下一名皇子,乃是十二皇子,出生那日,天有异象,钦天监夜观天象,回禀玄墨皇,这十二皇子乃是九天玄子下凡,天赋异禀,玄墨皇听闻之后,更是欢喜,因着爱屋及乌,便想要废了轩辕彧,转而立梨妃诞的皇子为太子,此事,更是惊动了当时的官员,但,不论官员如何反对,玄墨皇还是执意将轩辕彧废了,改立了十二皇子,不到两年,玄墨皇因善妒之名,废黜了皇后,亦是轩辕彧的母妃,翌日,便封了梨妃为皇后,而皇后为保尊严,当晚,便在寝宫中自缢身亡。轩辕彧更是被关在自己的寝宫中,不得出来。十年之前,玄墨皇驾崩,太子不过十岁,梨妃在玄墨皇在位之时,便拉拢朝政,在玄墨皇驾崩之后,她便迫不及待地让太子登基,而她则是垂帘亲政,好景不长,不到两月,玄墨国便发生了宫乱,白枫便是在当年,那一场宫乱中一战成名。”
凤傲天听着慕寒遥所言,第一次,知晓他竟然能够说如此多的话,不禁浅笑道,“爷竟不知,你还能如此滔滔不绝。”
“轩辕彧在被幽禁期间,其实暗中已经在拉拢自己的势力,十年之前,他也不过十四岁,当时,白枫以一万人马对抗守卫京城的三十万人马,竟然成功地将京城攻破,直接冲入了皇宫,而轩辕彧亦是顺理成章地登基,成了如今的玄墨皇。”慕寒遥只是自顾地将自己所知晓的关于白枫与玄墨国之事说完。
凤傲天看着他,“嗯,一万抵抗三十万,以少胜多,当今世上,怕是只有他能有如此地胆略,可见,此人确实是难得的良将。”
“他熟知兵法,用兵如神,臣甚是想与他会会。”慕寒遥想及此,脸上不免有了一丝神色。
凤傲天低笑道,“总有一日,你二人会碰面。”
慕寒遥想起第一次,她牵着自己的手,他牵着自己的战马,她说过的话,他知晓,她的野心从未停止过,他微微点头,甚是期待。
凤傲天与慕寒遥一面说着,如今,已经到了军营内,猫公公听到了动静,抢先走出了营帐,连忙跑到凤傲天的身侧,拽着她的衣袖,“主子,您何时回去?”
“去准备一下,便出发。”凤傲天接着说道。
“奴才已经准备好了。”猫公公笑嘻嘻地回道。
凤傲天笑看着他,“嗯,如此地话,半个时辰之后,便动身。”
“是。”猫公公眉开眼笑道。
凤傲天想着,想不到轩辕彧竟然让白枫前来,可见,他是铁了心要将她这凤国给铲除了,虽然,她这是弹丸之地,可是,也不是让他轻易能扫平的。
魄依旧站在凤傲天的身侧,想着,如今赶回京城,最快明日才能到,而京城内,如今,只剩下魂与雪珂那个小丫头,雪珂虽然机灵,对付楚凌天还可以,但是,对付白枫……
凤傲天转眸,看向魄,“擒贼先擒王。”
魄看向凤傲天,“主子,轩辕彧的武功,魂怕是不敌。”
“让酒公公出马。”凤傲天接着说道。
“是。”魄这才想起,宫中还有酒公公呢。
凤傲天侧眸,看向一侧的猫公公正偷着乐,“瞧你这幅幸灾乐祸的模样。”
猫公公连忙凑上前去,“主子,那老酒鬼总不能一直躲清闲不是,得让上他出来溜溜了,否则,该发霉了。”
凤傲天听着他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嘴角一抽,转眸,看向冷千叶和慕寒遥,“边关便交给你二人了,半月之后,爷等着你二人的好消息。”
“是。”冷千叶与慕寒遥沉声应道,这个时候,他们知晓自己应当做什么,即便有万般的不舍,可是,他们也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凤傲天笑看着二人,接着转身,牵着猫公公的手,“走吧。”
“嗯。”猫公公连忙扑倒在凤傲天的怀中,任由着凤傲天牵着他的手,二人飞身离开。
冷千叶与慕寒遥看着凤傲天离开的身影,眸光中透着冷沉。
冷千叶转眸,看向慕寒遥,“你会不会怪我?”
“会。”慕寒遥转眸,看向冷千叶,“可是,一切已经无法回头,即便怪你,你的心也已经不可能收回。”
“寒遥,我也不想。”冷千叶幽幽地叹着气,俊美如尘的容颜透着淡淡地漠然,“她便这样入了我的心,让我措手不及。”
慕寒遥冷峻的容颜闪过黯然,“是啊,只怪,我们没有将自己的心收好,或者是舍不得收起。”
冷千叶上前,拍着慕寒遥的肩膀,“走吧,栖国还等着我们。”
“嗯。”慕寒遥微微点头,转身,与冷千叶回了营帐。
京城内,轩辕彧亦是得到了消息,俊美如斯的容颜,透着冷笑,“不知是朕高估了独孤星夜,还是低估了他呢?”
“皇上,这凤傲天的能耐真是不容小觑,若是,任由着她如此发展下去的话,怕是后患无穷啊。”侍从在一旁低声说道。
轩辕彧眸光微冷,转动着手中的杯子,眸光中射出冷冽的寒光,“明日一早,朕要看着凤国血流成河。”
“奴才这便去吩咐。”侍从连忙应道。
轩辕彧抬眸,注视着前方,他最讨厌的便是所有的事情不受他的掌控,包括人心,这个世上,只能有一个王者,那便是他轩辕彧,也只能是他。
乐启国,卫梓陌亦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更是知晓了轩辕彧如今对凤国有所动静,他美艳的双眸透着异常的冷锐,一身艳红的衣衫,随风而动,冷风穿透他的衣袍,如一把把冰封的剑,甚是冷冽。
他眺望着远处,轩辕彧的手段,他当然知晓,今夜一过,怕是,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凤国,而凤傲天也会随之消失。
一想到她便这样的消失了,他的心中没来由得空了一下,他不是应当高兴的吗?他总算不会再有意无意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不是更好?
邢无云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他珠帘之外的软榻上,今日,他难得的没有提着酒壶,而是看着他冷艳的侧影,“你知道了?”
“嗯。”卫梓陌点头。
“你说,她会不会死?”邢无云低声道。
“不知。”卫梓陌摇头道。
“怎么会不知呢?”邢无云斜睨着双眸,看着卫梓陌,“我想去一趟凤国。”
“你即便去了,也不会挽回什么。”卫梓陌淡淡地说道。
邢无云沉默着,收敛了他纨绔洒脱的模样,一只手撑着头,看着远处的月色,“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不会轻易地被打败。”
“是吗?”卫梓陌低声应道,“也许吧。”
巫月国,夜魅晞刚刚得知了凤傲天的情况,他连忙起身,“墨颜阁派去的人可都回来了?”
“死了一半。”香寒接着应道。
“该死的,白枫竟然如此厉害。”夜魅晞眸光冷沉,想着他一早便得了消息,试图阻拦白枫,可还是让他走了。
“皇上,白枫如今已经赶往凤国的京城,今夜便会到达。”香寒接着回道。
“更衣,朕要去凤国。”夜魅晞抬步上前,低声道。
初夏与香寒面面相觑,看着夜魅晞,自然知晓他如今的担忧,可是,玄墨国的厉害,巫月国根本无法抵抗,如何是好?
“皇上,您要是去了,这巫月国可怎么办?”初夏连忙上前一步,说道。
夜魅晞头也不回,将自己身上的龙袍褪下,“她若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巫月国对于我来说又算什么?”
初夏听着夜魅晞的话,心中暗叹了一声,接着与香寒上前,为他换上暗红色的衣衫,他连忙飞身而出,离开了巫月国。
丞相府,凌霜雪刚刚处理完公务,便知晓了夜魅晞离开之事,她眸光闪过一抹黯然,她终究是拦不住的。
一道黑影落下,凌霜雪抬眸,看着来人,连忙跪在地上,“属下参见尊主!”
“走了?”黑衣男子沉声问道。
“是。”凌霜雪如实回禀道。
“哼,既然走了,便永远不要回来。”男子厉声道,“你可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属下明白。”凌霜雪淡然地应道,抬眸,注视着那戴着鬼魅面具的男子,心中暗叹着。
鬼魅男子飞身离开,凌霜雪缓缓起身,低头,看着眼前的奏折,她眸光闪过一抹幽光。
蓝璟书刚回到寝宫,天色已暗,他的心神依旧不宁,昨夜未眠,虽然甚是疲惫,可是却毫无睡意。
顾叶峰在易沐的寝宫内,二人刚刚用罢晚膳。
顾叶峰看着四处,顿时松了口气,“哎,今夜定然能睡个安稳觉了。”
易沐看着他这幅模样,“璟书说得对,你若总是住在后宫,会惹来非议的。”
“我不在乎。”顾叶峰抬眸,看着他,“怎么?你以为我是对皇上有了心思?”
易沐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脾气坏,又爱记仇,又阴险,不就是长了一副好皮相,可是,终究是个男人,我喜欢的可是女人。”顾叶峰推着轮椅,行至书案旁说道。
易沐缓缓向前,看着他这幅怨念不已的模样,浅笑道,“是啊,她有什么好。”
顾叶峰侧眸,看着易沐,总觉得他比起从前已经有所变化,“我说你最近是怎么了?”
“我?”易沐柳眉微蹙,接着坐下,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笑着说道,“我又能怎样,不过是过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顾叶峰翻起手中的书卷,“你有秘密。”
易沐浅笑道,“谁都有。”
顾叶峰无奈地摇着头,“你们啊,一个两个,如今,被皇上给弄得神魂颠倒的,都不正常。”
“你不是?”易沐好笑地看着他,“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不透自己,你也同样看不透。”
顾叶峰思谋着他的话,摆手道,“又开始神神叨叨的了。”
易沐浅笑不语,他不过是将自己的心思隐藏地太深而已,也许,这个秘密会跟着他一起深埋黄泉。
蓝璟书褪下一身的疲惫,身着着浅蓝色的中衣,接着行至龙榻旁,看着身侧的凤胤麒,看着他比起前些日子,有了些许的变化。
他眸光闪过一抹惊喜,接着温声道,“不知,皇上那边如何了。”
“蓝侍妃。”魂的声音此时响起。
蓝璟书抬眸,便看到魂已经落在不远处。
他起身,走出内堂,看着眼前的魂,“皇上那处有消息了?”
“是。”魂应道,“蓝侍妃,主子让属下告诉您,今夜,京城会有大动静,属下会派人保护您,您千万不要出了帝寝殿。”魂接着说道。
“是何动静?”蓝璟书想着如今京城内还会有何大动静呢?除非,有天大的危险,否则,皇上不会如此叮嘱,他看着魂,“是玄墨皇要动手了?”
“正是。”魂并未惊讶与蓝璟书为何会如此问,对于他来说,主子身边的人自然都是聪慧的。
蓝璟书沉吟了片刻,“好,本宫知晓了。”
魂点头,接着便飞身离开。
蓝璟书转眸,看着床榻一侧的凤胤麒,低声道,“看来皇上要回来了,可是,京城内更是不能乱的。”
他复又抬步,走出寝宫,看着一侧的四喜,“去通传易侍妃,让他与顾叶峰一同前来帝寝殿。”
“是。”四喜应道,亲自前去禀报。
易沐与顾叶峰二人正闲聊着,便听到四喜前来禀报,二人面面相觑。
易沐浅笑道,“看来京中今夜是有大动静了。”易沐看向顾叶峰,“走吧,今夜,你怕是也要失眠了。”
顾叶峰不免有些头疼,接着道,“还真是会挑时间。”
二人随即便缓缓行至帝寝殿,待进入殿内,便看到蓝璟书坐在矮榻上,看着寝宫外的景色。
“上次那件事才过去多久,如今,怎得又开始了。”顾叶峰有些语气凝重地说道。
“此次比上次更凶险。”蓝璟书看向顾叶峰,“玄墨皇亲自出手。”
顾叶峰听着蓝璟书的话,微微一怔,愤愤地说道,“皇上还真是招人啊,如今,连玄墨皇这尊大神都招惹来了。”
易沐看着他这幅样子,接着坐在蓝璟书身侧,“皇上想必会赶回来。”
“嗯。”蓝璟书点头,“只要我们在,朝堂便不会乱。”
“听你话中的意思,看来皇上已经想好了对策。”易沐淡淡地开口。
“嗯。”蓝璟书温声道。
“哎,这种日子何时到头。”顾叶峰想着自己这些时日可从未停歇过,一直在忙碌与担惊受怕中度过。
蓝璟书看着他,“不会到头。”
顾叶峰仰天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城楼之上,易洋一身褐色铠甲,面色凝重。
身侧站着的便是雪珂,她一身银色盔甲,浑身透着慑人的英气,转眸,看向易洋,“易元帅,听闻,此次前来的乃是玄墨国的第一战神,白枫。”
易洋转眸,看了眼前比他儿子还小几岁的雪珂,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竟然能够灭了灵鹫国。
之前,对于女子为官,他最是排斥的,如今,他心中依旧是不郁,但是,对于雪珂,也算是多了几分另眼相看。
他微微一愣,想着白枫,眸光碎出一抹幽暗,“未料到,玄墨皇还真是看得起凤国。”
“易元帅,你说若是你与白枫相对,谁赢谁输?”雪珂继续问道。
易洋沉默片刻,接着说道,“不知。”
雪珂看着他,“我说,凤国定然会赢。”
易洋有些不解,看着她,“玄墨国可都是精兵良将,比起凤国,优势甚大。”
“那又如何?”雪珂自信满满道,“你别忘了,还有皇上呢。”
易洋接着道,“可是,皇上如今远在边关,远水解不了近火。”
“易元帅,你想不想与白枫打一场。”雪珂连忙转换了话题。
对于这个话题,但凡是将领,都会感兴趣,连一向沉默不语的易洋也不例外,所谓英雄惜英雄,他难得露出一丁点的笑意,“自然想。”
“那今日,末将便听候易元帅差遣,让您跟白枫好好打一仗,如何?”雪珂看向易洋,说道。
易洋对于雪珂所言甚是受用,点头应道,“好。”
雪珂眸光闪过狡黠,接着说道,“据探子来报,白枫总共带了三十万的人马,这京城内还盘踞着五万人马。”
“嗯,如今,北山军营处的二十万人马已经在这处了,比起他的三十万人马,足足少了十万。”易洋想及此,接着说道,“这一仗,必定是凶险万分。”
“只要元帅将京城守住,不让白枫入内,一切等到皇上回京,便好办了。”雪珂在一旁提醒道。
“是啊,只守不攻。”易洋连忙点头,接着转眸,看向雪珂,“你这小丫头倒是机灵的很。”
“多谢元帅夸奖。”雪珂连忙应承道,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末将便只管听候元帅差遣便是。”
“好。”易洋点头。
凤傲天与猫公公骑着“傲雪”向京城赶去,猫公公坐与凤傲天身后,双手环抱着她的腰际,将头靠在她的后背上,心中甚是欢喜,他多么希望能够永远这样与主子一起。
凤傲天继续赶着路,如今,已经是子夜,看来京城已经开始了响动。
猫公公能够感觉到凤傲天的担忧,他将脸颊在凤傲天的后背上,蹭了蹭,低声道,“主子,您别担心,有老酒鬼在,自然能将轩辕彧拿下。”
凤傲天听着他的话,对于酒公公的能耐,她自然知晓,可是,如今担忧的是,易洋与雪珂能不能够抵挡得住白枫。
“雪珂那丫头机灵得很呢,定然不会吃亏的。”猫公公继续说道。
凤傲天想着,他倒是清楚的很,低声道,“我看如今走不想回去的便是你。”
“谁说的。”猫公公想着日后的事情,还是无奈地叹口气,若是不回去,主子的葵水何时才能来?
凤傲天嘴角微勾,“爷说的。”
“主子,您太不了解奴才了。”猫公公幽幽道,“奴才便是主子身边的一根草,时刻随着主子摇摆。”
凤傲天听着他这话,嘴角一抽,“你还真是将自己当根草了。”
“那是自然。”猫公公想着,比起那些个家花还是野花的,花总有凋落的时候,可草就不同了,没听说过,离离原上草,春风吹又生,他可是无处不在的。
子夜时分,易洋与雪珂远远便看到大队人马缓缓向城楼走来,为首的两名男子,雪珂自然认得其中之一,而另一名,威武不凡,长相英俊,想来便是白枫。
雪珂嘴角一勾,“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易洋自然知晓雪珂所言的是谁,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城楼之下的楚凌天与白枫,他眸光冷沉,不发一言。
楚凌天对上雪珂的双眸,面无表情,今日,他要一雪前耻,必定要踏破凤国,至于那个女人,他也要将她一并带回。
白枫沉默片刻之后,便抬手,身后的士兵已经蓄势待发,这城楼之内,住着的可是他们的皇帝,他们定然要好好表现才是。
京城内,轩辕彧亦是听到了响动,自然知晓白枫已经开始攻城,而他则是面色深沉地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景色。
一旁的侍从低声道,“皇上,京城内的五万人马是否该行动了?”
“嗯。”轩辕彧应道。
“奴才这便传令下去。”侍从应道,便退了出去。
城楼之上,雪珂把玩着手中的长剑,与楚凌天四目相对,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耳边传来玄墨国士兵的喊杀声,还有碰撞着城门的沉重声。
易洋看向白枫,抬手,身侧已经备好的石头在他的命令下已经向下砸去,转瞬,便听到人从梯架上被砸下的声音。
蓝璟书负手而立与大殿中央,他依稀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喊杀声,易沐走向前来,看着他,“放心,皇上会赶回来。”
“嗯。”蓝璟书温声应道,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只是等待。
夜魅晞已经离开了巫月国,向凤国赶来,他飞身穿梭在夜色中,一身暗红色的衣衫透着的却是无尽的妖娆。
初夏与香寒紧随其后,看着他面色凝重,二人也不敢多言,只是安静地跟着。
夜魅晞心中担忧着的却是凤傲天的安慰,他如今,想着的便是,能够陪着她,前几次的凶险,他一直未在她的身边,可是,如今,他只想好好地陪在她的身边,即便是死,也有他在身边。
初夏看着前面的路程,想着,若是如此赶路的话,还未赶到凤国,便会累死,她忍不住地开口道,“皇上,您还是歇会吧。”
香寒也是担心着的,毕竟,夜魅晞的身子才刚刚恢复不多久,若是,再如此奔波的话,如今,夜寒露重,他定然承受不起,不免附和道,“皇上,您还是歇息会吧。”
夜魅晞并未理会二人,继续向前赶着,“若是依着如今的速度,明日一早便能赶到,一切都还来得及。”
初夏与香寒见他如此固执,便不再多言,而是径自叹着气,看着他顾不得袖袍被树枝划破,依旧是拼命地向前赶着路,终究是无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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