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小影,不要离开我
季晖见她已经闭上双眼,一时间彼此沉默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停下了车,转身认真地看着她。
李影缓缓地睁开双眼,“怎么了?”
季晖解开安全带,突然压在了她的身上,双手撑在两边,低头吻上她的额头,他的唇瓣很软,带着丝丝薄荷的味道,还有甘草的气息,李影似乎陷入了一种莫名地遐想之中,只感觉脑海中浮现出重重的笑脸,可是,最后却都变成了眼前的这个人。
李影的心乱极了,只是那温柔到极致的吻密密麻麻地吻过了她的眉眼,脸颊,直至落在她的唇瓣上,她抬手要将他推开,季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她的唇瓣上又浅酌了一下,“小影,你是有感觉的对不对?”
李影睁着清冷的双眸看着他,一时间头痛欲裂,她抬起双手捂着头,事情当真要走到这一步吗?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睁开双眸,注视着他的双眸,搂着他的颈项,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低声道,“就当扯平了。”
季晖明显一怔,从惊喜到惊吓,这一刻他犹如天堂跌入地狱,什么叫扯平?他注视着她的容颜,竟然淡的没有一丝的情绪,他双手紧握成拳,心如刀绞。
李影在他重新开车的时候,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她知道她彻底地伤了他。
季晖只是片刻地愤怒,可是,想起适才她的反应,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能便这样放弃了,她明明对自己有感觉,却刻意地逃避,到底是为什么呢?
直至回到家,李影一早便给季芳菲打了电话,让他们不用等她,故而李影直接回来自己的卧室,季晖并没有跟上去,而是进了自己的房间,行至衣帽间,将上衣脱了,精壮结实的肌肉,不是很健壮,却很完美,他没有了以往的温和,只是怔怔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双明亮的眸子显得甚是暗淡,他脱了西裤,只穿着平角的内裤,赤脚出了衣帽间,直接进了洗浴室,打开喷洒,却是冰水,冷水刺骨,他只觉得从头冷到脚底,很冷很冷。
李影躺在床上,抬头望着天花板,低头看着那块玉佩,“龙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季晖走出洗浴室,身上披着浴袍,重新走出屋子,却来回在屋子内转悠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过去呢?
李影刚从洗浴室走出来,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关了灯,却觉得旁边似乎有些冷,她侧着身子,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不由得嗤笑了一声,“我到底是怎么了?”
她缓缓地闭上双眼,渐渐地睡了过去,房间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季晖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最终还是忍不住地过来了,即便自己没脸没皮,还是无法忍受不是吗?
他穿着睡衣钻进了被窝里面,顺势将她轻轻地抱入怀中,李影猛地睁开双眼,黑夜中对上那一双温和地双眸,她突然一阵心软,只是冷冷地开口,“睡吧。”
“晚安!”季晖的心再次地掀起一阵涟漪,“晚安!”
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满足地抱着她,鼻翼间萦绕着她独特地幽香,原来,他只要这样抱着她便已经满足了。
相拥的二人,在沉睡的时候,她手中的那块玉佩泛起了绿光,两个人做了不同的梦。
李影的梦中,她回到了凤栖国,画面是雪山之巅,端木阳独自承受着白雪皑皑的寒冷,虎王趴在他的身边,这是他最后一刻强撑的时候,一道阳光洒下,他化成了金光散落在白雪之中,而他说得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我已经尽力了。”
虎王趴在一旁掉了眼泪,无助地围绕着那些金光跑着,李影抬眸看着天空中的端木阳,他似是看到了自己,低声道,“我们还会再见,到时候我不会再放手。”
而季晖梦见的却是他身着着龙袍端坐在金銮殿内,百官齐聚,他一派威严,睥睨天下,可是那双眸子却是落寞的,他下朝回到寝宫,总是会望着挂在墙壁上画像发呆,如此便是整整一日,直至他最后归天,“最终我还是负了你。”
二人同时被梦惊醒,二人对看一眼,随即坐起身,她看着他的神色,“你做梦了?”
“恩。”季晖点头,转眸看着李影,“你是不是也做梦了?”
“恩。”李影点头,低声道,“不过是看到了一些不曾看见的。”
“我也是。”季晖看着李影,将她抱入怀中,清晨阳光很柔和,他欺身而上,修长的手指扶着她的脸颊,将碎发拨开,注视着她的眉眼。
“怎么了?”李影显然有些不自在。
季晖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不同昨夜那般地温柔,如今却带着几分地霸道,撬开她的牙关,钻入她的磹口,掠夺着属于她的美好。
李影想起那个梦,想起端木阳化成金光的画面,只觉得一阵恍惚。
季晖只是这样深吻着,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他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这样要了她,那么,他努力的这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李影半眯着双眸,神色迷离地看着他,季晖是再一次地将她抱入怀中,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口,那上下起伏的心跳,撞击着她的耳膜。
李影不知道这样到底算什么,她抬眸看着季晖,低声道,“你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季晖勾起一抹灿烂地笑容,“情不自禁。”
李影眉头一皱,自他的怀中离开,红唇微钟,还带着丝丝的酥麻,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放纵了他。
自那日之后,两个人之间再没有任何的亲密举动,接连着一周,季晖晚上都是在自己的房间休息,依着从前一样,每天晚上接她前去医院,然后一起回来,日子过得倒也极快。
今天是周五,十九好心地提醒着,“老大,别忘记明天的事情。”
李影点头,抬头看着他,“我记得,这几天你安排一下,重要的事情我先处理了,你派人盯紧了,不要再我不在的这几天出了乱子。”
“是。”十九一本正经地点头,对于公事他一向很认真。
李影抬头看着墙壁上挂钟,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抬头看着一旁堆积的文件,然后看着十九递过来的几个预约的客户,接着看见十九回来,她说道,“我回来之后,要跟瑞希集团的林总见面,你要准备好,林总喜欢打高尔夫。”
“昨天就已经订好了。”十九笑着开口。
“还有就是……”李影将自己做好的备忘录拿了出来,逐一地做了确认,这才放下心来,直至忙完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
季芳菲看着李影这段时间总是早出晚归,也清瘦了不少,心疼不已,更是叮嘱了季晖一番,季晖无奈,拎着季芳菲做好的晚饭进了公司。
十九抬头看见季晖,很是熟络地打了招呼,季晖将一个保温杯递给他,“你怎么还不走?”
“我今天最后走。”十九笑着开口。
“哦。”季晖点头,接着走了进去,李影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收起文件,“你吃饭了吗?”
“没有。”季晖摇头,“想陪你一起吃。”
“那吃吧,我明天有一周不在公司,你也可以休息休息。”李影坐下,主动地将饭菜摆了出来。
“你去哪里?”季晖先是一愣,接着问道。
“打野味。”李影看着他,难得一笑。
季晖看着她一副神秘的样子,“我能去吗?”
“不能。”李影回答地很干脆。
“我知道了。”季晖脸上带着一丝失望。
李影还从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可怜兮兮的,她突然看见了猫公公那副幽怨的样子,轻轻地拍着他的手,“这个是李氏的机密,我不能违背。”
“不过一周而已。”季晖抬头看着她,心里是高兴地,最起码她向自己解释了。
两个人吃完饭之后,季晖跟她一起离开了公司,十九也高兴地收拾之后,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兴高采烈地离开,一想到未来的一周,他就无比的开心。
李影也是难得如此轻松,每年也只是与他们聚一次,她转头看向季晖,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什么,李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她没有陪着自己睡觉,反而也梦不见他们了,而且,莫名地觉得很冷清。
季晖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呢?可是,他知道如果那样继续下去,他们之间或者不会有任何地改变。
李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说话,可是,她却有话跟他说,“你这段时间可以回去看看大伯跟大伯母。”
季晖只是温顺地点头,“恩。”
李影看着他,“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没有。”季晖坦然地一笑,接着继续开车。
李影干咳了几声,也不再说话,算了,她这是怎么了?
去了医院,李灏宸依旧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李影坐在病床边,盯着他看了许久,往常都会说些什么,可是,今天却很沉默。
季晖依旧站在外面,空荡荡的走廊,寂静的只有他偶尔的摩擦声,他不喜欢医院的气味,可是,他还是要每天陪着她过来,忍不住地皱了皱眉眉头,只觉得心头泛着丝丝的疼痛。
李影走出病房,转头看着他的神情,脸色有些苍白,连忙握着他的手,很冷,她皱了皱眉眉头,“怎么了?”
“没什么,老毛病犯了。”季晖有些烦闷,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犯病了呢?
李影盯着他看了半晌,转头看着一旁的保镖,“去将医生叫过来。”
“是。”保镖点头,匆忙离开。
李影扶着他坐下,“你这几天一直不陪着我就是为了这个?”
季晖转头看着她,“恩。”
他不得不承认她的聪明,心里却泛着丝丝的甜,这样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在渐渐地在乎他了呢?
等了一会,医生赶了过来,看见季晖的时候,接着开口,“我给你打一针,然后休息一个晚上就好了。”
李影也没有再问,而是扶着他躺在了隔壁的病房,医生似是很熟悉季晖的病情,很快地给他打了针,然后看了一眼李影,接着转身离开。
李影看着季晖正躺下,带着几分的疲惫,她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起身跟着医生走出了病房,“医生,他这是?”
“您也是医生。”眼前的医生显然对李影没有任何地特殊待遇,而是直言道,“我不知道他跟你什么关系,不过他最近需要好好休息,尤其是这段时间。”
“他是什么情况?”李影也没有生气,而是非常认真地问道。
“一种罕见的神经痛。”眼前的医生说完转身离开。
李影也不再多问,而是转身进了病房,看见季晖已经醒了,接着坐了起来,冲着她笑了笑,“我没事。”
“你这种病……;”李影上前握着他的手腕给他把脉。
季晖看着她,见她皱了皱眉眉头,“还真是奇怪。”
季晖笑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每年这几天的时候都会这样。”
李影盯着他看了半晌,也不再说什么,而是上前扶着他,“我开车。”
“恩。”季晖也知道自己无法开车,所以乖乖地任由着她扶着,两个人离开医院,李影开车带着他回家。
季芳菲看见她回来,见季晖的气色不好,李影抬头看着她,“妈,表哥有些生病,我要出去一周的时间,表哥这边……”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季芳菲一早就接到白霜的电话,季家都知道季晖从小的这个毛病,可是,都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任何根治的办法。
“你要出去一周?”季芳菲这才想起来连忙问道。
“恩,有些事情要处理。”李影说完,便扶着季晖上了楼,直接将他扶入了她的房间,季晖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我还是去自己的房间吧。”季晖看着她低声说道。
李影看着他,“你先坐下,今晚上在我这里睡吧。”
“可是,我……”季晖担心晚上疼痛病发作的时候,打扰她休息。
“明天我也不在,我不放心。”李影既然知道了,又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躺着呢?
季晖低声道,“我们之间……”
李影也不想多做解释,也许就这样相处下去吧,也许未来会出现什么奇迹呢?她总觉得有季晖在身边,她的心里才会踏实那么一点点。
李影径自去了衣帽间,将身上的正装脱了下来,换上睡衣,接着走了出来,离开房间,进了他的房间之后,只觉得里面散发着一股淡淡地药味,怪不得他不喜欢吃药,她径自去了衣帽间,将他的睡衣拿了过来,进了自己的房间,递给他,“你先去洗吧。”
“哦。”季晖抬手接过,起身向前走去。
李影行至窗边看着外面,似是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季晖走出来的时候,一阵冷意窜了过来,李影皱了皱眉眉头,看着他,“怎么这么冷?”
她如此一问,接着走进洗浴室,接着又出来看着他,“你用冰水洗澡?”
“恩。”季晖点头,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这样能减轻点疼痛。”
李影盯着他看了半晌,低头看着他的手指泛着冰凉,“去床上躺着。”
“好。”季晖也不再说什么,连忙躺下,身上太冷,等她钻进来的时候正好暖了。
李影走进洗浴室,快速地用热水洗了澡,走出洗浴室,自行吹干头发钻进了被子里面,季晖看着她,“如果冷,你重新拿一床被子。”
李影冷冷地开口,“不用,你过来。”
季晖又是一愣,看着她低声道,“什么?”
“哪那么多废话,过来。”李影有些不耐烦,接着抬手,温热的手抓着他依旧冰凉的手指,接着自己向他靠近,靠在了他的怀中。
季晖浑身一阵僵硬,低头看着李影,“你会感冒的。”
“我身体很好。”李影说着握着他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让彼此贴的更近,原来即便他身上再冷,她这一刻也觉得是暖的,李影不想再去多想,她知道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她只想着让自己赶快地找到答案,而不是这样一面纠结着,一面排斥着,可是还一面地纠缠着。
这一夜,季晖睡得很不安稳,李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龙隐只告诉她两个字,当心,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季晖也同样做了一个梦,只是那个梦太过于可怕,让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不停地出着冷寒。
李影只觉得他在压抑着浑身疼痛,她抬起手,指尖按着他身上的几个穴位,好让他减轻痛苦,季晖猛地惊醒,低头看着李影,却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你是我的,哪里都不许去。”
李影看着他,“怎么了?”
季晖却紧紧地抱着她,“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李影抬头看着他脸上带着痛苦死神色,伸出手将台灯打开,季晖猛然惊醒,低头看着她,这才算是清醒过来。
“你做噩梦了?”李影摸着他额头的一阵冷汗。
季晖也不知道,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小影,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李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是一阵苦笑,“我除了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季晖一怔,是啊,她除了在他的身边,还能去哪里?
李影不知道季晖到底梦见了什么,可是,龙隐为何要让她当心呢?难道会出现什么事情?她正在思忖的时候,颈项上落下一个湿润的吻,而一双大手已经游弋着落在了她的心口,冰凉的掌心碰触上柔软的肌肤,忍不住地让她打了个寒颤,“季晖……”
季晖猛然惊醒,连忙松开,“小影,我……”
李影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样子,他到底做了什么梦?
季晖重新将她抱着,“小影,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李影觉得季晖太过于不正常,而她只是任由着他抱着,低头看着那块玉佩,难道事情真的要有所改变?难道她能回去了?
直至第二天,季晖还在睡着,折腾了一个晚上,她侧着身子看着他,这些日子他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吧,可是,第二天却还是神清气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还真是倔强。
季晖已经醒了,忍不住地皱了皱眉眉头,转身看着她还没有起床,低声道,“你不是要去忙吗?”
李影想起昨天晚上他的反常,今天却又装着没事一样,她突然有些不放心,不知道这几天她不在,他还会如何?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季晖看着李影一顺不顺地看着她,小心地问道。
李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这样看看他,他不是他们,是季晖,一个没有像她一样有着前世的记忆,没有经历过另一个世界的季晖,可是,命运却将他们纠缠在一起,已经三世了不是吗?那么这一世到底是第四世?还是第三世呢?
季晖觉得李影看着有些奇怪,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你是在担心我吗?我没事,你赶紧去吧,我待会回家。”
李影突然做了一个决定,“我陪你回季家。”
“你……你说什么?”季晖显然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惊慌地问道。
“我送你过去,不然我不放心。”李影接着起身,说她矫情也罢,说她喜怒无常也好,此时此刻,她的确不放心。
季晖低低地咳嗽了几声,“你要跟我回去,你知道说明什么吗?”
李影微微一愣,仔细地想了想,“那你就在这里休息吧,不用回去了。”
季晖难免有些失落,早知道自己就不多嘴说了,等到去了……
李影见他这样,突然想起顾叶峰失落的神情也是这样,不由得一笑,“你好好休息吧,我一周之后就会回来。”
“好。”季晖也跟着起来,“我现在没事。”
李影也不在计较,而是快速地进了衣帽间,准备着去秘密基地的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