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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奴隶

“啪!”

冰冷的马鞭在空气中猎猎作响,每当其挥舞而下时便会带着皮开肉绽的破裂声以及一声凄惨的痛呼。

三天了。

离开托里斯家族城堡开始的三天里,曾经的托里斯家族领民们被异族人如同猪狗般驱赶着饥寒交迫地一路向着维尔杨迪的东北方而去。起初人们还能大概分辨出自己身处何地,但随着时间的退役以及周围森林的愈加茂密,心中已是胆寒的人们只能在马鞭驱使下被动向前赶去。

一块婴儿拳头大小,分不清到底是何所做的黑色谷物压根无法满足一个正常人的能量摄取所需,更别说是一整天的赶路下只能得到这么一块了。

一名接一名的农夫倒在了并不知道目地的旅途上,头颅与坚硬土地相撞击的脆裂声令人心生惧意,有人犹豫着停住脚步想要伸出援手却在酷烈的抽打下惨嚎不断......很快活者便麻木了,而诺夫哥罗德人也没有任何要去察看这些倒下者真正死活的意思。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他们再清楚不过它所赋予人们的优胜劣汰,即便是奴隶之间的。

好在雷奥所需不多,异族人的长鞭也始终没有落到亦步亦趋,勉强艰难跟随在人群中的他身上。

雷奥的脑袋昏沉沉的,流下的鼻涕在刺骨寒风下已经结成了点点雪白,脸蛋上不健康的青色也在此刻化为了触目惊心的血红。即便如此他仍旧死死抓着一件破烂不堪的长袍搭在自己的头上,遮挡那无处不在地冷冽。

每当有人支撑不住豁然倒下之时,周围人便会在稍稍愣后一拥而上将对方扒个精光,搜寻一切能够御寒取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至于食物,没有人奢望。

而此刻雷奥头顶的这件破烂长袍便是在离他最近的一名奴隶倒下时所抢来的,好在活着的人都算是诺夫哥罗德人的财产,尽管他们没有多余的食物但也不会让自己的财富在可控范围内减少,于是雷奥才成功保护下了自己的第一件战利品。

在诺夫哥罗德人的眼中雷奥也是个不错的战利品,一个深谙伺候贵族老爷手段的小童,不管怎样都会卖出个不菲的价格吧!

尽管对欧洲最为广袤地区内的诸多分散民族很难进行统一认知,但无疑俄罗斯是这些民族的总称,强大的俄罗斯公国定都基辅,此地居民俱已皈依基督,不过其真正实力根植于遥远北部。

当基辅为继位权动荡不安四分五裂之时,位于波罗的海东岸的诺夫哥罗德却日益发展为该地区最大贸易港口。

诺夫哥罗德公国位于俄罗斯庞大地域的最北端,因此奇迹般避开了蒙古军队破坏的诺夫哥罗德很快便在贸易上显露出了自己独特的优势,其中最炙手可热的无疑于俄罗斯庞大地域上的各支国度都所需要的奴隶贸易了。

强壮的成年男性能够卖出令人咂舌的价钱,面容姣好的欧洲内陆女子则是各俄罗斯贵族所追捧的奢侈品,似乎从罗马公主下嫁俄国大公后对于这些女子的追逐便成为了俄罗斯贵族不知疲倦的乐趣之一,而拥有丰富耕作经验的农夫更是有价无市。

显然俄罗斯贵族们已不再是欧洲人心中那个不知所谓的异族蛮人,在其疯狂享乐的表象下其实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曾经,活跃在全库尔兰、利沃尼亚和瑟米加利亚地区,有着圣剑之称的利沃尼亚骑士团是威慑蠢蠢欲动的俄罗斯人最好的武器。但随着楚德湖上那一不可一世的次惨烈的失败后,约五百名骑士和数千名武士被击毙,俘虏的损失让以圣剑为首的波罗的海欧洲势力几乎蒙受灭顶之灾,不仅是利沃尼亚骑士团必须哀声祈求条顿庇护,就连诺夫哥罗德人也在畅饮得胜之酒后展开了肆无忌惮的豪取强夺。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料到连相比之下处在利沃尼亚腹地的维尔杨迪都受到了如此迅猛的打击,根深蒂固的托里斯家族城堡受破,大批领民被劫掠而去,元气大伤,同时整个维尔杨迪地区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劫掠,就连一些村落中的堂区学校都没有被放过。

看着眼前如经浩劫般的场景,与劫后余生,眼中透露欣喜之色,大声诚挚感谢上帝庇护的少数农户与其妻儿,波米斯如同被魔鬼狠狠扇了一记耳光,他羞愧,愤怒,几乎暴走!

仁慈的主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受至高无上的教皇之名前来利沃尼亚布教,重拾神明荣光的波米斯大主教几乎被眼前的狼藉与血腥刺穿心灵,没想到自己第一站便会历经如此的他身形一阵摇晃,站立不稳。好不容易才在身后虔诚的信徒搀扶下平复心神,却眼见自己之前派出的亲信教徒惶急归来,便知噩耗再临,心中也是忍不住再次一颤,良久沉默后才吭声道:

“何事?”

“尊敬的....尊敬的查尔斯牧师被...被....”亲信匍匐在泛着血腥味的土地上,颤抖着半晌无法将亲眼得来的消息报出,可这却更让大主教揪心,他猛地一把抽出被搀扶着的手臂急切向前趟出两步,想要将对方抓起却又在手掌即将触碰到其衣领时微微一愣,旋即再次挺立身形后故作沉稳地温和说道:“查尔斯?他怎么了?”

冰冷,此刻在旁人耳里听来,波米斯大主教那招牌般温和的嗓音虽依旧如故,不再有了丝毫急迫,但却带着股子抑制不住的寒冷,像是寒霜一般逐渐泛起爬满了人们心头。

“查尔斯牧师他被那些该死的入侵者,给......用长矛给钉在了地上!鲜血沾染了整个大地,就连圣经也被染红了....他已经......去往天堂与仁慈的主父......”

亲信自然听得出这股子透彻的寒冷,但他又能怎样呢?只能硬着头皮颤抖着回答道,饶是如此,感受到死死盯着自己的那股目光依旧周身发软,鸡皮疙瘩不断外冒,无法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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