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拍摄到中午,剧组终于解甲休兵,全部领盒饭休息。
陈兮凉做流量待遇明显不同,身边总是众星捧月的,一旦离了戏里的角色,地位立刻高出周围演员一截,片场工作人员对待他也更加小心,没交情的并不敢和他攀谈。
和顾梵有点异曲同工,不过顾梵是死妈脸使然,陈兮凉是咖位使然。
陈兮凉既然算角儿,和他相处态度必须舔,多舔都不为过。
但阮宵学不来当舔狗,裴梓徉让他跟陈兮凉搞好关系就只能作罢,阮宵对陈兮凉谈不上喜欢讨厌,维持一个工作关系就好。
午饭陈兮凉并不和剧组一起吃,像个食草动物,咀嚼着助理准备的一盒绿油油的菜,上面只点缀几个圣女果,难怪消瘦成这样,还成天拍戏,阮宵都不知道他怎么活下来。
不仅是陈兮凉,很多女演员连饭都不吃,阮宵有点为他们担心,咬着红烧肉,大口干饭,作为一个吃不胖、肤白貌美屁股翘的凡尔赛人,阮宵如是想人是铁饭是钢,要追求健康
相较起来,顾梵吃饭才是大问题,顾梵当然没有身材焦虑,很纯粹的挑食不沾荤腥,而且蹭阮宵的饭蹭多了,挑剔到蹬鼻子上脸,居然跟阮宵要求“我要花哨的清淡”“粗茶淡饭但不可以寡淡”,跟要五彩斑斓的黑不相上下了,阮宵回复他“不吃滚蛋。”
出来拍戏条件有限,阮宵虽然摸清顾梵的口味,现在也没那功夫给他做饭。
顾梵一掷千金买下男主位,对自己却抠门,同为主演,陈兮凉前呼后拥,顾梵生活习惯恐怕比陈兮凉事儿妈得多,这么有钱也不知道雇个助理保姆,阮宵觉得按照顾梵的尿性,他很可能拍戏拍到把自己饿死。
所以阮宵除了演戏还得兼职顾梵的白嫖小保姆,早上起得比别人更早,去早餐店让店家把白粥豆浆咸菜打进他带的保温饭盒里,再打包几个大白馒头有备无患。
天冷好存放,现在全派上用场。
阮宵看顾梵啃冷冰冰的白馒头也很怡然的样子,白眼都翻出来了,在家顾梵绝对是故意作精,现在没得挑,不是啥都能吃么,在家哪惯出来的事儿妈毛病
你啊。
一起吃饭的人不理解,剧组管的饭一点也不苛待,大鱼大肉全都有,他们可以理解演员为了保持身材自己准备减肥餐,也有大牌女星自带小厨房顿顿做美容养生餐,这都是往高级走,顾梵就很离谱了,他默默地干了三个馒头加白开水,你这也不是减肥吧。
宁愿吃阮宵带的冷馒头也不吃红彤彤油汪汪的红烧肉,顾梵是有多爱阮宵啊
大家太疑惑太好奇,阮宵只能扯个谎糊弄过去“他肠胃不好,碰不了油腻。”
总不能说顾梵真是仙尊下凡,你见过谁家仙尊吃红烧肉
这个现编的答案就很合情合理。
于是大家了然了,挤眉弄眼“看来传言是真的,小阮你果然特别了♂解顾梵。”
阮宵
挤眉弄眼x10
阮宵
算了,反正已经跟顾梵不清白了,阮宵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锁骨肩膀,上面一溜都是被顾梵啃出的印子。
都这样了,他还能辩解什么
接下来发生一件趣事,有三三两两的狐狸突然跑进片场,到处转悠,一点也不怕人,但不可撸,伸手就呲牙。
丢了些红烧肉才打发走,原来是群要饭的狐狸。
他们拍的就有狐妖志怪的剧情,这么巧合,细想来难免有些毛毛的。
玄乎的事看从哪个角度想,可以往好处想可以往坏处想,狐妖也并非全是坏东西,有祸国妲己,也有大禹之妻。
神棍的事顾梵最拿手了,没等导演想出什么好听话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顾梵放下白开水,侃侃道
“狐妖有三家,青丘,涂山,轩辕坟。”
听到顾梵说出“妖”一字,大家连表面假笑都没了,面色难看起来。
“其实狐狸有祥瑞之意,比如天降白狐涂山氏,做了人皇大禹正妻,诞下帝启,已经不能算妖,得叫狐神,东北五仙家,狐狸做魁首,出马仙保家仙,立牌坊供奉狐神,祈求祥瑞。”
然后大家就被顾梵说懵了,因为顾梵日常除了演戏什么闲话都不讲,突然这么善谈,说的话倒是其次,顾梵的性格真有点叫人难以捉摸。
副导演会来事,立刻眉开眼笑,附和道“是啊是啊,没想到顾梵老师不仅演戏好,还这么见多识广。”
老师一词只是剧组的习惯,化妆老师摄影老师群演老师,加“老师”两字显得不生分,类似于重庆人也爱亲切地管人叫“老师”,剧组事务繁多,用人时不加点尊称,使唤起来吆五喝六、颐指气使的,不太好听。
和学校老师是不相关的。
导演笑道“看来这些狐狸是吉兆,大家都别多想,顾梵引经据典,有理有据,我们好好拍戏,后面一定会有好成绩。”
陈兮凉腼腆道“顾哥哥知道得很多,好厉害。”
阮宵一口红烧肉差点噎死。
他不可置信地侧目去看陈兮凉,不是,陈兮凉不是去自己车上休息了么他什么时候坐在顾梵另一边的
直男癌阮宵,依然还是个看不出绿茶白莲的木眼呢。
顾梵也与希杜嘉。缓缓地低头侧目看向陈兮凉,沾着馒头渣的手却跑去桌底下,摸阮宵的大腿。
阮宵差点把红烧肉吐在顾梵脸上,但是不想被其他人看出端倪,他已经和顾梵说不明白了,难道还让大家知道顾梵随时随地都能对他色批吗
阮宵恨恨地压着嗓音“你是不是有毒这么多人你还开这种玩笑”
顾梵“我没开玩笑,我在擦手。”
众人他们又在打情骂俏。
阮宵冷笑“行,你擦手,你擦手撩我衣摆干什么”
顾梵“你没听服装组怎么说的要保护戏服,不能在戏服上擦手。”
言外之意美腿给我拿来吧你。
说罢又看去另一边的陈兮凉,手却胆大包天,让阮宵又怒又羞地并拢腿,恨不得能把顾梵的手夹断。
这回不知怎么,阮宵居然没有踩顾梵的脚,或者掐顾梵犯色批症的地方,阮宵也这么自我解释我在保护戏服,顾梵的戏服也是戏服。
可余光却情不自禁地注意着顾梵和陈兮凉。
陈兮凉本来红着脸跟顾梵害羞来着,但是他坐这么近的地方,其他人看不见顾梵在桌底下发什么情,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红着的脸渐渐黑了起来。
很难说阮宵不是故意纵容顾梵,对陈白莲实施色图王打击。
阮宵对付绿茶白莲的段位显著提升,心里还有点不爽顾梵揩他的油,眼睛却看陈兮凉,弄啥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吗。
陡然一惊。
他为什么会冒出“吃着碗里”这种可怕的想法他什么时候成顾梵碗里的了
阮宵告诫自己,他和顾梵绝对是直男翘楚,好兄弟楷模,不管别人怎么误解他们的关系,直男关系好看着都会有点基的,假基怎能真做
顾梵问陈兮凉“你几几年生”
阮宵立刻把“好兄弟”“真直男”“假基不能真做”抛诸脑后,不爽地掐顾梵放他大腿上的手背。
等陈兮凉害羞地说了个年份,顾梵“嗯”一声,转头看过来,问阮宵“掐我干什么。”
然后顾梵变本加厉揩阮宵大腿油水,顾梵很清楚阮宵的“度”,别看阮宵这么掐他,其实他并没触到阮宵发飙的警戒线,自然不可能放开手里的美腿的。
阮宵以为自己摸透了顾梵的脾气,殊不知自己才是被摸透的一个。
阮宵扭过头,果然只是掐顾梵,没有打开顾梵的意思,还很傲娇地“哼”了一声。
片场隐藏的阮家军已经被阮宵萌晕了。
阮家军也有一半叛变去斯哈c军,嗑晕了。
顾梵作为当事人,瞧阮宵吃醋的模样,真想把他草晕了。
是吃醋吧顾梵不敢确定,因为阮宵直男气太满了,顾梵很怕阮宵接下来跟他说什么“哈哈哈,逗你玩”“有南桐”
顾梵光想想都阳痿。
至于阮宵这边,嘴里红烧肉都不香了,不想理顾梵,可是立场也不坚定,掐是掐顾梵,可是顾梵不揩他油,全心全意转去跟陈兮凉聊骚的话,阮宵感觉自己会更不爽。
于是维持一个又别扭,又傲娇,表面上端着,又透着点烧的样子。
这个烧阮宵自己是没有意识到的。
阮宵闷闷地想他是个千年老王八,顾梵要比他更厉害,是个万年大乌龟,居然问一个小鲜肉年龄多大了,他这头老牛、糟老头,真踏马不要脸,想吃这么嫩的草
不对,顾梵是真基啊
那他纵容顾梵摸大腿竟然是狼狈为基
长着谪仙脸的“糟老头”继续问小鲜草陈兮凉“生日具体到几月几号”
陈兮凉脸更红了,低着头,眼睛却有点往阮宵那看,得意之色。
阮宵虽然对顾梵弯里弯气,还知道傲娇吃醋,但是对别人,这股直男气熏到陈兮凉眼睛了。
陈兮凉不介意,并且认为阮宵在逞强,他毕竟小小年纪就出道,混成这样已经算圈里佼佼者,日常被追捧,也能深入圈子里纸醉金迷处,业务能力不行,但是对这种争风吃醋情情爱爱的事非常了解。
顾梵看起来高冷,原来是个满处撒钩的海王。
看来顾梵之前退圈太果决,并没有享受到圈里真正的快乐,只能吃到阮宵这种小糊咖,现在有机会见到小有名气的明星,美的不如新鲜的,想必
陈兮凉羞赧道“顾哥哥,是九月十六号。”
顾梵道“你比我大三年两月十三天,叫我哥哥干什么说起来这里演员好像你最大,我觉得你可以管导演叫哥”
顾梵的嘴被阮宵捂死了。
阮宵向脸绿起来的陈兮凉讪笑“陈哥哥,他这人就是爱胡说八道”
陈兮凉被阮宵这声“哥哥”又加一万点暴击,他走清纯鲜肉路线,年龄越来越大,能力不行,根本转型不了,最不想听拿他年龄说事。
陈兮凉甩袖走了,弱柳扶风地去了自己车上,背影看着和他吃的那盒菜一样,轻飘飘的,全是空气。
阮宵松开顾梵,他天天被顾梵嘴贱,很能理解陈兮凉此时日了狗的感觉。
可是。
他怎么有点幸灾乐祸。
阮宵在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你这样太堕落了,这样不就真成恶毒炮灰了
顾梵解除嘴贱封印,继续道“说回狐妖,虽然有的是吉兆,不过人妖殊途,比起救人,我看它们更爱害”
众人面色明显又逐渐难看了,阮宵眼疾手快捂住顾梵的嘴,转移话题“哈哈哈哈,泰国人妖是很多”
等到下午开工忙忙碌碌准备拍摄,又发生了一件事,比那些来串门的狐狸更邪乎。
群演工会的领队告诉选角导演,特约演员人数不对,差了一个。
本来以为是迟到误工的小事,大家除了肚子里窝火没想别的。
但稍后就发现不对劲了,明明清点演员,人和名字都对得上,一数就是差一人。
片场顿时阴森起来,除了顾梵阮宵这种从残酷修仙世界来的老油条,人人都发毛,群演有些已经起了罢工跑路的心思。
导演作为主心骨,个人情绪必须放在一边,豪气地自掏腰包给群演们发红包,如此才稳定军心,拍摄得以继续。
晚饭一过,再清点人数,更邪门。
居然多了一人。
在场的人员和姓名依然全对得上,根本揪不出多了哪个人。
还不如少一个,多一个,多了个什么东西
剧组本准备要熬大夜赶进度,出了这种事,没过晚上八点就收工了,夜里更阴凉,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怪事
除了答应给群演们发的百元红包,演鬼演妖的还额外得一个辟邪的小红包,当天立即花掉,可以消灾。
阮宵演艳鬼,还是红衣厉鬼,自然也拿到一个,里面放着一块钱钢镚儿,拿着同顾梵一起坐车离开片场时,又撞上几只窜来跳去的狐狸。
另有一只狐狸捂着耳朵,大叫着沿着庙直立奔走,剧组的人都吓坏了。
以致收工都比以往任何时候麻溜,扛着器材乌泱泱跑路。
阮宵跟顾梵坐一辆车除了阮宵自己,剧组所有人已经默认他是顾梵的,所以非得跟顾梵坐一车不可,这就叫精准揣摩金主的心思。
阮宵又带饭又争风吃醋,顾梵还抱着阮宵脖子啃,这么熟练,一看都啃过多少遍,你们还说没关系
毕竟是娱乐圈,揣着明白装糊涂,假的当真的营业,真的假装不认识,理解理解,可以理解。
甚至他们开始怀疑阮宵那套色图是顾梵给他买来的资源,一来让阮宵涨点热度。
二来满足自己和阮宵拍色图的性癖。
众人壕无人性
裴梓徉功劳全成顾梵的实惨。
车内没有开灯,昏昏暗暗,车外的街灯投进车窗内,把阮宵打瞌睡的模样衬得流光溢彩的。
阮宵是第一次正式拍戏,用的是十成力,很怕自己拖后腿,除了跟顾梵互损时放松过,其余时间精神高度集中,现在收工上了车,一下就再而衰三而竭了,车轮的颠簸又很催眠,睡在顾梵怀里都不知道。
顾梵把他身上的白色羽绒服裹好,羽绒服帽子上有一圈毛茸茸的雪绒毛,簇拥在阮宵的脸蛋上,睡得这么恬静,浓密的上下睫毛紧紧扣在一起,跟着均匀的呼吸微微作颤,翘翘的鼻尖还染着片场冻出来的红晕。
顾梵搂着阮宵的肩膀,就算整个人睡在他身上也只有这么一点重量,雪白的绒毛亲昵地蹭着雪白的脸蛋,演狐妖也绝配。
陈兮凉真是个累赘,阮宵干脆一人饰二角,又能艳又能纯,别人来都是他的陪衬。
顾梵用拇指蹭着阮宵的嘴角,一眼不眨地盯着阮宵睡觉。
被注视久了,引发阮宵第六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自己怎么又娘又软地栽顾梵怀里,怎么还被顾梵抱着摸嘴唇,震惊。
震惊但懒得动。
实在太累了,他以前向裴哥抱怨拍照累,演戏可是拍无数张移动的照片,累上加累,他还早起给顾梵买饭,现在瞌睡得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唉,算了算了,半推半就,反正顾梵被他当枕头,是他占便宜。
但是阮宵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越来越愿意占顾梵便宜,越来越半推半就,养成习惯了,以后怎么推得开
“你别摸我嘴了,我嫌你手脏。”
“我都不嫌弃你口水多。”
阮宵瞳孔一缩,赶紧把口水呲溜吸回来。
顾梵“咦,你好恶心。”
拇指全抹上阮宵口水的顾梵如是说。
顾梵本来体寒,可是现在却越来越暖,暖烘烘得让阮宵眼皮直打架,可能是自己反向暖了顾梵的缘故,也可能是车内暖气的缘故。
应该是阮宵的作用最大,顾梵当年去极炎之地,怎么没见那些妖火融化他
或者唯物吊打唯心,科技改变生活,暖气暖化仙尊。
嗯,都有道理。
阮宵黏糊糊地问顾梵“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看出那些狐狸有妖气,但是剧组多人少人我看不明白。”
顾梵在阮宵脸蛋上擦拭着拇指上的口水,只道“忘记你演的什么东西了有妖就有鬼。”
顾梵因为阮宵这么乖给他抱,耐心前所未有的好,给阮宵讲了很多志怪,然后就发现自己在唱独角戏,他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阮宵早都睡得不省人事了。
满衣袖都是阮宵流的口水。
顾梵轻叱道“没想到你这么邋遢,狗都不理。”
然后顾狗就抱着阮宵下车了。
直奔房间。
好吧,是阮宵的房间,不过去谁的房间都一样,你俩都不清白了。
顾梵发现阮宵居然把桃木剑和他画的王八符箓带来了,黄符用桃木剑压着,难怪这房间浩然正气,原来有法器镇压。
前情提要,桃木剑是那个楚熙昀请来作法的江湖骗子留给阮宵的。
阮宵以为九块九包邮,其实888开过光呢。
以前开没开过光不知道,现在有了顾仙人的符箓压在下面,是真开光了,开大光。
顾梵将阮宵放在床上,帮他褪了鞋袜,脱掉羽绒服,里面穿得很单薄,全靠羽绒服挑大梁。
于是给了顾梵机会,轻易将阮宵衣领拉开,看着脖子上被自己嘬的,啧啧啧,嘴角忍不住翘。
揩油有了质的飞跃。
顾梵将阮宵的额发抹上去,让阮宵的脸蛋全部见光,满意地打量着“白天没做完的,我们晚上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