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阮宵想像往常那样喷顾梵几句,可话还没出口,顾梵猛然睁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语调没有起伏,可别有深意“隔墙有耳,你打算帮它们探听我的消息么。”
阮宵愣住了。
顾梵不是无缘无故这么说话,摆出一副陌生的态度,好像他们从未认识过一样,阮宵立即收起插科打诨的兴致。
面前这位除了顾梵不可能是别人,不存在不认识。阮宵之所以这么笃定,因为他就是能一眼认出顾梵,和顾梵在狗血世界初遇,他也硬从那身外卖服下面认出顾梵本人。
还是那句话,顾梵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一方面归功于顾梵帅得独一无二,就和阮宵美得超凡脱俗一样,这样的颜有“专利性”,除了皮相,还有别的附加项,不管是顾梵“活灵活现”的死妈脸,还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缺了这些,立刻大打折扣,直接从仙人变成凡人。
另一方面,阮宵扪心自问,他在老家确实一直在默默关注着顾梵,他嫉妒顾梵的天赋、气运不假,但不得不佩服顾梵的实力,直白点说罢,他就是顾梵的伪黑粉
对顾梵表面上充满不屑,总能和厌恶顾梵的人找到共同话语,顾梵这种性格,得罪的人太多了,对他不爽的甭管正派反派配角炮灰,加起来能组成两百支加强排。
所以才叫他顾辣鸡啊。
跟顾梵做同门的那些短暂日子里,顾梵哪像现在这样倒贴他,色批他,顾梵根本就不爱理阮宵,时不时还说垃圾话膈应阮宵,总是斜着眼瞥阮宵一眼,轻轻吐出三字“阮笨蛋”。
阮宵这暴脾气
他这么疯狗,不是没打算过跟顾梵动口又动手,batte个你死我活。
但是
骂不过,打不过。
太菜了。
而且跟顾梵较真,好像还会让顾梵很愉悦,变了法儿地捉弄他,阮宵不沾这个晦气,把顾梵当空气算了。
后来天才顾梵就“跳了级”,彻底脱离阮宵的阶层和圈子,成了被人仰望的新星,阮宵表面上依然对顾梵表示不屑,周围的人只看得见表象,还以为阮宵和顾梵是死对头。
可是背地里阮宵忍不住地关注顾梵。
饭圈一点讲,会注意顾梵的动态,顾梵去哪儿试炼打擂台,他也会悄摸地去看看,混在为顾梵摇旗呐喊的粉堆儿里,然后被顾梵惊艳一脸,娘的,为啥他的死对头这么厉害啊
反观自己,妈的,为啥他还是个没什么长进的菜逼啊
阮宵发现一个扎心的道理,天才打小就很天才,他打小就是个炮灰
阮宵抹着心里的眼泪回了家,继续笨蛋修仙,又嫉妒又羡慕顾梵,表面对顾梵更加不屑一顾,背地里居然搜集起顾梵的“物料”,譬如顾梵的联名款佩剑小挂饰买来从来不挂在自己剑柄上,譬如顾梵的同款香囊作为顾梵老同窗,阮宵很明白顾梵根本不戴这娘炮东西,但是控制不住自己交智商税的手。
其实人在交智商税的时候,心里都清楚自己是根被噶的韭菜。
实在控制不住
其实顾梵的同款啊联名款啊,顾梵自己压根都不知道,都是门派搞的。
修仙咋了,修仙门派不是不食烟火,跟公司集团一样的,要靠金钱运作。
简而言之,要恰烂钱的嘛
而阮宵这种行为,和追星没两样,是个披着黑粉皮的别扭的事业粉。
粉的是顾梵的实力,至于那些馋顾梵身子的,阮宵t不到,他屋子里挂的画像没有一张是顾梵的,明明挂画比那些同款联名款限量款实惠更多,类似于现在的海报和衣服首饰周边,对比起来当然是海报经济实惠啊。
但阮宵的审美就和他的笨蛋一样,从一而终,喜欢施瓦辛格,就是喜欢施瓦辛格,他对顾梵的崇拜,也只是停留在顾梵的天才上,想成为顾梵,而不是像其他粉那样,想睡顾梵,让顾梵带飞。
所以阮宵墙上的挂画,一直是修仙界那种李逵鲁智深外型的修仙猛男,别人祈祷自己一觉醒来变白变瘦,阮宵祈祷自己一觉醒来变黑便壮,最好长一脸络腮胡,内里和顾梵一样开窍,成为一个能够堂堂正正站上擂台和顾梵比试的实力型络腮胡肌肉猛男。
崇拜顾梵的行为一直是阮宵的小秘密,亲近的朋友全都不知道,天天还跟阮宵黑顾梵黑到嗨,谁知道阮宵转头就给顾梵冲销量去了。
这件事,阮宵就是烂进坟里,也绝对不会让顾梵本人知道的。
但阮宵这个直男木眼,居然一直没有发现,他老家屋里的那张猛男挂画,买来第二天就悄无声息、不动声色地变成顾梵的画像了。
还是一张顾梵认为最能全方位展示出自己的帅的画像。
万千修仙界女友粉千金都求不到的极品画像,就这么白嫖给了阮宵。
阮宵却连炮灰下线时,都没有发现
其实阮宵不管挂谁的画像、照片,有意挂,还是前房主留下的,都会悄无声息、莫名其妙变成顾梵的。
顾梵自认为最帅最仙的照片,都在阮宵手里。
包括阮宵这个狗血世界,顾梵也把阮宵全身镜旁边、前房主张贴的某流量明星海报撕了,随手粘上了自己的满月照。
这些,阮宵这样的直男,不和他说,他怎么可能会发现呢。
回忆线收束。
做了顾梵一辈子当然,阮宵的一辈子比较短,但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做了顾梵一辈子的地下粉。
粉圈连爱豆的一只手,一个背影,都能从路透的千万路人里认出来,不要小瞧粉丝的力量。
所以顾梵别说穿外卖服,就是女装,阮宵也能一眼认出。
不开玩笑。
综上,面前这个仙尊,阮宵确定无疑是顾梵,绝对没有半点假。
那么他装作不认识他,说这种话,应该是做给外面群妖看的。
阮宵不知道顾梵怎么震住那么多妖怪,但妖怪全员恶人,必然会施点法术监视庙里的情况。
阮宵一阵后怕,他要是真跟顾梵插科打诨,他们两个一下就露馅了。
脚下全是陷阱啊。
阮宵看着顾梵这副陌生又疏远的表情,虽然知道顾梵是装出来的,阮宵心里禁不住小小的失落难过。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顾梵为什么会跑进这个世界,更不知道顾梵为什么改了冷漠的性子,对他好照顾他,亲密得像前世就做过朋友一样。
前世明明连话都不怎么讲,相处时间也很短暂,顾梵转眼间就跑到万人之上去了,他只能抬着脖子望着他。
可顾梵现在就差把他捧手心里,什么都迎合他,阮宵一向是边缘炮灰,别人对他好一点,阮宵都会敏感地察觉出来,记在心里,他不是不知道顾梵好,就是有点难以置信。
阮宵总觉得跟顾梵不是一路人,就算现在,顾梵大可能是来历劫的,历完劫,又成了天上人,高高地俯视众生百态,断情绝爱第一仙,他却是来玩命的,而且是死循环,字面意义的用“死”来循环。
顾梵突然对他好成这样,阮宵只能归为南柯一梦,顾梵可能无聊了,跟炮灰交个朋友打发时间,日后总是要离开他,去当仙人的。
这点又和追星类似,也许能在见面会和明星有短暂的接触,顷刻间自己也仿佛光芒万丈了,但一散会,明星还是明星,活在屏幕上舞台里,他这种平平无奇的小炮灰,还是得回归现实,磕磕绊绊地往前走,顾梵怎么可能参与这样的鸡零狗碎呢。
阮宵瞧着顾梵冷冰冰的样子,咽了咽口水,有点手足无措,但是该演的戏还得演,一群妖怪的眼睛、耳朵、鼻子,对着这所破庙用尽神通,只恨不能监视到他和顾梵的每一根头发。
阮宵不能有一点失误。
阮宵捏着拳头,对着顾梵露出一个很媚的笑容,他做这种表情,自己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阮宵啊阮宵,天天渴望当猛男,现在离题原来越远
“仙尊,我这样一只小小的鬼魅,怎么敢打你的注意,我只是来做你的人质。”
强行营造出烧王人设,蹭到顾梵身边去,蹲下来,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梵,像一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拉扯顾梵的衣袖“我会乖的。”
阮宵的内心呕
顾梵的死妈脸却出现几丝破绽,漆黑的眸子里居然带上感情渲染,阮宵只觉他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热得发烫。
那些妖怪果然监视着庙里的一举一动,在阮宵脑子里兴奋地吼叫着“快继续勾引他”“他有上钩的迹象”“阮宵你不愧是勾栏里的花魁”“别愣着,用尽你对付男人的手段”
千言万语又汇成一句“快脱啊”
阮宵僵硬了。
顾梵也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外面看高清无马现场直播的妖怪忍耐不住了,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不知哪个心急难耐、胆大包天的妖怪,使出一阵妖风,在阮宵背上一推,阮宵便猛地栽进顾梵怀里,连点缓冲都没有。
更为过分的,这妖风将阮宵肩上衣物狠狠撕扯,布帛撕裂的声狰狞到划破空气,哪像阮宵在片场时那谨遵r15分级制度的警戒线,肩膀只敢露一点,最美的风光就两条锁骨而已,和谐得不得了。
这淫邪的妖怪,把他右肩衣物都扯到手肘去,顾梵瞳孔缩了一下,立即拉拢阮宵残破的衣襟,但衣物已经损坏,前襟松松垮垮,连纤细的腰肢都隐约可见,真成了勾栏打扮。
阮宵这下不是故意发烧了,他羞耻到只能埋在顾梵怀里遮住衣衫不整的样子,顾梵很干脆地抱起他又踏马是公主抱
阮宵没拒绝,因为不能拒绝,他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演烧王,身体还得“娇软”一点,让顾梵抱出色气来。
顾梵粗暴地扯下庙里一条灰扑扑的暗黄色帘幕,到他手里便成了柔滑如水流的丝绸,三两下将阮宵裹好,阮宵就像落在层层叠叠的云雾中,不管是顾梵裹着他的丝绸,还是顾梵身上的衣物,还是顾梵的仙气,还是顾梵带点冷调幽香的本人,都像云雾堆叠出来的。
阮宵顿时迷糊起来,看着顾梵这俊美到仿佛是天工巧匠雕刻修改了无垠的时间打造出的面孔、发丝、身体,好像又回到了老家日子,不同的是那会儿他只能远远地仰望着顾天才,现在却亲密无间、水乳交融地被他抱着。
顾梵眼神里露出极其少见的凌厉,比跟楚熙昀修罗场那时厉害得多,让人跟他对视一眼就像去了极寒之地,就像心窝被捅了一刀。
他的视线穿过墙壁、庙门、妖风、空气,成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真就这样狠狠地扎进撕坏阮宵衣物的妖物心窝里面。
顿时自断经脉,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阮宵听见一声凄厉的野兽嚎叫声,刹那间脑子里不停催他发烧的声音齐齐消失殆尽,世界都安静了。
顾梵一挥衣袖,便将群妖窥视的眼耳鼻扇出庙外,脸上又带上那副调戏阮宵的神色,阮宵光顾着冒少女心了,没有发现顾梵刚刚那厉害的眼刀。
仙人是真的可以用眼睛杀死妖怪的。
顾梵抱着落入他色批圈套的软妹,款款地走到一丛稻草那儿,把阮宵轻轻放下,霎时潦草粗糙的稻草也同那破烂的帘幕一样,化成了柔软的锦缎,柔情似水地盛着阮宵的身体。
顾梵剥开裹在阮宵身上的白绸,像划开一层一层的水波,终于露出里面的红瓤来,红瓤里又掩藏着更诱人的雪色。
顾梵诳阮宵“妖人都看着我们呢,你既然来勾引我,不打算动点真格给我我没那么好糊弄。”
戏瘾上身“我指名要漂亮的人质,你不会以为我只是放在身边看一看吧。”
阮宵一点都不知道妖怪们捂着眼睛,都快被顾梵弄瞎了,耳中也隆隆作响,他咬住嘴唇,别开脸“我是仙尊的人质,随便仙尊处置。”
又敬业地补充一句“我会很乖的。”
阮宵内心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