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不直接收拾了他”
“因为时机没到。”
这会儿楚熙昀已经回了公司,阮宵和顾梵结伴去附近医院打探,因为都是公立医院,进出方便得多,果不其然,光是这小小一隅,到处都摆着佛像,就像生物入侵一样,不知不觉中已经繁衍泛滥。
祁栾身为主角受,跟主线掺和,倒霉了也能遇上顾梵阮宵被他们及时救出来,现在昏迷不醒,完全只是气运问题,如果跟着他的邪佛没被顾梵处理,祁栾很有可能已经伤及性命。
坟地和火葬场暂且不提,逝者已逝,但是医院里有不计其数比祁栾严重得多的病人,邪佛拿他们的病痛巩固修行,芸芸众生,主角团就那么多人,其他那么多人谁跟狗血主线掺和,恐怕很多就稀里糊涂送了性命,成了邪佛修行的垫脚石。
阮宵越想越生气,他一路都不想理顾梵了,为什么成了仙,看淡生死,就会这么冷漠,阮宵境界没那么高,没想着跟秃驴一样普度众生,兼济天下,他只是很自私地想着,顾梵这样消极,一味躲着他们,万一被他们阴到怎么办
阴死了,他还要轮回多少个世界才能跟顾梵重逢
顾梵瞧阮宵这气呼呼的脸他们出门得乔装打扮,阮宵戴着帽子捂着口罩,甚至还架了一副墨镜,不要问顾梵怎么看出阮宵表情的,太喜欢了,天天观察,就是可以看出来。
顾梵不解释,只是拉住阮宵的手,这世界对同性的态度开放一些,不过华国文化底蕴在这,大家态度保守,放**里好似谁都搞基,但是放眼到狗血主角团以外,其实还是少数群体,少数总得迁就多数,像这样当街手拉手,只有顾梵阮宵这么大大方方了。
阮宵差顾梵大半头,正好相配,帅哥手拉手,赏心悦目,阮宵不喜欢这么明目张胆地秀,可最先是他听了顾梵的事,替顾梵难受才主动拉了顾梵的手,顾梵一牵住就不放开,阮宵虽然生顾梵的气,可也只好依了顾梵。
阮宵对待顾梵的态度回回都是不情不愿,回回都是依了,依着依着,人都依到床上去了,这就叫再一再二,就有再来亿次,等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已经跟顾梵穿一条裤子了,喜怒哀乐都被顾梵带着走,他还怎么甩开顾梵的手。
阮宵只好自己气自己,跟顾梵重逢这么久,什么事都是以他为中心,没想过关注顾梵,阮宵生气顾梵只会说骚话,正经事一个字也不跟他提,又生气自己反应迟钝,以为顾梵千好万好,穿到哪都不需要别人担心,这是刻板印象
阮宵跟顾梵谈恋爱的最后一点症结也在这里,顾梵总是把事藏心里,阮宵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他到现在才搞清楚顾梵在这个世界一直以来的处境,那以前的世界呢顾梵穿过几个世界顾梵怎么来的一无所知。
他和顾梵之间空缺太多,连像样的回忆和交集都没有,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用c粉术语来讲,就是拉郎配,他怎么对这段突如其来的感情保持信心
他瞧顾梵这是全家祭天,自己一点也不介意的带孝子,顾梵断情绝欲一仙人,凡人的生老病死再自然不过,不会因为是自己的亲人就区别待之。
阮宵最怕顾梵对自己也是这态度,阮宵单纯,每天睡着就琢磨自己到底对顾梵是崇拜情结,还是单纯的喜欢,结果越琢磨越喜欢,阮宵不愿意别人碰他,就像一只敏感戒备的野猫,一开始很排斥顾梵对他做的暧昧骚扰的动作,时至今日,愿意给顾梵碰,还要努力配合顾梵碰,无不是想留住顾梵。
不让顾梵做到最后一步,也是想留着顾梵,阮宵就怕顾梵一时兴起,顾梵脾性跟个孩子一样,孩子最喜新厌旧,玩具真到手了,他就觉得没意思了。
阮宵感觉自己不了解顾梵的地方,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多,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紧紧攥住顾梵的手,攻击性十足地瞪着顾梵“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你的事是因为我没有资格听么我也想帮你解决问题”
顾梵躲开阮宵的眼神,回答得倒是斩钉截铁“我不想你知道,你永远不知道才好。”
阮宵这下气着了,不想再迁就顾梵,狠狠地想甩开顾梵的手,这回是真闹别扭,不是插科打诨,打情骂俏,阮宵还没有跟顾梵吵架的经验,他平时被顾梵逗,装得挺生气的,心里没真生气过,所以此时的阮宵,并不知道他应该怎么跟顾梵吵架。
如果说离家出走,那不合适,阮宵怕一回家,顾梵这么洒脱一人,已经跑了不要他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但是不给顾梵点好看,他自己憋屈,阮宵心直口快,他才不闷着,脾气来了,就要发泄。
有些情侣出问题,两个都藏着掖着,时间一长,感情就要变质。
阮宵决定折中一点,他要跟顾梵冷战一个小时,顾梵最好识趣点,知道乖乖地跟着他,讨他开心,顾梵要是不这么做顾梵必须这么做他说好给他当舔狗的
阮宵用力挣脱顾梵的手,冲到前面去,表面上气势汹汹的,但心里有点担心,把眼神匀到眼尾去,看看顾梵有没有跟上来
牢牢地跟在五步远处。
阮宵放心了,他不敢想顾梵不跟上来怎么办,想也就是不闹脾气了,乖乖回顾梵身边,阮宵一直鄙视贱受,鄙视不爱人的霸总,可是如此设身处地换位思考,顾梵要是成了不爱人的霸总,他竟然要做他最鄙视的贱受,说白了,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谁给谁当舔狗,爱情跟亲情类似,只是少了一层性吸引,爱孩子的父母,吵一万次架,到饭点还是乖乖给孩子做饭。
到了顾梵的饭点,他也得乖乖给顾梵做饭去。
阮宵嘴角一瞥,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又领悟到一件连楚熙昀都看出来的事,他哪只是喜欢顾梵,他这是爱上顾梵了,要命啊。
阮宵一边闹别扭一边惦记着顾梵,生怕顾梵不跟着他了,以前这可是从没有的事,他管别人喜不喜欢他呢。
顾梵始终跟在后面,也没有主动追击,任由阮宵溜他,阮宵倒希望顾梵说点骚话,像以前一样不正经,可顾梵也这么闷葫芦,阮宵真想撬开他的嘴,他再怎么闹别扭,还得跟着顾梵回家,给他做饭,陪他睡觉,顾梵一定认准了这点,才连哄他都不哄,解释都不打算,这王八蛋。
阮宵叹口气,放慢脚步,顾梵这人精,准确来说,是仙精,阮宵刚慢一点,他就领悟,立刻蹭过来,一把抓住阮宵的手,不给阮宵反应的机会,十指相扣,明知故问“等我啊”
阮宵别开头,没甩开顾梵的手,甩开了,还不是要等着顾梵牵回来,这纯属浪费时间,嘴上不肯就范“等个屁。”
“所以你这是打算往哪走回家不是这个方向,去当明星也不是这个方向,你走的这条路,可称为直达鸟不拉屎之地。”
“要你管”
顾梵一点没有感染阮宵的消极情绪,语气这么轻松“你爱去哪去哪,反正,你甩不开我,你回家我回家,你当明星我也当明星,你去鸟不拉屎之地,我可以陪你等到鸟排便通畅之时。”
这堆不肉麻也不高级的情话不知道戳中阮宵那根弦了,气冲冲的模样都弱势下来,但还是别开头不瞧顾梵。
阮宵对顾梵很服气,怎么说什么都要扯到屎尿屁。
氛围都变得有味道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顾梵听见阮宵没绷住的轻笑,不给阮宵留一点面子“笑了你闹别扭每一回都会被我逗笑,显得你特别笨蛋”
顾梵突然住嘴,因为阮宵转过脸看着他,浓密的睫毛被眼泪浸湿了,显得水光潋滟,顾梵心像被硫酸溶解了,也有他惊慌失措的时候。
顾梵蹙起眉,他没见过阮宵哭,希望再也别见第二次,他用拇指抹掉阮宵睫毛上的水分,凉滑得跟丝绸一样,成天嘲笑阮宵,这会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挤出一个“别哭。”
看着阮宵这个委屈的样子,又觉得实在可怜,抱住阮宵,亲他的发旋,终于知道郁闷了“我没把你怎么,哭什么。”
阮宵捏住顾梵的衣服,刺猬翻了面,露出肚皮,这么敏感脆弱,好家伙以前的恶犬阮宵都是装出来的啊。
阮宵也觉得丢人,可是情到浓处,他又很单纯,伤心就会掉眼泪,还说自己不是“软妹”
“我没哭”
顾梵怕了阮宵了,不乱说骚话了,知道哄着阮宵“确实没哭,你睫毛是干的,我只是想碰你,所以胡说八道。”
“你胡说”
阮宵也学会胡搅蛮缠。
顾梵现在坚定立场,一切以阮宵为基准,点头道“对,我又胡说八道,你既没哭,也没不哭,你眼睛里冒出来的是薛定谔的眼泪。”
修仙土佬阮宵问道“薛定谔是谁”
“是我朋友。”
“你朋友都是用来给你背锅的,要么是用来给你赚钱的。”
“那倒是不假。”
阮宵埋在顾梵怀里听他心跳,听听有没有跳出作假的频率,自己也觉得自己矫情,在这矫揉造作什么,老爷们,就应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阮宵闷声道“你不要逗我,你说的每句话,除了屁话我都当真。”
顾梵有点尴尬,因为他基本上只爱说屁话,可供阮宵选择的非屁话有点少呢。
可以说,对阮宵,除了情话,全是屁话。
“我说喜欢你从来不是逗你,发自肺腑好吧。”
阮宵把顾梵的衣服攥出印子来了,真是花了好大的勇气,顾梵还要说点自证,被阮宵压迫力十足的话压到没声“我爱上你了顾梵,你要是只是想玩我,我给你玩,你玩腻了,我拉着你一起死”
顾梵闭上嘴,被阮宵震惊到了,他愣了两秒,眼睛里爆发出狂喜的光彩,他捧起阮宵的脸蛋,阮宵眼睛都是红的,凶巴巴地盯着他,做一个加强版的总结
“我没你厉害,也许你腻了,我找都找不到你,我就爱过这一次,以后也不会再动感情,你在我才费劲做主线,修仙也是因为你,我一直觉得当炮灰没意思,也没天赋,想着你才坚持到现在,以前拿你当偶像,现在拿你当对象,你要是让我伤心失恋,我也不想费力气了,摆脱不了穿来穿去的命运,我现在到结丹期,有自裁的能力,反正没意思,就当我不存唔。”
顾梵隔着两个口罩都能吻这么厉害,把阮宵下唇都咬痛了,阮宵把藏着掖着的什么话都说给顾梵听,在顾梵面前就像没穿衣服,他是真交给顾梵了,顾梵明显怒不可遏,这么亲他,眼睛里却跟结了冰一样。
阮宵不反抗,还靠到墙上让顾梵压着亲,这里是公园,现在工作日,正如顾梵说的,还真是鸟不拉屎之地,一个人都没有,阮宵破罐破摔,顾梵老是对他有所保留,他就干脆把一切敞开给顾梵看,顾梵跟他搞强制爱,阮宵就主动把口罩弄到嘴上面去,给顾梵的强吻大行方便,搂紧顾梵的脖子努力回应。
顾梵亲爽了,松开阮宵,让阮宵换气,他们没这么亲过,从来都是浅尝辄止,搞得阮宵根本就不会换气,现在张着嘴直喘气。
顾梵冷戾地凶阮宵“你再敢说这种话。”
阮宵今天大招放个不停,无视顾梵的怒气,昂起头来盯着顾梵,身上有些不经意的诱人情态“你不是想睡我,我给你睡,你想在这来都行,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告诉我你身上发生什么了。”
顾梵笑了一下,但一点笑意也没有,是个冷冰冰的笑“我从来不是为这个,睡不到就睡不到,你这样说让我觉得我很失败。”
阮宵犟得要死,坚决不翻篇“那你把过去发生的都告诉我,你怎么穿过来的,怎么找到我的,为什么来找我,再把瞿贤的事仔细解释给我听,你知道我笨,所以你得一句一句讲给我。”
顾梵避重就轻“瞿贤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你还是什么也没说你不信任我是吗”
顾梵语气弱了下来,求饶似的,顾梵一旦剥下轻浮的外壳,整个都是苦涩的疲态“阮阮,别问了,以前发生过什么无所谓,我希望你开心,什么也不想,你想修仙,我陪你修仙,你想干什么,我都陪你,我从来没玩你,你看我像玩你的样子吗你真的感受不出来么”
阮宵象征性挣扎了两下,根本就没法挣开顾梵的手臂,是心理上挣脱不了,心想着,顾梵真会,什么也没解释,就把他治住了,阮宵不知道顾梵为什么对以前发生的事这么讳莫如深,顾梵不愿意讲,他也没辙“王八蛋,你总是道理很多。”
不但如此,他把最露骨的表白都说给顾梵听了,阮宵不敢回想,因为会羞耻而死,顾梵连谈恋爱都是占尽便宜,什么好事都是他的
阮宵老实了,顾梵开始算账了,抱紧阮宵,给阮宵当孙子的劲儿散得一干二净,开始当大爷,口头上教训阮宵“你再提死字,我要给你大耳刮子。”
“你敢你扇我一个,我扇你十个”
“行,我只扇你三个,我让你扇五十个,成交么。”
“成交个屁。”
“阮宵,我认真的,你好好活着,好好跟我过日子,别再想乱七八糟的,我不愿意告诉你的事,因为我觉得你不知道才好。”
“哼,你成过仙,断情绝欲,没爱没恨,我怎么可能不乱想”
“谁说成仙了就没爱没恨,阮宵,你不止跟驴一样死犟,你脑袋恐怕被驴踢过。”
“你再骂”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很多遍,每个人修仙的道不同,有的存天理灭人欲,有的逍遥洒脱。”
“那你呢”
“我大爱无疆。”
“我要笑死了。”
“短视,圣母就叫大爱无疆么,胡乱散发爱心,是卖弄人设,我看得很开,非常冷静,打不过没必要硬碰硬,仇恨也解决不了事情,想解决邪佛的问题,得猥琐发育。”
“你打不过邪佛这怎么可能”
顾梵避开这个问题“现在我猥琐发育出一把趁手的武器,这件事应该可以了结了。”
阮宵懵住了“什么武器我没见你带什么武器,你什么时候猥琐发育的草,难道我眼瞎了”
顾梵盯着阮宵这个傻样“你呀,你就是我一直在盘的武器,阮宵,你一直往上看,忘记往身后看,你已经甩开一大群人,这些人里也包括我。”
阮宵僵硬了。
顾梵去捏阮宵的脸蛋,可阮宵脸埋在他胸口,躲来躲去,他根本就捏不到,只好做罢“你早就看出我经脉俱断,你现在快结丹了,我只是**凡胎一神棍,会一点把戏罢了,而你是正统,你早就知道,非要听我亲口说出来才肯相信么。”
阮宵如遭晴天霹雳,但是顾梵的点拨又是如此清晰,阮宵以前总是听个稀里糊涂,今天是真醍醐灌顶。
只怪他一直把眼睛放在那个高高在上的顾梵身上,全天下就这么一个顾梵,他拼了命地想追赶他,忘记全天下百分之九十八都是普通人,而顾梵也不是以前那个顾梵,是一个普通的,散尽铅华的顾梵,他早就追上他了。
阮宵总是认真地把顾梵当做最高标准,就算顾梵落魄了,他还是认为顾梵落魄是暂时的,用来掩人耳目,顾梵是他的水中月,镜中花,看见什么好词好句,形容英雄少年的,青年才俊的,他就都记下来,全往顾梵身上堆砌,就算重逢第一面就察觉顾梵仙格已废,就算法力高深的妖怪亲口告诉他顾梵功力尽失,就算自己快结丹,一眼看出顾梵浑身残破不堪,空有架子,还是当不知道,当看不见,非要顾梵亲口承认才愿意相信。
阮宵抽了抽鼻子,轻声细语地,还是要犟嘴
“不可能,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最强的,最好的。”
“那可不是么。”
顾梵虽然说话还是臭屁,但是语调、气场温柔缱绻,阮宵此时拨云见日,他是确信顾梵也爱他了,顾梵不爱说这些,人机灵,可惜不爱直抒胸臆,撞上阮宵这种不开窍的,花了十万八千年才让阮宵学会走路,学会别再一脚炮灰得死去活来,学会踏上正道,学会随机应变别头铁,学会学会跟他谈恋爱,是以卵击石,顾梵可是拿无数鸡蛋,才砸得阮宵金石为开。
顾梵抱着阮宵,不由得想起他刚修仙的时的回忆,阮宵这脑瓜什么都记不住,他记得清清楚楚。
顾梵名字有个“梵”字,自然是秃驴给他取的,念他有佛缘不好意思,当时的顾梵没觉得自己能成为四海八荒第一仙,他只是想混饭吃。
然后听到要剃头,顾梵这崽种,吃了人家大师一大盆斋饭,调头就跑了,要不说他有仙缘呢,正撞上道家某真人,一眼瞧出顾梵有慧根,不过还没计划收他为徒,顾梵立刻跪下,给真人磕了三磕响头。
三个头磕到地上,让真人直接背上师徒债,这下无缘也有缘,不收也是徒弟,收也是徒弟,真人直夸顾梵“你这小子不收走好好教训,恐怕是个危害人间的大祸害,妈的,磕头磕这么快,你真的不是掐好时间等我经过”
“师父好,不是。”
那就是铁铁的机缘了,顾梵一口一个师父,给真人套上师徒的枷锁,给顾梵白嫖斋饭的寺中住持正巧是他死对头,抢走死对头的人,似乎也不是太憋屈,真人就这么屈从于顾梵的淫威之下了。
提溜起顾梵归山。
途中,顾梵询问询问真人
“师父,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真没话说,大祸害。
顾梵跟阮宵年纪差不多,却比阮宵晚来得多,这个真人师承名门,但有个性,找个山头自立门户,拿现在的话讲,他瞧不起门派里面的内卷现象,走的是洒脱恣意之道难怪收了个笨蛋阮宵当徒弟。
真人这自立门户的操作,再拿现在的话来讲,就是放着偌大升学率一流的高校不要,自己跑外面开补习班,随时都有可能被查处。
真人顶上的元老比较溺爱他,毕竟真人是70岁的男孩,叛逆是可以理解的,由他瞎胡闹,只要求真人带出一个能跟本门大弟子较量一二的天才徒弟来,他们就随他的便。
当然,带出的天才弟子,得充公。
瞎胡闹不要紧,正儿八经做成门派,抢本门风头可不行,这些元老都是人精,不傻的。
问题在于真人的洒脱之道,让他收了一窝笨蛋,他正头疼呢。
真好,顾梵来了。
顾梵跑这儿来纯粹也是混饭吃,还不用剃头,这日后的四海八荒第一仙,年纪轻轻,就成了摆烂的混子。
结果呢。
这里有阮宵。
顾梵第一眼看见阮宵,就在这只看实力不看皮相的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发现阮宵真他妈漂亮。
本来想溜的,练剑这么辛苦,谁想练剑啊。
可是阮宵真漂亮。
舍不得走了。
那就胡乱练练,划水,混饭,看小漂亮。
真人收的一窝笨蛋,除了阮宵及十个毅力帝,其他人自知天资愚钝,渐渐都走了,顾梵随便练练,进度却突飞猛进,他就再划水一点,再摸鱼一点,顾梵这种不世出的大天才,想跟阮宵保持一个水平,就和阮宵想达到顾梵的水平一样,真难。
日积月累下来,摆烂的顾梵,已经比阮宵强出三百个毅力帝,小男孩长成小少年,小漂亮还是小漂亮,阮宵的漂亮,就跟他笨笨的韧劲一样,永远有股稚气,身板也没别的男孩抽条快。
顾梵心里计划得挺美,跟阮宵一起当笨蛋,永远在这山里呆着瞎练练,可惜人各有命,一不注意,已经比阮宵强出五百个毅力帝了,另外,剩下的十个毅力帝,受到顾梵的刺激,哭着跑了七个,只剩三个了。
阮宵身上带刺,因为酸批也不喜欢跟顾梵这种天才讲话,顾梵就不招惹他,但是会偷偷视奸阮宵,谁叫阮宵是小漂亮。
他发现阮宵一个人呆着,就瞪着家禽郁闷,顾梵时不时还会有打喷嚏的**,阮宵肯定在心里咒他呢顾梵一般坐在树上进行观察。
但是阮宵自言自语的抱怨话一出口,撇着嘴,成了无可奈何的赞扬,仔细听还有点哭腔“可顾梵真的很强,虽然讨厌他,但是克制不住地崇拜他,他真的好强,怎么办,我还不如当只鸭子。”
顾梵当时就一击毙命“是啊,给我当鸭子算了。”
这时的两位清纯小少年,还没有进化成如今的大色批,鸭子在他们眼里,就是鸭子。
顾梵看阮宵这个憋憋屈屈,团成一团的样子,发霉,可是漂亮,就像毛绒控看见雪白的毛绒动物,从心窝冒出遍布全身的暖流,顾梵忍不住狠狠地感慨,不愧是他看上的,真的好可爱。
会嫉妒,但是不会憎恨,看得见别人的好,但不去谄媚讨好。
其实顾梵阮宵跟真人,某些地方全完是臭味相投,物以类聚,难怪真人收两倔驴当同门。
一个倔死要摆烂,一个倔死要修仙。
顾梵这种大祸害的存在,甚至开始动摇了真人长久以来的信仰,洒脱真的好使么我要是早点拿出鞭子,当一个严厉的师父,痛打这祸害,他至于就现在这水平
总而言之,后来顾梵被真人带去本家“质检”去了,离开山头,依然坚挺的几位毅力帝偷拿一坛师父的酒,一起热烈庆贺送走大祸害。
但阮宵没在。
阮宵表面上没少跟他们一起吐槽顾梵,其实心里舍不得,又不能被别人看出来,只能偷偷摸摸躲着,远远地跟着顾梵下山,送他一程,阮宵很清楚这一别,是天差地别。
顾梵下山路上一次都没回头,他听得见阮宵脚步声,知道一回头,阮宵就跑了,干脆装不知道,他最机灵了。
真人作为70多岁的男孩,活得久一些,修为在凡人眼里也是个老神仙,两个少年玩的把戏,他比他俩还清楚,一路尽跟顾梵扯淡,放低阮宵的戒备,让阮宵自以为自己尾随得很成功。
不过行到大道上,必须得分手,阮宵不可能跟到山下来,顾梵没忍住,回头瞧了一眼,只看见模模糊糊的一张漂亮脸蛋,阮宵噌地跑没影了。
一边往回跑,阮宵一边拍着胸脯称赞自己“完全没被发现”
顾梵保持扭头看,站着半晌不动,真人扯他,就跟扯倔驴一个感觉。
师父瞧着顾梵这个模样,叹口气,道出顾梵后半生的人生总结“情根深种,慧极必伤,小徒弟,小心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