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秘而不宣的心思
没想到寒宸会变相的安慰自己。
沉默了一阵,云绾颜低声道:“妹妹被带走了,我没理由不让她走。”
看着面前女子有些黯然的神情,夜寒宸下意识的想抬手抚一抚她皱着的眉。
恰在这时,云绾颜抬头看了过来,夜寒宸只能将手收拢回袖子里。
“郡主的妹妹在下见过,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她有自己的想法,出去闯荡一番是好事。”夜寒宸小心斟酌着说着,末了,又玩笑似的补充道:“可惜啊,今日这桩生意是做不成了。”
寒宸这样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一说,云绾颜忽然觉得心里的难过少了点儿了。
她看向寒宸,浅眯着眼,道:“我这流云阁,你来来回回的倒像是自家后花园似的。”
“在下这次来可是为了郡主的事情。”夜寒宸不疾不徐的道。
“为了我的事情?我能有什么事儿?”云绾颜不解。
这人说话的时候总是说一半又留着一半,偏生她就是讨厌不起来。
“郡主忘了?是您让我查探太尉的,如今我查探到了,郡主不想听听吗?”
夜寒宸循循善诱的说着,云绾颜也想起这件事来了,她确实让寒宸查太尉了。
云绾颜点点头,只是这一点头,夜寒宸便确定,她将那日在天下居中说的做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都说酒后不记事儿,原来是真的。
“咳,你查到什么了?”云绾颜掩面咳了一声,问道。
夜寒宸唇角微勾,将那日在天下居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云绾颜是清醒的,虽然她现在心里想的和那日说的如出一辙,但现在她没喝酒,自然不会把心里话都说出去。
“太尉被你说的这么好,我若嫁过去倒也不算吃亏。”
“你想嫁给他?”
闻言,夜寒宸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一点儿,心里也有些别扭,明明太尉是自己,此时这杀手身份的也是自己,可为什么他在听到她说嫁过去不亏的时候却不怎么开心呢?
夜寒宸心里别扭,却没注意到云绾颜打量的神色。
她不只精通医术,心理学她也研修过。
所以她能看出来,寒宸现在很矛盾,四分的开心,六分的不开心,凑在一起,又成了纠结。
云绾颜看着,却并不戳破,只是火上浇油似的,道:“多谢你帮我看了看未来的夫君。”
夜寒宸:“……举手之劳。”
夜寒宸抽了抽嘴角。
云绾颜转了转眼珠,又道:“我听闻太尉身边的近侍个个武功了得,你这样接近他竟没受伤,倒是十分厉害。”
夜寒宸:“……”怎么感觉面前的女孩每一句话都是在给他挖坑,若不是确定自己没有暴露过身份,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她知道了。
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不然迟早要被怀疑。
“厉害倒是算不得多厉害,近侍负责保护,许是见我只是监视而又没动手,所以没搭理我罢了。”
夜寒宸摆了摆手,状似无意的望向那放在桌边的剑,他笑着道:“刚刚看郡主在练剑,虽然动作有些生疏,但挥动之间倒是能看出来有府上二公子的影子。”
“你也学过剑法?”刚问出这一句,云绾颜就觉得自己愚蠢,且不说面前这人到底是不是杀手,凭他的武功,不会剑法都说不过去。
正懊恼之际,寒宸的声音却从耳畔响起。
“跟师父学过几年,只是素日里更喜欢长枪,郡主想看看吗?”
寒宸没说他要舞剑,却是在问云绾颜想不想看他舞剑。
云绾颜也不拘着,她点了点头。
夜寒宸黑眸间荡漾起一丝波痕,他抬手,行云流水似的将剑从鞘里拔了出来,三两步之间便已到了石桌前宽敞之处。
云绾颜一手支着下巴,一脸的认真。
青年着一身雪青色的袍服,单手握剑,只是站在那里便像是除魔的神邸般。
微风起,吹动槐树的绿叶,青年手腕翻转,那剑像是被注入了灵气似的随着青年的动作迂回婉转。
剑气升腾而起,扬起青年的衣角,剑尖敛着寒芒,却是在不经意间倒影在了那双如深潭古井般的眸子中,交相辉映,气质卓然。
云绾颜不由得看呆了,面前的人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似的,像是二月承影湖的水,冰凉凉的却又让人觉得身居此间,一切都变得宁静悠远,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沦。
明明还是同一把剑,二哥舞剑时柔中带刚,面前的人舞剑时带着凉意,却又美极。
云绾颜一瞬不瞬的看着,甚至最后连眼睛都不愿眨了。
舞毕,男人脸不红气不喘的,却在看到女孩一瞬不瞬地望向自己的眼神时忍不住一窒。
从前他舞剑时,看的人中男男女女吧都有,这样的神情他本该见怪不怪了,可不知为何,看到女孩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大眼睛时,他心中不由得一荡。
忽而想起了那句,女为悦己者容,男子……或许也没什么例外。
“郡主可还满意?”夜寒宸并没将剑归鞘,只是凑近了些,等着云绾颜的评价。
云绾颜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俊俏的一张脸,却只给了中肯的评价,“还……还好吧。”
口是心非……夜寒宸心中笑着,却朝云绾颜伸出手,云绾颜迷惑。
男人温声开口道:“恕在下唐突,不知可否请郡主一同舞剑?”
“?”一……一起……舞剑?他和她吗?
难得的,云绾颜的脑袋转不过弯儿来了。
只知道,她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手已经搭在了男人的手心上。
夜寒宸微微一笑,手上用了一点儿力将女孩从石凳上带到了自己怀里。
手心多了件物什,云绾颜看过去,却发现那剑柄已到了自己手心。
云绾颜握着剑柄,夜寒宸的手握着云绾颜的手,带动着她随着自己的动作舞动着手中的剑。
夜寒宸的分寸感掌握的刚刚好,总之在云绾颜感觉是这样。
他的力气不大,不像是师父教徒弟那般严格,也不像是二哥教自己那般的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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