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恐怖的呓语
上午的课程结束，几人吃过午饭后，便又回到宿舍休息了一会儿。
......
两点的钟声响起，下午的课程开始。
哈维准时走入教室，魔法理论与魔法阵列一体两面，不可拆分，虽说是一节课，但讲课内容要兼顾两本书。
每天的课程安排是从上午的八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五点，每次课程中间休息半个小时。
将书本放在讲台上，哈维向下望了一眼，自语道：“少了三个。”
学费都交过了，没有上课想要回来？
根本不可能，没人能让副校长把钱再吐出来。
魔法师们研究的花销可是很大的，器具、魔法素材、最新的研究报告获取都是天大的无底洞。
哈维敲了敲黑板道：“开始上课了。”
随后便开始这节课内容的讲解。
“魔法的本质，就是通过精神力在脑海内构筑魔法阵图，继而与对应的元素产生共鸣，触发的超自然现象。”
每一个魔法都分为三部分，指定元素，指定形式与指定触发。
以最简单的聚水术为例，魔法阵图包含三部分，水元素符号，球形体符号与凝聚指令符号。
阵图经过解析，隐去了较为简单的球形体符号，就得到了对应的咒语：游荡的水之灵，汇聚于此。
使用特殊语言诸如精灵语，巨龙语或泰坦语，能够更加容易的撬动自然之力，大陆通用语言不在此列。
咒术的吟唱能够增强魔法强度，加快施法速度。
特别是对于高位魔法，巨型且复杂的魔法阵图，即使是临摹一遍都需要好几个小时，这时，咒术的存在就显得至关重要。
但无论是咒语还是手指的绘制，都是为了辅助魔法阵图。
使其在脑海中清晰，明确且快速成型，对于一些较为简单的魔法，甚至不需要咒术，手指虚下绘制，引导自己的想法，便能释放。
莱栖看着书上那些规整的魔法阵图符号，心中疑惑渐起。
上面的符号与自己幼时看的那本书上的那些奇怪文字结构很相似。
莱栖很确信那些奇怪的线条就是一个个古老的文字，只是那些弯曲扭动的线条变得笔直也更加简洁明了。
再往后翻了下，基本所有的符号都能与自己记忆中的文字对应的上。
想到这里，莱栖举手询问道：“哈维老师，有直接以魔法符号为文字的语言吗？”
哈维看了眼莱栖，点头回答道：“的确有魔法师尝试过创造这种文字，不过作为文字就要包含读音与语法。”
随后颇为遗憾的说道：“但无论采用什么样的组合与发音，都无法像其他语言那样，与元素发生共鸣，这项研究便不了了之。”
“这绝对是能够受封大魔导师的研究方向，感兴趣的话可以尝试一下。”
哈维的话语中不乏鼓励。
“谢谢！”
莱栖心中的疑惑更甚，那些确确实实的文字，而且在书上配有发音。
这让莱栖有些恐惧，因为以魔法符号为文字的语言，必定是最适合作为魔法语言的，但那些文字未曾被普及开来，其中肯定有些自己无法探视的秘密。
哈维老师的讲课仍在继续。
“魔法阵图与语言是魔法的基石，明天上午就是魔法语言课，收敛些。”
说这话时，哈维的目光着重看了下班里的女同学。
“好了，下课！”
一反常态，不少人带上书籍离开教室。
他们一定想要课后实验魔法，莱栖暗自思忖，然后低头确认下自己有没有少带某本书。
晚饭过后，披着清冷的月光，莱栖三人往学院后的森林走去。
实验魔法当然不能在室内，万一成功了...
学院最后面，一边是老师们的住所，另一边是学院内的佣人住的地方。
运送食物、做饭、打扫卫生这些总不能让魔法师老爷们动手。
学院后门相比前门小了不少，旁边还有几间马厩和空闲的车厢，每天的食物和外界的交流都靠这些东西。
从后门出去，走上几步就步入了安达卡大森林。
森林之中同样隐藏着几栋建筑，那是学院的魔法实验室和魔兽养殖场。
据说是因为校长经常搞危险的魔法实验，副校长便把这些设施挪到了外面，自那之后，学院顿时清净了不少。
行走在树林中，借着微弱的月光，还能看到其他同学影影绰绰的身影。
走了一段距离，将手提式煤油灯挂在低矮的树枝上，莱栖三人坐在灯下的草地上拿出书本。
随后，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游荡的，水之灵，汇聚于此。”
“灼热的，火焰，倾听，我的呼唤。”
无论是手指在书本上描摹绘制，还是操着奇怪口音的拗口精灵语，完全感受不到老师在施法时那种元素活跃的感觉。
马纳多不断尝试着发音，说道：“是发音的问题吗？”
“你们脑海里，能构筑出魔法阵吗？”
莱栖问道。
“只能构筑出两个符号。”马纳多回忆自己感觉，描述道：“构筑第三个时，前两个在脑海中就散去了。”
莫古索挠挠头说道：“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我没什么天赋吧！”
“咒术断断续续，阵图也构筑不出来。”
莱栖嘟囔着，索性躺在草地上望向天空。
倒立的世界中，看到有个身影往这边走过来。
人影渐渐清晰，是位少年，制式的青金学院校服，淡蓝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有些梦幻，晶蓝的眼睛满是好奇打量众人。
还没发话询问，少年先发声了。
“我是一年级二班的，就住在你们楼上”
少年显然是个很活泼的人，一直说个不停：
“我们班分宿舍的时候多了一个人，所以我自己一个宿舍，带我一个呗！”
“哦，对了！我叫兰德，兰德.西奥多。”
马纳多询问似的眼神看向其他人，莱栖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莫古索没有表示。
“我是马纳多.希洛，他是莫古索。”
莱栖起身插言道：“我是莱栖.霍曼。”
名叫兰德的少年嘴又开始说个不停：“你们成功了没，我自己试了好几遍没感觉。”
“果然，只听了一天的课还是不行吗。”
“构筑阵图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
“有没有什么技巧。”
“啊，抱歉我说的太多了。”
兰德再次意识到有点问题。
莱栖终于插了句话，说道：“没事，可以先试着强化某一个符号的记忆。”
但脑海中想的却是能不能用那些奇怪文字替代符号。
那本书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小时候想母亲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
魔法符号记不住，但是那些古怪的文字在数十年间的翻阅中，已经深深的刻在莱栖的脑海中。
“好主意，我试试！”
兰德盘膝坐下，定神看着书上的符号，终于清净了点。
马纳多看着自来熟的兰德只能露出苦笑，随后照着莱栖的方法继续尝试。
莫古索却根本没有被兰德的啰嗦影响到，嘴里自刚才还是一直嘟囔着拗口的精灵语。
又尝试了几遍依旧失败后，莱栖决定使用那些文字试一下。
找个借口离开：“头有点懵，我去那边的水潭洗下脸。”
月光穿过林间缝隙洒落地面，斑驳的剪影拼接在林间小道上，莱栖回忆着来时看到水潭的位置。
在水潭边实验聚水术，一方面是施法后不会留下水迹，另一方面是附近没什么人，还有就是自己的确想要洗一下脸。
盘坐在水池旁的石头上，脑海中想象着魔法阵图的大致轮廓，然后将其中的符号对应为记忆中的文字。
替换了一个没有反应，替换第二个还是没有变化，三个对应符号全部替换依旧没有动静。
我想多了吗，那些文字和魔法没有关系？
莱栖颇为不甘心，仔细回忆，想起那些奇怪的文字不少都很相似，会不会是替换错了？
换了一个又一个相似的文字。
待换到第八个的时候，闭着眼睛的莱栖明显感觉到面前多了些东西。
睁开眼睛，一个人头大小的水球漂浮在他面前，失神一愣，水球啪的落入水中，荡起圈圈涟漪，打乱了那轮月，也触动了莱栖的心。
成功了，成功了！
莱栖呆呆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没有欢呼雀跃，没有手舞足蹈。
只是想到了母亲，想到了，要成为一位魔法师...
咒语能够加强魔法强度与速度，莱栖压下心头的喜悦，决定使用书上记载的发音进行尝试一下。
三个符号对应着短短的三个文字，读起来也只是一个词汇而已，比那些动辄十几个词的咒术快了很多。
回忆刚刚施法的感觉，熟悉的文字再次浮现于莱栖的脑海。
这次能够明确的感受到水元素的活跃，并且有事物在自己面前汇聚，莱栖张口，读出那三个文字在书本上的发音。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人头大小的水球瞬间膨胀到半人大小。
莱栖却摔倒在身后的草地上，半人大小的水球砰的一声落在水潭里，溅起的水浪瞬间拍到莱栖身上，浑身湿透。
痛！好痛！
莱栖痛苦的蜷缩在冰冷浸满水的草地上，双手抱着头。
剧烈的痛苦之下莱栖甚至难以发出声音，只能低声的嘶吼。
古老而遥远的声音在莱栖脑海中回荡，伴随着混乱、毁灭、宏大...
好似邪恶的巨龙对着耳朵吼叫，又好像一个恶魔使用利爪刺入脑海并伴随着搅动...
书本的著作者也没想到，竟然有人不看前面的警告就直接读出来，更没有想到有人看不懂精灵文，却硬读里面奇异符号的发言。
事实上，莱栖并没有注意那些优美的精灵族文字，只关注了那些奇怪而复杂的符号文字。
这些文字单独读出来并不会发生什么，但是符合了魔法触发后的条件就完全不同了，短短的三个字已经形成了强大的魔法咒术。
混乱中的莱栖听到身旁有人说话：“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经过水浪冲刷，冰冷的泉水还是帮助莱栖保留住了一丝理智。
“水，水！”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低声呼唤。
“哦，哦哦！”
女孩连忙用手捧起水想要喂给莱栖。
莱栖用头一顶，将水撞撒泼到自己脸上，意识又回归了一丝。
然后又躺下继续费力的说道：“继续，水！”
女孩懂了莱栖的意思，连续的捧起水撒向他的脑袋，帮助他凝聚意识。
几分钟后，终于缓过来的莱栖说道：“好了，谢谢！”
睁开眼睛，面前的景象缓缓清晰，愣了一下，竟然是阿德拉。
阿德拉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浑身也是湿漉漉的，急忙站起离莱栖远了点，云朵也适时的遮住月光。
“你成功了？”
阿德拉轻灵的声音伴着一丝兴奋。
感受着身下草地传来的寒意，莱栖苦笑道：“这副样子，还不如失败了。”
听到确切回答的阿德拉眼睛瞪大，大大的眼睛大大的惊讶，煞是可爱，心中疑惑的是，刚刚的动静是不是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