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田甜
「就你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压根就不值得入我的眼。」
老头子昂起了下颚来,他凝望着近在眼前的方行,冷不丁地嗤笑了一声。
他的语气桀骜不驯,看着方行的眼神,仿佛是在凝视着一个不值一提的笑话。
田甜锁紧了眉头,她并不喜欢听到别人这样贬低方行,只不过,眼前的这个老头子一眼就看得出来,定然不会是什么容易招惹的存在。
他贸然地冲上去,只怕是会影响到了她自己,她此刻能够做到的事情,也就只有静默地等待着方行的反应,看看方行会作何打算。
事实上,方行并没有打算去多看老头子一眼,更是没有受到了这一个老头子的任何影响。
他要是那种容易受到老头子影响的家伙,早早在此之前,就已经沦落成了众多诡物随意摆弄的小玩意了。
「你是在说你自己吧,一把年纪了,还妄想变成人类的模样混入到了人世当中来行骗,其根本原因难道不正是因为你离不开人类吗?」
「你一边嫉恨人类,又是在一边赚着人类的钱,说到底,你这不就是在折磨自己吗?」
方行丝毫没有受到老头子的影响,还反过来嘲讽起了那一个老头子。
听到了方行的这一番嘲讽,老头子脸庞之上的嘲讽笑意,瞬间就变得阴冷了下来。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为老头子这骤然转变的面色,而陷入在了一片僵硬当中。
或许,方行并没有那么的在意,可是,小姑娘却是实打实地感受到了,周遭几近于凝固的空气,在发了疯似地朝着她那孱弱的身躯压迫了过来。
田甜悄然地攥紧了自己手里头的符箓,那一张符箓当中裹挟着的淡淡的力量,便从她的掌心当中,一直涌动着力量深入到了田甜的体内。
从符箓当中倾泻而出的力量,一点点地温暖着田甜的身躯,她终于是不再感受到了任何的恐慌,而是倔强地抬起头来,瞪向了那一个面容苍老的家伙。
觉察到了小姑娘那坚定的目光,老头子像是有意想要去恫吓小姑娘那样,冷冷地扫向了那一个小姑娘。
一个方行也就罢了,总不可能这一个小姑娘也能够来凌驾于他之上吧?
老头子已然垂垂老矣,可是,他的目光依旧是如同深渊恶鬼那样,可怕得令人心惊肉跳。
在此之前,小姑娘完全料想不到,这个世界之上,还有什么人能够流露出了如此骇人的目光来,哪怕只是随意的一眼,也足以来让人们沦陷在了深沉的恐惧当中。
恐惧几乎是在支配着小姑娘,但是,她只有这么做,才能够让自己的心神稳定几分,逼迫自己去直面那一个老头子。
「我刚刚已经给了你们离开这个地方的机会,你们却是一点儿都不打算离开,那么,就不要来怪我了。」
老头子的眼中爆绽出了阴狠的目光,他高高一跃,骇人的锋刃从掌心之间爆发而出,他的身躯骤然从佝偻的姿态,变作了扭曲的,宛如婉转的枝叶那样的存在。
他每一次翻转身躯,就会带来一阵极为骇人的冲击,那蔓延开来的枝叶也是在随着他的动作上下地翻腾着。
方行丝毫没有恐惧那一道冲击,而是挥起了自己的胳膊,黑木手镯当中登时飘飞出了一道缥缈的身影来。
无需方行去多说什么,邢敏就已经飞冲了上去,一眨眼的,就与那一个诡物纠缠在了一块儿。
那一个诡物每一次行动,都会爆发出了一阵令人难以阻挡的诡异气息,方行尚且能够抗下了这一份诡异的气息,但是,田甜的情况可就没有方行那样轻松了。
田甜一直朝着后面退去,浑身上下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她本人
更是腿脚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面之上,浑身难受。
她浑身疼痛,疼得眼泪都要落了下来,只不过,田甜一看到了方行与邢敏还在那一边与诡物对峙着,她便又咬住了下唇,硬生生地忍耐下了这一份非人的疼痛。
想要抗住了这一波冲击,田甜只有紧紧地攥住了方行之前交到自己手里头的符箓,只有攥紧了那一个符箓,田甜才能够从其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那一道诡异的气息弥散全场,逼得整个寿衣店都沦陷在了一片诡异气息的旋涡当中。
或许是因为这一个寿衣店本身就是诡异气息的凝聚之地,那一个老头子爆发出来的气息,并没有搅乱了当下的这一些摆设。
邢敏逐渐有几分吃力,她着实是没有想到,这一个老头子的情况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至少,这个老头子没有像是邢敏想象的那样弱小。
变幻的柳枝如同鞭子,一下又是一下地捶打在了邢敏的身上,显得是那么的疼痛,逼得邢敏次次忍不住躲闪开来。
她都快要被死老头子给压制得不敢贴近过去,来一场近身肉搏。
方行则是待在了暗中,观察着那一个死老头子的行动习惯,他也的确是观察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
每一次老头子对着邢敏进行攻击的时候,他总是会下意识地回避过了邢敏的冲击,只是以自己的双手来阻挠邢敏的靠近。
总而言之,这个老头子不敢让邢敏来靠近自己的身边一丝一毫。
或许,老头子的弱点正是他那孱弱的身躯。
只可惜,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哪怕是找到了老头子的弱点正是他的身躯,邢敏也实在是没那个办法去接近老头子。
方行干脆转移了视线,先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寿衣店当中,他想要从这一个寿衣店当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老头子的这一处寿衣店当中凝聚着的诡异气息,可谓是非常的浓重,这与方行之前陷入在了集市当中的感觉是一样的。
但凡是聚集着的诡物多的地方,其中必定是会弥漫着这样浓重的诡异气息。
这一个寿衣店当中除了老头子之外,应该还隐藏着一些其他的诡物。
方行正是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目光一低垂了下去,就看到了前台柜子下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看起来格外熟悉的小木匣子。
他几乎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一个木匣子,不论是从外表,还是从制造工艺来说,这一个木匣子都毫无疑问的正是那一个玩意!
「好啊,你果然是在这儿啊!」
方行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果然,这一个木匣子是逃跑到了老头子这一边来寻求藏身之地,他竟然认为逃跑到了这种地方来,就能够真正地逃脱过了方行的追杀。
听到了方行的这一番言语,那一个木匣子也是终于忍耐不下去了,惊恐地跳了起来,他显然是完全没有想到方行到了这种时候,还会有心思在寿衣店当中来回打量,并且,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
木匣子马上就想着逃跑,他凭空飘飞了起来,朝着寿衣店的外头就要逃了过去,只要能够逃避过了方行的追杀,不论是逃跑到了什么地方都要好!
「哼,想跑?」
觉察到了那一个木匣子打算逃跑,方行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放任着那一个木匣子随意地逃跑的。
他果断地冲了上去,黑木手镯当中爆发出来的光芒,轻而易举地就能够让这一些东西陷入在了恐慌当中。
「救我啊!那小子在追我呢!我要是死了,你也要完蛋啦!」
木匣子自知逃不掉了,他干脆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恐慌不已地看向了老头子的方向,发
出了一阵大吼。
一听到了那个木匣子的大吼声,那一个老头子先是一惊讶,他立刻就抛下了那一边缠斗个没完没了的邢敏,一溜烟地纵身飞向了那一边的木匣子。
「啧!你竟然敢在与我对峙的时候逃跑?你可真是大胆呀!」
见到死老头子胆敢在与自己对阵的时候逃跑开来,邢敏的火气一下子就拉满了,她马上也追杀了过去,神色气恼地势必要来将那个家伙给碾压殆尽。
老头子的动作要比方行更加的迅猛,方才的他与木匣子之间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杀到了方行的面前来,当着方行的面前抢走了那一个木匣子。
看着那一个木匣子就这么被老头子给捞走,方行也是忍不住锁紧了眉头,怨念难消地瞪向了眼前的老头子。
老头子却仿佛是劫后余生那般地松了一口气,他拍打了一番木匣子上面沾染着的灰尘,丝毫没有去理会气急败坏的方行和邢敏。
「你刚才要是再慢一点,你就可以等着来给我收尸了啊!」
尽管老头子已经抢救得非常的及时,可是,那一个木匣子还是相当不满地冲着老头子怒吼,好像是老头子毁灭掉了他的一切。
老头子闻言,刚刚还是一脸爱惜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他面色阴沉,毫不犹豫地就给木匣子恶狠狠地来了一巴掌。
明明木匣子的外观是那么的沉重,一巴掌拍到了那个木匣子上头去,只会是逼得人的手掌疼痛不已。
然而,那一个直接上手打木匣子的老头子压根就没有流露出了一丝一毫的疼痛,反倒是那一个木匣子就好像是遭遇到了天谴雷击那样,吃痛地嘶吼了起来。
「小子,我看你们是初次到我这儿来,我可以当做是没有看到你们,趁早从这儿离开,我就对你们对我的冒犯既往不咎了!」
旋即,老头子又抬起了头来,瞪了一眼方行。
「我们都打到了这儿来了,你是当真以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回转的余地吗?」
方行嗤笑了一声。
他们彼此之间已经竞争到了这种程度,那就意味着,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变成了不死不休的状态。
除非方行失败,败给了眼前的老头子,亦或者是得到了那一个木匣子,否则的话,方行是绝对不会离开这一个地方一步的。
「好啊,死小子,你是当真敬酒不吃,吃罚酒呀!行!既然你如此这般执迷不悟,那么你可千万不要来怪罪我做事不留情面了!」
见到方行是这样的执迷不悟,不愿意轻易地接下了自己这个台阶,那个老头子也是气恼地冷哼了一声,不再打算来给方行和邢敏任何的颜面留下。
老头子一甩胳膊,柳枝一般的身躯仿佛散开的鲜花,诡异的力量分散到了周边,眼前的一整个寿衣店就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家具忽然之间就动弹了起来。
距离方行最是接近的,便是一个摆放在了寿衣店门口的纸人,如今,在老头子的那一番催动之下,纸人也唐突地行动了起来。
纸人挪动起了自己那轻飘飘的身躯,纸片那般单薄的胳膊,却是爆发出了能够轻易撕裂一切事物的威力来。
他所扫落过的每一个地方,都被纸片那锋利的一角,给撕裂得几乎不留痕迹,令人光是看着就会心生恐慌。
方行却是早早地就做好了抵抗的准备,纸人一攻讦了过来,他马上就躲闪到了一侧去,连一根毛都没有让那一边的纸人给抓到。
邢敏接上了方行的动作,手起又落,轻易地就结果了那一个攻讦过来的纸人。
然而,邢敏只是刚刚解决掉了其中一个纸人,寿衣店的后面,又绕
出来了数十个纸人。
那一些纸人面容惨白,单薄的身躯却是爆发出了令人恐慌的诡异气息,他们不由分说地就攻向了方行与邢敏,俨然一幅要将他们二人给撕扯殆尽的意思。
老头子见到方行与邢敏都被那一些纸人给控制住了,他自己便一个转身,朝着外面逃了过去。
「站住!」
邢敏的行动速度要更快,她毫不犹豫地就朝着那一边冲了过去。
或许是料到了邢敏一定会尽快行动,只见到老头子一甩衣袖,一块东西就迎面朝着邢敏的脸庞砸了过来。
那一个东西来得实在是太突然,邢敏一时之间恍了神,呆在了原地当中,眼见着就要被砸到了身上来。
趁着那一块东西还没有砸落到了邢敏的身上来,方行一个箭步,飞冲了过去,一把扣住了邢敏的身躯,将邢敏给拖拽了回来。
邢敏刚刚被方行给拖拽了出去,那一样东西就砸落到了那地上去,怦然溅落出了一大片猩红的血肉来。
光是看着那一片血肉,就会令人倍感恐慌。
方行没有在乎那一片血肉,他只是颇为遗憾地看向了那个死老头子逃跑的背影,直到那个老头子消失不见,他这才将目光给收敛了回来。..
遗憾是真的遗憾,无可奈何也同样是真的无奈。
那个死老头子有几分能耐在身上,难怪,老头子才会是如此有恃无恐地行走于人类世界当中,堂而皇之地营业着这么一家奇奇怪怪的寿衣店。
方行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回到了眼前的这一个寿衣店当中,如果不是出现了一团迷雾,又是方行找上了门来,这一个老头子应该是会将眼前的寿衣店给经营得相当的不错的。
不,应当说,这一家寿衣店的生意的确是还蛮不错的,方行看到了这一家寿衣店当中都没有落下多少的灰尘,由此可见,这家寿衣店有多少活人会来光临。
只不过,当那一些普通人们知道这一家寿衣店的特殊之处以后,方行不知道那一些家伙们还会不会愿意到这一处地方来光顾生意。
此刻,方行也顾不得那一个匆忙逃跑走的老头子和木匣子,他的身边还有邢敏与田甜这两个小丫头需要自己来照顾的。
邢敏遭遇到了老头子的蛊惑,不知道那个老头子到底是对邢敏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把戏,她的模样此刻看起来相当的奇怪,更是迷迷糊糊的,一点自己行动的能力都没有了。
随着方行的搀扶,邢敏的身躯就这么软趴趴地跌落在了方行的怀抱当中,她低垂着头颅,好似是在昏厥着,半睁着的眼睛,又好似是勉强保持了几分清醒。
方行一手搀扶住了迷迷糊糊的邢敏,又转过头去,查看起了田甜的情况。
刚刚,方行一心只顾着眼前的邢敏与逃跑的老头子,差一点就要忘记了自己的身边,还携带着田甜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田甜的身躯说到底还只是人类的程度,她那孱弱的身躯,可远远不如邢敏,一旦遭遇到了诡物的冲击,哪怕只是一点余波的冲击,也足以来逼得小姑娘昏厥到了深渊当中去。
当场死亡,更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要知道,这可是诡物啊,更何况,这一个老头子诡物更是连邢敏与方行都会感觉难以对抗的程度。
方行一回过头去,他就看到了双腿发软,跌坐在了地面之上的田甜,她面色苍白,眼神努力在恍惚与清醒之间徘徊着。
即使是到了这种时刻,田甜那小小的手指头,还正在死死地攥紧了那一块小小的符箓。
在老头子的那一番诡异的气息冲击之下,方行交给田甜的那一张符箓已经破损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那个模样看起来
甚至是会令人倍感恐慌,方行在将这一个符箓交给了田甜的时候,他可没有想过连这么一个出自于九四七局的专业符箓都护不住田甜这一个普通人啊!
方行眼疾手快地将邢敏收拢回到了黑木手镯当中,动作飞快地蹿跳到了田甜的身边去,轻手轻脚地将田甜给搀扶了起来。
田甜一觉察到了有人在搀扶着自己的腰肢,她那恍惚的眼睛骤然一亮,纤细的胳膊下意识地就抡了起来,充满恐慌地砸向了方行的方向。
这个倒霉的小姑娘已经全然沦陷于恐慌当中,她是完全没有料想到,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出麻烦的袭击,这才会下意识地朝着方行展开了这一番攻击。
方行或许是无法高强度地来对付那一些棘手的诡物,但是,对付一个小小的丫头,方行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他只需要腾出来一只胳膊,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了田甜的那一番突如其来的冲击。
田甜那纤细的胳膊被打翻了过去,尽管方行已经尽量放轻了自己的动作,不过,他还是不小心地伤害到了田甜的胳膊。
挨了方行这一番无意之间的冲击,田甜那迷离的目光这下子是彻底地清醒了过来,疼痛难捱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哎哟哟地惨叫了起来。
这下子,田甜这个倒霉姑娘是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田甜吃痛地叫唤着,一下子就从地面之上坐直了身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胳膊。
她那纤细的胳膊在挨了方行无意的一巴掌以后,就赤红了一大片,留下了一道令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痕迹。
「好疼啊!」
田甜看着自己那赤红一片的胳膊,眼睛之中含着的热泪都快要掉落了下来。
「不好意思啊,你刚才的模样实在是太茫然了,我一时之间没有忍住,就这么对你下了手。」
方行这下子是顿觉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手忙脚乱地将田甜从地上搀起了身子来,讪然地笑了一下。
「我……好吧,刚刚我的意识的确是不怎么清醒。」
听了方行这么说,田甜怔愣了一下,她就收敛了自己所有的不悦和怨念。
方才,田甜确切地感受得到,自己的意识似乎是在被什么人给撕扯着,只差最后一点,田甜的意识就要彻底地被人给拖拽走了。
「我的意识未免也太脆弱了吧?我本来以为,我会是什么天选之子的呢……」
田甜撑着自己的脑袋,颇觉苦恼地叹息了一声。
她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在那一个老头子爆发诡异气息的情况之下苟活了下来的,只是可惜了,事与愿违。
田甜的确是成功地从那一个老头子爆发的威压之下苟活了下来,只是,田甜也还是差一点就要惨死在了这一个地方。
没有方行的帮助,田甜或许连死在了无形当中都不清楚。
听到了田甜这样感谢的言语,方行的心里头顿时更是感觉尴尬。
这个傻丫头就好像是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话。
她完全不清楚,方行才是那一个真正应该来对田甜道歉的家伙。
本来,方行只是想着来唤醒田甜的,没有想到,方行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度,直接地就将田甜给打成了现在这样,还留下了一片赤红的痕迹。
方行唯一庆幸的事情,便是这一次对田甜的伤害没有见血。
田甜与方行这么简单地说上了几句话,她的理智与意识也是逐渐地恢复了清醒,她看到自己的身躯还半依靠在了方行的身上,顿时尴尬地从方行的身上退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是影响到了你们的行动了,要是没有我的话
,你们是不是已经解决掉了那个诡物了?」
田甜个头尚且娇小,只不过,她的心里头也是清楚,不应该与一个外男贴靠得那么的接近的。
而且,直到现在,田甜的脑海之中还是在惦记着那一个死老头子。
田甜想着,要不是方行还要来顾忌着她这一个普通人的存在,或许,方行早就已经联合着邢敏一块二来解决掉了那一个死老头子了。
「这并不是你的问题,你不必这样挂怀在了心中的,非要说的话,我还想要愧疚于自己一时之间的犹豫呢,竟然就给了那个老头子逃跑的机会啊。」
方行安慰着她,好似是想要来让田甜从那一份尴尬与恐慌当中抽离了出来。
听着方行这样一番安慰,田甜的心情也是一点点地安稳了下来,她终于是不再为了这一些事情而难受着。
「那个诡物应该怎么办吗?要是让那个诡异就这么逃跑了,其他的人类可要怎么办啊?」
只不过,田甜的脑海之中,还是会忍不住地去回忆起那一个老头子。
田甜已经因为诡物的存在而家破人亡,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诡物的存在,比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要知晓诡物的可怕。
她的心里头,既是想要抓到了那一个木匣子来为自己惨死在了面馆当中的父亲报仇,又是在想着来找到合适的机会来解决掉了那一个诡物。
只有解决掉了所有的诡物,这个世界上才不会再出现了与她有同样遭遇的倒霉苦命之人。
「自然是想办法接着去追杀了,只不过,追杀这个诡物的事情已经不用再来让你跟着我们一起行动了。」
方行点了点头,这个死老头子将方行与邢敏给祸害得不轻,于情于理,方行都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地饶恕过了这一个家伙的。
只不过,方行是绝对不可能再在行动的时候,将田甜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带在了自己的身边的。
这一次只是方行出于愧疚,拗不过田甜这一个小丫头片子,这才不得不带上了这一个倒霉的小姑娘。
「不好意思,我还是影响到了你啊。」
田甜闻言,颇为自责地低下了头来。
她要是早早知道这一些诡物们会是如此的难以对付,她是不论如何都不会跟随在了方行的身边,影响到了方行与邢敏对那一个老东西的输出的。
「我并不是在嫌弃你啊,你已经表现得非常的勇敢了,一个小姑娘胆敢直面那一些诡物,这就已经是非常勇敢的事情了。」
「但是,这些诡物说到底还是没有人性与道德的,你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会攻讦你的啊,我们也无法时刻保护好你的人身安全。」
方行也并不是在嫌弃着田甜这个小姑娘阻挠了自己的行动,他只是觉得,自己一方面要追杀敌人,一方面要照顾好自己人,避免受伤,着实是抽不出空来。
「那,那你们有什么办法可以来让门外汉也能够斩杀诡物吗?」
田甜先是失落地低下头去,尔后,她又是猛地抬起头来,相当激动地看向了眼前的方行。
她已经因为诡物木匣子以及红头乌龟的祸害,丧失了自己的父亲,这一份仇恨是她不论如何都想要去亲手了结的。
只可惜,这种仇恨是永远都不可能彻底地了结的。
那一个诡物老东西的实力非同凡响,哪怕是方行与邢敏都不一定有那一个能力可以来解决掉,那就更不用说是眼前的田甜了。
想到了自己的实力并没有那么的强悍,能够一下子就解决掉了那个老头子,田甜的心情一下子就又变得相当的失落。
她又应该如何来解释自己此刻的感受呢?
迫切地想要复仇,可是,田甜又着实是提不起什么能耐来找那一个老头子报仇。
「话说,你们那是一个组织吧?你们的组织还会允许一些普通人加入吗?我想我是可以努力的,我不怕吃苦头啊!」
小姑娘抹了一把泪水,心中苦涩而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近乎于恳求地看向了眼前的方行。
她现在只是一心想着来给自己的父亲报仇雪恨,斩杀掉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诡物。
只要能够解决掉了一个诡物,那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会被诡物迫害到了家破人亡的受害者。
即使田甜无法去找那一个老头子报仇,她也还是想要来加入了九四七局当中。
「九四七局一直都有面向各种人的招聘应试,不过,那并不是我的三言两句就能够将你给送进去的,你还是需要去好好地念书,将来再等到合适的机会加入九四七局吧。」
方行低头考虑了一番,还是摇了摇头。
田甜这个丫头现在尚未稚嫩,还正是念书的时候,而九四七局当中的执行员们不是强者就是智者,一个个的,能力可以顶半边天。
九四七局的审核非常的严苛,那压根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能够轻易地通过的。
田甜要是真的下定了决心,想要来加入到了九四七局当中去,她就必须要先来好好地念书,起码田甜在申请加入九四七局的时候,她的履历要看起来漂亮一些。
「我明白了……」
田甜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尽管方行已经在尽力地安慰着田甜,这个小丫头的神色看起来依旧是相当的痛苦,她也说不上什么话来,只是默默地跟随在了方行的身边,不论方行说什么,她都会老老实实地去照做。
现在这样心情糟糕,神色失落的田甜,再也没有了之前那样执著地要来跟随着方行一块儿前去追杀诡物的勇气。
她的模样看起来失落不已,让人看起来很是容易为了这个倒霉的小丫头而去担忧着。
不过,方行此刻也着实是抽不出什么空闲去安慰小丫头,邢敏一直到了现在都还没有清醒了过来,这让方行的心头倍感纳闷。
这是方行从未想象过的情况,他只以为邢敏只不过是被那一个老头子给晃了一下眼睛,心神混乱了一瞬间,没有想到,邢敏的情况会是严重到了这种程度。
方行现在只是一心想着尽快赶回到了九四七局当中去安顿好了邢敏,他连小姑娘都没办法去兼顾,只好将田甜也一并带回到了九四七局当中去。
田甜知道邢敏的情况比较今朝,方行也着实是抽不出闲空来照顾自己,她便乖巧、懂事地待在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九四七局的执行员们也是已经认识了田甜这个小姑娘,见到这个小姑娘又来了,他们当中就有人了然地走上前去,送上了一杯水。
「不好意思,请问……像是我这样的普通人可以加入你们九四七局吗?」
看到有执行员前来给自己送水,田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愿意错过了加入九四七局的机会,忍不住开口去叫住了那一个准备离开的执行员。
尽管这种希望可谓是非常的微薄,田甜也还是决定去试试看,她不论如何都不愿意就在很错过了加入九四七局的绝佳好机会。
「啊?普通人当然是能够加入九四七局当中的啊,只不过,那是需要天赋和努力的啊,你现在还小呢,你就先好好地学习吧,等到长大以后再来说吧。」
那一个前来给田甜送水的执行员怔愣了一下,联想到了田甜惨遭诡物破坏家庭的事情,她还是颇为怜悯地理解了田甜这样忽然对自己发起的询问。
普通人自然是能够
申请加入九四七局当中的,只不过,这加入九四七局当中的条件,并没有田甜这个小丫头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
而现在,执行员看到田甜又是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那自然是不会想着来认认真真地将加入九四七局的办法告知与田甜的。
「……好吧。」
听到了这样一番与方行如出一辙的回答,田甜默默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她是无比地期望着能够得到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只是,可惜了,大家见到田甜这个小丫头的模样是那么的娇小,自然是没有人会认真地来看待小丫头的这一番诉求的。
田甜目送着那一个执行员离开了这儿,她的手指悄然地攥紧了手里头的水杯。
即使大家都认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应该背负起了如此沉重的事情,田甜也还是没有忘记了要来为自己的父亲报仇这一件事情。
或许,只有等到了她长大了以后,这才能够真正地考虑起了这一件事情,九四七局以及方行他们才是会真正地来看待长大成人以后的田甜。
「小姑娘的情绪不是非常的稳定,不过,她作为一个普通人,会在这个年纪想到加入九四七局,成为其中的一员,这一点着实是不简单的啊。」
那一个执行员走进了一处房间当中,与方行随口地提及起了田甜这个小丫头。
方行此刻正在检查着邢敏的身躯,一听到了这个小子这么说起,他的心情也是颇为复杂。
年纪轻轻的,就开始想着来加入到了九四七局当中来与诡物战斗,说到底,还是那一些该死的诡物破坏了这个本该纯洁的小姑娘的一生。
与诡物战斗到底,从来都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无数人为了来对付这一些麻烦而又棘手的诡物,可是生生地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来作为代价。
田甜只是一个小孩子,就算是田甜已经有了赴死的想法,方行与九四七局的家伙们也是不会答应让田甜加入到了其中来的。
这太过于危险,在田甜没有掌握到一定的相关知识以及能力之前,九四七局审核方面的家伙们定然是不会允许田甜的加入的。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只可惜,被那一些该死的诡物给逼到了绝境当中啊。」
方行一面叹息着,一面接着检查着邢敏的身体情况。
「话说,你们调查到那个老头子到底是逃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吗?」
确认邢敏此刻没有什么大碍以后,方行也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是从邢敏的身上抬起了头来。
「我们还在调查啊,那个家伙逃得实在是太小心了,我们就算是想着找到那个家伙也很难啊。」
那一个执行员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那个寿衣店的老头子身份不同于寻常一般的诡物,他刚刚一离开了那一个小巷子,就瞬间隐匿在了人群当中。
哪怕是拥有特殊功能的监控,都无法在人潮当中寻觅到了这一个老头子的身影。
执行员也是颇觉震撼,他们九四七局的监控器不论是到了什么时候,都能够轻易地察觉到了那一些诡物们逃窜的身影。
只有到了这种时候,他们才会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这九四七局的装备再怎么先进,他们也实在是拿这一个诡物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算是什么情况?」
方行闻言,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在方行的眼中看来,这一个九四七局当中的设备可谓是最为先进的,想要在茫茫人海当中寻觅到了一个小小的诡物的存在,那更是非常的简单的。
然而,九四七局却是拿那一个老头子诡物没有任何的办法,仿佛那一个诡物就这么消失不见,不见踪
影,令人心慌不已。
「这种情况之下,只能够慢慢来找到那一个诡物啦,不然的话,我们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那一个执行员知道方行此刻心情复杂,他也着实是说不上什么合适的言语来,只能够颇为尴尬地摇了摇头。
方行沉默了,也了然地点了点头,越是到了这种危险的时刻,他心中清楚,自己就越是不能够沉浸在了气恼当中。
那一个老头子的逃跑能力,显然是远远地超出了其他普通的诡物,也是超出了他的猜想。
想要抓到了那一个狡猾不已的诡物,方行自然是要拿出了十足十的耐心来,这才有可能博取到了一丝抓到那一个诡物的绝佳机会。
方行将邢敏收回到了自己的黑木手镯当中去,走了出去,打算先来将田甜这个小丫头给送回到了家里头去。
面馆老板惨死了以后,邢敏的身边就没有了监护人,她此刻所租住着的那一个房子又算不上是非常的干净。
即使是那几个潜伏在了那个出租屋当中的诡物,已经被方行给顺手解决掉了,可是那个出租屋的风水得天独厚,适合诡物留存,那肯定还是会有不少外来的诡物想要借住在了田甜的出租屋当中的。
这样一来,田甜其实还是相当于是居住在了成日里闹鬼的鬼屋当中,这个小倒霉蛋丧父以后,她的情绪定然只会是掉落在了低落当中。
缓解不了自己的情绪,田甜就更加有可能吸引来了一众鬼物的特别关注,到时候,田甜就算是想要从痛苦与悲伤当中走出来,那些诡物们也是不会乐意看见她逃离出来的。
诡物们绝大多数都是以吸收人类的悲痛与伤心来作为自己的力量,他们尤其喜欢负面的能量,田甜显然是戳中了他们的下怀。
因此,方行是打算亲自带着小丫头回到了她的家里头去的,到了小丫头的家中以后,再将所有可能到来的诡物们给驱逐出去。
这个小姑娘也就能够在她完全长大成人之前,获得了一段相对安稳的成长时光,不至于步她那老父亲的后尘,遭遇到了那些诡物的袭击。
方行走到了九四七局的外面来,一眼扫去,就看到了低垂着脑袋,坐在了位置之上的小丫头。
田甜安静地坐在了那一处地方,她沉默着的模样吸引来了不少路过的执行员们的关注。
执行员们各自都有自己重要的工作要去忙碌,他们对于田甜这个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的小丫头,也就只能够上前去送点吃食,除此之外,大家都没法再去给予小丫头一丝一毫的安慰。
田甜也并不在意,她只是对于每一个上前来安慰她几句话的执行员们报以善意的笑容,细声细气地说一声谢谢,便又低下头去,自顾自地发起呆来。
这样沉默不语的田甜,方行之前在被封禁的面馆门口,也曾经见到过。
现在,田甜又变成了这样沉默的模样,看得方行的心中微微抽痛。
方行走到了田甜的身边去,瞥见了方行的到来,田甜颇为紧张地从椅子上面跳了下来,朝着方行点了点头。
「您来了啊。」
见到方行的身影,田甜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送你回家里头去吧,我顺便去帮你解决掉一些小麻烦。」
方行开了口,提出了这个建议。
田甜对此只是点了点头,她并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尽管她一个人也能够找到机会回到了家里头去,可是她还是有一些事情想要来询问方行,这才久久地没有擅自离开了九四七局。
「那个老头子能够找到吗?」
回去的路上,田甜不再沉默,而是鼓起了勇气,低声地询问起了方行。
「这有一点困难,暂时还不清楚那个家伙到底怎样才能够找到啊。」
对此,方行只是摇了摇头。
他的确是不清楚那个死老头子此刻到底是逃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但凡方行能够猜测到了那一个家伙的下落,他现在也不至于难受成了这样。
「这样吗……?」
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小丫头不由得低下头去,颇为难受地叹息了一声。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了那一个家伙好来为自己的父亲报仇,然而,可笑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现在连那个家伙的下落都找不到。
这未免太悲哀了。
「先等上一段时间吧,这种事情是着急不来的,更何况,那个家伙是那么的狡猾,着急也是等不来任何的好结果的。」
方行知道田甜此刻心中是在为什么事情而感到了焦虑,他便开口去安抚了一番小丫头。
那个家伙的行动是如此的狡猾,想要抓到他,着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若是想要抓到了那一个狡猾的老头子,那最好就是不要过于紧张。
越是紧张,越是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越是着急,那个死老头子就越是容易逃窜到了方行想抓都难以抓到的阴暗角落当中去。
至于那一个寿衣店,方行是已经通知了九四七局的执行员前去控制住,哪怕是那一个老头子想要悄悄摸索回来,收回了自己的店面,九四七局的执行员们也是不会轻易地让这个老头子心想事成的。
更何况,那一个寿衣店在方行的眼中看来,那同样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其中凝聚着的诡异气息实在是太过于旺盛,哪怕是方行,也不能够理解其中到底是藏匿了多少诡物。
方行可不敢轻易地去赌这种事情,万一错失了机会,那个狡猾的老头子就很有可能会从他们的手底下逃跑开来。
这可不会是一件好事情,这也是方行所认为的不要太过于着急了。
田甜依旧是沉默着,一路跟随着方行回到了自己的家门口,然而,刚刚回到了家,她与方行却是看到了自己的家门口站着许多人。
一看到了其中站着的一个女人,田甜的面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匆匆地抓起了方行的衣角,好像是想要将方行给强行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