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师娘好!我师傅在家吗?”第二天下午,小段来到家里,正好遇到他师娘。
“在,还瘫在床上呢!你进去吧!”师娘没好气的对小段说道。
小段走到屋里,见我还在蒙头大睡,便把我叫醒。
“师父,师父……”
“我还没死呢,什么事情?”我没好气的说道。
“师父,你怎么没去上班呢?车间没有你,有一个零件没有人做得出来呀!”
“你也做不出来吗?我都教过你多少次了?”我没好气的质问道。
“我没有单独操作过,我心里没底,有师父您在我才放心些。”
“真是没出息,我不在了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不干活了?”我再一次没好气的说道。
“师父说哪里话呢?那不可能。”
“好了,我明天去看看吧!”
“好的师父,那我回去了,明天我来叫你上班。”
小段虽然叫小段,其实他比我小不了几岁,只是我先来他后来,跟我的时间一长就变成了小段。
我不是不想去上班,实在是受够了这种窝囊气,在家老婆骂,在厂里领导骂,和这些凡夫俗子在一起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
“小段吃了饭再回去嘛!”我媳妇对小段说。
“不了师娘,我回去了,估计小红把饭都做好了,师娘再见。”小段向他师娘道别道。
“汪华清,你这挨千刀的窝囊废还不起来胀肚子呀?还要老娘端到你床边喂到你嘴里吗?”
我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好点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本来打算起床的我再也没有了走出房门的**。
我媳妇和孩子吃完饭就收了碗筷,也没有要等我起来吃饭的意思,还是我家小俊关心他老子我。
“妈妈,爸爸还没吃饭呢!你怎么就把饭菜收拾了?”
“饿死算了,一天班也不好好上,吃啥子饭嘛?饿死他算了。”
小俊再没做声,径直走到他自己的房间写作业去了。
我媳妇一边在收拾东西,一边还在骂骂咧咧,我也懒得搭话,她现在这个鬼样子如果和她搭话一定又要大干一场,何必呢?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们了,她叫小美,其实他姓付。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她的全名了,再不说我都快忘记她叫什么了。
半夜我实在饿得受不了,我自己起来去厨房找吃的,其实说厨房,那个时候哪有什么厨房,就是几块板子胡乱搭起来的一个棚子,下雨淋不进来就对了,当然也就没有什么隔音效果。
我在厨房里翻找东西的声音整个屋子里都听得一清二楚,本来就在怄气的小美立马火冒三丈的冲进厨房怒吼道:“你给老娘出去,你不配吃老娘煮的饭菜,你个窝囊废!”
这话一下子把我激怒,我一巴掌就打在了我媳妇的脸上。连我隔得那么远都能听到她被我打得耳朵里嗡嗡的作响,可想而知那得有多疼。
她冲到灶台边拿了一把切菜刀准备和我大干一架的样子。
其实我旁边就有一把斧头,但是我想想还是算了,“老子懒得和你计较。”
于是我回房间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这么大的世界我又能去哪里呢?天空是那么的辽阔,大地是那么的宽广,此刻我却感觉自己的无助,我什么也没有,我哪里也去不了,仿佛我被这个世界无情的抛弃了,就像我当初无情的抛弃我的初念一样。
我顺着马路一直往前走,
天空很黑,我也没有带手电筒。那个时候也不像现在有路灯,甚至路还是土路,连石子都没有铺设,更别说像现在的柏油马路了。
我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往前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人户也没有,即使有我也没有看到。
这个点所有人都睡觉了,大概这个世界上此刻只有我一个人还是清醒的。
我想,就算是小美她也该上床睡觉了。
也不知道是月亮在可怜我,还是我的孤独召唤出了月亮,路居然越走越亮了。
渐渐的我看清楚了路边的杂草和凌乱的人工林,它们成群结队的站列在道路两旁,仿佛都在嘲笑我,“你们看汪华清那个窝囊废,半夜吃饭都被她的婆娘赶出来,真是窝囊呀,他能有什么出息呢?”
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气,竟然莫名其妙的流下了眼泪。
想想我这些年,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了,仍旧一事无成,事业没有长进,领导整天找茬,老婆整天看不起自己,-儿子虽然对我关心,可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平时都是离得远远的。做人到了我这个地步是何等的失败呀?
我一边想一边往前走,那些嘲笑我的杂草和凌乱的人工林越发的放肆起来,它们嘲笑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说我的话也越来越难听,要不是我平时不抽烟没有带打火机,我真想一把火烧光了它们。
我走到一条小河边,不自觉的就坐了下来。
这里微风拂面,月光倒映在水面上,吹过的河风让本就不平静的河面泛起一阵阵涟漪。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思想停止了思考,只是呆呆的凝望着眼前的这一切景色,除此之外我竟一点思考也没有了。
我感觉有些疲惫,越来越疲惫,双眼不听使唤的打起了架。河面上的光线也变得暗淡了起来,起初还能清楚的看见的远山也不见了踪影,我知道我被这里困住了,哪里也去不了了,就像多年后我住进了精神病院再也出去不了一样,我索性放弃挣扎,就地躺了下来。
当我的脑袋挨着地上的杂草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又清醒了过来,我竟然一点睡意也没有了,但我并没有再坐起来,我静静地躺在地上,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想着想着我竟然真的在这荒山野地睡着了。
“爸爸,快看!这里睡着一个人。”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入我的耳帘,循声望去,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和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挑着一副扁担,应该是来河边挑水的人。
我慢慢坐了起来,和男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