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金丝雀与斑鬣狗

你想要嫁给他吗？——题记

两天过去了，斯科皮的面孔再也没有出现在双面镜上。即便她真的把自己的名字投入了火焰杯，斯科皮也没有跳出来阻止。

莉莉意识到自己查看双面镜的频率越来越高，从半天一次到一个小时好几次，此时此刻她忽然体会到了魂不守舍的滋味，斯科皮遇到危险了？她恨不得立刻飞去因弗尼斯查看一下他是否安全，但是她又很害怕这仅仅是虚惊一场，反而落了把柄叫大家取笑她用情过深了。

“莉莉，”爱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了寝室，她面露忧色地看着莉莉，“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莉莉有些张惶地回答，“就是我联系不上斯科，没什么大事。”

“又是你那个一点都不懂得体察感情的男朋友？”爱洛顺手把外套搭在衣架上，然后坐在了她身边，“莉莉，你看起来不像是自己了。我记得你以前想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这么瞻前顾后、支支吾吾。”

“我也得体谅别人，不是吗？”莉莉摊手叹息。

爱洛前后挤了几次，直到莉莉打算不去管她靠不靠近她才罢休：“莉丝，说真的，你不必为了他这样委屈自己，难道以后结婚了你还得对他言听计从？那得是上个世纪的家庭关系了。”

“结婚？还早着呢。”莉莉哭笑不得，“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这回事。”

爱洛听到最后一句，睁大了眼睛：“那你想嫁给他吗？”

“呃……”莉莉被她真诚的眼神盯地一愣，嫁给斯科皮？“大概……嗯嗯……怎么说呢？……现在……大概是……不想吧。”

“那就分手咯。”爱洛嘟起嘴，两手抱在脑袋后面，“你又不是碰不到喜欢你的男生。”

“唔。”莉莉不知如何回复，只好低下头轻声说，“再等等吧。”

“你还等什么啊？”爱洛略带点责备地嚷嚷，“等到他甩了你吗？”

“不是！”莉莉连忙摆手，“我想等他一个回答。”我想等他主动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回答我的话，是你承认了我的说法却拉不下脸来吗？还是遇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一时之间忘记了回复？或者是你不愿意继续与我辩驳却一点固执自见吗？斯科皮，莉莉在心里默念道，你快点回答我啊！

但是一个又一个小时过去了，爱洛已经走开了，双面镜上却始终没有出现斯科皮的面孔。三强争霸赛的勇士选拔已经要开始了，莉莉沮丧地把双面镜收起来，塞进了上衣口袋。斯科皮，她在心里说，这是你主动放弃的，接下来我所有的决定，你都无权干涉了。

莉莉顺着人群往布斯巴顿的广场走，马克西姆夫人因为出众的身高，很容易一眼就看到，简直是行走的标杆。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很整齐地站在右边，布斯巴顿的在中间，霍格沃茨在最左边排成了四列。

“莉莉，这里！”爱洛在冲她招手。雨果两手插在裤袋里站在她旁边，看上去也很显眼。莉莉小跑着站在了她的身后，“现在进行到哪里了？”

“还没到齐呢，”爱洛小声说，“但是已经要报名的人往前排站了。既然你也到了，那我们一起过去吧。”说着她拉上了莉莉的手，一边的雨果用幽怨的眼神瞥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他是马克西米连。”爱洛指了一下，“我德姆斯特朗的表妹说，他是公认的极有竞争力的选手。”他和莉莉距离不近，莉莉费了一点功夫才看清他的正脸，是个气质老成的少年，剃了寸头，显得严肃而干练。

“他的名字有点拗口。”莉莉直言不讳地小声说，“不能叫他马克斯吗？”

“布斯巴顿的勇士克里斯托弗森·让·安东尼。”看起来是个温和的小老头念出这个名字，下面的学生明显一震。莉莉施了个翻译咒，听懂了一些，似乎说他年纪小的事情。

莉莉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有个穿着燕尾服的少年张扬地当众鞠了一躬，仿佛高调地宣誓着自己的比赛主权，他有着深咖啡色的卷发和肉乎乎稚气未脱的面孔，衣服是这个季度的潮牌——先前在比利牛斯山，莉莉听很多街头画家介绍过，显得他身材修长而富有活力。

接着他小老头报了马克西米连·海因里希的名字，然后就该是霍格沃茨了，莉莉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像当年参与分院仪式时那样紧张而激动，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她看到小老头吞咽了一下唾沫，喉结上下滑动。

“霍格沃茨的勇士是——莉莉·波特！”听到自己名字的刹那，莉莉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而心在狂跳。爱洛一把抱住了她：“莉莉！你选上了！”她因为语速过快而吐词有点含混不清，“你要为格兰芬多争光啊！”

“是为全霍格沃茨争光。”雨果小声纠正道。爱洛朝他翻了个白眼，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雨果的肚子：“要你管！”

“下面请勇士们上台。”莉莉来不及和爱洛表述自己的激动就听到了这句话，马克西米连掸了掸上衣，他的领子像两块硬纸板直愣愣地竖在脖子两侧。克里斯托弗森就没那么拘束了，他的下巴抬地很高，颇有种骄傲的神气，身边有不少女孩爆发出尖叫，他连鞠了三个躬才走出了人群，所以在莉莉后面走上了舞台，他非常不客气地从莉莉身前挤过去站在了中间。

小老头并没有让他们发言，只是让大家看清勇士们的长相，克里斯托弗森看上去有些沮丧，“好无聊哦。简直就像展览动物。”他似乎是自言自语了一句，“嗨，你是叫莉莉吧？”

“嗯。”莉莉并没有多理会他的暗示。事实上，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手心里有点发汗，斯科皮和哥哥是不是正看着我呢？她想，斯科会怎么想？他劝告我不要参加，但我不但拒绝了他的建议，而且还被选上了……报名我们这一届和下一届的人本来就少，而且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几乎没人报名。她简直像被礼物砸中了，还是砸懵的那种。

小老头没让他们三个在台上尴尬太久就宣布结束了集会了——说是结束集会，实际上是给大家一个“尽情去庆祝吧”的信号，整齐的人群渐渐散去了，有不少女孩子又围住了克里斯托弗森，他在人群中手舞足蹈地表演：“你们不知道——嗖——对，就这样，我把我的名字扔进去了！你猜怎么着？我看到了蓝火！我当时就知道，一定会是我的！”

“净会夸夸其谈！”爱洛也朝那边看了一眼，小声在莉莉面前倒苦水，“昨天你还在宿舍那会我就看见他了——特别喜欢花哨的衣服，像个金丝雀似的爱惜羽毛！”

“金丝雀？”莉莉止不住发笑，“还真是，和他有几分像。那马克西米连呢？你说说，你觉得他像什么动物？”

“斑鬣狗！一口把金丝雀吞了！”雨果不知道什么时候插进来，委屈巴巴地看着爱洛，“既然你那么讨厌他，那你昨天为什么还要了他的联系方式？比利牛斯山这么大，我们还是专心帮莉莉想想第一个节目怎么办吧，我可不想听克里斯托弗森的花边新闻！”

“我那不是在替莉莉刺探敌情嘛！”爱洛双臂抱在胸前，“我可没变心！”

“那你刺探出什么来了啊？”雨果的耳朵都烧红了，但他还是不松口。

“我知道了啊——”爱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才十六岁出头一点儿，还是五年级呢！莉莉再过半个月就十七啦，三个勇士当中，克里斯托弗森的年纪最小，据说家里是玩服装设计的，而且画得一手好油画。”

“重点！”莉莉笑着揉了揉爱洛肉乎乎的脸颊，她的表情实在是太丰富了。“重点是——”爱洛吸了一口气，故意又压低了声音“他是巴雷——就是刚刚宣布结果的那个小老头的侄孙，据说，他可能会提前知道比赛题目！”

“提前知道？”莉莉处变不惊地笑了笑，“提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相信大勇士莉莉·波特吗？”她转过身，盯着还在女孩堆里说说笑笑的克里斯托弗森，语调严肃了不少，“我会赢他的。”

管你金丝雀还是斑鬣狗，我全都不怕，我既然投出了票，站在了舞台上那就要拿出一往无前的自信和勇气才行！斯科皮，她在心里默念道，我偏要毫发无损地赢给你看！让你看清楚，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