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县丞阮朝用的独白
县丞阮朝用最终还是选择文着来,于是众人簇拥着他来到了花厅。
他穿的单薄,在外面也确实有点冷。又安排人烧了茶水,上了炭盆,一副要秉烛长谈的模样。王文兴还很礼貌地劝解他,如果府里出去一人报官,这里听到任何动静,阮家内宅所有人一个都别想活了!
县丞大人表示理解,于是谈话顺利进行。
县丞其实也是个耿直的,被吓到以后就开始了自己的独白。接着内宅有了动静,一个惊恐的少妇带着一个睡眼惺忪的男孩被外面值守的王景初带进了花厅。然后事情就有点离奇了,众人都是惊异。少妇进来后见到站立的王文兴,跟见了恶鬼一般吓得瘫倒在地上。那男孩才觉得有点不对,抬眼看看众人,立时也就哭了。
众人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自己是长得太凶恶了还是怎得。钱万春却没有异样,自己杀的人有些多,现在长得越发凶恶了。别人见到自己,有这种反应才属于正常。其他人就显得有些委屈,要不是这厅里还坐着家主,外人见了还以为自己欺负了你们孤儿寡母!
阮朝用的独白慢慢展开,原来这堂下之人真的是孤儿寡母。县丞大人没有其他子嗣,这吓摊在地上的少妇是他唯一的女儿,那哭泣的小子则是他的外孙。这孤儿寡母的二人,正是全宝山匪寨余大脑袋的正妻和长子!
五年前,余大脑袋下山也学人家去庙里祈福。其实就是杀孽太重,夜里总是睡不踏实,跑去向菩萨认个错。供点香火、舔点灯油的也算求个心安。
狗血的是,远远地就见到了同来祈福的县丞千金阮小姐。经过打听方知对方的身份乃是官家之女,真正的大家闺秀。结果余大脑袋就更加推崇了,逢人便说县丞大人的千金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
一日在寨子里开完会又开始老节目,喝酒吃肉吹大牛。余大脑袋自然又喝大了,在众人怂恿下,一拍桌子就定下了要将这绝色美女抢回来做压寨夫人!
酒醒以后余大脑袋也是后悔,平时一向谨慎,怎可为了一个女子就跑去县城官家的家里劫人?然而自己是大当家的,吹出去的牛、讲出去的话,哪一条做不到都失了大当家的威仪。
于是余大脑袋又下了山,直接住在了县城里。又安排人在县丞家附近盯梢,一直苦等。功夫不负有心人,机缘也算是到了。狗血的是那几日县丞阮朝用身体不适,女儿也是个孝顺的,领着丫鬟又去观音堂里来祈福了。
看来余大脑袋给菩萨认错态度良好,菩萨直接赏了他两份姻缘!于是两个麻布袋套头,一个也没跑掉。自此以后五年,二人再也见不到父亲和老爷……
县丞千金阮小姐真就抢回去做了压寨夫人。丫鬟也没放过,成了通房丫鬟并且很快升级为第一个小妾。一夜之间,阮小姐成了大夫人阮氏。开始的时候大夫人阮氏也寻死觅活的逃过两次,但都没成功。
再逃的话人家通房丫鬟都升级成小妾了,主动就去报告了自家男人。再给大夫人五花大绑地绑几天,让你消停消停。于是再也没有逃过,很快阮氏就有了身孕,给余大脑袋生了个儿子。
余大当家虽然凶残,但是对自己女人还是没得说,二人感情甚是和睦。阮氏也不介意他到处强抢民女、填充妾室,心安理得地干起了压寨夫人的岗位。人长得也精神干练了许多,不再有以前大家闺秀的柔弱模样。
转眼五年过去,夜里却来了一伙官军。凶神恶煞,
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杀。把身边认识的人都杀了,还好妇女孩子都放过。而曾经的丫鬟也就是后来的二夫人,一直也没有给余大当家生下子嗣,那一场变故发生后就不知所踪了。
阮氏带着儿子无处可去,只得再回到永宁县的家中。县丞阮朝用只有这一个女儿,哪能嫌弃?二人五年未见,抱头痛哭。阮老爹诉说他当年如何的四处苦苦寻找,女儿阮氏又拉着阮朝用的外孙说了来龙去脉。
自己孩子他爹,自己的男人都被一伙官兵杀了。混乱中自己特意找了进攻山寨的军士打听,说来山寨里解救他们的是神顶寨百户所的百户,王文兴大人!
虽说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但看到唯一的女儿终日以泪洗面,唯一的外孙趴在自己膝下,添油加醋地说那晚有多么多么可怕,爹被人拿刀一刀剁了脑袋!阮朝用的心里也变得感同身受,逐渐开始记恨起了王文兴。一个小小的百户,拿捏你的办法还是有的。
你的兵再多,也有落单的时候。我找人打你闷棍!
于是才有了去年腊月二十九那日,发生在县城街头,王文兴、钱万春、高平三人半路被人埋伏刺杀的那一幕。
县丞阮朝用的独白终于说完,众人嘴巴也张的老大,这确实比较狗血。王文兴也是不敢置信,不说别的,就说这阮朝用的女儿。看着哪里都不像绝色美女,更谈不上什么倾国倾城了……
只见她身材矮壮,丰乳肥臀。脸色有些泛黄,右脸下方有颗大黑痣,长期嗑瓜子嗑豁了大门牙。两边太阳穴估计最近睡不安稳,分别还贴了一小片外方内圆的黑色膏药!腰间又别着个旱烟杆子,听老爹独白有点久,兴许是听急了。
只见她坐在地上也懒得起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个火折子。又从烟丝袋子里取出了烟丝,再吹亮火折子点着了烟。
狠狠吧唧了几口……满意地闭了闭眼!听到老爹说对了的地方,恨不得立即要给个赞,便又止不住地点头称是!
就这造型,看着怎么都像传说中的媒婆!如何就倾国倾城了?是不是导演拿错了剧本,还是剧组喊错了演员?不仅是王文兴,众人也是大感余大脑袋的鹤立独行。
果然是人分三六九等,肉分五花三层……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个体,审美的感观自是不同!
事情是搞的清楚明了,关键是后面的又该如何?
“孩子,你叫啥名字?”
王文兴走近了那小子,蹲在地上和他说话。吓得阮氏也不抽烟了,也不点头了,连忙去抱住了孩子。那孩子刚才听外公说了半天,也不那么害怕了。被王文兴这一惊吓,又要哭了。
县丞阮朝用也紧张了起来,又不敢动,此时他感到特别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