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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三章

此为防盗章, 您的购买比例不足80%,请24小时后清缓存再看 另一头, 和珅正坐在乾隆的跟前,细细与他说着这兴建银行之事。

因着担任布库大臣时期的表现,早令乾隆满意不已。此时听和珅提起“银行”,乾隆非但没觉得他满口谬言, 反倒还认真地了解了起来。

待到和珅在他面前说完,乾隆已经拍案称奇了。

“爱卿头脑实在活泛, 竟能想出这等法子!好好好……不若先回去详细写个折子递上来,朕再瞧瞧!”

和珅躬身应了。

后世票号兴起于山西,后垮于清末清政.府兴建起了官方的票号,并且迫于经济危机, 票号的公信力大不如从前, 便纷纷倒闭。

而和珅要做的,就是提早建立起官方的票号。同时还要缔结起一个更稳固的关系,使得票号不会似历史上那样,仅兴盛一时, 便迅速消亡。

而从更宏观的国家层面上来说。

有一个稳固的国家银行, 也能更好地展国家经济,提升国家实力。

所以不管是出于私欲, 还是出于稍微伟大些的情操。

和珅对创办国家银行, 扶持票号, 是势在必得的。

这是历史必经的一个过程, 而他要做的, 就是把这个阶段尽量以合理的方式提前。

“去吧。”乾隆低声道,面上还带着挥之不去的兴奋之色。

乾隆很希望能做出比老爹更多更好的功绩来,功绩却不是那样容易成就的。

眼下,和珅却递了个台阶到他的眼前,乾隆哪有不下之理?

他恨不得将和珅赶回去,让他一夜便写出个折子来。

但乾隆也清楚,这样的折子并不是能轻松写就的,所以他没有催促和珅,甚至还道:“朕许你告几日的假。”

和珅心中一动,想的却并不是写折子这回事儿,而是黛玉。

他面上丝毫不显,又躬身谢过了乾隆,然后才离开了。

待他走后,乾隆越想越觉兴奋,竟是连觉也睡不着,令身边伺候着的小太监研了墨,连夜叫来翰林院的庶吉士写了封圣旨,再交到内阁大学士处奏定。

乾隆行事手段果决,常人不能拦也。

第二日,内阁大学士虽多有疑惑,甚至觉得不大合规矩,但最后到底还是将圣旨放了出去。

和珅坐在家中,就得了这么个喜讯砸在头上。

他又升官了。

而这次更了不得,乾隆授了他户部侍郎的位置。

这个位置有多高呢?

在明代时正三品,在清朝时却是从二品。

和珅花了没几年的功夫,就坐到了二品大员的位置上。

最明显的差距在哪里?

就是他的宅邸,日后也敢称府了。

和珅毕恭毕敬地接了圣旨,谢了恩。

心中忍不住感叹。

历史上和珅的升职之路也快得很。

几乎是隔了一月、两月,乾隆便觉得不升他的职不舒服,最后又得授总管内务府大臣,正二品。

而这时,和珅何等年轻呢?

他尚且二十六。

历史上乾隆着实是个荒唐皇帝,但对于此刻的和珅来说,却又正合心意不过。

若是事事都按礼法来,那和珅是断然走不到这一步的。光一个年纪就可以将他死死压住了。

那日圣旨一下,自然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但这波才刚掀起个弧度,便又沉了下去。京中最多谈论起的,便也仅仅是和珅何等厉害,如何得了皇上的赏识,可引为天下读书人向往之楷模。

就连林如海、贾雨村等人也得了信,纷纷写信来恭贺。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此时和珅正在府中,安心写他的折子。

写了一半,故作烦躁不安,抛下笔墨,踏出门去。

而乾隆始终关注着这头的动静,自然也让人盯住了,虽无恶意,只是因为过分迫切的心情而已,但和珅还是早早就现了。

因而,和珅那故作烦躁不安的表现,便被报到了乾隆的跟前。

“气性大了些,摔了就出门去了,终究还是个少年心性,当不得大事。”那人如此对乾隆道。

乾隆却是笑了,反用责怪的目光看向那人:“话不能如此说,他年纪轻,能做到这等地步,本已是不易。他口中那些话,往日可曾有谁提出?仅此一点,他有再大的气性,那都是配得上的。世间哪有完人?若是年纪不大,还有老谋深算的本领,沉稳平静的姿态……”

乾隆摇了摇头:“那怕是什么精怪变的了。”

那人这才收敛了情绪,点头道:“还是皇上英明,这些臣下便丝毫想不到。”

乾隆闻言,笑了起来,随后摆手将那人打走了。

“你便不用管他做什么去了,憋得狠了,说不得要去干些少年人爱干的事……”

乾隆不会捉着这样的小事去为难自己欣赏的臣子。

哪怕和珅出了门,直奔妓.馆赌坊,再心有不快,与谁打了一架……那也都是使得的。

但和珅却是径直往城郊去了。

今日陪着和珅出门的乃是刘管家的儿子,刘全。

这人年纪比和珅还要大一些,个头不高,但却四肢强健,行事又干练得很,比刘管家的话要多,但却从不出纰漏。

历史上,这人也的确是和珅的一个忠仆。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地上了山,最后停在了一家道观外。

那道观门匾之上书“清静”二字,而正如这二字的模样,道观内外清清静静,别无喧嚣打搅。

和珅下了马车,迈入门内。

刘全紧跟在后头。

而这时门内有道童并一个小厮将和珅拦住了:“今日道长不再见客。”

刘全脸色微沉,正要说话,和珅抬手按了按,刘全便低头闭嘴不语了。

“那便等一等吧。”和珅道。

但那小厮瞧着和珅,瞧着瞧着却是突然变了脸色,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之后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内,那小厮都在翻来覆去地打量和珅,像是在确定和珅的身份。

终于,那小厮弯了弯腰,怯声问:“可是和侍郎?”

年纪轻,通体气派,生得俊美不凡,小厮又总觉曾经见过。

毕竟他从前常伴在二老爷左右,送着二老爷上朝,倒是见过二老爷的同僚几面的。

这身份似乎便呼之欲出了……

和珅当然知晓那小厮是谁家的奴仆,不然他也不会往这里来了。但他还是作出疑惑之色,将那小厮上下打量一番,点了头:“你是谁家的?”

小厮忙道:“小人是伺候荣国府二老爷的,从前有幸见过和侍郎一面……”

说罢,那小厮还讨好地笑了起来。

荣国府中的奴仆是大都横行,但到了贵人的面前,却都是一个模样,谁也不敢造次了去。

小厮推了推道童:“去报给道长吧!”

小厮就是因为懂得瞧眼色,才总被贾政带在身边,此时他心思一动,暗道,二老爷最是喜欢同读书人打交道。

这和侍郎,既是今科状元,甚是了不得。

又刚得了恩宠,这会儿正风头无两。

二老爷应当也是乐意同他来往的。

小道童被推搡着踉跄了一下,但他也不敢抱怨,忙转身乖觉地去报消息了。

不多时,小道童出来了。

一并出来的还有贾政,以及那身形清瘦,穿着宽阔道袍的宣通道长。

宣通道长刚想冲和珅笑一笑,却直接被和珅避开了。

宣通道长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忙端住了姿态,再目不斜视。

贾政走在前头,并没注意到这一细节。

贾政虽与和珅同朝为官,但他很少注意到和珅。皆因为和珅身上的气焰着实太盛了,贾政拼了命地想做个好官,却偏又做不好,他多与些酸秀才打交道,见多了颇有才华却难以考取个好功名的人。

而和珅打他出现在朝中起,便是个另类。

不费吹飞之力,中了状元。

又瞧不见如何为民为国了,就又一路升了官职。

贾政从前不愿意拿正眼瞧他,但此时却是不得不拿正眼去瞧。

这一瞧,贾政便顿住了。

原来,这少年状元郎,并不似他想的那样属奸猾之辈。

反倒生得好一副清俊相貌。

着实当得起“颜如舜华”之赞。

“员外郎。”和珅微微一笑,唤道。

贾政望着他,不自觉地拜了一拜:“侍郎。”这人礼仪得当,开起口来,叫人如沐春风。

倒是他从前看走了眼,错将珍珠当了鱼目。

懊悔心情涌起,反倒叫贾政看待和珅时更觉亲切了些。

宝玉年纪也不小了,两人差了不几岁,但怎么连人家的一分也不及呢?

贾政想着,便又觉胸中气闷,只恨王夫人未能生个好儿子出来!

“不如请里头一并坐着说话?”宣通道长开口道。

“好,侍郎请。”

“员外郎请。”和珅又是一笑,同贾政并肩走了进去。

贾政初时还略有些别扭,毕竟对方年纪着实年轻了太多。但念及对方的才华,便又觉得,正该如此,该由才情来衡量才是。

读书能读出今日成绩,是个大本事!

三人室中落了座。

贾政满心念着对方的状元之名,茶也不品了,也不同宣通道长论道儒了。

他开始同和珅聊天,说的尽是四书五经。

和珅也不惧。

和珅这人,既又实干之才,又能通书本上的深浅。而他也恰好完美继承了这些。

贾政说一句,他便能接上两句。

兼之和珅给人洗脑的功力着实厉害,上辈子他就靠着这个本事,手底下的员工都踏实得很。因而,才一盏茶的功夫,贾政便已经忍不住要将和珅引作知己了。

和珅暗叹贾政实在好哄骗。

果真是应了名字,贾政,假正。

待到一番意犹未尽地说完话,贾政瞧了眼天色,问了小厮时辰,才不舍地告辞。

而告辞前,还邀了和珅前往荣国府,一边饮茶,一边笑谈,该是一件快意事!

这事快意与否,和珅不知。

但去荣国府一趟,瞧瞧黛玉的近况,该是快意的。

贾雨村一走,宣通道长的屁股下就如同着了火似的,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道:“公子要来,怎么不让人先传个信来?倒是怠慢了公子,我心中难安极了。”

自他入了这道观,和珅便从未踏足过这里,两人仅靠书信维持往来联系。

宣通道长也着实没想到,今日和珅会突然前来,一时措手不及,此刻正心中惴惴,回忆着今日种种行径,可有将和珅得罪。

“无事,今日也不是为了你来。”

宣通道长讪讪地笑了笑。

又听和珅道:“日后这样便很好,不必刻意迎合我。当心漏了你的底。”

宣通道长一个激灵:“是是是,公子说的正是。”

“我今日来,是求宣通道长给一道药的。”

宣通道长一愣,心说,我的药方不全都是你给的么?怎么还问起我要药来了?

但见和珅神色淡淡,没有要改口的意思,宣通道长这才斗胆猜测,公子作此行径怕是要糊弄旁人的。

宣通道长便也拿出了往日的派头,点头道:“那便请公子等一日,明日我让道童送往公子居所。”

和珅满意了,起身走了出去。

宣通道长努力克制着亲自送人的冲动,站在门内,目送着和珅远去。

直到和珅上了马车,那马车也渐渐远了,宣通道长才松了一口气。

希望今日没有揣摩错公子的意思才好……

话说这头贾政回了府,还满心激荡,难以平复。

正因为这等心情按捺不下,于是一时热血上头,要好好教导宝玉读书。抬腿便往宝玉的院子去了。

还未进门,却就听见宝玉同丫鬟嬉闹的笑声。

什么读书声。

翻书声。

那都是梦里才有的。

梦想破灭如此之快,令贾政眉毛一扬,脸色一怒,对身边跟着的小厮道:“取我那棍子来!”

小厮呆了呆,结结巴巴地道:“二、二老爷……”

“去!”

小厮忙去取了棍子,但也一边悄悄与丫鬟说了。

那丫鬟忙又去寻了王夫人,又报给了贾母知晓。

这宝玉乃是老太太的心头肉,这二老爷打了,顶多被说上几句,但他要是取了棍子,不往外头传一声,最后说不得就会被打个半死,赶出府去,还要在头上钉个“恶仆”之名。

不出半个时辰,院子里便响起了宝玉“哎哟哎哟”的痛呼声,一干丫鬟在旁边都哭成了泪人,但谁也不敢上前。

贾政如今正是荣国府当家的人,除了贾母能喝住他以外,连王夫人在他跟前,也不过是个挨训的份儿。

谁敢打这个头呢?

过了好一会儿,贾母才赶来了。

这时再一看,宝玉的屁股已经高高肿了起来,他正抱着那长板凳,丝丝抽气。

贾母气得落下泪来,指着贾政好几声责骂 ,但最后到底也没如何,只搂着宝玉,一口“心头肉”一口“心肝儿”地叫着,将人带走请大夫去了。

王夫人也忍不住哭了,但她却不敢驳贾政半句,只是暗自抹泪,低声道:“宝玉尚小,老爷日后教导他时,下手轻些……”

“小?何曾小了?”贾政摔了手头的棍子,脑子里来来回回滚着今日与那少年状元聊的那些话,更觉怒不可遏:“你虽处后宅中,但消息也该灵通!你该听说了,今科状元中了时,也才不过十六!正小着呢!”

“再瞧瞧你护着那儿子,什么模样!”

王夫人微微傻眼,只好埋头闷声,只顾着哭。

心里却忍不住作了别的盘算。

那薛蟠是娘家侄子,终究更亲近些,若他是个好的,能带得宝玉好生读书,那便好了……

什么十六的状元郎。

她儿日后说不得有更大成就。

见王夫人不吭声,贾政怒气更甚,将王夫人左瞧右瞧,都觉得不甚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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