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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镜像之中

尽管伤口已在魔力的加持下基本止血愈合,但仿佛流转在新肤之下的莫名的刺痛却让陈段鸿感受到了比战斗本身带来的更多的疲倦。

“原来那两把刀也不简单啊!”如同啼哭的婴儿般混乱的神经衰弱令他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是徒然地维持着转动,不欲停息。他似乎并不在意这样做的风险——倒不如说,他就是要向【极限】索取自己想要的那个回答。

“走吧!”他说,“到山上去转转——去做完未完之事。”

教室里,作为临时代班老师的林远民正极不熟练地点着名。“这就是所谓的出手相助的报酬么,真是不对付。”他捏了捏鼻梁,恍惚间甚至错觉般警惕起来。

“曾振浩,”他难得一次便成功,却是令被点到名字的人惊愕了。

“啊......呃,到!”曾振浩慌忙地将望向窗户的双眼移回,脸上的表情因僵硬而尚未完全褪去显得有些诡异。那是......母爱?林远民不知为何自己的直觉竟给出了如此离谱的判断。是因为有人没有到班吗?他不由得想起昨晚的血腥味。

“希望他们只是迟到了。”他看了看窗外,那里空无一物,大概。

“伊莉雅”像是为了驱散脑中多余而纷乱的思绪,他开始继续点名。

“在哦~~”伊莉雅清脆悦耳的声音令林远民有些熟悉——虽然对于他来说,所有的未成年人的声音似乎都是一个样子。看着身着冰粉色外衣的伊莉雅跟身边的人交谈甚欢,林远民不禁怀疑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是否出了问题,“还是说,这就是小孩子的世界吗?”他轻叹一声,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就算是不去上学的话,也没有关系的吧!学校里面真的是太无聊了,对吧!Berserker~~”伊莉雅晃动着双腿,扬起头用一种极为细腻的音调向他询问道,Berserker呼出一口热气,迅捷的点了点头,继而望向远处的山丘。

“嗯~,果然,还是想家了吗?我也一样呢,那——”四目相对,伊莉雅嫣然一笑,如同一根羽毛悄然飘落湖面,荡起阵阵涟漪。Berserker不经惊异于自己内心的触动,千百年来他的内心早已固化,难以接纳他人的情感,遗下的只有血腥与杀戮。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伊莉雅是他拼了命也想要保护的人,并不仅仅是出于【Master】与【Servant】之间的羁绊,更多的是一种来自心底的冲动。作为圣杯的容器,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她如清晨尚未散尽的薄雾,叶面上滚动的露珠,她是那么的纯洁、无暇,涉世未深的她享受着人世间美好的一切,心中充满了希望与纯真。却又如此不幸的被卷入了残酷的【圣杯战争】之中,背负着家族的使命,事情本不该如此。难道,这就是我被召唤出来的使命吗?沉思之际,他们已经登上了山巅,俯瞰着一切,这世间的姹紫嫣红。

“那,就开始吧!”伊莉雅围着Berserker旋转一圈,平地便忽的变得雪白,更准确的说,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了爱因兹贝伦的城堡,雪地中的一颗颗胡杨树刚抽出新绿,时不时抖落压枝的积雪,落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悄无声息。伊莉雅在雪中奔跑着,跳跃着,欢快的笑着,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在山坡上嬉闹着的梅花鹿,似乎这世间的烦恼与忧愁都与她无关。

皑皑白雪掩盖了世间的阴暗与杀戮,也隐藏了悄然而至的血腥味。

不知从何时起,伊莉雅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如同在大雾之中行走。她摸索着向前走去,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路牌。“嗯?这里是【伦敦】吗?”伊莉雅将手指举至唇前,喃喃自语道。一面用魔力感知着周遭的环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移动着,逐渐靠近。

“咦,是捉迷藏吗?哈哈,抓住你啦!”伊莉雅眯起眼睛,轻轻将双手并拢,密集的发丝将刺到眼前的杰克丝丝缠住并甩出数米。眼见的近不了身,杰克将身一扭化作一团黑气,眼前的场景随之变化,迷雾似乎正在缓缓散去,但依旧阴沉的天空使地面的亮光并未增加多少。

一滴接一滴的血,滴在了伊莉雅的脸颊上,“这是,血吗?”,她抬头望去天空中倒挂着无数个神情呆滞的小孩正头朝下如落雷般从空中坠下,在空中化作一摊血水,散落在地面上,顺着街道在她的脚边汇聚,幻化成一道道人影。伊莉雅先是猛的一惊,转瞬间便明白了眼前的场景,她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移动。伊莉雅紧紧抱住头,拼命摇晃着想要将这些记忆赶出脑海,这与她所认知的世界截然不同的画面。埋藏在深处的记忆被逐渐激活,在爱因兹贝伦城堡中与前几代圣杯交流的场景占据了她的记忆。

“嘻嘻,伊莉雅你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吗?”第二代圣杯容器拖着被十几把利刃刺穿的身体怜爱地看着她。

“真好啊,看起来还没有被污染呢~~,伊莉雅要坚持下去哦~~”第五代圣杯容器欣慰地抚摸着她的她,低声说道。

“可是,为什么姐姐们的身上伤痕累累,插满了武器,难道不应该......”伊莉雅的内心开始波动,洁净的桌布染上了不可磨灭的血黑色。

“不可以哟~,伊莉雅酱~”第一代圣杯容器平静的躺在魔力池里,仰面微笑着,却不愿去多看她一眼。

暴风雨般涌入的记忆让伊莉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杰克呆滞地走到她面前,身后的孩童们如影随形般靠拢过来,空气中充斥着诡异的笑声。

“妈妈,这样子你就满意了吧!”他们齐声说道,就想一台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啊——”伊莉雅瘫倒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残叫,那是一种见识到足以崩坏世界观的恐惧,对于未知领域的畏惧,她竭力扶着墙向前爬去,杰克步步紧逼,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解体圣母(MariatheRipper)】杰克的两把匕首如同坠落的星辰般贯穿伊莉雅的腹部,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母亲失去孩子后的伤痛,杰克凝视着颤抖的伊莉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那是猎手看到猎物濒死时的欢愉。

“哎,没有流血吗?”杰克舔了舔刀刃上本不存在的鲜血,“真是奇怪,不过没有关系,一切也该结束了吧......”杰克微笑着,盯着地上因疼痛而痉挛着的伊莉雅。而此刻的伊莉雅,百合花开了又谢,初开即败,如同清晨刚刚升起的朝阳又极速的向地平线坠去,世间的一切都显得是如此的罪恶:街道,同学,老师,身边的所有事物仿佛都是由一团污泥构成的,令人不自觉地产生厌恶感与反胃感。对世间的一切美好祝愿都随着疼痛消退,即而溢出的是仇恨与杀戮,好似死亡之花——曼珠沙华在人间绽放......

“假如实在没办法的话,就杀掉吧!”第四代圣杯容器呢喃着,“这,才是最彻底的方法吧......”她的话如一句咒语般,在伊莉雅的脑海中不断激荡。

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杰克缓缓举起闪着寒光的匕首,准备终结眼前已然不再做声的伊莉雅,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伊莉雅逐渐直起身子,不断的重复着,抬头的瞬间原本乌黑的双瞳变的血红,温柔的盯着杰克,嘴角处浮现出诡异的微笑,分明的,那是一种极其愉悦的表情。杰克的手木得停在空中,那种如同和深渊对视时所产生的压迫感,更准确的话,是一种和死亡直接对话的恐惧。身为Assassin,理应不该有这种感受,但也理应如此,这——是她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体会到死亡的恐惧。

“是啊,如果杀掉的话——疼痛也会消失的吧!”十指相触之际,发丝如一把把利刃,从四面八方将杰克贯穿高悬于半空,缠绕着杰克的心脏,一点一点的收紧,更像是在玩味着什么。“哼哼,我也是第一次当母亲呢!即便是亲手杀掉自己女儿的话,也情有可原吧!杰克酱,我亲爱的女儿.......那么,再见咯~”伊莉雅的笑犹如一朵绽放的白莲,透着道道血丝,闪烁着隐约的红光。一滴血顺着叶尖滴下。十指相交,杰克痛苦的呻吟一声,尸体四分五裂,绘成一幅美丽的图景,尸块散落雪地做胡杨树新的一年来第一份养料。大雾散去,不远处显象出的竟是与Berserker拼杀的莫德雷德。战斗中的二者同样因眼前的场景而吃惊,但终归Berserker的反应更快,向莫德雷德挥出势大力沉的一击,形式如此,莫德雷德只能借Berserker的刀面向后跳去,在空中化作灵体离去,只留下捂着腹部的伊莉雅痴痴的笑着。

“Berserker,”伊莉雅低吟着,“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么痛,明明都已经杀掉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只想杀我!”她缓缓向后倒去,靠上了Berserker坚实的手臂,他怜爱地看着她,血红的双瞳逐渐将两人吞没。

“无法挽回了吗?”Berserker的心猛的一沉。那,就更值得去守护了,也许这就是杀戮的理由吧!

“那个,Assassin......死了吗?”陈段鸿发觉一路指引着他的【联系】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正欲上前一探究竟,却被撤回的莫德雷德所阻止。

“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他知道她现在所呈现出的,并非是得胜而归的表情。

“似乎被误会了;明明不想牵涉到别人,却是卷入了别人的状况之中”莫德雷德撇了撇嘴,“不过就结果而言,那个在父王的伦敦行凶的恶人,到也算是罪有应得。”

“误会吗......唔......”陈段鸿注视着莫德雷德透出的微末蓝光,思绪流转,“不过,‘父王’的伦敦么......”他低下头望向山下川流不息的车流低语着。

“喂!Master,有什么话要说清楚啊!”莫德雷德收起身上的铠甲,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唔,没什么……”昨夜的梦境仍然历历在目,“那难道不应该是英灵自身的记忆吗?”陈段鸿沉思着,亚瑟王拔起【Calibur】的瞬间,将剑托付于贝德维尔,湖之精灵咆哮的咒语还在头脑中回响,可……这难道不是莫德雷德吗?想到这,他不由自主的看向发呆的莫德雷德,有那么一刹那似乎正是亚瑟王的侧脸,更准确的说那是一种无法企及的王者之气。

体育课作为校园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休闲时光,使得伊莉雅也难得的脱去外衣,换上了运动服,不经意之间飘起的白发也足以让人驻足欣赏好一阵子,不得不说着一头与他人格格不入的发色让她在校园中成了无处不在的标志性人物,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墙边的曾振浩盯着墙根的蚂蚁辛勤的搬运着东西,如同关照自己的孩子一般,母爱的泛滥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那是一种爱与被爱的感觉。心口毫无征兆的一揪,如同一把利剑穿胸而过,鲜血从口中止不住的淌出,滴落到地上犹如一朵朵妖艳的玫瑰。

伊莉雅忍着腹部传来的阵阵撕裂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饱含着对这个世界的仇恨,信步进入校园。她的脸似乎比以往更加明亮,明亮的有些诡异,心情也越发的舒畅,面带微笑的挪进操场。

“伊莉雅同学,你怎么了?不是刚刚还好好的吗?”是呢,刚刚还……

伊莉雅猛的抬起头,目光聚集于正前方不远处的人影,那似乎是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雪白色的头发随风飘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如此的纯洁无瑕吗?一股厌恶感由内而外的席卷而来,杀心渐起,桌布彻底落入墨斗中。

“唔,让我一个人静静……”伊莉雅尽量压低自己的音量以显得温和,随即便快步离开。

似乎是接到了什么命令,伊莉雅匆匆告别了同学,独自向阴影处走去,“Master?”

“嗯,怎么说呢?真货回来了……唔……不该这样说,总之明白就好了。”

“是吗,明白就好了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兀自出现在脑海里,伊莉雅不由得警觉起来,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曾振浩凝望着手背上已然消失的令咒,心中的伤口再一次被撕裂,“难道这,就结束了吗?杰克——我一定要赢下【圣杯战争】,至少……要为你……”

“哦~是吗?Master,果然和你的【Servant】如出一辙呢!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吧——关于我杀了杰克这件事,对吧!”伊莉雅的语气中可爱中略带俏皮,产生了一种迷人的反差感。

曾振浩惊恐的抬起头来,迎面而来的是一张笑盈盈的童真的脸,血红的双瞳如杰克的两把利击穿他的灵魂,那是来自地心的凝望,杰克死前所体会到的恐惧,再一次浮上他的心头,第一次与死对视他竟觉得如比的美妙,似乎比杰克更加诱人,世间繁华也不过如此。他驻痴望,那是他生命的尽头,花开得那样灿烂。

[魔弹·散射],成束的魔弹遮天敝日,向伊莉雅急袭而来,但对于她而言,似乎并构不成什么威胁,烟尘过后一张由发丝结成的巨盾将攻击悉数挡下。伊莉雅好奇地打量着空中那个和自己毫无二致的英灵,就像是猎手观赏着即将被宰杀的猎物一般,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伊前雅暗叫一不好,铺天盖地的发丝已如猛虎下山般向她袭去,伊莉雅皱了皱眉头,身体灵活的在空中闪避着。

“Master,这家伙真的是我吗?”迟疑之中,已被锁往了咽喉。

“嗯~,这样才对么。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存在和我类似的人呢?如果真的在的活——”伊莉雅缓缓抬起头,“杀掉就好了吧!”

“Caster!”伊莉雅及近虚脱地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死亡的想惧,及被现买打碎的梦想压的她心脏不由得慢了几拍。

“伊莉雅,你要清醒地认识到,那只是平行世界里的你,咳咳…”丁一鸣停顿了一下,“你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夙愿吧!”

“可是变成这个样子,真的可以…”伊莉雅站起身来,盯住他的双瞳,那浑浊的眼睛似乎想传达些纤什么,但这都不重要了。

“伊莉雅!你是在犹豫吗,即使是致力于……,也会怀疑自己的理想吗?”伊莉雅摇摇头,悄然离去。

陈段鸿在城市中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似乎是受心中声音的指引,脚步逐渐在一座商场前慢了下来,映入眼常的是琳琅满目的衣物与小吃。漫步其中陈段鸿久违的体会到了人世间的因烟火气息,却兀的停住了脚部,转身拐进阴暗中无奈般的揉着太阳穴。

“喂,Master,不要光顾着自己享和啊!”莫德雷德语气中斥着不满,“我可不只是为了圣杯战争召唤出来的吧,我也是要体验生活的!”

“知道了,知道了,”陈段鸿环顾四周,推开一家女装店的门。”

“请问,是要给你女朋友买衣服吗?”店员看向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莫德雷德,略带疑感的问道。

“唔……女朋友吗?”陈段鸿回头对上德雷德的眼神,略带茫然与疑感,似乎思索着什么,“可以这样理解吗?莫德雷德。”

“要这样理解的话,我也没有什么意见,总之,先干正事吧!”莫德雷德一面满不在乎的应着,脸颊却不自觉的羞红起来。店员来回看了几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领着莫德雷德开始挑选衣服。

“衣服的话,合身就可以了吧,小莫同学。”脱口而出的昵称,令莫德零德吓了一跳,莫德雷德强装镇定的白的他一眼,转身继续找衣服,“我说,Moster,我又不是你的玩偶,更向何况我都穿了一辈子凯甲了……”尽管说话的声音小得令店员都难以辨别,但陈段鸿仿佛听得一清二楚,不好意思的摸了模后脑勺,“是吗?那你就尽情受这难得的时光吧!”

夕阳西下,莫德雷德穿着一套时尚的棒球服从店中走出,虽算不上是妩媚,但举手投足间还是散发出令人着迷的气息。陈段鸿沉思着目,眼神却不自觉的向身边飘去,半空中遇到同样不知所措的莫德雷德,空气中顿时弥慢起一股不易察觉的古怪气息。

“我说,Master你可不要当真啊!”莫德雷德停下脚步,盯住街边的小吃摊。

“嗯,你想吃吗?”陈段鸿并没有因此停下,快步走到摊边买两份章鱼小丸子,圆乎乎的丸子上点缀着若有若无的鱿鱼丝,在灯光的映衬下冒出丝丝香气。莫德雷德接过小吃,径自吃了起来,不再转头看他,留下英俊的背影让陈段鸿坚定了他的推断。

“Sober,你还在想早上的事情吗?”陈段鸿吃完最后一个的丸子,擦了擦嘴巴。

“嗯,毕尽于我而言Bererker确实是一个真正的对手。”莫德雷德换回了平常的语气,转头看陈段鸿。

“那这么说,只用解决Berserker就可以了……”谈活间己到家门,陈段鸿停下来仰望着昏暗的公寓,“你不准备上去吗?”“嗯,我不是出去逛逛比较好,顺更观察一下地形与敌情。”

“是吗?那你注意安全,我先上去了。”陈段鸿看着莫德雷德渐行渐远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Master吗?”叶建新摆弄着Rider样式的玩具,对身后的王说道。

“不相信吗?”吉尔伽美倒上一杯美酒,“也算不上,只是他让我没有愉悦的方式罢了,你的行事方法可真是让我眼一亮呢。”他凝视着书桌前的叶建新。

“哦?”叶建新缓缓转身来,脸上洋溢着流异的笑容,“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取代那位无趣的家伙吗?”他顺手将玩具进垃圾通,发出“咚”的一声。

吉尔伽美什皱了皱眉头,“虽说这样有些不太尊重,但也可以这样去理解。不过,你要明白你的职责首要是让本王感到愉悦,至【圣杯】只不过是附加产品罢了。”说完便起身离去,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

“愉悦吗?看来我们真是兴趣相合啊,桀桀桀”叶建新奸笑道。

午夜的街道上,几盏昏暗的路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空气中浸润着植物特有的清香,星星挨个儿向地平线坠去,清风无意地将成堆的落叶铺满大地。伊前雅独立坐在路灯上,轻摇着双腿,回忆起白天的战斗仍感到不寒而栗。蟋蟀站上草尖,宣告着午夜的到来,一道人影从街的那一边走来。

“唉,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出来吗?”伊前雅似乎并不打算隐藏自己,光明正大地站起身来,手中挥舞的魔法棒给阴郁的夜增添了不少的魔幻色彩。

莫德雷德本能地抬起头,“喂,你这家伙,以为换了一身衣服我就认不出你了吗?”抬手间挥出一剑将路灯斩断。

“喂喂喂,你能不能搞清楚状况再打架啊!你给我看情楚——我是Caster!”伊莉雅气愤地反驳后,方才意识到了什么,作为一个【Servont】轻易暴露身份无异于自杀,犹其是对于她这样的英灵来说。

“Caster?啊啊,似乎是应该先报上名号才对——然而这恐怕并不能作为停手的理由吧!”莫德雷德眼见作好了再次挥剑的准备,“就算你所言非虚,也只是让我的对手从一个御主变成了一个英灵罢了。”

伊荆雅重新落回路灯,思索着这个棘手的问题。对面的路灯开始莫明闪烁起来,隐约映出一个人影。

“坏了吗?”伊花雅喃喃自语,下一秒一把利刃飞来,被莫德雷德横空斩落。

“哼!就你们这两个贱民也配与我争锋吗”吉而伽美什从阴影中走出,全身放着金光,在这昏暗的街区中显的格格不入“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位置是本王专属的吗?”

“本来就是公共资源,何必要这么霸道?”伊利雅一面抱怨着一面自觉地落在地上。

“王吗?所谓的王,不就是用来背叛的吗?”莫德雷德冷笑一声,却是变的比和伊莉雅战斗时更加警——正所谓强者有识别强者的能力。

“哦?有趣的言论,要是放在平日你早己曝尸荒野了,不过本王今晚有些许兴致,想了解一下你们这些下人想用本王的圣杯来干什么,如果有趣的话,我道可以考虑一下。”说罢便从虚空中抽出有一条毯子,铺在地上席地而坐,细品着杯中的红酒,高傲地看向两人。

”唔,有酒吗?这倒是暂时休战的好理由,不过所喂你的圣杯,我可不这么认为,”莫德雷德思考片刻,在吉尔伽美什对面坐下,伊莉雅也顺从的坐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

“不来喝点吗?”莫德雷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向手足无措的伊莉雅。

“我……我还没成年呢!”伊莉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嗯?!”饮酒的两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喂,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也能来参加圣杯战争吗?”

“真是有趣,那让本王听听你的想法吧!”吉尔伽美什对她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我想要拯救世界,至于怎么拯救,只要用圣杯应该就可以解决了吧。”伊莉雅天真的以为他们会一致赞同她这个看似伟大的理想,一脸期待地抬起头。

“咳——”莫德雷德被呛了一口,伴着鼻腔中浓烈的酒精味,她冷笑地说道:“果然是毛头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种愿望无异于毁灭世界,与其怀抱着希望去干倒不如那位【Master】来的干脆彻底。”

“没想到,身为英灵的你思想觉悟竟然如此低下,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具体方案。”吉尔伽美什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嗯……“伊莉雅迟疑了一下,“假如要拯救世界的活,那每一个人都不应该落下吧。”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如同一颗石子掉入深渊中无声无息,一切都在这片宁静中有条不紊地行进着,面对如此幼雅的想去二人一时间竟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三人面面相觑,伊莉雅的内心也不由地动摇起来。

“也罢,今天的谈活就到此为止,虽算不上是不欢而散但本王也感受不到丝毫的愉悦,不过,”吉尔伽美什的眼神忽而变的锐利,“下次再见面时,就将是你们的死期了!”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Caster,你……真的这样认为吗?”莫德雷德缓缓起身,她似乎刚刚才意识到伊莉雅所说的夙愿的伟大之处,“你所说的世界,并不包括你自己吧。”这一刻,不知是否是酒的醇香在作祟,她竟对眼前的孩子产生了敬佩之情,无私的利他主义者吗?

“不包括……我吗?”伊利雅沉思着,美尤的身影从脑海中闪过,“嗯,假如一定要有牺牲的话,那一定是我吧!”她自信地抬起头,脸上的坚毅令莫德雷德都为之赞叹。

“我相你此言非虚,但是——”莫德雷德思索着,眼前这个孩子的梦想看似是那么脆弱,不堪一击,但又让她产生了保护的念头,沉默了一会,她缓缓开口“这可是【圣杯战争】啊……假如,海上有两艘船同时破了洞,一艘上百400人而另一艘有200人,你只能赶在船沉之前修好一艘船,你,会选择哪一艘呢?你口中的理想可并非仅是依靠你一个人的牺牲便可以实现的啊……”

伊莉雅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似乎在与什么强大的敌人作斗争,莫德雷德长叹一声,转身准备离去,“在这种情况下战斗的话,就有事骑士风度了……啊,我干嘛要问这种问题。”她懊悔地嘀咕着,是因为我自己也想要知道答案吗?莫德雷德无法自制的回想起了什么。

“虽然我所说的拯救世界的终报目标是拯救所有人,无论好坏都有被拯救的价值与意义;可世界之所以要被拯救也正是因为其本质上的不断崩坏性。至于包不包括我自己,其实并不重要,正如为他人承受痛苦时不去考虑自己的感受才能最大度地发挥自身的作用。这种所谓的选择,看起来是舍小为大,倒不如说是一个死循环的开端,循环一但开始就会如根源一样无法改变了,到头来其实一个人都救不下来吧!”伊莉雅的语气褪去了先前的幼稚,变的沉稳冷静起来,“我爸爸也曾面临这样的决择,他的选择是将他们通通杀掉。不过,对于我而言,这些都不是重点,与其在此刻纠结于救哪艘船的问题倒不如去思考如何预防这类问题的发生,既然我只能修补其中的一个洞,那我为什么不在洞还未成型的时候将两个洞都补好呢?换言之,我的能力并不足以完成这种程度的夙愿那我至少可以从拯救身边的人开始,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求助圣杯的原因之一。”伊莉雅双眼发红,努力憋住呼之欲出的泪水,那是大坝崩塌前最后的崛强,洒杯中的红酒摇晃着,在边缘徘徊。

万物肃静,冷清的街道只留下伊莉雅的啜泣声,心中的不甘,现实的残酷,一次一次重击着她的灵魂,但她从未放弃自己的梦想,拼了命也想去守护它,但它终究还是动摇了。正如同另一个自己一样,形始怀疑人类是否真的值得被拯救,她选择无尽的杀戮,但——

“是这样吗?我明白了,倒是个有趣的理想。”莫德雷德说道,“为了他人而献出自己的一切么,尽一切的努力,真是似曾相识的态。对于一个少女而言,这个任务未免太过艰巨……不过,你索取的可是比【她】还要多啊——希望圣杯能实现你的愿望吧!”

“哎?”伊莉雅惊异于明明身为敌人的莫德雷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祝愿,抬头时,早已离去。

“真是可笑呢!竟然要用圣杯做这种事情,”叶建新听着Rider的复述,无情地嗤笑道。

“不过,Rider——”他话锋一转,缓缓站起身来,眼光在她身上游走着,轻抚着她裸露的双肩,撩开紫色的长发,“为什么不愿意将眼罩摘下来呢?一阵气流从Rider的脑后吹来。

“Master~,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那天Lancer的御主是怎么逃脱的。”Rider试图转移叶建新的注意力。

“这个吗,”他快速解开Rider的罩“虽然说他在自己魔术上创新出来的隐蔽术貌似会因为施术者大辐度的动作而被动解除,且若是在施术前正被人观测着,那么魔术对于观测者的效果会大打折扣,但由于Loncer的插入吸引了你我的注意力,给了他可乘之机。”眼罩落地的声音充满了Rider的恐惧。

“怎么,Rider还是不愿意吗?你可不要忘了所谓[Servant]就是要对[Master]绝对服从,无论是哪一方面,是吧!美杜莎……”叶建新兴致盎然地打量着双眼紧闭的美杜莎,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但,Master,不可以看眼睛哟~”美壮莎用近乎搬撒娇的语气说道,缓缓地开眼睛,映入脸帘的是叶建新浑浊的双眼,“啊~”美杜莎娇羞地将脸转到一边,一抹夕阳爬上脸颊,周围的事物开形始逐渐扭曲。

“哦?Rider,这就害羞了,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干呢!”叶建新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痴痴的望着鲜红欲滴的两瓣嘴唇,终究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四瓣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若即若离,如一支炫丽的华尔兹在夜空下绽放。

“即使是英灵依然是这么美味吗?”叶建新摩挲着美杜莎,暗自窃喜“放心,Rider,我不会亏待你的。”

美杜莎僵直的立起身子,眼神中充满了仇恨。想当年就是被海王波塞冬所调戏而落得如此下场,没想到今天却又走到了这一步。她愤恨的将锁链深深插入书桌,回头俯视着已然安心睡去的Master,从窗口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织女星闪烁了一下,归于沉寂。

“美杜莎,你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吗?”叶建新叹了一口气,心猛的一揪,翻身睡去。

“他的作用已经发挥的差不多了吧,接下来换谁上呢?”吕雪亭品着茶,在档案室中翻着成堆的资料,唰唰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着,伴着风在空中飘舞着。不知从何而起的风,轻轻翻动着书顿,停在大不列巅的王室史录上,“假如说一定要有替代品的活,那也只有那位王才可以与之匹敌吧“清风带来缥缈的声音,萦绕在吕雪亭的耳边。

“是啊,不过Archer,对于小孩…还是放不下吗?”吕雪亭有意无意的戳中她的痛点,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让她出战的因之一,那一对一模一样的小孩,“那是我的过去吗…”作为吕氏的长女,眼下的情况勾起了她些许思考。

“不,只能说题处境上大约异曲同工罢了。”她仔细想了想去却发现自己早就忘了那群意图把自己当成工具,然而如今连尸首也找不到的家伙的脸。“这样的活题,可真是扫兴。”

“果然是可能需要排除的障碍吗?”晚风中的林远民点燃了一根香烟,脑海中同样浮现出了白发少女的身影“唔……令人头疼……”他的脸庞被烟雾所吞没,而思绪则沉入回忆。

“我说过的,您总有一天会在这样的场合与我相见。”林远民站在他曾经熟悉的院落中,看向眼前沧桑的男人,轻挑了一下眉毛,“您打不对我的——我已经出师了,师父。”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废话,[收其财尽其力]。我记得我曾这样教过你。”男人如此说道,却也并未有出手的倾向。

“因为,您也有话要和我说。”林远民向前一步,“现在是在接受委托的时间。”他看向男人身后安静的房子,那是男人想要守护的东西。

“我有机会逃走,但……”男人的话并未说全,但林远民对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已了然于胸。因在乎的人而献身,这确定是他所熟识的那男人。“我从来没和孩子打过交道,不过……”林远民正欲回答,却被男人身后房门的开启声所打断。白衫为鲜血所染红,从中走出的竟是林远民的雇主——以及正被她拽着头发拖行的,遍体鳞伤的小女孩。

“动作太磨蹭了。”女人拍了拍血迹斑驳的衣服,全然不顾林民的错愕与男人的目眦尽裂,仿佛除去了什么污秽似的擦亮了双眼“我来帮帮你吧!”

“你,你想干什么?!”男人略有摇晃的身躯仿佛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声音却是低沉得如同求情。

“干什么,这还用问吗?动手。”女人并未看向眼前颤抖的男人,只是用魔力武装的手掌抓着女孩仍在微微喘息的头颅,不知是在向谁宣告——

连活动筋骨都算不上的战斗在电光石间结束,男人的身躯如同一台老旧的机器般被林远民所击倒,失去生机的双眼中闪过痛苦,在地面上绽放开来。“任务已经完成了灵女士。”林远民谨慎地看着仍将女孩紧紧抓住的雇主,“【只用把他杀掉】,您是这么说的……”

“噗!”脑袋爆裂的声音响彻在林远民的耳畔,“你用来隐蔽的魔术确突很高妙呢,不仅瞒过了他,连这样的残杀他没能引来别人的注意。”女人看着街道上零星的行人,像是在欣赏美景,“我谨代表术社协会对你的业务能力再次表示称赞,林先生。不过,你还是太软弱了…”

将要燃尽的温热唤醒了略有迷离的双眼,烟雾几乎都是为夜幕所卷袭——伤佛那黑夜要比他更加愁苦

“孩子吗?……我也许没有资格面对他们吧。”林远民淡淡地说道,咀嚼着那个叫作伊莉雅的名字。

丁一鸣望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金宇翔正欲上前,却被一把枪拦住去路,“还有什么话趁现在就说情楚吧,”黑人眼睛兀的一亮,轻藐的笑了一声,“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啊!鸣儿,这所谓的机构只不过是……”一声枪响,一发魔力弹击穿了他的小腿,“你不过是他们的傀儡罢了……”又是一声枪响,黑衣人看着昏倒的金宇翔,皱了皱眉头,挥手间命人将其抬下。

“丁先生,请你不要忘了你的职责。”黑衣人轻笑道,“首要职责是阻止[术式协会]拿到圣杯,不惜以生命作为代价……”

“其次是监视那位高中的校长,防止他独吞圣杯吗?”丁一鸣的眼眶渐红,“不过,你们难道不怕我…”他感到腹部一阵撕裂之痛,愤怒的抬起头来。

“你可不要忘了,”黑衣人挥了挥手中的魔力枪,“你的基友的命,可是由你决定的哦!”丁一鸣看着渐行渐远的的黑衣人,长叹一声,神情恍惚的回到家中。

“Master,其实……”伊莉雅轻触他的肩膀,正想继续讲下去。

“好了,我知道了!我自己的事情由我自己来解决。”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转而狂笑起来,“话说如果都是伊莉雅的话,那你应该也是个圣杯吧!”

“哎!Master,你……你在说什么啊!”伊莉雅害怕的缩到角落,惊恐的看着面目狰狞的丁一鸣。

“我可爱的小圣杯,你可要好好活着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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