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摊牌

林渊带了那两个包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

这里比他之前铜马坊那边住的房间要奢华大气的多，乃是前辽国一个高官住过的屋子，后面跟随着天祚帝逃窜至夹山，最终战死在了沙场，至死都没能再回家一趟。

这院子被他一个留在燕京的后人卖给了一个来燕京做生意的富商，那富商只住了两年不到，年前听说金兵即将打过来后，急匆匆的逃回南边去了，只留下一个管家帮他处理这个院子。

话说，和林渊买的那个酒坊的情况其实差不太多。

最近很多根基在南方的商人，都在处理这边的产业，他们都知道，金人既然占下了燕京，想再让他们吐出去，估计就难了。

这种急处理的产业，一般都会比正常交易的价格要低一些，像这个房子，一个占地五六亩带前后花园带游廊带荷花池、共计三十多间房子的四进大院子，平时的话，估计得要上千两银子了，但是林渊只花了六百八十两就拿下来了。

简直便宜到家了！

林渊将包袱解开，把里面的银票和账簿核对了两遍，最终确定这次成交额金额，居然真的有一百多万贯！达到了一百零五万六千贯！

按照之前算的比例，折算成后世的人民币，差不多就是十二亿多！

很惊人，也很夸张。

还好，林渊要求他们都是以银票付账，不然一百多万贯，不管是铜钱还是银锭，哪怕全部都是黄金，这么多钱晁清他们几个也运不回来。

宋金夏三国知名的钱庄发在燕京的银票，估计已经有半数都在林渊手上了。

看着一百多万贯的银票摆在自己面前，连已经有心理准备的林渊，心神都不禁有些恍惚。

但是最终，他还是吐了口气，回过神来了。

然后摆在林渊面前的问题是，这一百多万的银票，他应该放在哪里？

这么大两个包袱，自然不可能随身带着，但是卧室似乎也没有能藏钱的地方。

林渊沉吟了一会，觉得之前既然是辽国高官住过的地方，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有密室的。

他扫视了一眼卧室，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然后他心思一动，转身来了隔壁的书房。

在这有心的观察下，他终于感觉到书房的空间，似乎有些不对。

然后他仔细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书架上的一个花瓶，这花瓶看着只是放在上面，但是拿不起也移不动，然后林渊试探性的将花瓶用力转了个圈，发现书架忽然轧轧作响，向左移开了一米左右，露出了墙壁上的一个暗门。

林渊打开暗门，里面是一个夹墙，仅有半米多宽，里面有个向下的阶梯，再下面就看不见了，黑乎乎的。

林渊点了盏灯，顺着阶梯往下十几步后，看见又是一道门，上面还上了锁。

这锁林渊自然是没有钥匙的，但是，他也不用钥匙。

这种锁的原理是非常简单的，林渊小时候还玩过，而且没事的时候，还曾经拆开研究过。

他想了想，找了一张纸，打湿，然后撕下来一点一点从钥匙口塞进里面去了，两侧底部塞满后，他拿着一根细棍将这两团湿纸团往前推去，推到一定的距离后，那铜锁“咔”的一声，就开了。

林渊开门一看，里面这个密室不算大，只有七八个平方的样子，里面地面上散落着几堆白色的东西，他看了一下，应该是用来防潮的生石灰。最里面有五个箱子，箱子不大，也就五六十公分见方，

二十公分深。

确实，夹道那么小，再大一点的箱子也进不来。

林渊打开箱子一看，一个箱子里面是书信，看信的口吻，是属于辽国的那个高官的，名叫耶律齐，这个人林渊也没有听过，具体职位不清楚。

林渊看了两封信，都是他和地方官员的往来信件。若是辽国还在，说不定靠着这些信件，还能参他一个阴结地方图谋不轨的罪名，但是现在辽国都没有了，这些东西也没啥用了。

此外几个箱子，有一箱是一些田契和这个房子本身的原始房契，但是似乎也应该没有什么用了，田地估计早被瓜分了，林渊也没有留下来种田的打算，懒得去打官司弄过来。倒是这个房契多少有点用，至少不会有人突然冒出来说房子是他的。

此外还有两箱白银，一箱黄金。都不算太多，黄金大概也就几百两，白银有个三四千两，如果是以前的林渊估计会欣喜若狂，对于现在的林渊来说，只能说是锦上添花，聊胜于无。不过买房子的钱是已经回来了，相当于白得了一个房子不说，还有得剩。

看来这个地方，一直没有被别人发现过。

林渊将书信全部倒了出来，堆在角落里面，然后将这些银票装了进去，装了满满一箱子，身上只留了一些零散的小额的。

林渊心中暗暗给自己提醒道，这些银票，这两天抽空还得去兑换成银子或者金子，尤其是大宋那边的，汴京一破，大量的金银被搜刮，这些大宋的钱庄恐怕多半都是要破产的，所以哪怕损失一些手续费，也得要兑换成现银。

接下来，就是看看王凌和蔡松年等人，有没有找到合适的海船了。

晚上，蔡松年等四人，陆续来到了林府。

蔡松年看到林府后啧啧称奇，待几人落座后，他调侃道：“子川兄看来收获不小啊。”

林渊哈哈大笑，道：“确实不小，我们前几日商议的规模，再扩大十倍也没有问题，就看你们能不能找到那么多海船了。”

蔡松年虽然知道林渊收获应该不小，但是真正具体的金额，只有林渊、焦田、晁清知道，甚至焦田估计也只知道一个大概，具体金额也不是很清楚。

蔡松年几人自然也没有去追问究竟是多少，避免尴尬。

王凌道：“这几日，我倒是打听了一下，原本吕槽司手下有三十多条海船，但是金人南下后，有十余条船离开军粮城南下了，目前在军粮城中的，还有二十多条。不过这些船如今已经落到了金人手中，却不好做手脚，除非和完颜都统或者时长史坦白，得到他们的支持。”

林渊有点挠头，不过转念一想，哪怕是原计划十条船左右，也是相当大的动静了。这么大的行动，尤其是还要购买补给，招募水手，想完全避开金人是不可能的，如今要是再扩大规模，那就更不可能瞒着他们。

那要不就干脆和时丰说一下？

说实话，探寻新大陆，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而且蔡松年他们的身份也是有点敏感，如果金人误以为他们出海是回了宋朝那边去了怎么办？届时一怒之下，把蔡靖几个砍了，那蔡松年估计要恨死自己。

无论他们立身怎么样，对于蔡松年几人来说，这也是他们的父亲。

说了之后，只怕主导权就会到了金国朝廷的手中，但是对于林渊来说，这个重要吗？他本来就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是站在整个华夏子民的角度来看的，希望能够以那边丰富的土地和资源，来弥补华夏大地的不足，自己真正有私心想要的，顶天也就是一个辣椒而已。

所以主导权交出去了，其实也无所谓，如果能够不用林渊自己掏钱，那就更好了，只是这对蔡松年这几人有些不公，他们是真的想自己做成这事，然后流芳百世的，如果金国朝廷介入，未必还有他们什么事情了。

所以这么一想，林渊反而又不好开口了。

几人商量来商量去，感觉除非是在南方，如明州港、广州港、泉州港这种天下有数的大海港中，才能轻易找到那么多海船而不惊动官府。在北方，海运没落，虽然也有一些小渔港，但是都只是用来停泊一些近海打渔的渔船所用，既无海船，也没有发达的海贸。

但是不管怎么样，哪怕去了南方买船，最终没有惊动两边官府，但是蔡松年几人消失经年，也还是瞒不过去的。

几人商议了一下，决定还是和时丰坦白吧，看看他怎么说。

当下，几人便坐了马车，-直接去了时丰府上。

时丰位于甘泉坊，甘泉坊位于天王寺附近，离林渊目前住的地方也不近。几人赶到他府上后，已经是戌时三刻了。

时丰见他们漏夜来访，也是相当吃惊，毕竟这几个人和他事实上都不算太亲近。

但是他还是在书房接待了林渊几人。

听完林渊说完他们的来意后，时丰哑然失笑，道：“子川兄，大洋彼岸有那么大一片大陆，你是如何知道的？”

林渊道：“我曾经在海边，救过一个将死之人，他就来自那片大陆，自称为殷商后裔。说祖先跨海而至那边，虽然数千年来，他们大部分人已经忘记了故园，甚至连汉话都不大会说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记得这里，也有一些人心怀故园，想回来看看，他就是其中一个。”

“他们有数十人，乘着大船，花费数月时间才横渡大洋，可惜快抵达陆地之时，遭遇到了风暴，整船人都被卷入风暴之中，只有他凭借一个木板，侥幸漂流到岸上，虽然被我所救，但是最终伤势太重，还是去世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下认为他的话，应该是可信的。”

这个是林渊他们来之前，商量好的说法，然后他继续道：

“时长史，你可知道，那么大一片大陆，平原广阔，资源丰富，风调雨顺，四时俱全，却是无主之地，只有一些已经快沦落为野人的殷商后裔，意味着什么嘛？”

时丰漫不经心道：“大金国幅员万里，还缺少土地吗？”

这……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