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临行安排
林渊几人出了时府,他转身对四人道:“如今船既然有了,诸位便可以将总管、伙长、舵工和工社等这些人这些招募起来。今天太晚了,明天你们再过来,我交代你们一些事情,然后也把前期的这些费用先给你们,争取三月份能够动身。”
所谓的总管、伙长、舵公、工社也是林渊这段时间去了解后才知道的说法。总管相当于船长,操持全船诸般事务;伙长主管海上航行者,熟知罗经之法,负责计测日月星位、测天气、察地理;舵工就是掌舵的,工社就是水手。此外还有什么头碇、亚班、杉板工、香工,相当复杂。
林渊虽然只是一介白身,但是不知何时,居然不知不觉已经隐隐约约成了这几个人当中的主心骨。他这一说,几人便点头应了下来,然后便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不过第二天,王凌来的时候,却带了方秀云和小翠过来。
林渊正在和蔡松年喝茶,闻言迎了出来。
双方见过礼后,小翠埋怨道:“郎君搬家居然也不通知奴一声?害奴去铜马坊那边吃了个闭门羹。还好碰上王衙内。”
林渊尴尬一笑道:“也是昨天才搬过来的,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大家。”他沉吟了一会,道:“而且这里也住不久,过三五日,我可能要去趟会宁府。”
方秀云讶然到:“郎君千里迢迢去会宁府所为何事?”
林渊叹道:“大金国皇帝召见,无法抗拒。”
方秀云“啊”了一声,道:“郎君此去,还会返回燕京吗?”
林渊捏了捏鼻子,苦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方秀云的面色几乎瞬间由晴转阴,变的十分失落,旁边的小翠拉了拉她的袖子,担心道:“云娘啊……”
此时张熙和黄咏两人也结伴过来了,看见方秀云,他们拱手道:“秀云娘子。”
方秀云勉力一笑,还礼道:“见过两位衙内。”然后她转身对林渊道:“奴家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但是转过头,眼泪便不由自主的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方秀云甚至都不敢擦拭,便低着头,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方秀云对林渊的情思,其实在场很多人都看出来了。
开始的时候,方秀云可能只是把林渊当成半个老师和半个老乡,但是那次看见他写的诗稿后,方秀云此后看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等到林渊给她送了年货以后,她第二天过来的时候,眼中的情意就已经浓的化不开了。
刚刚方秀云去铜马坊看见林渊家里锁门闭户,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心中就是一突。因为正常哪怕林渊、晁清这几人不在家,但是巧娘、珍儿和丫丫肯定是在家的。
她不死心的敲了半天的门,依旧无人应答后,一个路过的邻居终于告诉她,这里昨天早上锁了门后,就没见开了,据说这主家发了大财,应该是搬家了。
林渊搬家了,居然都没有通知她,这让她心里非常不好受。
还好走到外面大街上的时候,她迎面便撞见了王凌。
王凌见她从铜马坊出来,自然是知道她是去找林渊的,便告诉她,说这里已经退租了,林渊自己买了个宅子,在奉恩坊那边,昨天刚刚搬过去,然后将她带到了这里,这才让她的心情好了一点。
但是现在林渊居然说过几天就要离开燕京,日后未必会回来,她顿时心中就是一沉,一股浓郁的哀伤弥漫上她的心头。
会宁府此去千里之遥,
两人想要再见面,那就难了。
自己这一番情思又有何计可消除呢?
事实上,方秀云对他的情意,别人都能感受的到,林渊自然也是很清楚,但是不知为何,双方都故作不知,也故作对方不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么一个漂亮的大美女在身边,说不喜欢,肯定是假的,更何况她身上还有几分神似林渊后世的女友。
但是正因为这样,林渊才不敢动心,他不确定自己喜欢的,是方秀云,还是他后世的女友赵含章。
说起后世,虽然他穿越过来只有三个多月,但是真的感觉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很多以前的时期回想起来,都似乎有点朦朦胧胧的了,连女友的面容,也似乎越来越模糊,上一次梦见她,都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了。
如今见方秀云落泪而走,他心中居然也非常难受,好想把她找回来好好哄哄她。
而就在这一瞬间,林渊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是随即又暗自苦笑一声。
仅仅才三个月,自己就已经移情别恋了,也是个渣男,呸!
林渊心中再次鄙视了一下自己,然后收拾心思,暂时将方秀云抛之脑后,和蔡松年他们讨论起出海的事宜。
暂且不提还没有到手的另外二十四条船,单凭目前时丰答应给的这二十六条船,林渊也觉得可以尝试一下第一次去就直接前往美洲大陆。
他们讨论了很久,最终确定下来,如果八月份之前能够抵达预计地点,而且一路上如果能够找到补给,船上的物资还足够,那么他们就可以尝试横渡大洋。林渊也依稀记得,阿留申群岛上面,也是有土著的,说明上面也应该是有食物和淡水资源可以补给。
林渊也给他们画下了他们需要寻找的农作物的种子,如果能够抵达美洲大陆,届时就可以按图索骥,玉米、甘薯、土豆、辣椒、花生,林渊能记得的,就是这五种。
他把这五种农作物的生长环境、大概样子、具体作用、种子的保存方法,全部都写在纸上,每一种农作物的种子和植株还绘制了图片,让他们最好多拓印几分,以防遗失。
同时,他也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航海的知识,也全部都写在纸上,让他们熟记。
这些日子,他反复回忆后世的内容,终于记起了一些洋流的运动。
主要是他想起了穿越前的新闻,那时候日本一直说要把福岛的X废水倒入大海,引起轩然大波,林渊刷某音的时候,曾看到有不少视频分析指出,事实上日本倒X废水,最先遭殃的,除了日本自己和离的太近的韩国外,并不是中国,反而是美国!因为日本东面有个日本暖流会一直往上,然后在北海道附近和南下的千岛寒流对冲,然后拐向东面,通过北太平洋暖流流向美国和加拿大。
所以林渊最终还是想起了这三条洋流,一个日本暖流,也叫黑潮,从太平洋自南往北,沿着日本东西两侧往上运行;一个是千岛寒流,大致就是从白令海开始,顺着堪察加半岛的东岸,抵达千岛群岛后继续往下运行,最终这两个在日本的北海道汇合,形成北海道渔场,然后应该也就是附近,会形成一个北太平洋暖流,这个会一直流向美洲大陆。
林渊一度想过,要不要通过北太平洋暖流,从日本的北海道直接穿越大洋抵达彼岸,但是最终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古代的帆船,太脆弱太容易出事了,北太平洋暖流这条路上,是没有任何停靠点的。相反,顺着阿留申群岛走,一路上有陆地,能寻到补给,安全系数是要大很多的。所以他最终敲定了,还是按照原计划。
对于这一点,蔡松年四人就帮不上任何忙了,他们几乎完全不懂,只能听从林渊的选择。林渊也大概和他们讲解了一下这个洋流的运动和作用,让他们去的时候,多少可以利用一下日本暖流,尽量避开千岛寒流。回的时候就可以相反,但是四人没有下过海,也是听的一知半解的,倒是一旁的王厉听的若有所思的。
最终,林渊都快把嗓子说哑,才终于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完,他想了想,感觉没有什么遗漏后,便去取了十万贯的银票,交给了蔡松年。
一条船最好能准备一百名水手,最低限度是五六十名,林渊让他们按照最大量去准备,二十六条船,就是两千六百人,可以按照三千人的标准去招聘,到时候,一些不合格的,就可以淘汰掉。如果金太宗真的能够拿出诚意,他也不是不可以留在金国,到时候五十条船,三千人还未必够。
届时,有了这个力量,基本上可以横扫一切海盗和一般的土著了。不过林渊叮嘱他们,对于土著,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因为人力也是一种资源和财富。有土著帮忙,搜集种子、资源的速度,会快很多。当然,如果土著敢先动手,那也没有必要客气。
另外,对于相对比较友善的土著,可以适当留几个人甚至留一条船在那边,引导他们搜集需要的资源,到回程的时候就可以顺路带上,下次去也能更好的交换到物资。
三千人,安家费一人至少要二十两银子,这里就要六万了。然后再采购一些物资,十万贯未必够,林渊又给了五万贯给晁清,让他留在燕京,照看着这个院子和酒坊。若是蔡松年那边十万贯用完不够,可以去晁清这里支取。
不过这些钱,林渊叮嘱他们需要花出去的尽快花出去,暂时花不了的,最好还是去钱庄兑换成银子,宋金交战,很多钱庄怕是会受到影响,如果这些钱庄破产的话,这些银票当时候就是废纸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