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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婚礼

如今已经是正月底,燕京这几天虽然没有在下雪了,但是地面上的积雪还是厚厚的一层,还没有化完。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所以这大冬天的早上,天气其实还是很冷的。

林渊一行此时才走到燕京城外不远处的一个三岔路口。道路旁边有一个八角凉亭,向来是用来给人送别之用的。

古代出门不易,一般如果出了远门,往往要经年累月才能再见一次,有的甚至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所以但凡有人出远门,一般亲朋好友都会去送别。

不过,都说十里长亭送别,但是事实上,大部分的人,也就是送到城外,很少真的能送到十里之外的驿亭。

这里的三岔路,一条是通向居庸关,往云中方向去;另外一条,就是往辽东那边去。这条路再往前走的话,到时候还有一个分叉,一个是往古北口,另外一个是往平州。

此时在三岔口上,就停着一辆马车,上面一个斜坐着一个中年汉子,四十岁左右,目视远方,完全没有看向这边,只能看到一个侧脸。手中提着一个酒囊,时不时往嘴里灌一口,大冬天的,外袍的衣襟大啦啦的敞开着,似乎感觉不到冷意。

林渊见过他两次,一次也是做车夫,就是小翠和方秀云第一次来铜马坊这里的时候,也是他驾车相送;另外一次就是林渊年前去倚翠阁送年货的时候见过一次,和方四娘在一起。有人说他就是倚翠阁的东家,好像叫什么七爷。但是林渊看着一点也不像,整天沉默寡言,只会喝酒买醉,完全不像是一个东家的样子。

不过,林渊此时的眼光,也没有看向他,而且看着站在亭子旁边的那两个人,方秀云和小翠。

她们应该是等了很久了,脸色都冻的有些泛白了。

林渊下了马车,进了亭子,看见亭子中间有个石桌石凳,桌子上面,摆着一壶酒和一个杯子。方秀云朝着他深深道了一个万福,眉毛低垂,注视着地面,道:“郎君此去会宁府,路途遥远,还请一路珍重。”

自从那天她从家里出去后,林渊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虽然也才隔了几天,但是那天她那种几乎失态的表现,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多了一丝尴尬,却也多了一丝旖旎。

林渊长叹一声,道:“云娘有心了,多谢相送。”

方秀云勉强一笑,素手提起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酒,双手捧上道:“请郎君满饮此杯。”

林渊伸手接过,仰头一口喝尽。不知是心情原因,还是是这米酒放的有点久了,喝完后,他总感觉略微有些不对味,有些酸酸的。

方秀云一连斟了三杯酒,她注视着林渊将它们都一一喝完了,轻声道:“郎君此行不知何时才归,不知能否在临行前,再教秀云一首新曲子?”

林渊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好。”

唱什么好呢?林渊心中一瞬间闪过了很多后世的歌曲,最终他还是定了定神,开口轻声唱了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这首后世弘一法师李叔同改编自美国作曲家约翰·庞德·奥特威的曲子并亲自填词的《送别》,

向来是送友人去远方的时候,经常唱起的一首经典歌曲。

虽然他确实没有打算在会宁府久呆,但是去了之后,可能就由不得他自己了,具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也是心中没底,所以曲中不免带有丝丝离愁,显得这曲子尤其动人。

但是林渊第一遍还没有唱完,便看见对面的方秀云大颗大颗的眼泪忽然顺着面庞滴落了下来,溅在石桌上面。

林渊看见后,心中也是一阵揪心,不由停了下来。对面原本沉醉在歌声中的方秀云茫茫然抬起头,发现林渊正在注视着自己,她不由一阵慌乱,赶忙拿衣袖拭去脸上的眼泪,但是心中酸涩难挡,却是越擦越多。

林渊长叹一声,道:“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只是什么?只是你长的有点像我前女友,我不确定自己是爱你还是爱她?

算了,干脆快刀斩乱麻吧。

他轻叹一声,温言道:“云娘,你愿意陪我去会宁府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赎身。”他有百万贯在手中,还怕赎不出一个女人?

方秀云听了,明明还在哭,闻言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倒是后面的小翠快言快语道:“林郎君,我们家云娘不在贱籍,是自由身,可不需要赎身。”

方秀云此时已经止住了眼泪,她回过了神来,从袖中抽出丝帕,擦干净面庞,解释道:“好教郎君知晓,倚翠阁原本是我家二叔和我家四姑娘开的,我父母双亡,在倚翠阁不过是无处可去兼爱好使然,此外……并非是以色娱人,更并非是贱籍。若是想走,是随时可以走的。”宋代的时候,“姑娘”一词,指的是姑姑,她所言的四姑娘,应该就是倚翠阁的老鸨方四娘了。

原来如此,难怪元宵节她可以翘班出去看花灯,林渊恍然大悟,道:“既然如此,那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会宁府吗?”

方秀云面容上已经是千肯万肯,但是还是回过头去,唤道:“二叔。”

那一直坐在马车上的叫“七爷”的中年人终于回过头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两三步便走到了亭子里面,拱手对于林渊道:“这位郎君请了,我虽行二,却是叫做方七,你唤我二叔或者七叔都行。”他回头看了一眼方秀云,继续道:“你虽好大的名声,但是秀云愿意看上你,其实是你的福气,你日后便知。她既然愿意跟你,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只是有一条,我方家的女儿也是清清白白,须是不作妾的。”

林渊点头道:“二叔放心,我与云娘真心相爱,爱她敬她,自然是娶她为妻,何来做妾之说。而且,我此去会宁府,应该还是会回来的,只是归期未定。二叔若是不放心,可以让云娘在燕京等着我回来,届时我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将她娶回家。”

方七面容稍霁,看了一眼方秀云,然后拉过她的手,放在了林渊手中,道:“我们江湖儿女,向来不拘小节,你既然归期未定,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便算了罢,难道你一辈子不回来,云娘便等你一辈子?云娘父母不在,我身为她的长辈,便作个主,你们这便去了吧。”

这豪爽的作风,哪里像是富贵人家的员外,倒像是个江湖豪侠。

虽然方七开明,但是林渊却不能真的就这样把人家的闺女带走了。他想了想,拉着满面通红的方秀云朝南跪下,道:“苍天为证,大地为媒,我林渊今日迎娶方家秀云娘子为妻,此生不离不弃,至死不渝,天地鉴之!”说罢,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然后又拉着方秀云朝方七跪下,又是磕了一个头,然后双方面对面跪下,向对方磕了一个头。

一个极其简单的婚礼,就这样诞生了,但是新娘子方秀云满面酡红,眼眸似醉,仿佛身在云端,却已经是晕乎乎不知所以然了。

方七哈哈大笑,道:“好个郎君,秀云果然没有看错人。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动身罢。”说完,他取了桌子上面的酒杯,也不要别人倒,自己连饮三杯,便出了亭子,驾了马车便扬长而去。

小翠笑盈盈的上前,行了个万福礼,道:“恭喜云娘,恭喜郎君!”

张顺吴二和时丰派来的那几个人自然也上来凑趣,连道恭喜。

林渊摸了摸怀中,他出发时倒是带了几千两的银票,大大小小的面额的都有,而且生怕会宁府那边会不认银票,也还带了不少散碎银子。

他拣了拣,从那堆银票中,抽出几张,然后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人给了一张,笑道:“临时仓促,也无处可买喜糖,这些钱就算是给大家伙自己去买点喜糖罢。”

众人欢天喜地的接了过来,好一番折腾,这才继续上路。

还好时丰派来的这个马车车厢够大,坐了三个人也不会嫌太挤。

方秀云一直上了马车,这才稍微回过神来,发现林渊还一直牵着她的手,她的脸一下子又红了,抽了一下没有抽动,也只能作罢。

她一大早起来原本只是来送送林渊的,但是没想到,这一送,把自己也给送出来了,此时心情极为复杂,大约是二分迷惘、两分忐忑、剩下的便全是甜蜜欢喜,想到这里,她便也反手紧握住了林渊的大手。

林渊进了车厢后,便一直在想该开口说点什么。

刚才一时冲动把婚结了,如今冷静下来,似乎又觉得两个人的进度有点太快了,直接由朋友变成了夫妻,完全跳过了恋爱的这个阶段,感觉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

但是此时察觉到方秀云的主动后,他心中忽然完全释然,再也没有了方才尴尬的感觉。

方秀云在外面等了半天,手是冰凉冰凉的。林渊把她另外一只手也拉了过来,放在自己嘴边呵了一口热气,然后用自己的双手将它们紧紧包裹住,道:“这婚礼太简陋了,让云娘受委屈了,到时候回到燕京,我给你补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方秀云螓首低垂,声音如蚊呐:“不碍事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林渊,红着面庞又说了一句:“奴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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