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
成功坐上梦想的劳斯莱斯后,姜茶茶摇下车窗,可能是哭得还没缓过来,她坐在车里又哭又笑地对着路边的张部长挥挥手,跟她道别。
“我好爱你,mua!mua!!”
“张部长,明天见~我会想你的!”
等车驶离刚才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后,姜茶茶这才恋恋不舍地把目光收了回来,同时摇上车窗。
车窗全部关上的那一秒。
她的哭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有收有放的,演技不是一般的好。
原本坐在她身旁闭眼假寐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眼,含笑地看着她,声音道不明的意味,“不哭了?”
姜茶茶一点都不尴尬,她坐得很直,一脸平静。
她很镇定地从包里掏出了一包纸巾,擦着脸色还未干的泪水,刚才还在哭呢,现在是“姐很高贵,你别靠近”。
闻淮止姿势慵懒,他单手托着腮,眼里带笑地打量着她。
她这演技,他都想来给她鼓一下掌。
擦完眼泪后,她又掏出个小镜子,检查自己脸上的妆有没有花。
发现刚才用力过猛,口红有点被蹭没了,姜茶茶又拿出了根口红,毫不在意闻淮止的目光,就对着镜子补着口红。
闻淮止一直淡笑着。
每次看见他,他好像就没有不笑的时候。
有时候姜茶茶都好想问他每天保持这个笑容累不累。
见她盖上了口红盖子将东西陆续放回了包里。
闻淮止身子则优雅地往后仰,他的手指在腿上漫不经心地点着。
“说吧,副会长,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明明没必要回学生会,还硬是带着他去咖啡店,最后还费尽心思地要上他的车。
他不信她一点鬼胎都没有。
姜茶茶装糊涂的本领是一流,“会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想坐个顺风车回家而已呀。”
她不再看他,而是对前面的司机道:“司机叔叔,开到秋华庭。”
她既然要装傻,闻淮止也不想去戳破她。
他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的身上。
车内开始变得极为安静。
姜茶茶看了看手机,盘算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
主要是……她怎么样才能算计到闻淮止,让他乖乖进入自己设计的陷阱当中呢?
她想了很久,还是没什么思路。
可是好不容易费尽心思坐上了他的车,他知道她抱着心思,之后可能会对她更加警惕,她可能都没有办法再接近到他了。
所以,机会……最好是现在。
好烦。
姜茶茶安静不下去,忍不住转头看向闻淮止,看看他现在在干什么。
她诧异了。
没想到他正拿着教材在专注地看着。
也没想到他会自律到这种地步。
姜茶茶表情怪异,他这是怎么做到的?
也是,他是个学霸,年级第一,任职学生会长,他又是极度吹毛求疵追求完美的人,还是财阀的继承人,也难怪会这么变态的自律。
而且,去他家给他当英语家教的时候,闻夫人人看着虽然平和,但对他也是异常的严格。
有时候姜茶茶觉得他真的每天,都像是一条紧绷的线,像一颗拧紧的螺钉,不能休息,事实上,姜茶茶好像就没有哪一刻见到他放松下来过。
虽然在心里觉得他很变态。
但她也确实很佩服这么自律的人。
他好像教材看得很是无聊,眼皮都恹恹地耷拉着,许是对于教材的知识都在心里记得滚瓜烂熟了。
他找出了张没做完的试卷,拿着根笔,思考了起来。
他先在试卷上随手写了点计算草稿,之后过去了将近十分钟,他都没有再动过笔。
姜茶茶整个过程都看着他。
他也知道她在看,懒得搭理她,就算被别人注视着,也能安心地做题。
他的定力已经恐怖到了这个地步!
姜茶茶暗自咂舌,不愧是变态。
她继续看着他发呆,最后目光逐渐下移,改成盯他的手,最后盯他的试卷。
等等……试卷!
姜茶茶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仍想不到这题的突破口,闻淮止眉头微皱。
突然,他就发现旁边的女人又不安分了起来,正挪着屁股朝他慢慢靠近。
直到她近得仿佛身体都要贴近过来了,他这才将试卷从自己的眼前移开,然后笑着看向她,客气地问:“副会长,还有什么事吗?”
谁知她问了一句。
“会长,你在做数学题啊?”
“……”
他笑,“这不是很明显吗?”
她又摊开手,期待地看着他,问道:“可以让我看看吗?”
闻淮止:?
他一直在等她酝酿出什么恶毒的绝招出来。
可没有想到到头来,她会管他要试卷看。
但看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她的眼白特别的纯粹干净,不像别人的浑浊发黄,就连一点点新生血管都没有,像初生的婴儿。
看起来,她也不像能对试卷做出什么手脚。
闻淮止便微阖长目,温温柔柔地将这份薄薄的试卷递了过去。
姜茶茶看了看第一面。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高考模拟试题。
她眼皮一抽。
她想了一下,闻淮止现在才……高二吧?这么快就做起高考题了??
系统出现,它看了一眼。
【宿主,这是他们世界被誉为最恐怖变态的高考名师研究团队出的最难的高考模拟题。】
【据说这份试卷能过关的话,保准能上清华北大。】
姜茶茶呆若木鸡,她极为艰难地抬头,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他脸色很平静,好像做这份试卷,平常得跟喝白开水一样。
而且看他这样子,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恐怖,真恐怖,学霸的世界真不是她能理解的。
姜茶茶看了一眼,发现这份试卷只有一道题他解不出来。
就连闻淮止都做不出来的题目,可想而知它有多变态了……
她看了一眼,就冷笑了一声。
这笑声特别的欠,充满了浓浓的嘲讽意味。
闻淮止:?
果不其然,闻淮止投过来了淡淡的眼神。
姜茶茶努力维持着表情,能表现得多欠打就有多欠打,她丰富的表情仿佛在说“就这?”。
她摇晃了下手里捏着的试卷,笑得娇媚,声音针对性特别的强,“我没有想到,这样的题,也能难倒我们的会长。”
说完,她偷偷瞅了眼闻淮止。
果不其然,他虽然仍坐的优雅,嘴角还带着抹温柔的笑意,但是,那双高贵的狐狸眼里已经逐渐结冰,脸上的笑也变得怪异又阴沉。
她猜想的没错,闻淮止绝对是个极度自恋自大的人,骄傲的他绝不允许别人超越他的所长,也绝不允许他人践踏他的尊严。
他手指交叠于腿上,慢慢合拢着,仍然笑着,注视她的时候却猜不出他的心思。
姜茶茶其实有点害怕。
她咽了咽口水,还是硬着头皮干下去。
她继续嚣张地笑,她拿着这份试卷,抬起了高贵的下巴。
“会长,我们来赌一下吧。”
“赌什么。”
她会心一笑,“赌我能解出这道题。”
闻言男人眼里的笑意加深,“拿什么赌。”
“一件事,在你的底线之内。”
男人又轻笑了一声。
仿佛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她什么样的能耐他会不知道么。
姜茶茶确实也知道自己是不自量力,她也确实没这本事。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这样太过冒险。
但她只要他同意赌就行了。
男人的目光打量着她身上的每一缕每一寸。
姜茶茶提心吊胆的,不知道等待了多久。
此时车体穿过隧道,黑暗里,男人的薄唇终于启开。
“好。”
闻淮止长腿交换了一下,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
他目光带倦,虽然很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但是,她非要自取其辱,他也不介意好好哂笑这只丑陋的小老鼠。
他抬眼,就见她已经坐回了原位。
她拿了他那支笔,先拿着它撑了自己的下巴一会,她看着题目,思考着。
闻淮止极有耐心,他看着她,时不时垂眼扫过一下腕表。
她思考没多久后,就开始动笔了。
闻淮止唇边的笑意加深。
她将试卷放在自己的腿上,低着脑袋,写得专心致志,头发都乖巧地垂落到了她的胸前,衬得她的脸愈发的小而精致。
闻淮止原本以为,她只是在硬撑。
这道题的难度他自己不是不知道,就算是要他解出来,也得想出一两个小时出来。
可是过去了那么多分钟,姜茶茶仍继续平静地写着,笔停顿下来好像只有换行的时候,她淡定得连眉都不用皱一下。
闻淮止:?
十分钟过去了,姜茶茶这才收尾停笔。
她来来回回检查了一遍,这才满意地盖上笔盖,然后将试卷递给他,“那么会长,你检查一下吧。”
闻淮止接过,随后面色逐渐复杂阴沉起来。
他突然用力地捏着这张试卷,试卷都被捏出了褶皱,力气大得恨不得捏碎这张纸。
她写在上面的密密麻麻的写题过程,竟然豁然打开了他的思路,她的每一个计算,每一步,他震惊地发现,他都只能承认她是对的,并且分毫不差。
他手指逐渐攥得更紧。
眼镜下的眼垂着,看不清神色。
姜茶茶微笑:“会长,你输了哦。”
她语气轻快。
他只觉得刺耳。
姜茶茶又回头,看向窗外,突然看见了路边的一家店,眼睛一亮,赶紧叫司机停了下来。
这辆贵气的劳斯莱斯突然停在了路边。
姜茶茶又急忙摇下车窗。
闻淮止整理了下情绪,阴晴不定地抬起头。
就见姜茶茶突然指向路边一家私人服装店的精致橱窗,她指的是玻璃橱窗里最耀眼漂亮的一角。只见在室内顶灯的照耀下,人形衣架上展示了一件波光粼粼的鱼尾裙,颜色梦幻而高贵。
她回头,突然来了一句:“会长,你这辈子给女人买过裙子吗?”
闻淮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