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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失意而归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

穆白青找杨原进喝酒之后,便顺着小路往家里走。

走到一处草垛旁边,听见前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男人喘着粗气和女人娇喘的声音。

初时穆白青倒也没太在意,乡野之中,男女没什么礼教束缚,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今天喝得晕晕乎乎,本来没想管,但是抬眼一看,这里居然离赵晟家不远。

“不对,这不就是赵晟家的地吗?这草垛还是柳奴儿拜托我帮忙起的。”

穆白青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他轻轻来到旁边的草丛里,侧耳听着那边的声音。

那女人的声音极尽欢愉,但又不敢太过高声,似乎男的还在捂着她的嘴。

一会儿,男人的粗气越来越重,女人的娇啼则越听越魅惑。

接着再一阵长长的静默之后,整个乡野间似乎只剩下一男一女舒缓的喘息声音。

这时那女的开口道:“你可真是大胆啊,这么晚把我拉出来,不怕你师父发现吗?”

男的说:“怕也没办法,谁叫你在家里总用眼神勾搭我?”

女的又说道:“谁勾搭你了,之前你说你要上战场,怕活着回不来,说你还没碰过女人,便强行把我扑倒”

“人家可一直埋怨你呢,是你自己理解成勾搭了吧?我有那么下贱吗?”

男的又狠狠亲了一口女人:“你就是个又骚又贱的贱女人,让我欲罢不能!而且你不是勾搭我,今天怎么不反抗了?”

女的娇羞道:“哎呀,这还要问吗?人家羞死了!”

果然是刘元宝和柳奴儿。

这对奸夫淫妇!

穆白青心下大恨,想立刻出去结果了这对狗男女,但想着自己出手好像不太合适。

这赵晟也是命苦,成为残废之前,让这个两人发誓赌咒,希望自己下半辈子能寄托在他们身上,

没想到事情还是发展成这样。

不过想想也是,柳奴儿之前就是某青楼的头牌,但是赎身之后轻易就与赵晟逃走,夫家居然也没追究。

想必不是个洁身自好的人,所以周家也没拿她当回事。

这刘元宝又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看着这样水性的师娘,不可能不动心。

但这也不是二人就可以勾搭成奸的理由啊!

不行,现在对他们来说赵晟反而成为个累赘,他又残废了,万一这两个生了歹心怎么办?

想着,穆白青便将随身带的酒壶扔了出去,正好砸中刘元宝的后背,当时吓了二人一跳。

穆白青这时从草丛里站起来,冲着他们说道:“我说让我帮忙起草垛是为什么呢?原来是为了方便你俩在这偷情!今天被我撞破,还有什么好说?”

那二人吓得魂飞天外,刘元宝回头见是穆白青,立刻下跪求饶。

“不是我的错,都是这个女人勾引我。三郎你也知道,她之前是青楼的头牌,最是水性了。”

柳奴儿啐了刘元宝一口,恨道:“好你个天杀的,现在不认账了!”

穆白青打断道:“我没兴趣听你俩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现在只跟我说说,以后想怎么办啊?”

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说道:“我这里有两条路,一是我现在拉着你俩出去,让全村人出来围观。”

“二是我现在就把你们杀了,神不知鬼不觉,就埋在那边林子里面。选一个吧?”

刘元宝不住磕头:“不不不...三郎,

这是何必呢?我们也罪不至死吧?何必为了我们两个贱人脏了你的手呢?”

穆白青问道:“那你们是选第一条了?”

柳奴儿这时忽然抬头,冲着穆白青,又将之前急忙扯过去遮盖身体的衣服松掉,媚眼如丝看着他。

“三郎~第一条路也不好,妾身这里还有第三条路,你要不要。。。”

这柳奴儿此时也不顾礼义廉耻,当着穆白青的面玩起了这套,不仅看得刘元宝目瞪口呆,连穆白青也大感羞臊。

他没心情去欣赏柳奴儿丰满玲珑的身躯,将身边的杂草一脚踢到柳奴儿身上。

“倒是有第三条路,不过不是你说的这条?”

柳奴儿打断道:“那是哪条?没想到三郎年纪轻轻,还会玩花的吗?”

穆白青怒道:“闭嘴!再打断我就把你舌头割了!”

柳奴儿不敢再说话,又把衣服拿过去遮好。

穆白青说道:“第三条路就是,你们以后为赵晟养老送终,不能生出歹心。”

“一旦被我发现你们心存不轨,就把你们的事公布于众。”

“男女私通,又是徒弟与师娘的不伦之事,县里会怎么判,可不好说!”

刘元宝和柳奴儿听到这话,如蒙大赦,不住磕头道:“我们选第三条。”

接着穆白青让刘元宝和柳奴儿嗑破手指,各自在衣服上面用血写下保证的字样,签下名字,然后交给穆白青。

穆白青这才放他们离去,收好衣服,捡起酒壶回到自己家里。

就是经过这番折腾,穆白青酒也醒了。半夜里回想这件事,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这两个人想必不会停止偷情,但若真戳破他们,以赵晟现在的精神状态,又怕会打击太大。

因此思来想去,还是维持现状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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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

薛涛已经与小光从江陵归来。

只是一路上薛涛却没什么话,也再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情。

齐肃跟在后面也无话可说。

此次江陵一行,薛涛虽然见到了元稹,但却并不快乐。

元稹刚刚经历丧妻和官场的失意,人生正处在低谷之中,意志颇为消沉。

薛涛虽然极力劝导和照顾,但元稹却并不像之前在成都那么热络,反而无端与薛涛生出一种疏离之感,令薛涛大感痛苦。

不久,宰相裴垍因病罢相的消息传到江陵,令元稹又大为伤痛。

裴垍十分赏识元稹,在他参加制举之时就曾指点过他。

他岳父韦夏卿去世之后,也是裴垍提拔自己成为监察御史,在裴垍的支持下,元稹才得以出使东川,查办那么大的案子。

对于元稹来说,裴垍就是他的伯乐。

裴垍罢相,等于他在朝中失去了依靠,他又得罪了宦官,还会再有被提拔任用的机会吗?

就在这时,荆南节度使严绶和监军使崔潭峻先后示好元稹。

在崔潭峻与好友李景俭的撮合下,元稹认识了安仙嫔。

安仙嫔是荆南普通人家的女儿,长相甜美可人,又懂歌舞,人也贤惠体贴,会照顾人。

而且她最喜欢元稹的诗和文章,几乎每一篇她都倒背如流。

那时的元稹正是失意之时,又病得骨瘦如柴,饱受病痛折磨。

而且除了日常公务,还要照顾尚是顽童的女儿保子,生活困苦,根本难以为继。

李景俭这时便将安仙嫔介绍给元稹,一面可以照顾元稹,另一面也可以照顾保子,也算是帮了元稹大忙。

于是元、安二人感情日笃,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这都发生在薛涛到江陵之前。

没人知道当薛涛刚入江陵就看到元稹与安仙嫔携手郊游时候的心情。

更没人知道薛涛之后又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之后才带着笑容出现在元稹面前。

然而元稹却没有欣喜的神色,就像是个远方来的客人一样,元稹和安仙嫔反而更像是一家人。

看到安仙嫔在元稹家里出入如常,俨然就像这个家里的主妇,连保子对她十分亲昵。

薛涛也许心里十分悲苦,但她却不能表现出来。

她怕情郎会因此而对自己生有嫌隙。

以薛涛的名气,一到了江陵便引起轰动。

跟在成都一样,有太多人邀请她参加诗会晏饮,甚至节度使严绶还邀请她离开成都,加入荆南节度使幕府。

薛涛根本没有心思处理这些,她只想陪在元稹身边。

但元稹却总是劝她出去接受这些人的邀请,薛涛已经猜不透这时的元稹到底在想什么。

她知道元稹不会娶安仙嫔为正妻,只会纳妾。

她也知道元稹更不会娶自己为妻,最多也只是如安仙嫔一样,纳妾。

但是,论相貌,论才华,自己都远远在安仙嫔之上?

她不过是比自己早来...不对,明明是自己先来的啊?

之后在江陵两个月,薛涛可谓是度日如年。

她一方面每天看着元稹与安仙嫔如胶似漆,另一方面还不得不忍受元稹一直将自己往外推的痛苦。

但她还是抱有一丝期望,“做妾又怎么样?难道我连做你侍妾的资格也没有吗?难道入过乐籍就这么被人看不起吗?”

随后她又自怨自艾道:“也许真的是吧。。。”

在江陵,虽然薛涛得到荆南从上到下的推崇,但是她好像失去了最重要人的心。

临走时,薛涛终于鼓起勇气向元稹表白,并想要他一个承诺。

元稹同意了,同意将来自己被启用之时就纳薛涛为妾。

这又给了薛涛一点幻想。

被启用之时?也许元稹是觉得自己现在官职低微,不想屈待了自己?

他好傻,我怎么会在乎这些呢?

不过有了这个承诺,倒是让薛涛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但笼罩在她头上的阴云却始终没有散去。

回程之时,到巫山下船,小光提出再去巫山神庙看看,舒缓一下心情。

薛涛于是在巫山作诗《谒巫山庙》:

【乱猿啼处访高唐,路入烟霞草木香。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犹是哭襄王。

朝朝夜夜阳台下,为雨为云楚国亡。惆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斗画眉长。】

这也是薛涛回程时所作的唯一一首诗,这一天,薛涛喝光了所有的酒,醉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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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三郎书

三郎,妾与娘子已从江陵归来,此行确如君所料,不好。

元公于江陵多病,又要照顾独女,因此有纳妾安氏之意。

然娘子到后,却并未如前般有厮守之言。

娘子于江陵逡巡数月,唯返程时获元公纳妾之承诺。

回来之后,一切如常。

但娘子常借酒解愁,妾屡劝不止。

君如有良方,望乞教妾。

冬日严寒,望君珍重。

冬月二十三日,妾小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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