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相悦
这癞蛤蟆的神位说高了,还能算个河伯,只是他掌管的那一方溪水太小,只是汇聚成洛河的千万股之一,好在地理位置靠近山谷,不容易干涸,这才成就了他的神位。
一般大江大河都有普天皆知的名称,大河中的河伯不是修为通天的蛟龙也是活了千万年的巨鼋,一般那样的存在都是被皇室敕封、由万民供奉的,是一方正神。
而眼前这蛤蟆,一没修出人形,二没香火供奉,只能算占据一隅的野神罢了。
更何况他占据的这股溪水连个名字都没有,这所谓“河伯”神位也就相应的不值一提了。
不过白胡并没有因此轻视他,毕竟风水轮流转,今后他有什么成就,这谁也说不上,况且,这蛤蟆能成为一溪河水的野神,自然说明他有天运庇护,不是他一介平民能相比的。
这蛤蟆是个好客的,知道白胡和陈澄没有恶意,就邀请他们去参加自己的婚宴,白胡本想拒绝,但奈何肚子不争气,又经不住他们一再相邀,便答应了下来。
听到要去参加蛤蟆和天鹅的婚宴,陈澄那丫头别提有多高兴了,一路上问这问那的,那蟾蜍倒也不嫌她烦,还和她聊了起来。
白胡偶尔插几句嘴,不知不觉间,两人一蛤蟆精都以兄妹相称了,蛤蟆精萃取天地灵力精华开的灵智,本源纯净无暇,又是一方野山神,自然成了他们的兄长。
“蛤蟆兄,我有一物,想让你看看。”
白胡说着掏出从鬼市上换来的那只眼球,这东西要是放在地球上,烤蘑菇那会儿,白胡高低把它也给烤了,但毕竟这个世界实在诡异,他可不敢拿这东西滋补身体。
“你给瞅瞅,这是个什么东西的眼睛?”
蛤蟆接过那眼球,刚一入手,便大叫起来:
“啊!宝物啊!白胡老弟,你从哪里弄来的?”
白胡知道它是个宝贝,但就是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于是耐心请教道:
“这是我从别人那里,额,就算是人吧,换来的。”
“嘶~那人可真要后悔八辈子了!”
蛤蟆依旧激动着,将那眼球转来转去,盘了半天。
白胡无奈道:
“蛤蟆兄,你别光盘,倒是给我说说它是个啥吧!”
蛤蟆一愣,尴尬的笑道:
“额……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它是个宝贝。”
白胡一阵无语,秉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那你知道它有啥用吗?”
这回蛤蟆就有些理直气壮了:
“不知道。”
语调一转,他又说道:
“不过吃了它,应该能多生一目,你仔细瞧瞧,这眼球明显就是活的嘛!白老弟,要不你吃了,看看它有什么用?”
白胡可没这么傻,管它有什么用,光是多生一目,这就足够他拒绝的了。
毕竟长成二郎神那样的都是少数,志怪小说里的多目妖怪,多出来的眼球指不定出现在哪儿呢!
蛤蟆新郎有些恋恋不舍的将眼球还给了白胡,白胡接过,想着自己不吃,还能拿自个儿的乌鸦试试水,反正都由自己控制,长的丑了也不怪它。
一人一蛤从这怪异的眼球谈起,又各自讲了讲自己的见闻,本就枯燥的路程,一时也变的有趣起来。
只是这迎亲的队伍实在走的太慢,到了晌午时分,还都没见到天鹅新娘的一根毛呢。
“白胡老弟,麻烦你在这儿等等,我派个人先去通报通报,
免得到时候仙子见了你,吓着了。”
白胡听这话的意思,知道马上就要到了,一想到能蹭点儿吃的,便莫名的有了几分期待。
“没想到蛤蟆老哥倒是体贴,这样吧,我俩就在此歇息一会儿,蛤蟆老哥你先行一步,等到了,再让我们过去也不迟。”
一夜未睡的困意早就追赶上了白胡,他也想借机打个盹儿,等睡醒来再去吃席
“也好!也好!那你们可别走远了,免得待会儿误了喜事!”
蛤蟆说罢吆喝一嗓子,迎亲的队伍便敲敲打打的上路了,白胡目送他们离去,困意也再次席卷上来,见旁边正好有棵大树,他便过去靠着树干躺下,眼一闭就进入了梦乡。
嘎!嘎!
迷迷糊糊之际,白胡意识到自己又附身在了乌鸦身上,好在进入灵性网络的他没有困倦的感觉,反倒是一身清爽,自由无限,他也乐得在睡觉的空当遨游一番天地。
他操控着那只乌鸦挥翅,滑翔,穿梭在树枝之间,盘旋在高空之上。
逐渐的,他发现自己可以在两只乌鸦的意识之间随意穿梭,这两只乌鸦正是灵性网络中,那两颗闪烁光芒的星辰所代表的实体,他由此猜想,随着那些黯淡的星辰逐渐被点亮,他操控乌鸦的数量也会随之上升。
正在飞翔之际,白胡看见四面八方有一群群不同物种的鸟类正朝着一个方向汇去,颇有一种万鸟朝凤的气势,他心生好奇,便也跟随着它们,前去瞧个究竟。
这群鸟里,飞的高的,有鱼鹰,红隼,飞的低的有鹭鸶,鸳鸯,也有麻雀、鹦鹉,扑飞一阵便要歇脚,鹧鸪、锦鸡傍地而走,闲庭信步,好似云游。
白胡跟随了他们一阵,便看到一棵生长千年的香樟树,树枝散漫的穿插着,虽是秋末,却依旧绿意盎然,树上挂着芙蓉月季,将刺都摘了,装点的宛如春日一般,树下有一个用金菊海棠搭建的鸟窝,周围铺满香椒,以作驱虫之用。
“原来是来贺礼的!”
看见树下喜庆装点的红花帷幔,白胡便猜到这是那蛤蟆心心念念的天仙妹子的居所,果不其然,五人合抱的树干之后,有一只天鹅戴着凤冠霞帔,正焦急的来回踱步。
“玩的够花啊!”
看到那天鹅的一瞬,白胡不由自主的感叹道,那竟然还是只黑天鹅!
那天鹅长着个红木色鸟喙,脖颈弯曲线条柔和,搭配上一身的黑羽,好似鸟中皇后一般,不着怒色天然就有几分威严。
再想想那癞蛤蟆,白胡此时却越发感觉他们在一起有些违和,他那蛤蟆兄长满身的绿皮疙瘩,看着就不是很舒服,眼珠还往外翻着,瞳孔更是像个扭曲过的杏仁。
要是这天鹅妹子身材小些,有他蛤蟆兄长一半大小,说不上也能搭配搭配,毕竟蛤蟆虽丑,正面看去,还是有几分霸气的,但可惜了,这对鸳鸯种子就是处处透着股不和谐。
这时,一只喜鹊落到那黑天鹅身旁,新娘子连忙问道:
“到了吗?到哪儿了?”
喜鹊蹦来蹦去,显然欢喜异常:
“山夫人,-别急,马上就到了,你也知道,咱们老爷是个慢性子。”
黑天鹅撇过头去,竟有些害羞的说道:
“还没成呢,你就老爷老爷的叫,羞死人了!”
喜鹊好似早摸透了自家夫人的性子,依着她说道:
“是哩,是哩,此时应该叫相公才对哩!”
古代“相公”一词,最早是用于称呼位宰相公侯的专属词,但后来演变为称呼官员的名词,民家有讨彩头的,也将自家男人称呼为相公。
这喜鹊明显是打了个双关,黑天鹅听出味儿来,一时欢喜一时娇羞,与那喜鹊打闹在一起,好不欢乐。
白胡不由得感叹,癞蛤蟆与黑天鹅,看上去怎么也不搭的一对却是你情我愿,彼此喜欢,天下最美也不过如此了,他不由地也为这对夫妻献上了由衷的祝福。
就是不知道他们结合后会生下个什么来?是长翅膀的蛤蟆,还是卵带生的天鹅?
嘶~
白胡咂咂舌头,觉得还是祝他们早日化形才好。
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白胡正要离去,却见不远处又看见了一对互不相干的主儿,正在那里交谈。
那是一条锦腹红斑蛇和一只褐羽红爪鱼鹰,这天生就是死对头的两者,竟然能有共同语言?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联想之前的事儿,白胡顿时好奇心大起,想知道到底是这条花蛇要玩鹰,还是这只鱼鹰想要玩蛇,于是他不动声色,将灵性网络凝聚成线,偷听他们交谈的话语。
谁知这一听,却听出一桩噬主夺妻的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