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惨烈的战场
然而,每一场战役的胜利,都是无数的鲜血和泪水换来的。“暗度陈仓”说来容易,只有亲历的人,才知无论身处何地,翠陌平莎或是山殂水崖,只要你身在战场,必将面对那惨绝人寰的生命绝境和生死难料的凄苦命运。
主峰战斗打响前,一支由精兵强将组成的汉人突击队,在夜幕掩护下悄悄开出昌孔县城,朝战场相反方向开去。他们连夜疾行,迂回至湄公河上游,然后分乘几只竹排顺流而下,神不知鬼不觉在帕当峰背后弃筏登岸。他们肩负的重任在今天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没有安全带、没有任何攀岩道具,徒手翻越这座高耸入云的悬崖险峰,然后突袭敌人指挥部,在背后给敌人的心脏捅上致命一刀。
千仞绝壁面前,战士们昂首看天。这是一堵天然的高墙,是上帝之手制造的大自然杰作,可与中国著名的黄山天都峰、泰山玉皇顶和峨嵋山金顶媲美。在夜色和迷雾的笼罩下,青黑色的岩壁好像死神那张冷峻森严的脸,或许还挂着一抹对死亡司空见惯且乐此不疲的冷笑,令人心惊胆寒。
山林一片死寂,偶有被惊起的飞鸟发出惊慌叫声,拍着翅膀划破夜空的寂静。突击队队长乔云洲一声令下,一队穿黑衣服的人影以石为梯,以崖壁上伸出的一根藤蔓、或是一株小草为绳,吃力地向上攀登,像一只只顽强的大壁虎,紧贴在陡峭的悬崖上。
队伍中不时有人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叫,他们不幸因为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或是意外:手指酸软,一脚蹬空,或者手没有抓牢,或者脚下一块石头松动,树根藤葛因不堪重负而断裂,而连根拔起……于是,死神的大餐就开始了。魔鬼的利爪牢牢攫住他们,就像苍鹰攫住小鸡,把他们带往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