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灵眸

一颗流星闪过，骤亮，提醒着他们俩竟然没有开灯。两个人回神过来，方婧雅这才觉得有些羞涩。郎清风扶着她坐下，又凝视了一番，在方婧雅意识到他有话要说，有些紧张不安的时候，才非常郑重地说：“在山庄，你说，你和你哥哥还没有能力保护白罂粟家族的宝物，那么现在，我就要告诉你一个秘密，然后需要你自己选择，告诉我答案。”

郎清风从来没有这样的神色，即便是给她讲前尘往事，也都是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切好水果娓娓道来地讲故事。方婧雅点点头：“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郎清风不忍地拍拍她的脸，替她整理着额前的一缕头发：“其实，早该告诉你的，是我一直希望能让你尽可能简单地生活，哪怕多过一些宁静简单的日子也好。可是，哑叔他们的危险让我明白自己不能有一己之私，不能受个人情感支配行为，我们还没有那个资格简单。”

“这一次你哥哥安然无恙，是颜香脂提前给了他香囊，以植物疗法夹杂了苗疆土方秘制而成。这些你都亲眼所见，如果我要教你更强大的力量，你愿意吗？”

“当然！我很佩服她，竟然学会这么多东西。你快教我吧！我也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我……我爱的人。”方婧雅虽然矜持，却仍然很笃定地说了出来。

郎清风的心头一热，宠溺中带着满足地看着方婧雅：“有我吗？”

“有！”没有犹豫，沉静而明了，尤其眼神，郎清风暗自吃了一惊：这丫头竟然这样快就可以掌控心神了。

方婧雅的眼睛很特别，会因为情绪波动变形。只是很少有人注意到，只有家人知道一些现象。比如平日里，她是个柔和的女孩儿，脾气很好，微笑常常挂在光洁的脸上，又娇柔羞赧，动不动就低头、不好意思，乍一看上去，眼睛不大，是弯的，以至于很多人都直觉她是小模小样的面孔；证件照上，则完全是两个人。端庄大气，双眸是那种如鬼斧神工雕刻出来的线条和轮廓，黑白分明，比凤眼略圆润、比杏核眼略细长，不太好形容是什么样子。眼神摄人心魄，仿佛能直抵人心一样。而且她平静、热情、惊恐、生气时，眼睛的颜色是不同的。从黑白到浅灰色，还会出现黄绿、橙色、乃至红色。证件照上的眼睛，在她脸上特别突出，大学同学就曾经好奇地传送过：方婧雅照片上的眼睛会动！只是大家一起静观时，就很难发现了，大家觉得是“美目盼兮”的写照，还给了她一个“美瞳”的绰号。还因为她的眼睛，经常在一些证件审核中，让人怀疑她不是本人或者是整过容的。

这些奇特，有的连方婧雅自己都没注意过，而郎清风测试过：盯着方婧雅的证件照看久了，她的眼睛会呼之欲出一样，让人怀疑是自己眼睛花了，在古老的掸家传说里，这个功能叫“伴月”，据说这个人可以和月亮对话，月亮可以让她身上有源源不断的能量。会变幻的眼睛叫“灵眸”，它的主人是受冥王星扶持的，可以在祭祀和占卜中感知前世今生和未来，在大是大非面前，可以有超强的灵感指引族人何去何从。当年大公主就拥有这样的特异功能，当时白罂粟家族没有男丁继承人，就因为她的这个能量，大公主主政，没有人有任何异议。可惜，她动情之人是军人，违背了祖训。大家都以为她会以大局为重，挥剑斩情丝了。可是当在动荡年代，大公主的感知力差了很多，族人以为是大限已到，只有大公主的父亲和世代护佑白罂粟的当家人才明白，大公主是放弃了月神的身子，军人的煞气让大公主的灵力折损了一半，而后又偷偷怀孕，在山洞里生女，没有按照祖上的方法养护，以至于大敌当前，几乎没有什么特殊之力保护族人。她用先祖传下来的佛牌赠与她的那条命，化解了一场灭族的大屠杀，又用自己肉身的那条命给心爱之人挡了子弹，于是香消玉殒。

而方婧雅的妈妈，阿兰长大后，阿旺及族人一直没有机会把这些古老的秘密传承过去。时代变迁让历史服从了现实，阿兰没有继承灵眸，与军人的结合及丧夫之痛甚至夺走了她的光明。阿旺及族人一度以为，这个太过离奇的特异功能从此失传了。阿旺一直关注着阿兰的去向，只可惜，自己也已年老体衰，难以胜任保护公主的职责。在他看来，对于丧失灵力的公主而言，或许军人的怀抱更安全。毕竟，先祖年代，人一直与大自然密不可分地生活，和天地日月的沟通确实比现代人多，现在都是信息时代，很多事都讲求“人定胜天”，他们也与时俱进，渐渐改变了观念。可是，方婧雅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偏偏那一夜，又出现了百年不遇的星月之韵……也许是苍天有眼，月亮显灵吧，白罂粟家族的灵气，注定在方婧雅的身上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