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孩子夭折
众人皆明白罪魁祸说的是谁,目光齐溜溜地落到了林染的身上,随后,几个太监按眼色行事,立刻过去按住了她。
“别碰我!”林染怒喝一声,十分抵抗地挥开了几个太监的手。
她站的笔挺,纤长玉立在原地,多了几分萧瑟之感。
可是那目光如水般沉稳淡然,超脱凡尘,横眼一扫,几个太监都被她的气场给惊到了,纷纷不敢再动一下。
上座的皇后却是冷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不知死活的反抗,“放肆!林染,你身为邢王妃,居然害得侧王妃流产,谋害王爷子嗣,居心狠毒,不配为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林染知道皇后不喜欢她,正好想要借着这一次的事情除了她,连查都不查,就认定是她害了林音。
个中缘由,岂是王婆寥寥几句,就能认定真相的?
墨千寒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在听到皇后这话的时候,有些不悦地反驳,“母后,这件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怎能认定就是染染所为?”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选择护着林染。
“寒儿,你糊涂了!里面那个是你的侧王妃和你的孩子,你居然还帮着凶手说话?你是不是被这个女人给狐媚了?”皇后几乎吐血。
今天晚上,这么好的安排,可以将林染置之死地,没想到墨千寒却这么护着她,真是让人费解!
墨千寒抿唇,脸色冷了半分,总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蹊跷。
“啊!奴婢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突然间,门外的人群中,爆出一阵凌厉的哭声,和瑟瑟抖的恐惧声,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着她看去——
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惊慌失措地掩面,哭哭啼啼的,站在人群中,显得有几分的格格不入。
林染含笑望去,双眸却是一片寒意,这就是所谓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吧。
“说话的人是谁,给本宫带上来。”皇后出言,几个太监立刻押着人上前。
“皇后娘娘,奴婢只是无意间路过亭台,什么都没有看到,请不要责罚奴婢!”说完,又是一阵哭声,抽抽噎噎地回话。
还没等她哭完,皇后就严肃地开口,“把你当时看到的,一字不落地说出来,若是敢有半句假话,本宫就扒了你的皮!”
这个宫女是八皇子墨千柘生母彩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如纱,一直在彩妃的身边伺候着,今日设宴,她也跟着彩妃来到了东液池。
因为长着一张娃娃脸,声音甜美可爱,姿态憨厚,所以看起来有点傻傻的,现在一哭,倒也让人多了几分信任。
她吸了吸鼻子,瞳孔中似乎带着几分的忌惮,“是,奴婢不敢撒谎,在傍晚的时候,奴婢路过亭台,就听见邢王妃和邢侧王妃在里面说话,无意间听见邢侧王妃说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的话,两个人还推搡了起来。到了方才,奴婢奉彩妃娘娘的命去采摘荷叶,没想到就看到邢王妃把邢侧王妃给推到湖里去了!”
此话一出,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林染,有了强力的证人,一切的谜团好像都解开了。
皇后更是一脸怒气,气急败坏地摔了茶杯,“砰”一下,砸在了林染的头上,顿时鲜血如注,一张绝美的脸被鲜血给遮挡,依稀间,仿佛还能看到她嘴角一丝冷笑。
“把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给本宫拉到院子外面跪着,要是邢侧王妃出了什么事,就让她陪葬!”皇后指着林染,双眼迸出火光。
林染闻言,轻笑一声,淡定地擦了擦脸上的鲜血,一眼都没有看墨千寒,步伐笔挺地转身走到了院子外面跪下。
里面的这些跳梁小丑,一个个地帮着林音隐瞒假孕的事情,不过是想借人之手除掉她而已。
她就说,为何皇后和林音走的这么近,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假孕的问题,原来两人早就合谋打算除掉她,今日,不过是一场大戏,她林染很不幸被当做了一颗棋子。
月光如同轻纱一般,落在林染的身上,恍惚间,额头上一点血光更加惹人怜爱,但那双不服输的倔强目光,却让人不敢靠近。
房间里面,依旧传来林音因为疼痛而大声喊叫的声音,听得有几分渗人。
房间内的几个产婆跪了一地,静静地看着在床上拼了命喊叫的林音,一言不敢。
此时,房间的后门被人推开,王婆手里抱着一个沾满了鲜血的,已经夭折过去的孩子进门,快步地来到了林音的身边。
“侧王妃,孩子来了!是个男婴。”王婆正要抱给她看一眼,但是很快就被推开了。
“拿走!别放在我眼前!”林音有些恐惧地喝道,嗓音似乎都有几分的沙哑。
为了制造出孩子已经夭折的假象,王婆这两天就在城外搜罗了刚刚生下来,但是却夭折的孩子,今日有着皇后的帮助,送进宫中。
被喝令之后,王婆就把孩子交到了产婆的手上,双眼一瞪,警告道:“等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们都清楚吧?要是说错了话,小心你们的命!”
两个产婆半句话不敢吭声,虽然见多了宫中的勾心斗角,但是做这种缺德事还是第一次,手里带血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整张小脸青紫青紫的,接手孩子的时候,难免有些慌乱。
“是,奴婢们知道该怎么做!”产婆们颤抖着往门外走去了。
门内,林音俨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抚摸着空荡荡的肚子,以后终于不用再装着棉花出去见人了。
她想了一会,目光霎时凌厉起来,“王婆,为了杜绝后患,那两个产婆断断是不能留了,你找个机会,除掉她们吧,免得将来坏事。”
这件事情要做,就必须做的滴水不漏。
虽说有皇后的帮忙,但是两人的立场完全不同,将来怎么样,还是两说,所以她也应该学会为将来打算。
王婆自然是没有异议地点头,上前布置着床榻,让这里面看起来更加血腥可怖一些。
“侧王妃,一会儿你只管假装晕过去就行了,这样不用回话,也不太容易被人看穿。”王婆叮嘱着。
林音点点头,躺下之后又问道:“林染现在怎么样了?王爷可有说什么?”
这一次落水的事情,她最关心的就是墨千寒对林染的态度,最好是能够休了她,再把她赶出府去!
王婆犹豫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林染正在外面跪着,王爷……暂时没有说什么,不过老奴相信,王爷肯定还关心着你的!”
话至此处,林音自然是知道王婆的意思,有些恨恨,看来王爷对林染的感情,还真是不错,都这样了居然什么都没有说!
她的心里在暗暗地思量着什么,有些不悦地咬了咬唇,闭上了眼睛,摆摆手示意王婆出去。
王婆拼命地挤了两滴眼泪,推开门之后,就扑通一下跪在了皇后的面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还请皇后娘娘和皇上为我们侧王妃做主啊!五个月大的孩子胎死腹中,还是个男婴,侧王妃已经哭死过去了!王妃就算再怎么怨恨侧王妃,也不可以起这么歹毒的心思啊!”
王婆哭哭啼啼的,祈求着权力最大的两个人,定要置林染于死地。
院子外面跪着的林染听到里面的动静,连眉毛都不曾抬一下,其实,最让她担心的并不是自己会遭受什么惩罚,而是墨千寒的态度。
就算将来的路再艰险,再难走,只要墨千寒相信她,跪着她也会走完。
可是今天的这一切,好像让她有些失望,她似乎不该执着于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信任。
身边,突然间传来一个低低的长叹声,“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素日就听娘亲说皇室斗争何其可怕,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紧接着,萧天垣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身边,投下一片修长的影子。
“那你可真幸运,以后留在宫中,就可以常常见到了。”林染完全没有担忧之感,笑着开口。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萧天垣突然间半蹲下来,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其实,我是相信你的,你不可能那么做,再说,当时的情况又没人看到,那个小宫女的话不足以为信。”
他认真的样子,倒是让林染觉得有几分暖心。
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都可以看出来其中的蹊跷,墨千寒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又怎么样?该来的,还是会来。”林染淡淡地说着,“你也别在这里站着了,免得被我牵连。”
萧天垣却是没有动一下,从腰间拿出了一条手帕递给林染,温柔地擦拭着她额头上的伤口。
此时,墨千寒正从正厅里面出来,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山雨欲来的阴沉脸色顿时变得可怕起来,就像是一个来索命的阎王一样,一步一步走向了萧天垣和林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