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
苏洛红怒面色降了温度,白了一片。
“此话何意?”
“她吃了血黑色的丸子,命不久了。”
“血黑色的丸子?”苏洛心中大惊,前几日还送于她说此为养身救命的仙家良药!莫非她真吃了?不行!必须得去看看!
“果真有此事?”周问眼睛死死盯着他。
苏洛冷汗直冒,支支吾吾地说,“那是别人给......”
“别说什么别人了,你快去吧,她现在或许醒了,我替你看门。”
“可是......”苏洛还未说完,突然中断了,未回答周问的话,脸色焦急地飞奔下了石阶梯,跑向了青楼方向。
周问气定神闲地站在门口,头上的嫩白肌肤在发着神圣的光亮,每一个进门的客人都抿嘴憋笑,一进了楼内,背对着周问,就哄堂大笑起来,楼内仆人原本也跟着大笑不止,可是笑了一会,脸上变得阴沉可怕,他们认出了此人是周问,没有动手,只好唤一人来,两人靠在一起,嘴贴耳的暗中传话,说完那人就急匆匆地跑上了楼。
周问面带微笑,欢迎着每一位到来的客人,可是他原来严肃的脸笑了起来,更为滑稽了,使得路过的人都停在了苏齐酒楼门外不远处,仔仔细细地看着周问,就像是围观一只猴子,周问每笑一声,下方也跟着吟笑不止,而路过的人越聚越多,终于将大道给堵上了。
周问脸色平淡地看着他们,大脑不知在思考什么。
可是,背后有一人大力地踹向了周问的屁股,他吃痛飞了下去,周问习惯性地一滚,也不知谁踢的一脚,摔了出去,昨天刚穿上的干净衣衫在他落地时划了出去,在地上的石头尖的作用下,刮出了一个大洞,他爬了起来,心痛地看着衣服。
“周问是吧?给老子滚!再让老子看见你出现在苏齐酒楼!老子割了你的肉!”苏胖子庞大的身子上有一个肥圆的头,似乎是太过于生气,整张脸涨红了,眼睛下是浓浓的黑眼圈,眼睛布满血丝,仿佛昨夜没有休息。
“他就是周问?”一道轻灵、悦耳、温柔的声音响起。
“哇!是苏齐姐妹!”
“啊啊啊啊!!真的是!”
人们交头接耳,杂乱不堪,仿佛周问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人群欢呼,嘈杂。
周问拍拍脑袋上的灰尘,掸了掸衣服,挤进了人群,失去了踪影。
苏胖子大吼一声,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了。
“不吃饭的给老子滚!”
楼内有几壮汉拿着棍棒走了出来。
楼内楼外恢复了平静。
二楼的楼梯上。
“二伯,就让他看呗,三弟说不定有了什么大事,必须得出去处理。”苏雨嘴巴轻笑。
苏雨与齐雯的面容姣好,风韵迷人。苏雨有双活泼可爱的大眼睛,具备温柔与活力,让人不免生成好感,齐雯小鸟依人的柔弱模样,使自以为是的人保护欲大增,她们的衣着打扮相同,优质的布料,纯洁的白色衣裙,将她们的美丽和风度尽托了出来,再加上她们的出身和门第,更是将她们的魅力、优雅抬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
“那臭小子能有什么大事!不就过去看那孩伴!”苏胖子怒声说道,“放一个粉红的蛋人在看门!**!那苏齐酒楼还有什么门面!?苏齐帮会还有什么脸面!那小子太久不打了!皮硬了!嘿,你过来,你出去跟上那小子,把他做了。”苏胖子手掌对着脖子一划,
暗示着身旁的仆人,仆人点头,从苏胖子背后消失了。
“失踪了,唉,周问失踪了。”苏胖子惋惜道,“你们今日来苏齐酒楼作甚?功法练得如何了?”
“我和齐妹妹都练到了瓶颈,先出来透一口气,说不定下一刻灵光一闪,我们就突破啦。”
苏胖子看了一眼跟着的齐雯,齐雯别开眼睛,点了点头。
“三弟和齐老大能生出你们俩也是福气,你们想吃什么菜?我帮你们炒两盘。”
“不用了,二伯,你注意身体,先去休息。”
苏胖子心想:多好的孩子呀,说话这么得体,语气这么含蓄,还会体谅长辈,若不是我的孩子还在喝奶,哎呀,我的孩子也能有灵根那该多好。
“二伯先去休息了。”
“二伯慢走。”
“苏叔叔慢走。”(低声)
“再多拿几桶水来!洗不干净!身上还有!”
“你究竟干了什么?身子沾了多少血!”
“曾婆婆家出事了!我想去报案,在路上又看见了好像许渡的尸体,我翻了一下,尸体炸开了,血飞了我一身,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郑大力抬起其妻子舀起的一桶桶水,从头上倾倒而下,清凉的水划过身子,冲下了身子粘着的污垢。
“再来几桶!”郑大力低头闻了闻身子,臭气仍旧存在着,“快点!我还得拉车出去干活!”
妻子此刻已经满头大汗,他的孩子在其回来的那一刻,已经捂着鼻子跑了。
妻子忍受着恶臭,递过一桶又一桶的水。
妻子心想:幸好水不要钱,家里的水快用完了,待会去借别人家的井。
“没了!”家里装水的大缸彻底空了,妻子只好喊道。
“没了!怎么可能没了!你肯定又想害我!快说!曾婆婆偷偷给你的嫁妆去哪了?!”郑大力忽然大发雷霆,双眼变得通红,抓住妻子的脖颈,妻子无法呼吸,脸色渐渐变紫。
“我待会.......去打。”妻子沙哑地说道,话语中尽是哀求。
郑大力放下妻子,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赶紧穿上了干净的衣服,跑了出去。
妻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他们的孩子正躲在背后窥视,他们的神态恐惧,不知所措。
“到母亲这儿来。”妻子看到孩子眼睛突然红了,一股气堵在了喉咙处,她想哭泣,但是不想在孩子面前,但是忍了一下,眼泪还是簌簌地掉了下来。
“你作为大哥,教教弟弟好吗?帮母亲把那块布织完,顺便教一下弟弟,家里没水了,母亲得去打水。”
年龄大的孩子点头,随后拉着小的孩子进了屋子。
妻子站了起来,习惯性地拍一下衣服,拎起两个木桶,出了门。
门口旁的木车已经不见了。
妻子叹了一口气,去到了一家大宅子里,敲了门,说道:“婆婆!您在吗?(名字)来打水了!”
过了一会,门口打开了一条缝,缝里伸出一个头。
“哦?(名字)来啦?婆婆去世了,现在家里是少爷管!想要打水?行!给钱!”仆人说道,盯着女子的脸,又说道,“若是没钱,请离开吧。”
妻子惶恐得说不出话来,她哪里来的钱啊,这条街都是靠这井水。
“可是......”
“没有可是的,谁让井口不长在你家呢?”
妻子回到家,呆呆地坐在家门前,心想:婆婆身子还很硬朗,怎么会突然去世了?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胡思乱想,越是想着,越是深陷绝望之中。
以后到底该怎么办?
“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周问朝后背说道。
无人应答。
周问叹息。
周问心想:这个地方要到尽头了,尽头到底会发生何事?我尚不得知晓,那个血丸子只是推了一下,到达如今的状况是必然的,是时间的问题,食不饱,力不足,苟活着的人,终究是吊着一口气,究竟是什么在控制呢?还是说时间快到了,昌城的血该换新的了。
“诶!你怎么不多喊几声?你多叫叫九月姐,我就出来了。”
“怎么,还笑得出来吗?”
“无趣,无趣,跟着你这么久,一点都笑不出来,你这张苦瓜脸,哎惹~”
狐狸人出现在了周问背后,抱着胸口全身颤栗一下,装模做样。
“他们看不见你吗?”
“修为比我高的才能看见我,这座城修为比我高的或许只有二娘了。”
“你不去找十月吗?跟着我?”
“十月,死了算了,那个笨蛋,还想指望我给他擦屁股,出来历练?出来坐牢!”
“你已经知道他的位置了?”
“他干了啥我都知道。”
“好吧......”
“你背后有人跟着你吔。”
“我知道,不跟着我就不是那个吝啬鬼能做的事了。”
“你知道他早对你有意见了?”
“狗还会看门呢?人会做什么?何况还是个孩子?成年人都吃得没有他们的狗好。多少个人盯着我?这种破例的情况已经被人知晓了,有了一次,就会有下次,有人冒险询问,而我和诸葛明已经死了,就无人壮得胆子浪费他们的时间了。”
“你倒是想得通达,恐怕他们没有想得这么多。”
“有一个就会传播出来,一个又模仿一个,如此扩散。”
“背后的如何处理?”
“我甩开他,去拿上我的书。”
“你个光头如何甩?随意问问人,谁都知道一个没毛的蛋滚去了哪里。”
“你害的,你负责。”
“?”
正午。
“可有消息?”李厉坐在吕先生身旁,双眼内弧光闪动,蓄势待发。
“小友无需紧张。”吕凌风夹起了菜,“味道虽然没有苏齐酒楼的好,但是填饱肚子是够了的。”
“以我的神通和背后的手段,道友也知晓即使伏击我也能轻松逃离。”
“道友不相信吗?引起凡人的混乱会使得时间提前到来,何必呢?”
“什么时间?”
“给城换血的时间,这里的人精神已经糜烂了。”
“如何换血?”
“到时你便知晓,有什么开商路呀,引人之类的。”
“我不想知道这些,我提到的那名女子,你可有查到?”
“有一点类似的消息,不过你得付出点什么?”
“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冷笑)
“替我杀了我师兄,我需要他身上的愿力收集法器,法器已经吸收了许多年了,也足够了,我需要它尽快提升修为。”
“阁下修为?”
“练气十一层,我已经做好散功准备了。”
“你师兄如何?”
“他已经筑基了,具体多深我尚不得知,最多筑基中期。”
“你让我一个练气期的去寻一个筑基中期?”
“还提前给你一个消息,他曾与一个灵狐交手,那只灵狐多半被擒住了,灵狐一族可是很护短了,你寻到灵狐一族或许会和你联合,一个大族,儿孙子辈的出来人世,背后不跟着个家族长辈、护卫,这不现实,所以——你懂的。”
“那我为何不去问灵狐一族情报呢?”
“灵狐一族可高傲得很。”
“一半。”
“成交!”
“青楼属于玄门会,几年以前,蛮鳄帮也是玄门会的分支,苏齐酒楼也是青楼,他们下面都有一个玄门会修仙者开辟的巨大空间,你猜空间装的是什么?”
“掳来的人?”李厉心想:为何二娘不告知我?
“答对了,而且全是具有灵根的女子!”
“天下具有灵根者万中无一,你莫非骗我?”
“谁说万中无一的?只是抬高灵根人的地位罢了,实际上是百中无一,千中必有!”
“修仙怎会如此廉价?”
“凡事讲究个机缘,你发觉不了那是机缘的问题,何况绝大多数都是五品、伪灵根,都是些修道庸人,进来了也是浪费资源。”
“而与灵根人交合,修为越高,越是难以生出胎儿,越是难以生出胎儿,生出的胎儿含有灵根的几率就越大,尤其是和高品灵根之人。”
李厉瞳孔缩小,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说完了,剩下的下次完成的时候再说清楚。”吕凌风微笑了一下,眼睛眯成一条线,“哦,还有玄门会的筑基老不死还是挺多的,你多加小心。”
二人离去。
李厉怒气冲冲地跑向了青楼。
诸葛明懒散地在大街上,心不在焉地想:今晚我去哪里吃饭呢?最南边的整日打架斗殴的那一小块地,莉莉组建的兄弟帮就在那儿,兄弟帮的头头还是他扶起来的,去找点饭吃?
周问顺利地取回了书籍,他现在思索的是该如何有饭吃,如何填报肚子,而身边又忽然消失了九月,多半是二娘又喊她了,他不能再去那儿吃饭了。最后,他能想到的,如今只能做到的是自己过去从父亲那儿学到的劳动技能、知识,他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诸葛明的书让他险些脱离了实际,他拽紧了书,戴上屋子里找到的帽子,向西边走去了。
“欢迎小友的到来,小友匆匆忙忙而来,有何事如此紧迫?”二娘仍是昨日妇人模样,笑容可掬。
“你早已知晓青楼下面之事,为何不告知于我?!”李厉怒气上头,尤其是想到母亲若是这般状况,他的内心涌现出巨大的屈辱感。
“小友母亲之事昨夜我已调查清楚,可否静听?”二娘看着李厉怒火灌顶的红脸模样,知情达理地点明了一下,希望他能镇静。
“你叫我如何冷静?!”李厉咆哮如雷。
二娘一语不发,沉默地坐在旁边,两条洁白的大腿伸了出来,踩在了椅子上,两只手交叉,一只手抓住了另一只手的手腕,两条手臂抱住了膝盖。
气氛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李厉由于发怒的喘气声平息了下来。
“下面的具有灵根的女子中没有你的母亲......我..”
二娘话没说完,被李厉打断了。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你绝对又在骗我!?”李厉又着急了起来。
二娘撇撇嘴,再次说道,“听里面最年长的说道,这个女人确实来过一段时间,随后就被一个家族接走了,那个家族.......”
“那个家族是哪个?你快说呀!”
二娘太阳穴的青筋暴起,可是嘴巴咬了一下,轻声轻语、温柔地说:“玄门会——唐家。”
“唐家?为何是唐家?唐家我从未听说过,我只知玄门会是罗家管的。”李厉自言自语道,“唐家是吧,好!好!好!”
李厉脸色闪过一阵阴狠。
“唐家也是有的,罗家只是玄门会上面五个家族的狗,管事的,上面的家族的人只注重灵根品级,具体谁家最大,我未深究过。”二娘看着此人的脸,眼睛浑浊了一下,说道。
二娘心想:这小子秉性暴烈,将来真的能成为族里友人吗?会不会成为祸端之一?他还需成长?给老前辈一个面子。
“代我再查。”李厉说道。
二娘轻嘤嘤地说道,“好的。”
“二娘!你叫我干嘛!”九月冲了进来,正巧看到二娘嘤里嘤气地说话,她顿时心跳加速,感觉周围变得危机四伏。“这位小友!有何吩咐!九月定是义不容辞!”
二娘怨毒地看了一眼九月,九月背部冒出了冷汗。
“你们是不是有一位灵狐族的小友失踪了?”李厉怒气终于消了,问道。
“的确如此,小友。”九月女孩的胖脸点头道。
“我可否与你联手?我猜到了一处地点,此处或许关押着道友的族人。”
九月心想:完啦!又要去那个屎坑子了!
九月脸僵住了,正欲说些什么,却被二娘打断。
“九月!你跟着他!在没有我命令之前!你护着他!”二娘命令道,平静的语气在九月的耳朵里是如此的冰冷、骇人。
“还有!”二娘伸出玉手,手掌对着九月。
“?”
“老娘的酒!”
“可是我喝光了。”
二娘手掌上亮起了蓝色的电弧,电弧愈蓄愈大,劈里啪啦的声音变成了雷鸣声。
这爆裂的雷霆把李厉吓住了,他第一次看见如此强大的雷霆。
九月咽了一口嘴巴里没有的唾沫。
“你想喝酒还是喝这个?”
九月吐出了一个袋子,从袋子中取出一个酒壶,递给了二娘,神态胆怯无比。
她挥着手臂,说道:“快走吧!快走吧!我和你去救十月!救了十月我就可以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