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染血的铁戟
没等刘备喊出“小心”二字就被阿烛捂住了嘴。
刘备脸上一阵清凉，阿烛细滑的玉手散发着梅花香气。刘备顾不上闻她手上的香气，他和刘肥都瞪大双眼看着张角！
羽士的听觉远超人类，张角本该发现洞外的刘备，但他的注意力都被王黑塔和喽啰们移动造成的气流吸引了。虽然他背对山贼，却早已察觉了对方的偷袭。
王黑塔也知道羽士不好对付因此让两个新入伙的恶少年打头阵，头顶长疮的高个儿叫牛二，矮胖的斗鸡眼叫马三，俩人穿着抢来的衣服并不合身，手里拿的狼牙棒也很破旧。虽然他们都不到弱冠之年（不满二十岁），梳着跟刘备一样的总角发型，但体型已接近成人。十七八岁最易冲动，由于刚加入团伙所以急着立功。王黑塔给他们描绘过山贼团伙的美好愿景，此时却只想用二人的性命换张角一个破绽。
张角仿佛脑后长了眼，他头都不回，两手背后俯身闪过牛二、马三的狼牙棒，以闪电般的速度倒退几步来到王黑塔面前。王黑塔大吃一惊，来不及改变铁戟角度就被张角钳住了手腕。不等他反应，张角用另一只手抓住铁戟柄，两手合力把锋利的戟尖插进了王黑塔的脖子。王黑塔瞪大了眼睛，看着铁戟插入自己的脖子，除了一丝寒意他并没有感觉到疼，血液映满眼帘，他重重的跌倒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刘备和刘肥都看傻了。连涿县最威风的县尉大人都惧怕的山贼头领，在这个瘦弱的中年人面前不堪一击。张角的动作快得眼睛都跟不上，不知他从哪儿抢来半截竹矛。竹矛被他注入灵气后泛出蓝光削铁如泥，几个喽啰被捅翻在地。
山洞里乱成一团，尘土飞扬，受伤的山贼在地上打滚、抽搐、哀嚎、咒骂直到咽气。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山贼岔开双腿耷拉着脑袋坐在地上，肠子流了一地，正用沾满鲜血的手往肚子里塞肠子，他身旁跪着个奄奄一息的老山贼。这是一对来自常山郡的父子，三年前年轻人加入了王黑塔的团伙，从此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后来他爹来看儿子，竟然也加入了山贼。
“小王八羔子，你说当山贼能吃香喝辣……这回吃啥也不香了！”
“老王八！谁让你丢下俺娘也来做贼了？当贼早晚有这一天……”
“你以为俺想当贼？你娘嫌家里穷跟铁匠跑了……俺一直没告诉你！”
“……俺不是给家里送钱了吗？……你又拿去赌了吧……”
“赌个屁！俺把钱都给了那个贱货……算了！不说她了！”
“……”
年轻人灰暗的双眼闪出了最后一丝光亮，“爹，你错了，娘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她是对俺死心才走的……”
“俺想家，俺想娘……”，年轻人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垂下了头。
老山贼向前跪爬两步，一只手捂着自己淌血的后腰，另一只手把剩下的肠子塞回年轻人体内，“到了阴间不能让人笑话，死也得留个全尸……”最终他倒在儿子怀里断了气。
刘备看到这一幕，突然觉得反胃，他拨开阿烛的手不住的呕吐。刘肥已经开始吐第三轮了……
战斗只持续了几分钟，张角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开始清点山贼的尸体，一共12具。他叹了口气，心想：五年前对付这些蠢贼一分钟就够了。七品羽士无法超越生老病死，最多寿活120岁。我才40多岁体能就下降了，想晋升六品乃至更高等级必须让羽士院高层看到我的价值！
“爷爷饶命！俺还是孩子！看在父母养俺不易的份上，
给俺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俺一定当好人！”牛二、马三只受了点皮外伤，两个恶少年跪在死人堆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张角磕头。
“我有那么老吗？若不看你们年少早取你们狗命了！”张角捋了捋胡须，用长辈的口气骂道。
马三吸了吸鼻涕，瞪着斗鸡眼说：“谢仙师不杀之恩！俺愿整日侍奉您老人家！”
“俺也愿意！俺绝对忠心不二！”牛二跟着说道。
“哼！”张角冷笑道：“你二人不学无术，心狠手辣，天生当山贼的命！侍奉我，你们不够资格。留着你们还要祸害百姓……”
张角掏出一张【火焰符】，吓得两个恶少年魂飞魄散。
“饶命啊！您说了不杀我们！烧死更难受……！”马三哀嚎道。
张角没理二人，-他将【火焰符】丢向地上的尸体，黄纸做的灵符瞬间变成一个蓝色火苗，火苗跳跃着依次点燃地上的十二具尸体。洞内瞬间明亮起来，奇怪的是焚烧尸体没有黑烟，反倒有股檀香的香气。张角在蓬莱羽士院主修炼丹术、御灵功与符咒法，其中最擅长符咒法，御灵功次之，炼丹术最末。这张无烟增香的【火焰符】就是他当年参加七品符师考试的杰作。制作【火焰符】并不简单，需用朱砂粉、火蜻蜓翅膀和符师的一滴血熬成魔水，再用蜚的毛制成魔笔，（蜚是山海经中的一种魔兽）最后一步才是用魔笔蘸魔水画符。
“俺从小怕火！娘还等俺回家呢！”牛二哭得嗓子都哑了，比驴叫还难听。
“闭上你们的臭嘴，杀你们会脏了我的手！”
张角从怀里掏出两张小黄纸、一支魔笔，一串小银瓶。先用魔笔蘸其中一个银瓶中的魔水，而后分别在两张黄纸中央画了个圈，圈内写上“孝”字，又在圈外画了些符文。
“从今天起，你们父母说的话都会成为咒语，不照做就会头痛欲裂，和父母距离超过五里也会头痛欲裂！”张角将两张【孝符】贴在二人额头上。灵符在发出蓝光后消失了，二人脑门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孝”字。
“哎呦！俺的头疼死了……！”
“俺也一样！赶紧回家……”
两个恶少年捂着脑袋头也不回的朝自家方向跑去，张角看着二人的背影哈哈大笑。
“糟糕！”
突然张角一惊，他发现自己犯了个明显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