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也值了
高槻老师的小窝。
房间里一如既往的杂乱，废弃稿纸和垃圾一地都是，实在不像是人生活的地方。
“艾特小姐，”
“也许你该雇个保姆。”
绫落叹息。
他虽然没有洁癖，但也有些看不惯这么乱的房间。
真不知道艾特一个人到底怎么生活的。
“去泡咖啡。”
艾特冷冷瞥了一眼青年。
她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现在心情极差。
“是。”
绫落点点头，熟练地去厨房准备现磨咖啡了。
稍微学了一点皮毛，至少比起第一次做的时候熟练很多。
“哼。”
艾特也懒得去看书或者写稿，就这样在沙发上面坐着发呆。
这个世界对于她实在太不公平了。
明明她这些年过得这么辛苦，可是那个男人却还是能生活得如此幸福。
他真是她的父亲吗？
他为什么一点也不关心她？
那种家伙果然还是去死好了。
“艾特小姐，请用。”
绫落很快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不知为何，艾特总觉得这家伙今天特别欠打。
但是真正动手杀死这家伙，又会有些可惜。
她会感到后悔的。
“一般般......”
“算你勉强合格了。”
艾特尝了一点，随后做出评价。
咖啡是人类的食物里唯一喰种也能食用的东西，不过也只能尝尝味道。
想要填饱肚子，还是只有吃人，或者吃同类。
“那就好。”
绫落点了点头。
看着模样，似乎也没有聊别的话题的意思。
“你这家伙，”
“没事就赶紧走吧，我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
艾特躺在沙发上，声音慵懒。
像是一只小猫蜷缩着身体，对于外面的世界心灰意冷。
“高槻老师你的房间太乱了，”
“如果不介意，我能帮你整理一下吗？”
绫落问道。
“随便你。”
艾特头也不抬，就这么躺在沙发上。
绫落随之开始行动，先是把地下的衣服丢到洗衣机里。
打扫垃圾，清理厨房和卫生间，最后是拖地。
至于卧室，那地方他可不敢随便进去。
大概二十分钟后，整个小窝焕然一新，四处都是闪亮洁净的。
“晚安，”
“艾特小姐。”
绫落轻轻地关上了门。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沙发上的少女才睁开眼睛。
望着干净的房间，整个人沉默着不说话。
“真是愚蠢啊......”
......
几天后。
艾特发布了新的小说，高槻泉的热度又上涨了不少。
不少媒体表示想要采访作者，但是都被她拒绝了，翔英出版社这边也是没有泄露信息。
“高槻老师，”
“我给你来战粮了。”
绫落和往常一样带着咖啡。
然而走进房间，又是乱七八糟的一片。
少女趴在电脑面前睡着，地上随处可见废纸和没洗的衣服。
“我要喝你做的，”
“不喝罐装。”
艾特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从脸上的黑眼圈看得出来，她这几天都在熬夜。
“好，我给你做就是了。”
绫落把咖啡放到冰箱里，里面又补充了不少肉类。
“话说回来，”
“艾特小姐有些食物一直没动呢。”
绫落说道。
眼球、手指、器官之类的，那些盒子几乎没有动过。
“嗯，都是属下......是朋友送来的，”
“我饿了只吃肉。”
艾特懒洋洋地答道。
有些怪异的喰种喜欢喝血，也有喜欢吃眼球的，喜欢啃骨头的，千奇百怪。
她没有那些癖好，只是单纯补充能量，吃必要的肉。
“能麻烦你给我打扫一下房间吗？”
“我不想动。”
艾特又说道。
“嗯。”
绫落点了点头，很快从厨房里端出来一杯现做的咖啡。
不得不说他的学习速度很快，做出来的已经是正常水平的咖啡，不会让人感到难喝。
“呐，绫君，”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艾特喝着咖啡望着电脑桌面，偶尔又看看打扫房间的青年。
喰种和人类什么的，一直都是死敌。
哪怕是从未杀人的喰种，被人类抓住也从来都是死刑，死了以后赫包还要被做成库因克武器。
人类也一样，喰种们杀死了太多太多的无辜人类。
“不是很早以前就说过了么？”
“艾特小姐就是艾特小姐，”
“人类也好，喰种也好，本质上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不同，”
绫落说道。
“说得真不错，”
“如果所有人类和喰种都能有你这种觉悟，这个世界也就不会这么扭曲了。”
艾特摇了摇头。
“不，”
“艾特小姐您应该是误会了，”
“我也只是在追求我想要的东西，就像是您以喰种的身份写书。”
绫落嘿嘿一笑。
觉悟？
如果有那种东西，他就不会这么咸鱼了。
“哦？”
“你在追求什么？”
“希望某天被我宰了？”
艾特扬了扬眉，表情有些诧异。
“人活着总是为了某些东西才活着，”
“弱小、强大、幸福、不幸......”
“哪怕是我，也想过要去改变某些事情。”
绫落盯着她的眼睛。
“凭你的力量，”
“又能做到什么？”
“忘了你不久前才差点被喰种干掉？”
艾特显然不太在意青年的说辞。
只不过是普通人罢了，最简单不过的普通人。
绫落能有什么力量？
连C级喰种都能虐杀他吧？又或者是CCG学校里的那些小家伙？
区区砂砾......
“艾特小姐真是会打击人呢。”
绫落笑了笑，并不太在意艾特的话。
“没事别乱晃，”
“东京最近可不平静。”
艾特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
“东京什么时候平静过？”
绫落不以为然。
“那倒也是。”
艾特忍不住一笑。
“真是麻烦绫君帮我打扫房间了，”
“需要支付保姆的工资么？”
看着重新变得干净的房间，艾特嘴角微微上扬。
这种感觉，就像是家里多了一个仆从？
有意思的是，这位仆从还是个人类。
“工资就不必了，”
“艾特小姐如果能更加好好地独立生活，那才是让我开心的事情。”
绫落刻意说道。
“好哇！”
“你是真的不怕被我吃掉啊？”
艾特盯着青年，露出一个危险的微笑。
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感觉还是挺新鲜的，那些对她不尊敬的那些家伙都进了地狱。
绫落并不只是她的第一个人类朋友，也是她真正的第一个朋友。
“能看见艾特小姐露出这样甜美的笑容，”
“死也值了。”
某人开始油嘴滑舌。
“滚！”
艾特的脸上竟然有一丝红晕，第一次把青年赶走了自己的房间。
大概她也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