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雪
三个月，又是三个月。
距离绫落穿越到这个位面，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
高槻老师成功出道，他也看到了一丝完成任务的曙光。
并不是不喜欢这个位面，而是他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必须离开这里，去往更强大的位面。
为此......
他一定要完成任务。
某日。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空一碧如洗毫无瑕疵。
东京依旧热闹，人群依旧喧嚣。
“你好，小姑娘，”
“能麻烦你配合我们走一趟吗？”
街道某处，两个穿着制服的年轻男人拦住了正在工作的少女。
“白鸽？”
千惠雪脸色瞬间惨白。
白色制服，手里的箱子装着库因克武器。
这就是CCG的搜查官，也被喰种们称为“白鸽”。
她怎么会暴露了？
“接到有群众举报，”
“您的行为举止非常怪异，从来没有人见过你吃人类的食物。”
两个年轻人守在门口。
看这少女的反应，是喰种的可能性非常大。
“喰种？”
“不是吧？”
“那样的美少女原来是喰种啊！”
店里的工作人员和顾客纷纷躲避到墙边。
“不！”
“我还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爸爸妈妈！他们听到新闻会难过的......”
千惠雪低声说着。
双眼渐渐化为黑红色，流出的泪水也带着血色。
赤红的羽翼在背后展开，义无反顾地朝着两个白鸽冲了过去。
她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战斗经验，但是她求生的**非常强烈！
绝对要活着离开这里！
绝对！
“动手。”
两个男人沉声道。
手里的箱子同时打开，在不同的手中化作两把长刀。
千惠雪仿佛跳舞的精灵，身影闪动的速度异常之快，躲开了所有的刀光。
羽赫喰种最擅长速度，具备优秀的逃跑能力。
“咻——咻——”
暗红的结晶在那双羽翼之上凝结，化作无数飞舞的利刃刺过去。
“当当当当！”
结晶与搜查官的武器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抱歉，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少女趁这机会朝着门外冲锋出去。
只要不断前进，道路就会不断延伸，所以，绝对不能停下来。
只要，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
“可恶！”
“不能放她走！”
两名搜查官不甘心地吼道。
可惜他们也只是三等搜查官而已，只是刚刚从学校毕业不久。
且不说战斗经验，手里的武器也不够优秀。
只是防御那大量的结晶已经很吃力了。
千惠雪的确没有战斗经验——
但是她的能力天赋至少是A级！
这不是新人能够应付的。
“骚年~~”
“你们这下明白了吧，必须向前辈多多看齐啊。”
一道俏皮的声音从街道外面传来。
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家伙，仅看外表完全就是小学生。
但是她穿着CCG的制服，手持红刀！
“别拦我！”
“我不想杀人......”
千惠雪崩溃地大喊道。
三个，三个白鸽。
她的心里越来越感到绝望了。
“杀我？”
“你以为自己在说什么？”
“死在我手里的A级喰种有十一个，S级两个，”
“站在你面前的是一等搜查官，”
“青木芽衣！”
芽衣眼神瞬间变得冷冽。
喰种，一经发现，绝不放过！
这是CCG的绝对原则。
除了极少部分会拿去关押或者做实验，大部分都是当场击毙，不存在放过对手这一选择。
少女没有回答，但眼神依旧坚定。
银白色的长发飘然扬起，赤红色的双翼更加明亮了几分。
“我有绝对不能死在这里的理由！”
“喰种，本身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
碰撞并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
只是因为有了人类，有了人心，有些东西才得以存在于这个扭曲的世界。
人们总是各自为自己的正义而战斗......
东京。
一座从来没有平静过的城市。
“嗡嗡——”
“滴——”
警车的出现让行人纷纷侧目。
哪里又出现了喰种袭击人类的事件么？
车身上有CCG的标识。
“那是谁？”
“应该是被杀死的喰种吧。”
“真可怜啊，被斩首了。”
“嘘，喰种有什么可怜的？你小心祸从口出。”
“就是，那些家伙全部都该死。”
“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少女啊。”
“外表这样，谁知道她杀过多少人？”
议论声久久不绝。
人群紧紧盯着那已经无法动弹的尸体，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这种危险的存在，哪怕是死了也会被人唾弃。
“两头笨猪！”
“以后都给我上进一点！这样怎么成为合格的搜查官？”
“我都没脸说自己是你们的上级。”
另外一边，某娇小的身影正在教训自己的属下。
“是。”
两个大男人腰杆挺得笔直，不敢反驳一句。
表面合法萝莉，实则暴躁杀神，在本部也是被称为疯子的女人。
“......”
“下雨了啊。”
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
地面上的血迹淡淡消散，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现场，突然流露出一股悲凉的氛围。
绫落目光平静。
而那少女的眼神也是如此平静，如此空洞。
漂亮的头颅被斩落，无头尸身在几米开外的地面倒着，飘扬的银白色长发再也无法在风中起舞。
她明明已经死了，可那双眼睛里似乎还留存着某些东西。
芽衣看不明白，看热闹的人群也看不明白。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眼神？
“她就是这么天真的人啊。”
绫落喃喃自语。
明明只是见过两次面，却告诉了他那么多的事情。
就好像在笼子里被关得太久的鸟儿，看见谁的面容都仿佛是自己的朋友。
她怎么能那么容易就相信人类呢？
“人们以为她是罪恶，”
“可她到死也只是想要回家而已......”
“说到底正义本身就是被人类创造出来的东西。”
绫落自嘲地笑了笑。
哗啦哗啦。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点点滴滴，却无法影响他的心境。
“这个世界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啊，”
“高槻老师，你认为呢？”
绫落抬头看着天空，所有的声音都如同潮水远离。
“青年，”
“你今天的眼神有些寂寞呢。”
绿藻头的少女撑着一把黑伞，说话的时候还在打哈欠，仿佛刚刚睡醒的样子。
她身高只有一米五不到，手举的很高，伞才能遮住两人的身体。
“是么。”
绫落看着她的眼睛。
“回家吧，我要喝热咖啡。”
艾特对这里发生的事情显然没什么兴致。
“嗯。”
绫落也不再驻足。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寒气让每个人身体哆嗦。
的确是适合热咖啡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