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谢峙
谢魏昭头又疼起来了,面无表情的望着郭绩,春闱你很有把握?
郭绩自信满满答道,“当然,你且看吧。”
见郭绩十分有把握,谢魏昭也不耐烦再理他,只闭目养神,福宝见谢魏昭脸色不好,知道他又头疼了,从柜中取出药来给他,谢魏昭没有睁眼,任由福宝给他喂了药。
郭绩对此也习惯了,反正他看见谢魏昭的时候,他就没有好样子,他也很纳闷为什么谢魏昭既吃毒药又吃药的,还死不了,他倒是比他好一点,一个月痛一次,吃了解药就好,果然祸害就是祸害,命长。
郭绩也不打扰他,三人就这样静默无言的回了府。
谢魏昭和郭绩去了如今谢氏当家的人,谢魏昭的二叔,谢峙的春居山房。
两人在门外等候谢峙吩咐,谢峙的心腹,谢霄出来请二人进去。
屋子里熏了松柏的香,闻着十分醒神,在深色的帘子后面就坐了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只着一身素色衣衫,宽松披在身上,双目清明而锐利的望着二人。
看着这清贵翩然的少年郎,谢峙不得不感叹,这时间过得是真快。
谢峙率先问了话,问的是郭绩,这个当年满门覆灭,他在死人堆里捡到的孩子,郭绩本名栾季,是栾氏的后人,栾氏遭先帝屠戮,他冒着死罪带了这孩子回来。
阿季,南边的事情如何了,今日你可见到了那公主?
郎主放心,南边的事情已经办妥,盐场已经施工完毕,只等淮河一通,就可贩运,那些商户已经控制了起来,六成是我们的,谢峙插了话,最重要一条,这事必须隐蔽,被人露出来,麻烦可不少。
郎主放心,都是暗线,没有见过人,往来的证据除了一本假账,什么也查不出来。
不错,那公主呢?
今日出了点差错,未和公主搭话,不过那公主已对我有意,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你做的很好,阿昭,最近有什么消息。谢峙问到了谢魏昭,眼睛也直直地望着他。
谢魏昭闻的那香,嗓子发痒,控制不住咳嗽了几声,沙哑着声音回答,郎主,大的事情未曾有,不过北戎近来有些异动,还有一件小事,那何太后似乎想要迎那萧氏女入宫。
谢峙倒是饶有兴味的哦了一声,那妇人敢动我谢氏的婚约。
谢魏昭又答,只是试探,还在观望。
说来倒是我疏忽了,那萧氏女来了上京,谢氏竟未上门,难怪那人动了心思,谢峙突地这么说了一句。
谢魏昭不语,谢峙望着这玉质琉璃般绮丽的少年,慢悠悠的问出一句,听说那萧氏女容貌极美,阿昭你可有见过?
谢魏昭又想咳了,握拳抵住嘴,回话,见过。
那依阿昭看来,这萧氏女可如传闻所说?谢峙拿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
“容貌确是美丽,其他不知”。
谢峙闻言抬头看了谢魏昭一眼,继续说了下去,这萧世子失踪的奇怪,你可有查探过?
“查探过,确有蹊跷,那萧氏知道些什么,我曾在查探处见过她,”谢魏昭知道这瞒不过谢峙。
看来还是个有成算的,萧家还握着幽州,还有用,阿昭,你在这几日安排一下备礼去萧府一趟。
是,谢魏昭应声。
谢峙看他的样子,倒是状似关心了一句,看来得再换几个大夫,你这病得好好治。
“多谢郎主”。谢魏昭知道谢峙给他的药都有毒,不过是慢性的,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栾季也每个月吃毒药和解药呢,真是虚伪。谢魏昭头更晕了,只想离开这里,他一来这就更不舒服。
好了,你们下去吧。
是,二人齐声应道,齐齐退了出去。
谢峙望着二人退出,慢悠悠呷了口茶。
他当初见到谢魏昭时,谢魏昭像个乞丐,那时他是从议事书房里抓到人的,谢家的郎君太多了,谢魏昭位置尴尬,谢老夫人不在了,更没人管他,谢峙只觉得谢昀那废物生出来的儿子还是个瘸子能有什么用。
不过当看到谢魏昭那双小兽一般的眼睛,谢峙恍觉,这不就是一把最好的利刃,为了他的计划,他暗地给了谢魏昭照拂,培养谢魏昭,控制他,不得不说谢魏昭够狠绝够冷血,看着他的眼睛,谢峙都害怕,这害怕又夹杂兴奋,这真是他培养出来最成功的作品,只不过后来不知怎么就病了,那样也好,虽然麻烦些,倒是更好控制了。
谢魏昭和郭绩分开而行,郭绩在此太引人注目,他还是得去客栈住,谢魏昭回到房中,已经难受的捂起了头,福宝在他出来时就已经又给他喂了药,没想到撑到房里还是这样疼,他毫无办法。
只能靠谢魏昭自己一个人撑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谢魏昭全身都被汗浸湿,福宝捞起他扶他进了已经备好的浴桶,他只能在心里祈祷千羽在北戎能找到奇药来治谢魏昭的病。
换好干净衣服,福宝扶谢魏昭上榻休息,谢魏昭招了福宝问话,今天他没跟着谢魏昭去桃花宴,他把谢魏昭从画舫送到岸上就办事去了。
谢魏昭用手指在福宝手中勾画,问训练的那批人怎么样了,已经练好了,今日交接已经隐匿了起来。
谢魏昭听到,也撤了手,闭上了眼睛,只是吩咐福宝,让他去备些五石散。
福宝听到这命令一怔,看来郎君真的疼的受不了了,都要用散来抵御这病症了,以前他可是坚持不用的,只因这散有瘾又有毒,而且不受控制,谢魏昭坚决不用,谢峙派人送来,他都只把它给丢了。
福宝再也控制不住,圆圆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自顾自的抹起了泪,抽噎起来,嘴里喊着,郎君,郎君……
谢魏昭无奈扶额,冷喝一声,闭嘴,出去。
福宝怕又吵到他,只得抽泣着起身拉了门出去了。
跑去了光秃秃的院子里,对着圆圆的月亮静默无声的淌了一晚的泪,最后在那把旧藤椅上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眼睛还是红红的,一脸的哀色。
谢魏昭看了更是烦躁,嘴里叱道,我还没死呢,哭丧着脸给谁看。
是,福宝委屈的瘪了瘪嘴。
只听见谢魏昭吩咐,去库房找几个东西,去萧府下拜帖,去找谢珣和我两天后去萧府。
是,萧府,那个萧女郎那里,福宝听到立马就精神了,暗戳戳往谢魏昭脸上看,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他很欢喜,他也想他家郎君和那位萧女郎多亲近亲近,他也正有事情想去找萧妙善。
福宝乐呵呵地走了,谢魏昭对他的情绪这么丰富也很惊奇。
谢魏昭闭目养神,想到谢峙,他至今不明白谢峙要干什么,深不可测,不过他暂时还不想和他对起来,他还很弱,反正就让他先利用就是,反正没有碍到他。
不过谢峙问起他和萧妙善干什么,他难道会让他娶她,想到这种可能,谢魏昭胸腔里跳动的心脏都快了几分,他缓缓抬手按住心脏,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这当初的约定是让萧妙善自己选,他少时是听到过祖父还在时与萧家的商议婚约的,他那时便想,他想获得那女郎的欢心,好当家主,后面那个机会就是萧妙善被劫,他看到机会来了,就假意也让劫匪抓了他,他救了萧妙善,本来以为人家要报恩,结果现在莫名其妙讨厌他,虽然他心思不纯,但那也是事实不是,真是白眼狼。
一想到这,谢魏昭就要气死了,吐了口气,睁开了眼睛,昨日看那样子,估计那萧氏是看上谢珣了,她果然就是喜欢那一挂的,白衣翩翩的,端方君子,温润如玉那种。
再联想她和谢珣在元宵就见过,再在桃花宴上见过,肯定早有猫腻,想到谢珣和萧妙善是否有什么交集,越想脸越黑。
……
萧家回了贴,谢魏昭和谢珣可以去了。
福宝进来向谢魏昭禀告,谢珣已经在等他了,小心的觑了一下谢魏昭的神色,他脸黑得很,福宝也搞不明白为何谢魏昭整日都臭着一张脸。
谢魏昭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出门去了,福宝跟在后面。
谢珣已经在马车上等他,不过他发现谢魏昭脸色似有不好,以为他犯病了,他是知道谢魏昭经常因为病症要吃药的,只以为他身体不适,温声询问。
谢魏昭只温声回了无事,让谢珣不用担心,只是昨日太过劳累的缘故,只需要多养会儿神就行。
谢珣倒未放心下来,他认识谢魏昭是在谢魏昭六岁才开蒙的时候了,毕竟他和谢魏昭隔了一层,只听说那些事情,他只觉谢魏昭十分可怜,便是能照拂一点是一点,如今谢魏昭也十四了,该议亲了,不过他们嫡支都和萧氏的婚约连着,都没议亲。
他其实有个私心,挺希望谢魏昭能娶了萧妙善的,萧女郎性情柔顺和善,容貌与阿昭相配,虽说阿昭身有残疾,但他不觉得萧妙善会是那种嫌弃谢魏昭的人,他盼着能有个人来和谢魏昭互相扶持,让他别再那么苦。
他的眼神,谢魏昭能感受到,他不知道谢珣怎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尽管他装的柔善,别人也不大愿和他来往,只怕他发疯病,这次去萧府二人又能见面,想必他心里欢喜得很吧,想至此,谢魏昭周身气息更冷了。
没过一会儿,马车晃悠悠的到了萧府。
巍峨的府门气势恢宏,萧府的管事出来领了二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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