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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误会

两人屏息静气,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那座高楼。

突然有人过来,跟像是守卫首领的一人耳语几句,便抽调了大半人马走了。

如今这里只剩了一半还不到的人。

过了一会儿,福宝和阿密也赶到了,谢魏昭示意后,两人如鬼影一般,迅速打晕了人,再喂了药。

萧妙善和谢魏昭抓紧机会跑了进去,里面陈设着巨大的书架,案宗分门别类。

萧妙善要找的是两年前的案卷,只不过太多了,两人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不过谢魏昭看的也太快了,他基本就是走马观花翻一遍迅速就丢了开来,过目不忘一目十行是挺令人妒忌的。萧妙善恨恨的想。

相对的另一面是阁里人失踪下落不明的卷宗,旁边是异闻录,不知道为什么,萧妙善觉得她得去翻着看一看,她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

她慢慢站了起来,拾起了一本书皮泛黄离她最近的一本集录。

“天外有古境,其人若神,食仙露花叶,长寿,不出世,女子为尊,生有奇花,名般罗若,可治百病延年益寿……”

“般罗若,般罗若,这不是阿娘的名字吗?这是巧合还是……

谢魏昭微微歪头,一双黑夜里灿若星子一般的眼眸静静注视着萧妙善,“找到了。”

萧妙善回神,将书揣进了怀里,转了过去,外面福宝的声音传来,说已经有人往回赶了,他们得走了。

两人迅速将翻乱的东西摆好,萧妙善心里还想这里外面防守的这么严密,没想到里面连个机关也没有,这应该是个幌子一样的摆设,而那些人离开前往的地方才是真的秘密所在。

既然如此,她再拿几本王朝秘闻录不过分吧。

谢魏昭眼睁睁看着萧妙善又揣了几本书将胸口塞得鼓鼓囊囊,沉默不语。

萧妙善抬头奇怪的看了谢魏昭一眼,好像在说还不快走,磨磨蹭蹭干什么。

看完就走了出去,谢魏昭随后跟上。

谢魏昭和萧妙善出来后,福宝和阿密见状立马迎了上去,那黑衣人又出现了,谢魏昭带着几人跟上了那黑衣人步伐,沿着一处隐秘的密道走到了山下,阿密和福宝打晕一队巡逻的人,接着喂了药。

随后从暗处拖出一个皮筏出来,随后那人就向谢魏昭跪下行礼后站起来从眼前一闪就走了。

坐上这筏子,顺流而下便是丽水支流。

行到一半,萧妙善想起奇怪问道,“他这么厉害,你何不让他将东西偷出来就是。”

谢魏昭却怪异的盯着萧妙善,“不是你想来看看的吗?”

谁想来看了,她只是想来找东西!她要是派人进得来,她怎么可能会来这个鬼地方!她还以为需要她干什么。

两人沉默对视,随后双双别过了眼。

福宝和阿密在一旁默默地撑筏子,黑山清风朗月,倒是一番可赏的风景。

仙游阁内,一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站在窗边望着那暗夜下泛着寒光的湖泊,背对众人,声音粗粝像被砂石磨过一般,又透着一股尖锐,像猫爪在挂擦墙壁一般的声音,听了只让人泛起一股下意识的抗拒,又迫于威严臣服。

“没抓到人?只是丢了悬珠的几本书。”

“看来是个盗书贼了。”说着怪异的笑了几下。

跪着的众人抖如筛糠,“阁主饶命,阁主饶命……”

这人摆了摆手,那些人便被拖了下去,杀了直接就从阁上丢了下去。

“查出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是。”

几人终于在后半夜靠了岸,这时是进不了城的。

还有一个时辰开城门,索性就等上一等了。

福宝不知从哪弄来一架马车,下来就屁颠屁颠的跑去萧妙善跟前,“女郎,你肯定累了吧,快上去歇一下,开城门我叫你。”

萧妙善瞥了谢魏昭一眼,天还黑着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是在一块大石旁站着,一动不动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萧妙善不坐白不坐,拉了阿密就上去了,舒舒服服找了个姿势,枕在阿密腿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萧妙善上去后,谢魏昭抬起了眼,淡淡瞥了福宝一眼,福宝想是不是要夸他了,谢魏昭果然夸他了,不过透着一股子酸气,“你还挺会来事啊。”

福宝憨憨笑了笑,奉承谢魏昭,“都是郎君教的好。”

谢魏昭被噎住了,不再理睬福宝,转身望着城门。

一个时辰后,进城的人陆陆续续排在了后面,福宝敲了敲马车壁,阿密轻轻拍了拍萧妙善,“女郎,进城了。”

萧妙善慢慢睁开了眼,坐了起来,这时谢魏昭也上了马车,萧妙善似是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一动不动发着呆,一副娇憨无害的模样。

谢魏昭心中一动,面上不露声色。萧妙善还披着头发,阿密从头上取下一段红色缎带,帮萧妙善绑了绑头发,成了一个简单的汉代女子的发式。

福宝在前面驾着马车,慢悠悠朝城门过去。

轮到他们时,福宝丢出了一块令牌,守卫不敢再看,立马放行。

此时正是晨光熹微,早市正兴,叫卖吆喝声不绝。“馄饨——开锅!”

这一声喊,萧妙善就能想到那一锅浓浓的骨头汤。薄皮里面包着牛肉、羊肉的馅。撒上葱花、芫荽、冬菜、酱油、醋、麻油,最后撒上一撮黑胡椒粉。

萧妙善清醒了也饿了,极小极小的咽了下口水,这一微小的动作没有躲过谢魏昭的眼睛,他看了眼别过了头。

几人终于回到了谢府,萧妙善回到院子里,因为先前睡过那一小会儿,现下却是很清醒,她好饿,一回来就让菀娘弄点东西给她吃,菀娘应声而去,不过萧妙善倒是纳罕阿密哪去了,从下来后她忙着回来就没注意到她跑哪去了。

没想到菀娘去而复返,手里拎了几个食盒,阿密手里也有,两人进来了。

“女郎,这是阿密刚刚去买的,虽说比不上府里的,你趁热多少也吃点,别饿坏了。”菀娘笑着将东西一一端了出来,一边端一边夸着阿密,阿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骑了马来去很快,东西还冒着热气。

不仅有萧妙善刚刚馋得厉害的馄饨,还有薄脆肉馅烧饼,烤的金黄,一看就觉得一口咬下去肯定满口酥香。一盒是灌了汁的晶莹汤包,炸丸子,菜包,羊肉汤……

萧妙善笑问阿密,“还是阿密知道我,你是不是把整个集市摊子上有的都买了。”说完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汤勺舀起一个馄饨入了口。

阿密看着萧妙善吃得开心的样子,回想起刚才她被谢魏昭给叫过去的场景,谢魏昭丢给她一包银子,让她捡着她家女郎爱吃的买几样回来给女郎填肚子。

天知道她有多傻眼,看着那冷漠阴沉的郎君,再想想萧妙善对他没有一丝好脸色,阿密诡异的产生了一丝同情,谢魏昭还叮嘱她不要说是他让买的。

阿密看不懂谢魏昭了,明明对着她家女郎分毫不让,一副冷脸,有时候又觉得他对女郎不像表面那般,唉,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想不通也不想了,反正她们不会在这待很久。

回来被福宝撞见,被他缠走了几个烧饼。

吃完一碗馄饨和半个烧饼,萧妙善就再也吃不下了,其他的让阿密分给了其他人,萧妙善换了衣服,静坐一会儿,再也撑不住,去床上躺着补眠去了。

福宝在谢魏昭书房外面嘴里叼着香酥冒油的烧饼,吃得狼吞虎咽。

谢魏昭在里面坐着,隔窗看见福宝的样子,合上了书,冷冷清清的看着福宝,吐出一句“没出息。”

福宝被瞥了后,立马几下吃完,把油给抹到了衣服上,谢魏昭见了眉头拧得更紧了,“不洗干净,别让我看见你。”

福宝一副受伤的样子,转身去换衣服,面上不敢有怨言,心里早就翻天了,“就您干净,合着您是吃仙露长大的,烧饼多好吃,哼,活该你吃不到。”

“你嘀嘀咕咕是在骂我。”谢魏昭似笑非笑出声。

福宝吓得一个冷颤,“没,没有,我马上去洗的干干净净的。”随后一溜烟的跑了。

谢魏昭一夜没睡,精神也有点不济,抚了抚额头,随后起身,回了正房。

此时光景正好,不过屋子里帐幔都放了下来,显得有点朦胧昏暗,幽香浮动,谢魏昭自从成婚后,真切感受到成婚和自己独居的巨大差异。

屋子里总是浮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花瓶里总是插着应景的花,一日三餐非常规律,衣柜里摆着的是两人的衣服,他自己没有什么东西,更多的是萧妙善惯常用的杯具,陈设,小玩意……虽然两人不似平常夫妻,但真真切切成婚的感受是有的。

此时正屋里有一股安然恬淡的宁静,让谢魏昭躁动的气息都平静下来,他知道萧妙善在睡觉。

抬手掀开青色纱幔,萧妙善恬淡的睡颜映入眼帘,青丝铺了满枕,白皙明艳的脸鲜丽得映着这满室的昏暗,轻缓的呼吸在这时格外的清晰,双唇微微张开,像诱人采撷的花一般。

谢魏昭像被蛊惑一般慢慢蹲下来,靠近床榻,慢慢地凑近,凑近……

菀娘这时忙活完了过来,看见门开着,以为是小丫鬟跑进去了,怕扰了萧妙善睡觉,菀娘轻轻走进去,想把小丫鬟叫出来,掀开外间帐幔一角,却见到让她震惊得忘了动作的场景,吓得立马捂住嘴,不敢惊扰到里面的人,慢慢地一步步退了出去。

她怀疑自己眼花了,她竟然看见谢魏昭在亲吻她家女郎!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郎君看不出来对她家女郎有情啊!也不像是登徒子啊!难道是看到她家女郎的美貌,朝夕相处把持不住!

但他们是夫妻,这,这似乎又是可以的,可是萧妙善明显不乐意,难道是这郎君一个人唱独角戏,她就知道,没有哪个郎君娶了她家女郎,会不心生爱慕的,可是这两人真的太怪异了,这都叫什么事啊!萧妙善明显不乐意,谢魏昭表面不愿意,心里不知道怎么想,菀娘自是知道两人到现在没有圆房。

唉,愁啊,这谢郎君仔细想想似乎没什么不好,就是冷了些,脾气暴躁了些,模样自是没得说,腿疾倒是不妨事,要是两人能和和美美过日子,菀娘却是乐见的,一时之间,菀娘心思千回百转。唉,现在她只能闷在心里了,再看看吧。

谢魏昭慢慢凑近萧妙善,在两人的鼻尖快要碰上的时候,他停住了,这时正是菀娘进来看到的场景,因为在背面,所以菀娘看到了就以为亲上了。

这倒是弄成了一个误会了。

其实两人也没碰上,谢魏昭蓦地像惊醒一般,直直站了起来,惊慌一般后退了几步,里面仿佛是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他立马转身甩袖离去,留下因他脚步过快而扬起的帘幔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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