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如雪出嫁妙声定亲

为了喜迎新年，阖府上下都是一派喜气。府中也挂满了红灯笼，谢妙声还拉着谢青斐、谢如雪两人一起贴了对联。

而送给家人的新年礼物，谢妙声也是精挑细选。

最终谢母得了珍宝阁新出的胭脂，谢侯的则是一只狼毫笔。

送给谢如雪的是一套头面，作为新嫁娘这是再好不过的礼物。

至于谢青斐，她还真不知该送些什么，他屋里的东西都是顶好的，送些外物倒显得没甚诚意。毕竟她在年前还收到了他做的画，左思右想后，她决定亲手做一个香囊给他。

巧儿一进屋就瞧见小姐在哪儿摆弄针线，由于手法生疏，几次都差点扎到手。

“小姐，你要做什么？不若让巧儿来帮你。”

闻声后，谢妙声闪过一丝懊恼之色，纠结之下便说道：“巧儿，你会做香囊吗？”

“会的，小姐。”

也是，侯府的婢女应是会针线活儿。

“那你教教我吧，我想在明日夜宴前做好。”

巧儿没再说要帮着做的话，小姐即是这般说了，定是想亲手做好送予谁，这不是她一个婢女该管的事。

之后她就在巧儿的讲解下，一针一线的做着香囊。因着不会刺绣，一开始选做香囊的锦缎就是带暗纹的，看着也简约清雅。

缝制花不了多少时间，但这毕竟是要送给那人，她便做的格外认真，每一针都很小心。

竖日，谢妙声给这香囊收了尾，加上了水滴玉坠子。看着就不单调了，玉坠子颜色浅，应是很好配衣服。

府上的夜宴也无甚特别，今夜阖家团圆，谢母也给府上下人放了假。晚间就留了几个老人，与当值的人在。

这是谢妙声来到这里后，第一次侯府所有主人都在一张桌子上用饭。

席间一阵静默，谢妙声就做起了热场子的人，给谢侯、谢母夹完菜，又给旁边的谢如雪夹了一只饺子。

“三妹妹，别光喝汤，多吃点。”

这一幕谢母看着慈爱，只笑笑，眼里多了欣慰，细看还有些不舍。

“大哥，你也尝尝这个饺子，我觉得你肯定喜欢。”

说完见谢青斐未动筷，她便也给他夹，还一连夹了好几个，像是肯定他会喜欢。

谢青斐也给面子，夹起来吃了一个，荠菜虾仁的，的确是他喜欢的口味。

这时，谢母感叹道：“如今你们兄妹三人相处地多好啊，就该这样。”

谢侯也笑道：“孩子大了，懂事了。”

这场夜宴长辈舒心，小辈也舒心。

……

饭后，谢母与谢侯回了主院，走时还特意嘱咐兄妹三人不要玩的太晚。

直到谢侯与谢母背影远去，谢妙声才将事先放好的烟火拿了出来。他们这个年纪再玩烟火是有些幼稚了，可过年嘛，就图个喜庆。

谢如雪是第一个被她鼓动着放烟火的，而且他们玩的这烟火实际上就是现世的仙女棒，不危险也不吵人。

谢青斐只是看着，这就让她拧巴劲儿上来了，她还就要谢青斐放下贵公子身份幼稚一下。

想到这，她就将刚点好的烟火棒塞到了他手中，“大哥，你别光看着啊，自己玩才有意思。”

像是要证实这一点，她又朝谢如雪说道：“是吧，三妹妹。”

谢如雪便是低笑点头。

见他还未有动作，她便拉住他空着的手，将他从廊下拉到了院子里。“大哥不动，就在这举着也算你参与了。”

两姑娘玩的有些忘我，只注意着手里的烟火，而有人却在注视着玩烟火的人。明明烟火更亮，可她的脸却更清晰。

烟火燃尽后，时间也不早了，谢如雪便回了风荷院。

谢妙声则追上了前方的人，“大哥，等一下。”

听到她的声音，谢青斐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看着她。

“大哥我有东西要给你。”

见她神神秘秘地，谢青斐疑惑道：“什么？”

他问出后，谢妙声便拉出他的一只手，慢慢悠悠地将藏在背后的香囊放在了他的手上。

“大哥什么都不缺，我实在想不到应当送你什么，就自己做了一个香囊。”

此刻，再看那香囊，他便觉得这香囊好似一个火团，灼的他就要控制不住情绪。

将那香囊紧握后，他才将手慢慢垂到一边，有些不自然道：“妙妙有心了。”

谢妙声已经习惯了他的性子，倒不觉得平淡，只笑说：“新年快乐。”

她不知道，他面上虽不显露，内心已然惊涛骇浪。

“嗯。”

沉默一瞬，他又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谢妙声回以笑容，道了晚安便离去了。廊下只留他一人，握着香囊久不能回神。

新年伊始，三皇子府送来了聘礼。还连带着送了喜服，竟是与正妃一样的正红，谢如雪也不怕，他敢给，她就敢穿。

新婚当天，谢母见她穿着一身正红还纹绣着牡丹样式的喜服着实吓了一跳。

“雪儿，你……”

“母亲莫慌，这是三皇子送来的，个中缘由复杂……不过他既给了，我便穿着。”

这是她唯一一次强硬，不能与他一同拜堂，她也不能任由自己低到尘埃。

喜轿已经停在门外，三皇子府来接亲的人也已到了街口，没有时间再梳妆了。

谢母叹道：“送三小姐出府。”

谢妙声与谢青斐等在了风荷院外，见人出来后，谢青斐摒退人，道：“妹妹，上来。”

这段路该他这个做哥哥的背过去。

盖头下，谢如雪湿了眼眶，此后她便是三皇子侧妃，再也没有了任性的机会。

谢青斐将人背出府，看着她上了喜轿。可来接她的人却是三皇子府的管事，陪送的人也只是一个表兄。他终是不懂这样地坚持真的值吗？

直到喜娘说完吉利话，直到喜轿消失在长街口，谢妙声才对身侧人道：“大哥，我们进去吧，该给孩子们发糖了。”

“走吧。”

院中，谢侯、谢母宴酬宾客。她与谢青斐则给孩子们发着喜糖。今天本该是高兴的，可大家的笑容都不真切。

也是这一刻，谢妙声坚定，不管与赵家的婚事成不成，她也绝对不与人为妾。

哪怕对方在高贵，也不能让她如此。

而三皇子今次的婚礼，在不久后便成了满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据说三皇子竟是在婚礼上拉着正侧二妃一同拜了堂，让满座的宾客看了笑话，承乾帝也在他们拜完天地后当场就离席了。

孩子们还因着这事编了童谣，在长街上唱。就连不常进城的人都在说，三皇子与侧妃的缠绵爱情。而有人则是为正妃鸣不平，说侧妃是狐媚子。

谢妙声听到这些传言后已又过去了一月，她正想找个由头去三皇子府做客，看看三妹妹过的如何，刚将这事告知谢母，便被否了。

这事她还没念着几天，赵家便来了人。

打头的便是赵国公夫妻，马车后还有好几十口箱子，这阵仗是来提亲无疑。

谢侯欢欢喜喜将人迎进了门，两家长辈在正院商讨着定亲事宜。因着上月刚嫁了一个女儿，谢母便说将妙妙再留在家中一年，陪他们老两口过个年再出嫁。

赵家没有意见，谢妙声刚及笄不过15岁，一年后也才16，这在大岐是最适宜婚嫁的年龄。

最终两家人将婚嫁日期定在了来年开春。

眼下算是正式订婚，两家人便交换了庚帖。

外面吵闹声一直不断，扰的谢青斐有些烦闷。松鹿院本就离正院外墙近，被乐声扰个正着。

“今日怎的这般吵闹？”谢青斐已然有些不快。

小乐见是少爷问话，立即回到：“今儿赵家人来了府上，想是来敲定赵小郎君与二小姐的婚事。”

小乐说完就去观察少爷的脸色，本以为少爷会高兴，毕竟赵家小郎是这上京再也找不出的人。前些日子三小姐的事少爷本就耿耿于怀，这二小姐能得个好姻缘，少爷应该会舒心些

可这会子他竟看不出少爷的喜色，甚至隐约觉得气氛骤降，少爷眉心都是紧促的。料想少爷大抵是心情不好，小乐也不敢去触霉头便退出了屋子。

谢青斐已没了看书的心情，眼神有些放空，似是陷入了回忆。从他的目光看过去竟是注视着架子上挂着的香囊。

他实在想不通这心中情绪，也实在不明白为何听到妙妙与人定亲心中会有些恍然。

最终叹气，自言了一句：“罢了。”

……

听竹居内，巧儿正在给谢妙声报喜，将赵家的排场夸大了一番，就是想告诉自家小姐，赵家是多么地重视她。

“小姐，赵家这架势说明了赵小郎君很在意小姐。若小姐嫁过去，赵小郎君一定满心满眼都是小姐。”

巧儿正说到兴头上，谢妙声也不欲给她泼冷水。年少慕艾再正常不过的事，古人也说过色衰则爱驰，赵玉齐并不了解她的为人，以后相处中能是什么样还未可知。

她只盼能平平淡淡地过下去，后院里不要有那么多糟心事。

赵家与谢家要结亲的事，隔天满城皆知。无外乎是赵家那排场帮了忙，而这婚事有人羡慕，就有人嫉妒。

怕是这件事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千里地外的渝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