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孤注一掷
三人立即分头行动。
南宫玟负责和洋人对接，不管是海货，还是宫廷里的东西，只要是值钱的物件，通通都收回来。
当然，以现在隆盛昌的实力，完全没有充当冤大头的可能性，于是这些价格就变成了以南宫玟的老交情作为担保交易的。
中间虽然过程复杂，可最终还是有人愿意给南宫玟一个面子，收了几件古董瓷器回来。
反观叶轩就没有这么顺利了，现在随着陈远在津门声名鹊起，大家都知道他的底细，要和他对赌，除非赌上真品，不然毫无胜算。
可这样一来，就失去了赚钱的意义，还少了不少的乐趣，那些人自然是不乐意的。
叶轩找了几家，发现大家的态度出奇的一致，眼看着夜色愈浓，只得先赶回隆盛昌。
陈远没有想到叶轩这边会出岔子，正在造赝的双手停顿了一下。
“今晚要是没有人愿意来，那就等到明天再说吧。”
好在南宫玟带回来的几件真品工艺都不算太复杂，一晚上都可以搞定。
没成想，到了十点多的时候，正打算关门的叶轩忽然听到人力车咣当咣当的响声！
等这几辆人力车靠近，叶轩才看清楚，居然是汪家的人。
为首的，居然是先前来过一次的汪海！
叶轩对汪家没有好感，对汪海更是如此，所以就打算直接关上门。
刚下车的汪海顿时嚷道：“现在才几点钟啊，叶掌柜不是刚放出风去，今晚要豪赌一场吗？怎么？见我来了，又怕了？”
叶轩仰着头，不服气的反驳道：“我关门可不是怕你，是不想见到你们汪家人。”
先前虽然从汪家人的手上占了一丝便宜，可汪家行事风格向来如此，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吃亏，这种报复心理才是促使他们在津门站稳脚跟的根本因素！
“行了，叶掌柜，咱们这古玩界，哪里还有赶上门顾客的道理？”
叶轩脸色憋的通红，正想着随便说一个理由打发汪海，却听到后面传来一声脚步。
刚从工坊出来的陈远还戴着手套，径直走到门边，冲着叶轩说道：“你进去泡茶吧，今晚汪老板赏脸，咱们的待客之道可做足了。”
叶轩虽然不情愿，可还是乖乖进去了。
而陈远对着汪海微微笑道：“汪老板，里面请吧。”
三人在前厅坐下，原本负责泡茶的叶轩反倒是坐在了陈远的边上。
南宫玟熟练的摆弄着桌上的茶具，看来以前没有少做这种差事。
“这位是……”
汪海第一次见南宫玟，微微觉得有些诧异，因为上次来的时候，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出现在隆盛昌。
更没有听过隆盛昌还有什么女流之辈。
南宫玟主动说道：“我是新来的小工，汪老板，请喝茶。”
汪海收回微微愣神的目光，转头微笑着看向陈远。
“今晚的对赌，和上次一样？”
陈远直接摇头，加重语气强调道：“上次是我们侥幸，可是这一次，我们想公平一点，不想玩那些花里胡哨了。”
叶轩不自觉的看向陈远，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他已经将那些真品都复制一份了？
乖乖，这速度，留在隆盛昌屈才了！
难怪叶家会这么看重这小子！
“好，我手上有一面妃子镜，前两朝从宫里面流落出来的，因为战乱的关系，成色有些不太好，要不然就先用这来做头彩？”
陈远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今晚不管汪海出什么，这一场豪赌是免不了腥风血雨的。
随着汪海一起来的同伴打开布包，从里面摸出一面铜镜。
细看之下，这面铜镜和一般宫里流传出来的镜子相差无几，都是由两个支撑点构成，一般都是摆放在宫女寝宫的梳妆台上。
可这面铜镜有一个细微差别，在铜镜的圆边处，镶了金。
前两朝年代的物品，最少也有四五百年的时间了，可这面铜镜并非汪海说的那样，甚至恰恰相反。
保存度非常完好，成色也很新。
汪海主动翻过镜面，在背面处有一个大大的印金图案。
“凤凰？”
叶轩还是没能沉得住气，忍不住惊呼出声。
而陈远的表情也有些怪异，这妃子镜看来是来自当年的后宫之主。
按照那时的宫内规矩，一般妃子所用铜镜都是立于梳妆台之上，两个小脚只是为了稳固静身，可这一面完全不一样。
就连那两只脚都是金子做的……
“汪老板，这面镜子，好像不太对劲啊！”
如果真是后宫之主所用的铜镜，镜面不可能这么小才对。
这种规格的，一般只有宫女才会用，可如果真是宫女用的，怎么可能连固定镜身的脚架都是金子做的？
总之，这面镜子还有许多不合理之处。
可陈远唯一能辨别的是，这居然是个真品！
“陈先生，这就得看你的眼力见了。如果你赌对了，这五万都是你的，可如果你输了，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要隆盛昌的金字招牌。”
汪海抿了一口茶，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叶轩大气也不敢喘，在眼力见方面，他被陈远甩了好几条街。
对赌协议就放在桌上，陈远没有第一时间动笔，他并非是在犹豫，而是在猜测汪海此行的目的。
很明显，不管是五万还是十万都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对于现在的隆盛昌来说，已经是能对赌的最高规格了。
可金字招牌不一样，那是叶轩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少了这个东西，他往后连填饱肚子都难。
汪家人是想把叶轩往死路上逼啊！
陈远抹了把脸颊，还是在协议上落款了。
“汪老板，五万我拿不走，可是金字招牌也不能给你。”
陈远思考片刻，还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汪海脸上依旧是那副玩味的笑容。
“陈先生，那按照你的意思，这场赌局不算数了？那你为什么签字？”
“因为我们的对赌还没有结束，今晚谁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好，就冲你这句话，五万我先放这边，隆盛昌三个字我也先不动，到你了，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