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座谈
人力车经过出城的街道，这里出现了一些洋人的小轿车，在主干线上保持着快速行驶的速度。
南宫玟眼神不经意间扫过这些四个轮子的小轿车，很快又收了回来。
南城虽然还是在津门的地界之内，可已经属于郊外区域。
如果把津门当作路灯，那么南城，就是路灯下的阴影……
人力车先前已经在城里绕了一圈，现在已经气喘吁吁了。
“这位爷，那条路进去就到了，但我实在没有力气拉你们进去了。”
“麻烦您自己走路进去？”
这话说的倒是客气，陈远微微点头，然后给足了路费，径直走向前边的四合院。
这附近的民房几乎都是这种风格的，依旧还是保有几十年前的那种古建筑，只是因为战乱的原因，又重新翻修了一遍。
不过格局还是一点没变。
陈远对照了一下手上的地址，确定就是眼前这一栋。
“大门敞开，咱们直接进去吗？”
南宫玟看了一眼，小声询问。
陈远点了点头。
“他们应该也是刚搬过来，这个时候恐怕在忙着整理东西吧。”
陈远的话音刚落，四合院里面忽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外面站着的人是谁？若是来找我们的，尽管进来便是。”
耳力如此之好？
陈远和南宫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诧异。
“走吧。”
只是片刻犹豫，陈远便带着南宫玟走了进去。
这里面的格局显然要比外面看起来的要大上一些，院子里还种了几棵果树，莫凡梦就坐在一个亭子里面。
在她面前放着一个咖啡杯，上面还有刚刚喝了一口的痕迹。
陈远在她面前站定，有些局促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行了，坐吧，南宫，你也坐。”
莫凡梦的眼光只是在陈远的身上停留片刻，转而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南宫玟的身上。
“在津门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想到要去岭南？”
南宫玟笑了笑，有些尴尬的回道：“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过去，你就已经过来了嘛！”
“也是，不过在楚家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只是那个地方，不太适合咱俩叙旧，我就没有过去找你。”
莫凡梦看似高冷，可在熟悉的人面前，话却一点不少。
“无妨，若是有时间了，可以来隆盛昌看看，我现在一直住在那边。”
说到隆盛昌，莫凡梦终于再次把目光看向了陈远。
“你可是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居然如此拘谨。我可是听说了啊，你和叶家的人在巷子里厮杀，重创了他们不少人，还安然无恙的从陈二手中逃出来了，说起来，你的身手应当是极好的。”
“要不是最近事情多，刚来津门，我应该最先拜访你的才对。”
陈远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摇头。
“此话严重了。”
莫凡梦也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反倒是主动关心起了陈远。
“突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压力很大吧？”
陈远先是愣怔，随即才明白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不是还没有站在风口上嘛，没有很深的感悟。”
莫凡梦点了点头。
“明天开始就能感受到了。彼时和楚经国合作，码头的生意一旦开放，隆盛昌的生意可就会再次好起来了。”
最近隆盛昌已经在慢慢的接手古董生意了，只是没有对外公开而已。
莫凡梦之所以会提到这一茬，恐怕早就知道了这点。
“莫大小姐，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的。”
陈远还是打算直入主题，便开口说道：“你们布局了这么多，最后的目的是什么？”
“从莫家的角度而言，是为了把岭南的势力带过来，在津门立足。”
“如果是从楚家的角度考虑，他们需要在津门建立一种新的秩序，别人不信任，只有黑市的赛掌柜可以做到。”
“至于赛掌柜，她的目的不用我多说，你应该也能看出她的心意。”
陈远吞咽了一下口水，莫凡梦居然回答的如此干脆。
“你还有什么问题？”
莫凡梦喝了一口咖啡，眼神淡然的看着陈远。
“没了，我想要知道的，你都已经说完了。”
陈远有些尴尬的回了一句，便再也找不到新的话题了。
只是莫凡梦的话匣子好像才刚刚打开，她笑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赛掌柜会选择站在楚秀柏这一边？”
陈远抬起头，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
……
黑市。
赛掌柜看着那把钥匙怔怔出神，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全是陈远昨晚离开时说的那些话。
金翎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框，语气恭敬道：“掌柜，他们已经到了。”
赛掌柜收回思绪，重新将钥匙放进机关盒里。
“上茶吧。”
金翎应了一声，又去忙碌了。
黑市十三堂并不是只有两层，在最顶上其实还有一层。
只是这里原本都是摆放贵重物品的地方，中心位置有一个单独的议事厅，几乎很少使用。
今日，却陆陆续续汇聚了不少人。
这些人中，有些是津门势力，有些又是洋人，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八门中人。
赛掌柜大步走了进去，那些原本坐着的人顿时全部站了起来。
“赛掌柜！”
作为黑市的地下交易中心，也是各种情报的聚集枢纽，黑市在津门的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
而赛掌柜是黑市的一把手，坐拥黑市地下交易的所有古玩市场，自然受人尊重。
“都坐吧。今天召集诸位，是想听听各位的看法。”
赛掌柜自己也坐在了主位上，面向众人，语气冷冽。
“秦天和黄四喜的死，让津门风声鹤唳，长此以往，我们地下的古玩市场也会受到波及，我想问问诸位，此事要如何解决。”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丰富起来。
作为今天的主要人物，黄家和秦家一个人都没来，足以说明他们此时的内心想法。
至于现在这些人，他们野心勃勃，可也只是在背地里，谁敢拿在明面上说事？
“好，既然都不吭声，那这回我便做一回主。秦家后续无论如何报复黄家，其余势力，不得插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