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反向PUA
随着罗子航的进组，《天剑绝刀》的拍摄也就正式开始了。
之前也说过了，这部戏主要讲述的是师兄弟三人的故事，所以主角除了饰演小师弟的罗子航外，他的两位师兄也同样是主角，从戏份上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差别。
相比在演技方面只是小有口碑，却没有多少荣誉的罗子航，另外两位主演的情况可都是拿过影帝的实力派，特别是饰演二师兄的方如飞，更是有三个国内影帝，一个国际电影节影帝在手的超级实力派。
而饰演大师兄的彭枢，虽然只拿过一个国内和一个国外两个影帝，但实际上他的演技比方如飞更强，只是受到了各种因素的影响，导致了他的荣誉不如方如飞。
女主角林灵琳则是一位这几年非常火的女演员，还是国内目前片酬最高的女演员之一，据说这次为了加盟《天剑绝刀》，她还特意只要了个友情价。
嗯，她甚至都不是为了罗子航来的，而是奔着沉奇导演来的，因为她目前的片酬已经基本到头，现在正是想要荣誉的时候。
之前她虽然拿过一些什么最受欢迎女演员之类的奖项，但认可演技的奖项是一个都没有，最多也就获得个提名，然后陪跑。
另外，其他几位主要配角中，也同样有影帝影后的存在，最少也都是拿过最佳男/女配角的。
只能说，对于这些想要拿奖、或者说有艺术追求的演员来说，像沉奇这样的文艺片导演，吸引力真的是很大。
然而和实力与所获得的荣誉相反的是，在片酬方面，反倒是罗子航这个“吊车尾”是最高的。
方如飞虽然拿过了四个影帝，但他的商业成绩只是一般，所以尽管也拿了票房分成，但比例却比罗子航要少得多。
实力最强的彭枢更是连票房分成都没有。
因为这人是个文艺片专业户，只有那种资深影迷和酷爱文艺片的观众对他比较了解，而对于大部分普通观众来说，很多人甚至根本不认识他。
倒不是说彭枢不想拍商业片，而是他拍的商业片都扑了，导致后来根本就没人请他拍商业片，只能在文艺片领域混饭吃，他的片酬自然也就高不起来。
至于林灵琳就更不用说了，她本就是自降片酬加入的。
尽管片酬不如罗子航，方如飞和彭枢以及其他几位演员，也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服气或是瞧不起的情绪，这和罗子航是不是锦鲤都没什么关系，因为这是娱乐圈的常态，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公平的生态。
上辈子作为一名普通观众，罗子航对娱乐圈这样畸形的生态也吐槽过好多次，但在真正进入了娱乐圈，对其有了更多的了解后，他的看法倒是稍微有了一些变化……
因为真要从投资的角度来说，这种生态其实也不算是畸形，毕竟综合来说，流量明星的回报率更高，赚钱更稳定也更容易，至于观众的感受……那有我们赚钱重要吗？
当然，这也只是从投资的角度，而且还是短期投资的角度来说。
从长期的发展来看，这样的生态其实是在损害业界的口碑与未来，迟早有一天会遭到反噬的。
其实在罗子航穿越之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迹象了，流量割韭菜这招不像早些时候那么好使了，只不过那些反噬暂时还没能强到能够撼动资本的程度。
而在这个世界，环境比上辈子要稍微好一点儿，但也好得很有限，反倒是处于了流量最风光的阶段。
罗子航也不是反对流量明星，当初港片流行的时候，那些港台明星中也不缺乏流量，但他们好歹多少有一些实力，而且态度上没有任何问题，不像现在的流量，已经完全被公司和粉丝宠成巨婴。
可惜即使罗子航现在也算半个资本家了，也依然没能力去改变娱乐圈的生态……嗯，以他那咸鱼性格，也没兴趣去改变，最多也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虽然做不到上辈子听说过的那些戏疯子的地步，但只是认真地拍戏，罗子航还是能做到的。
唉……我一个万年老咸鱼，居然还是眼下这些流量明星中少有的良心，这tn上哪儿说理去？
罗子航在心中叹息着，然后打算趁着现在这股子干劲，先好好地读一读剧本……
结果，沉奇告诉他，剧本还没有写好。
“哈？！”罗子航一脸懵逼。
“哈哈哈，沉导拍戏是这样的。”文艺片专业户的彭枢和沉奇导演合作过的次数最多，见罗子航那副“我不李姐”的表情后，主动上前来帮着解释道：“他喜欢根据演员的状态，随时更改拍摄计划，所以剧本这东西对沉导来说，并不是必要的东西。”
“放心吧，”彭枢在解释完后，拍了拍罗子航的后背，“剧情都在沉导的脑袋里呢。”
我放心个der啊……
罗子航在心中吐槽到。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沉奇这个坑货真tm是平行世界的墨镜王啊！
要知道就算罗子航这个完全对文艺片不感冒的俗人，在上辈子也是听说过墨镜王的赫赫威名的。
然而事到如今，他想要退出也迟了，只能硬着头皮拍下去。
不过令罗子航没想到的是，第一天的拍摄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痛苦，虽然有点儿没搞懂今天到底拍了些什么剧情，但抛开这点不提，其实和平时的拍摄没有太大的区别。
同样是按照导演的指示，表演出不同的情绪动作，以及说出一些现想的台词，最多也就是重拍的次数多了点儿，这些都在罗子航的预料之内，甚至ng的次数比他预估的还要少上一些……
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可怕嘛。
结束了第一天拍摄后的罗子航，心中暗暗滴咕着，但是也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天知道是不是沉奇这坑货看在刚开始拍摄的份上，还没有给他们上强度呢？
而在接下来的拍摄过程中，罗子航渐渐地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正常心态，甚至还有那么点儿小不屑……
不是，就这？
的确，在后面的拍摄中，沉奇导演也逐渐给他们上了强度，不管是重复拍摄的次数，还是那种云山雾罩的拍戏方式，和第一天比起来都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可罗子航却适应得很快，反倒是方如飞和彭枢这个已经和沉奇合作过不少次的实力派演员，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他们以及包括女主角在内的其他几名重要角色，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持续变差中。
究其原因，是因为罗子航这个人吧……他没有什么艺术追求。
方如飞和彭枢之所以会感到折磨，是因为导演每次要求重拍，他们都会纠结于自己哪里做得不对，然后力求下一次表演能够表现得更好。
可对罗子航来说，他都已经知道沉奇这坑货是“墨镜王”式的人物了，所以他压根懒得去纠结这位精神bt为什么要ng自己，反正就是重复之前的表演呗，最多在表情和动作上加点变化。
反正沉奇也只会说“感觉不太对，你换一种方式试试看”，根本提不出什么具体的表演要求。
说白了他这就和上辈子那些让乙方不断修改方案的甲方一样，想要罗子航表演出自己心中幻想出来的“五彩斑斓的黑”。
作为一名职场老咸鱼，罗子航对付这种“甲方祖宗”可是很有经验的，而且和普通职场上的情况不同，这边如果一直出不了成果，真正着急的人不会是罗子航，而是沉奇背后的投资商。
真要说起来，沉奇才是那个乙方，罗子航顶多就算个外包团队，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压力。
至于说沉奇导演那些pua演员的话术，罗子航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笑死，就这种程度pua水平，比他上辈子的老板可差远了。
他也没有故意消极怠工什么的，每次也都认真地去演了，只是导演你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不能怪我演出来的东西不符合你的想法了，对吧？
结果使用这种“尽力而为”的拍戏方式的罗子航，从导演那里获得的反馈，反而比另外两位主演和女主角更好……
毕竟罗子航虽然在心底完全没将沉奇导演给当一回事儿，可表面上的态度却是很诚恳的，拍戏的时候也是很认真的，导演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一点儿也不抱怨，甚至还能一直保持着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样，不像其他几位主角以及重要配角那样，精神萎靡地如同被人关了三天小黑屋。
当然，罗子航觉得这其中多多少少还有一些“气运反噬”的威慑，让沉奇导演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不敢骂得那么肆无忌惮。
也就是有的时候太着急了会吼两句，不过罗子航浑然不放在心上，老实认错，然后该怎么演怎么演。
到后来沉奇导演可能也是被罗子航这种“无赖”的做法给搞得无奈了，居然开始耐心地给他讲起戏来，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只有一句“感觉不对，重来”。
简单来说，沉奇这坑货被罗子航用这套“态度端正，死不悔改”的职场咸鱼打法给反pua了。
只不过这个坑货大概是很久没有给人讲过戏、甚至可能从来没讲过戏，导致他在讲戏的时候还是没什么具体的描述，只是让罗子航去找某一种感觉，有的时候他自己都讲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虽说如此，但罗子航起码也算是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工作效率倒是稍稍有所提升。
本来嘛，既然罗子航这边有了成功的苗头，照理说沉奇就应该把这个模式同样应用到其他演员身上才对，结果这个坑货就不。
像是同样没有什么重量级的奖项荣誉在身，资历却比罗子航深厚得多的林灵琳，处境可就要比罗子航差得多了，除了各种毫无道理的重来外，她还时不时地会被沉奇斥骂一通，光是罗子航看到的，就被骂哭了三次。
明明有这个骂人的时间，都能给她讲上好几遍戏了。
而有着影帝头衔的方如飞也没好到哪里去，天天被沉奇导演冷嘲热讽，认为他的影帝名不符实，到后面更是被喷得对自己的演技都不自信起来，每次表演完之后，都要弱弱地询问一下导演自己的表现如何，然后再被喷个狗血淋头……
罗子航就没见过有这么主动去找人pua自己的。
这也更加坚定了他“尽力而为”的工作方式，这种精神bt，就不能惯着。
就这么拍了两个星期左右，他们也才拍了大概五个镜头。
之所以会说“大概”，是因为天知道沉奇导演哪天又会心血来潮，将拍好的那五个镜头废掉重拍，而且除了拍好的那五个镜头外，中间他们还零零碎碎地拍了一些其他内容，只不过看沉奇的模样都不是很满意。
在这个过程中，罗子航也勉强从那些稀碎的镜头中，大致提取出了这部片子的剧情……嗯……目前的剧情。
从剧情上看，《天剑绝刀》不太像是《东邪西毒》，因为里面并没有什么杀手联络人，也没有什么破旧的小酒馆，更没有一个美艳的嫂嫂。
反倒是有点儿像《龙门客栈》或是《绣春刀》，又或者是电影版的《刀剑笑》……
大致的情节是，师兄弟三人，分别代表了朝廷、世家和游侠这三个势力，围绕着某个东西或是人物，展开争夺的故事。
至于具体争夺的是什么……
导演还没想好。
虽然剧情上不像《东邪西毒》，可是气质上却是极为相似。
起码在罗子航这个大俗人看来是这样的……反正都是云山雾罩，用一些很玄的话，说一些……
成人版的伤痛文学？
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感觉吧。
罗子航觉得自己总结的还是挺到位的。
然后在接下来的拍摄过程中，沉奇那个坑货又开始整幺蛾子了……
“子航，这是你今天要拍摄的内容。”
沉奇递给了罗子航两张薄薄的纸，上面是一些手写的剧情和台词，其中还有不少内容被涂花了。
这样的“剧本”罗子航也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只不过到底能有多少用就不一定了，因为导演到最后可能完全不用上面的剧情。
突出的就是一个想一出是一出。
就在罗子航接过“剧本”打算到一旁琢磨一下的时候，沉奇导演又喊住了他。
“等一等，”导演一边操作着自己的手机，一边说道：“我用飞讯给你传了一首曲子，你看剧本的时候顺便听一下，等等表演的时候，尽量演出曲子里的那种感觉。”
罗子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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