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番外八
来到拜伯里的第二天出乎意料的平静,除了上午新认识了两个来度假的邻居外,文森特带回来的消息以及剩下的半日都没发生什么特殊事件,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就连马尔福也没来,这倒是凡妮莎最庆幸的一点了,只要想起昨晚,她就后悔,如果他再频繁来纠缠,万一哪天好死不死碰上安格斯找来,那样的修罗场,她想都不敢想。
不过,照顾小meg的忙碌令凡妮莎也分不出太多精力去焦虑安格斯与马尔福,不知怎么的,在这夜她坚持放小meg在自己房里睡后,这个小家伙突然在半夜哭了。
被惊醒的凡妮莎虽毫无经验,但文森特有提醒过,她便连忙到婴儿床边先是换了尿不湿,见啼哭不停便立刻做了清洗再抱起孩子坐在床上哺乳。
喂了好一会儿,小meg终于不哭了,凡妮莎吊着的心才终于放下,她将孩子放回去想哄睡,不想才松手就又哭了。
在凌晨1点的深夜,婴儿的哭声尤其刺耳,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寂静,也在她的心上划出了一道不浅的口子,好在房间施了魔法,不必担心打搅到文森特。
于是,凡妮莎便开启了哄娃睡觉模式,她抱着孩子一边轻哼着摇篮曲,一边用在对角巷买的玩具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一来一回,从小meg醒到再睡着竟然过了有接近2个小时之久,等小心地把孩子放回床上裹好被子后,她又坐在旁边等了好一会儿,确认真的睡着了才蹑手蹑脚推门出去。
浴室里的镜子中是一张神色倦怠的面孔,凡妮莎用冷水洗了脸才觉得好了一些,可再抬头没由来的就想哭。
哺乳并不是件轻松的事,凡妮莎慢慢掀起上衣,□□皲裂的阵阵疼刺激着她的神经,如果不是有文森特,只她一人从早到晚带孩子的生活,光想想,她都有些崩溃。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灯,凡妮莎便缩在沙发的一角给自己上药,虽说治愈性的魔法可以治疗不严重的外伤,但终究还是无法消除疼痛,倒是药膏涂上后清清凉凉舒服了不少。
本来在刚刚哄孩子的过程中她还很困,可现在安静下来了,她又没了睡意,就是望着眼前的寂静很难过。
无人问津的深夜是滋养负面情绪的最佳时机,凡妮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波澜,她难过、委屈,父亲祖母逝世的真相仿佛一把悬在她头顶的剑,令她终日难安。
从恢复记忆那天起,她就明白自己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不会好过,背上沉重的包袱压得她喘不过气。
其实她是可以向文森特倾诉,可这位仆役长既要照顾她还要照顾小meg,已经足够辛苦,她不希望再加一份负担,因此就算在家也憋在心里。
本以为逃出来了就会好一些,可此刻的她才发现自己究竟变得多脆弱,只不过是半夜起来哄啼哭的孩子而已,就瞬间点燃了她藏在心里的痛苦。
更可怕的是,曾经盘桓在脑海中好不容易挥去的自杀念头卷土重来了。
她蜷缩在角落抱紧了自己,好看的浅灰色眼眸里却毫无生机,呆滞地盯着前方,渐渐便被一层水雾蒙住了视线,眼泪一滴滴落在了这片沉寂中。
她感觉自己游离在崩溃的边缘,可明明都坚持了那么久,现在也逃出来了,她却忽然觉得好累。
只是没等她难受多久便响起了突兀的敲门声,她一惊,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人影,跟着呼吸一窒,望向门的眼眸里替换成了紧张与恐惧。
她迟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攥紧了魔杖,快速思索着最坏的打算,可敲门声没停,来人似乎很有耐心。
难道是他?可为什么会是这个时间?
终于,敲门声停了,没再响起,她松了口气,却听见了熟悉的男声,与昨夜一样的用法语唤着她的名字。
确认不是安格斯,她总算坐不住了,立刻起身过去开了门,看清来人还是一身睡袍后,她想也不想扑进他怀里。
深夜来访的马尔福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热情,毫无准备地接住了她才后知后觉不对劲。
将人带进去关好了门,马尔福才发现沙发前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收好的药箱,再低头看她不肯撒手的架势,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别怕,凡妮莎,有我在,你一定会好起来。我们继续昨天没讲完的故事好吗?”
即便是这冷寂的夜,他温柔和煦的嗓音也毫不突兀,好像能中和这可怕的静,入了她的耳朵里成了看不见摸不着的那只正轻轻揉着她心脏的手。
这夜,她忘了自己是如何睡着的,那种安全感就像独自撑着一叶扁舟在汪洋里漂流了许多天终于发现了可以停岸的陆地那样,令她自然而然卸下了戒备。
再醒时还和昨天一样,要不是记忆提醒她马尔福确实来过,望着空荡荡的不属于自己寝室的客房,她真要以为是自己昨夜上了药直接在一楼倒头就睡了。
文森特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在她来到客厅后关心了一遍她的身体,并表示今天联系了医疗师上门检查便去照顾小meg了,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不过,多年的主仆令凡妮莎明白自己是瞒不过这位仆役长的,但对方不提,她也不想自找麻烦,便也选择了缄默,至少昨夜带她走出阴暗面的是他。
于是凡妮莎又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在拜伯里平静的生活。
隔壁的两个新邻居打算把科茨沃尔德都玩一遍,还好心地来邀请了她,但有小meg在,她不可能答应,孩子那么小,最好不出远门。
可惜,平静只持续到中午。午餐的餐桌上,文森特报告了一则消息:安格斯在伦敦的行程结束了,今日启程返回法国。
这几天的殚精竭虑几乎在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即便面前是她爱吃的食物,她也没了任何胃口,默不作声地放下刀叉后,她便盯着自己的指尖发呆。
安格斯向来雷厉风行,只要回去发现她和小meg不见了,一定第一时间彻查整个巴黎,再就是法国,接着便一圈圈扩大范围,或许还会利用巫师界的政府。
英国肯定也会被搜查,以安格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性格,虽说拜伯里只是个麻瓜世界的小村庄,但绝对不会被他遗漏,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已。
这么看来,坐以待毙是最糟糕的选择,为了不被找到,必须主动出击才行。
“文森特,留意巴黎的动静,必要时我出面去引开派来找我的人,绝对不能让他们带走小meg。”凡妮莎抬眸严肃道。
而原本端坐的文森特也立刻起身行礼,“请小姐放心,属下已安排好了,会有人伪装成小姐混淆视听,小少爷与小姐待在一起才最安全,属下定尽全力保护小姐与小少爷。”
其实,凡妮莎很清楚自己想得到的,文森特自然也想得到,但这些到底是缓兵之计,想要彻底打消安格斯找她的念头,或许除了她死别无其他,不,就算是死,他也一定要找到她的尸体才会罢休。
这么一想,凡妮莎突然觉得有些绝望,好像得逃一辈子才行,可她明白这不可能。
不过她只是微微颔首,又扯了个微笑道,“坐吧,文森特,这件事是我坚持,就算被哥哥找到也没关系,我与他是夫妻,本就该在一起的。”
可文森特仍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属下相信老家主与老夫人更希望小姐开心快乐地生活,因此请小姐不必担忧,属下自始至终都追随小姐,拼死也会完成小姐的心愿。”
比起感动,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默契与信任,就像其实对方明白她会说什么,她也明白一点,但她还是开口说一句谢谢,即便她没必要说这个词。
下午还算惬意,小meg乐呵呵地听着她念书,一双小手伸在半空中胡乱挥了一会儿就又往嘴里放,她只得及时拿掉他的手再说些不准的话,可惜才松开又被放回了嘴里。
“小meg真不乖呀,不听妈妈的话,妈妈可是会生气的!”她故意板起脸,但语气仍旧是温温柔柔的,毕竟这孩子听不懂。
她这边专注着教育小meg,根本没注意花园外的小道尽头多了个男人,直到低低的笑传到她耳朵里,一抬头才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只见他自然而然蹲下凑到她跟前,伸出了根食指放在小meg眼前晃了晃,“这就是你的孩子?挺可爱的,让我抱抱?”
虽说是问,可他并没有任何动作,凡妮莎望着他,酝酿的那些话终究没有立刻说出口,她点点头小心地把孩子递过去,“他叫megnas,要托好他的后脑勺还有”
在她的提醒下,男人笨拙地抱过孩子,显然他很少做这种事,不过好在就算换了人,小meg也没有因为被陌生人抱了而哭闹,反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抱着自己的男人瞧。
就是不知为何,抱孩子前,这男人还是副轻松的模样,可一抱到孩子了,他就突然严肃起来,甚至拧起了眉头,仿佛怀里是几公斤的炸药。
不过对于那些不喜欢小孩的人来说,和炸药也差不多,毕竟一名婴儿的啼哭就像一场小范围的爆炸。她忽然就想起了在家时,安格斯很少抱孩子,就算抱也只是为了将孩子从她身边抱开。
而看着眼前的男人,凡妮莎很清楚他在紧张,刚刚还瞥了一眼他的手,竟然在发抖,她眉眼一弯,忍不住笑了出来,“其实,小meg不常哭的,你放心,他很好相处。”
似乎是见她心情不错,男人也点点头,“是挺好相处,被我这个陌生人抱也不哭,胆子很大他的眼睛很像你。”
虽然在说小meg,可男人却是盯着她看的,直勾勾的眼神令她有些不自在,再想起中午文森特报告的,她立刻抱回小meg再起身邀请道,“进来坐坐?”
“好。”男人答得很是干脆,唇边勾着笑,衬得脸庞轮廓柔和了不少。
安顿好小meg之后,凡妮莎用魔法给男人倒了杯茶,随口问了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锡兰红茶的香气瞬间氤氲在两人之间,他端起抿了一口,面上的微笑依旧淡淡的,“我得到了消息,卡特参与王室主办的活动结束了,我想在最后看看你。”
用魔法泡的茶虽然也不错,但在凡妮莎看来终究比不上文森特亲手做的,她也喝了一口,淌过舌头的滚烫甘甜令她不由有些落寞,但她面上维持得很好,只是笑着道谢。
而后又补了一句,“哥哥晚些时候会来接我,以后有机会我们还能再见,这两天真的谢谢你,德拉科。”
可随着她说完,男人的眼神瞬间变了,锋利得像柄匕首,直直地刺入她的目光中,“是么,这么快,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孩子在这么。”
“已经知道了。”凡妮莎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叠在腿上的一双手又不自觉地捏紧,指腹也互相摩索着。
她的小动作被男人尽收眼底,他突然舒展了眉头,慵懒地往后一靠,扬了扬下巴似笑非笑道,“卡特先生雷霆手段,既然知道了你在这里,难道会不知道我偷偷来找你么,这么慢的速度,可不像他的作风。”
说到这,他忽然噤了声,直等她抬起头才接着道,“又或者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凡妮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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