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回家路上
不知道智空了明和王老爹是怎么谈的，语嫣听王老爹的话里的意思，大约的主题是：语嫣和金山寺本就有一段善缘，前一段时间，语嫣救母的前因后果被智空大师偶然知晓，智空大师便想见见她，大师一向随性，他老人家行事做弟子的也不好细打听，不过让他放心，语嫣姑娘是个有福的，让他好好珍惜这段父女的缘分。哦，对了，还有就是，崔嬷嬷一家和他颇有渊源，他将崔嬷嬷推荐给王老爹，希望他能让崔嬷嬷照顾语嫣的饮食起居，因为她们有一段深厚的主仆之缘云云。看样子，是了明主讲，智空大师只是负责露了个面点了个头，一如既往的高僧风范。即便是这样，也足以让王老爹高兴的找不着北了。
看着王老爹一脸自豪的对着苏氏和自己讲智空大师和了明大师和自己说话场面，一向智珠在握云淡风轻的脸上全是仰慕的粉丝范儿，两眼中只差没有星星闪烁了。语嫣不由得奇怪：这解释一听就是“我就是敷衍你，不会告诉你实情的，所以你不要多问，问也白问”的风格，以王锐探花郎的智商不会听不出里面隐含的话意和其中自相矛盾的地方，真要是这样的话，金山寺怎么不派个小沙弥去松江府告诉王家一声，要是他们不来或者是不带语嫣来，难道这段善缘就不存在了吗？善缘难道是金山寺后山菜园子里的菘菜，想吃就能摘的？他难道不怀疑这个解释吗？
语嫣试探着说：“爹爹，我怎么听着了明大师的解释不太靠谱呢？他不会有什么……”王锐还没等语嫣把“目的”二字说出来，就严肃的打断了她：“嫣儿，不可无礼，非议大师！金山寺在咱们整个宁熙朝地位超然，虽未封国寺，但就是在陛下的心里，金山寺有时甚至比国寺更重！京城皇觉寺的主持在智空大师的面前也要执弟子礼，你年幼见识有限，不可造次！”那严肃的模样俨然是铁粉在维护自己的偶像，幼稚的要命，哪里有朝廷命官的睿智？看的语嫣不由得想笑。
王锐见闺女模样，深怕她不知深重说了不合规矩的话，得罪了金山寺，就耐心的问她：“这两天，智空大师可有和你说过什么？”语嫣摇摇头：“没有，大师只是见了我一面，给了我一些东西。”语嫣指指包袱，心想：除开智空爷爷交代的不可告诉别人的事情，他确实没有和自己说什么，嗯，他还转交了自己一些东西，只不过这“一些”有些吓人罢了，自己这算是春秋笔法，不算撒谎吧！
她顺手解开包袱，指着里面的几幅米大师的话和给王三哥的书，至于话本子游记之类她喜欢的杂书，当然是提前交给崔嬷嬷藏好了，不然不好解释啊，不好意思的笑道：“就是这些，我曾在爹爹的书房里见过米大师的字，爹爹说他老人家的字出神入化，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就认真研究了很久，不过，女儿没有爹爹那样的大本事，认了两天也认不出真假好坏，回头爹爹拿回去自己慢慢研究吧。还有这是了明大师听说哥哥们在读书，尤其是三哥哥读书很好，送我的，我好奇哥哥们读什么高深的书，就看了看，可惜一大半不认识！哥哥们真是好厉害！”
语嫣看王老爹很严肃，深怕他追问自己这两天都干了什么，赶紧把自己的行踪能交代就交代了。她很庆幸自己随手拿了这些书画，这些道具太重要了啊，不然还真不好糊弄过去，那么多的时间她干啥去了？难怪，她拿书时智空大师点点头，难道他老人家真的未卜先知，知道这些书会排上大用处？转念一想，自己真是想多了，以他老人家高冷的范儿，压根就没有想过有人会质疑他的解释!这就是心虚和不心虚的区别啊！
王锐一见米大师的几幅字，眼睛顿时就亮了，恨不得当时在马车上就看起来，但转念一想教育闺女更重要，就强压住激动，对闺女说：“你看，大师不过就是看看你，就送你这么多礼物。他老人家的地位超然，随便一出手，都是珍本，是世人千方百计追求也未必有所得的宝物，不过是你恰巧合了他老人家的眼缘而已。你不要多想，更不要因此自傲，产生娇娇之气。明白了吗？”
语嫣听懂了，简言之，人家不过是好奇看看你罢了，这不是给你补偿了吗，这些都是珍本啊珍本！如此珍贵的礼物随随便便人家就给你了，你说你有什么可让人家图谋的？人家的毫毛别说比你大腿了就是比你的腰都粗！还说人家对你别有所图，异想天开也得有个度才行啊！我就是再自信，也不敢这么想啊！所以，闺女，你别想太多了，就当普普通通见了个大人物就好了，反正咱也不吃亏不是？看来，了明大师的解释很到位啊，锦衣别说夜行了，这是直接就在锦衣外面套了个安全衣呀！
语嫣郑重的点点头：“爹爹说的是，智空大师德高望重，超然世外，女儿不会不懂事的！”放心啦，王老爹，我不会多想的，我就怕你多想呢！王锐看闺女听懂了自己的话，满意的拿着书法卷轴和书，珍惜的摩挲起来。
苏氏看父女俩说完了，就接过话头：“嫣姐儿是懂事的好孩子，他不会让夫君担心的。嫣姐儿，好孩子！”她摸了摸语嫣的头。刚才嫣姐儿解开包袱拿出东西的时候，她也看到了那几本专门为儿子带的几本书，即使她不读科举，也知道那些书的价值：没见，连夫君那么冷静自持的人声音都微微颤抖了吗？她知道了明大师这种高僧，肯定不会知道自己儿子这个小孩子的，所以一定是嫣姐儿说的。嫣姐儿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自然不是因为和儿子的兄妹感情好才帮儿子谋划的，而是自己这段时间对她的好她放在了心里，一有机会就尽自己所能的回报的善意，嫣姐儿是个心思纯净的好孩子，这份善意没有目的没有所求，只是单纯的为自己的哥哥好，也正是这样才更难能可贵！
她也听明白了锐郎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不过是怕嫣姐儿以为自己与众不同，产生自满的骄娇之气，折了她的福分，她既赞同又不赞同，赞同的是人确实要懂得谦逊惜福。但智空大师是谁？是宁熙朝的第一高僧，等闲的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吗？即便是他只是对嫣姐儿有点好奇，那也说明嫣姐儿与众不同，不然，松江府那么多来上香的小姑娘，怎地他就独独对嫣姐儿好奇？这次她能够逢凶化吉不就是托了嫣姐儿的福吗，连她身边的人都能收到她的庇佑，这难道还不够证明嫣姐儿是个有福之人吗？如果说以前苏氏只是出于道义报恩和莫名其妙的好感对语嫣好的话，那么经此一事，她倒是真正的把语嫣当做亲闺女来疼，这倒是这次金山寺之行的另一意外收获了！
“爹爹，除了崔嬷嬷，大师还给了我很多人吗？”语嫣看着王老爹好奇的问。王锐点点头。“那，我要把这些人怎么办？”她一个小孩子家，要这么多人干嘛，这些大人真是心大，连这个也不问。看着语嫣疑惑的样子，苏氏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傻孩子，你总会长大的呀！将来你出嫁了，你的嫁妆铺子产业都要有人打理的啊。娘看你小，还没有来得及给你教这些呢。等你长大了，娘肯定会教你的呀。只有自小用的人才更忠心啊！”看语嫣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苏氏笑着摇摇头。
“婉娘，回头你多用点心，教嫣姐儿怎样打理产业，强将手下无弱兵，嫣姐儿定会被你教的出色无比！”王锐笑对苏氏说。苏氏点点头，回到：“原本我就打算过了年就开始给嫣姐儿物色人，既然这样，那就不用物色了，我定会把我的看家本领交给嫣姐儿的！锐郎，你瞧着吧，我定会把我们的嫣姐儿教成最能干的姑娘！”苏氏自信满满，苏家以商起家，苏家人就没有不会打理产业的，她就是出了名的会持家，嫣姐儿那么聪明，还学不会吗？就这样，三言两语，语嫣的“学业”就增加了。
此时的语嫣还没有从鸵鸟心态中完全苏醒过来，一心想着做个“混吃等死”的米虫，她这么一问，只是纳闷为啥王锐对智空大师给自己那么多人也不好奇，敢情这个时代“特权阶级”拥有自己的人手是一种约定俗成啊，就是智空大师不给，不久的将来，王锐和苏氏也会为自己配齐的，难怪了明大师说要给自己一批人手的时候，王锐欣然接受，这大概属于比较“高级点的礼物”？
好吧，古代文人之间互赠美人，果然是真的，自己还真是少见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