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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第二百二十五章处置之中审(六)

夜晚的风吹过来带着丝丝清冷,听了这么久的“故事”,语嫣有一点点累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被戚钢和窦梦雪的“痴情”折磨到心绪无波了,没想到黄杰的无/耻还是让她再次“叹为观止”——若不是查出来他拿了窦梦雪多少钱,若不是查出黄家下人众口一词说他们少爷对娘子是多么的“情深义重”,她差点都信了他的话,怎么能有人将瞎话说的这么“真诚”呢?

“照黄公子这么说,那是窦梦雪主动勾/引你的喽?我只有一点好奇的地方,为什么那么多的客栈都留下你们嗯——‘赤/诚相谈’的痕迹呢?”语嫣把“赤”字咬的特别重,“窦梦雪不过一介弱女子,若说她次次对你都用/强也不太可能啊,这男/欢/女/爱好像她一个人也欢不起来吧?就算是她一次用了手段,那么第二次、第三次黄公子应该有所警觉才是,怎么……还有,黄公子从窦梦雪手里拿钱的时候,不觉得自己拿的是卖/身钱吗?”

裴铮呛的连连咳嗽:阿嫣今天晚上太生猛了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欢/场老手呢!虽说她是为了快速地搞清问题,但这说法也太刻薄了吧?

“卖/身钱?”他笑着摇摇头——这么说黄公子成什么人了?可是自己怎么就一点儿也不讨厌呢?反而觉得她不做作,有种坦荡荡可爱,——所以说嘛,情/人眼里出西施,爱你你就是宝啊!

而且,裴铮接着想——她不避讳自己,是不是她对自己有着极大的信任呢?在“情/人滤镜”的加持下,裴铮眼里的语嫣简直在“不灵不灵”呀!

裴铮的笑容被黄杰误以为是嘲笑,他尴尬地连清了几声嗓子:“这个……咳咳……也不算是……我……那个……”见俩人都戏谑看着自己,他干脆豁出去了,光棍地说:“两位公子也是男人,自然知道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梨花带雨地投/怀送/抱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忍不了啊?我又不是柳下惠!更何况,我俩还有幼时的情分呢,至于钱,她非要给,而且都是偷偷放在我荷包里的,我也没机会拒绝啊!”

语嫣给黄公子的“坦诚”气笑了——这还是一个真小人!

她的笑容很灿烂,让她平平无奇的脸上闪现出一种迷人的光彩,裴铮也忍不住跟着她笑了,黄公子误以为是自己的观点“征服”了两个人——夫子说待人以诚,诚不欺我呀!

口子既然开了,接下来的话就容易多了:“看来两位公子也认同我的观点,说真的,表妹没有出嫁的时候,也只是个脸略微好看点的村丫头,但那次我在姨夫家再见她时,着实吃了一大惊!表妹变化也太大了吧,她像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就想咬一口。而且我在她的眼睛里发现了她对我恋/慕依然,这我还能忍?最初我也没有多想,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主动!她把我约到客栈的时候,我就有预感,我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不然,茶铺,酒楼,哪儿不能去啊!非得去客栈?我只是没有料到表妹会对我如此大方罢了。”

“黄公子言之有理,我就是有些好奇,照你这么说,那你表妹在你的心里的份量岂不是比你的妻子更重?你这么感动,不得有所表示?”裴铮大约弄清楚了语嫣的意图——就是让窦梦雪彻底对她表哥死心,这样她才可能配合完成脏/银的追缴,就把话题往语嫣想要的方向引。

黄杰见是裴铮开口,也没有问银子的事儿,心里略松了一口气,裴公子可比王公子说话温和多了。他笑着回答:“一看裴兄就是未曾娶亲之人,结发妻子是什么人?是和你‘生同/衾,死同/穴’的人,她岂是什么‘随/便’的女人可以比的?而且,表妹为啥背/叛她夫君和我恩爱?不过是我长的俊俏罢了,今日她可以背/叛她夫君,焉知她明日不会为了比我更俊俏的人背/叛我?毕竟,忠/贞这种美德她没有嘛!”

黄杰知道把窦梦雪抹的越黑,自己的错就越少,所以极力地把错往窦梦雪身上推,再说了,这也是他的真心话。见对面俩人不置可否,他接着说:“不过,我也不是那没有良心之人,我已经许诺我表妹了,他/日我若功成名就,我就会纳她为妾,给她一个交代,让她的下半辈子有依靠,也算是对得起姨母了。”

“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让她在你的后院,受你妻子的管束,老老实实的做个透明人,就是你所说的‘后半辈子的依/靠’吧!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难道不会对她另眼相看?给她一些特权,让她不至于在你的妻子手下受委屈,能舒心自在的活着?”语嫣纯粹好奇地问。

“王公子,你怎么会有如此幼稚的想法?你说的不就是‘宠/妾/灭/妻’吗?那届时我还要不要我的官声了?那岂不是要家宅不宁了?王公子,你还年轻,听我一句肺腑之言,大丈夫处世立身,心智坚定很重要,万不可为美/色所迷。让表妹在我的后院老老实实做妾,怎么不好了?一个乡下的丫头,能给官人做/妾,这难道还不是好归宿吗?”黄公子说到最后简直有点语重心长了,仿佛一个兄长耐心地教导自己不懂事的弟弟千万不要走歪了路。

屏风内,窦梦雪脸色惨白的吓人,外面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但内容却是那样的让她不寒而栗,原来在表哥的心中,自己是一个“随便”的、“贪恋美/色”的、“恬不知耻”的不忠不贞的女人!分明……分明……昨天他还拥着她,在她的耳边叹息:表妹,你是我心尖尖上的人,我这么心疼你却无能为力,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窦嬷嬷说的对,表哥对她全都是假的,难怪王公子那样笃定的和自己打赌,是不是只有自己鬼迷了心窍看不清而深信他呢?窦梦雪才知道这一年多来自己深/陷的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泪眼朦胧中往昔的一切却越发的清晰……

去年腊八节前夕,因为戚钢没能陪着回娘家,窦梦雪很不高兴,觉得这是戚钢不给自己作/脸,尽管戚钢一再陪着笑,把节礼堆的满满的,她还是闷闷不乐地回到了窦家村。村民们看着那一满满车子的节礼,围在一起,艳羡地议论着的场景,让她觉得自己找回了一点面子。

一进屋,她愣了一下,屋里正和父亲说的正欢的不是表哥是谁?黄杰见到窦梦雪也大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那个整天灰扑扑的表妹原来如此的明/艳动人!窦梦雪在表哥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艳和欲/望——那种男人见到漂亮女人的想要征/服的欲/望!要不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呢,五分的长相也能打扮出十分的美来,更何况窦梦雪本就长的好看,戚钢打扮起她来大方的很,黄杰印象中窦梦雪一直都是布衣荆钗的模样,乍一看她如此精致,可不就是惊艳了嘛!窦梦雪心里很得意,有那种终于在心上人面前展示出自己最美的一面的扬眉吐气!

黄杰几经暗示,窦梦雪和他来到了村后山的树林里。他深情地看着她说:“表妹,你过的好吗?知道你嫁出去之后,我几天都没有睡好,我生怕他对你不好,我又没有立场说什么……若不是,和你相伴的……我……唉!今天看到你,我总算是放心了!”

昔日的心上人依然对自己关怀备至,那梦里时常出现的英俊脸庞就在眼前,那眼中的深情一如既往地的让她沉/沦,窦梦雪的鼻子发酸,心里莫名地生出无限的委屈,夫君那张普通的脸从没有哪一刻能像此刻这样深深地让她觉得恶/心到不能忍受,她的泪珠儿一串串滚落下来,顺着脸庞,掉进柔软华丽的织锦衣衫里氤氲开来……

一双微凉的手轻轻地替她擦掉了眼泪,紧接着,她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双唇顺着她的眼泪吻了下来,她觉得自己仿佛飘在云中,内心深处渐渐地生出更多的渴望来,一个荒唐的想法忽然从脑海里冒出来——如果,我能生一个表哥的孩子该多好啊!

回去之后,这念头仿佛像毒/蛇一样,死死地缠着她,疯狂渐渐吞噬着她的内心——从树林出来之后表哥那依依不舍的眼神仿佛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熬了几天之后,她还是忍不住给表哥捎了信……

后来,她从表哥的小厮那里“无意”得知,表嫂虽有钱,但看表哥却看的很紧,表哥连从她那里拿二十两银子她都要追问用处,他们几次会面表哥尴尬的表情让她无比心疼,她开始“强制”给表哥钱花……

再后来,他们就约在客栈了,她记得第一次是在悦来客栈,他们俩都喝了一点酒,然后……就是从那次起,她才真正的明白两情相悦的“鱼/水之欢”是多么的愉悦……

表哥说,他要给她一个交代,他一定要努力考功名,只要他有了功名,做了官,他就纳她为妾,到时候戚掌柜也不敢说什么。表哥还说,到时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给她正妻的名分,但他保证,除了名分,她该有的一样不会少……

再后来,她就一次次给表哥钱让他去打点上司,等着他功成名就来解救她……

这一年多来,她几乎天天都靠着盼望与表哥见面和回忆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撑过来,如今看来,情有多深,讽刺就有多浓!

窦梦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黄公子,你这么无/耻你的家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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