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掺了水的东西未必没有味道
齐轩在京都名气不比圣西尔小多少，论起规模虽然相差无几，装潢还是有些区别的。
圣西尔偏正式，也大气，而齐轩名字文雅，装潢却金碧辉煌，较圣西尔多了些磷光闪闪的感觉。
他们进门的时候，殷甫辰贴切的将小人儿外衣脱下来交到侍者手中。
查旋有些不习惯他的体贴，碍于人多，她便没说什么，还是有点尴尬。
这是来京都的第一天，殷甫辰已经处处用心到让查旋惶惶不安的地步。
查旋能听到殷甫辰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一句：“放松，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呼出的热气打在小人儿耳朵处，热热的，一下就刺激了她的感官。
小人儿躲着他远点想要跟他拉开距离，却被他一手搂在腰间：“笔和纸我都带了，査小姐也有点诚意。”
他在提醒查旋前提，查旋便刹那间没有动。
殷甫辰带来的压迫让查旋无力可逃，就像涨潮时的海水，来势凶猛。
论风月他不及毕良野，不会那般勾魂摄魄。
可却并不缺乏他原始男性魅力散发出来的本能**，是会让人有反应的。
不过他的这种威逼利诱让查旋不安，也让查旋有些害怕。
大抵殷甫辰从未带过女伴出席，一路上，查旋能够感觉连同侍者看殷甫辰的目光都是惊讶的。
在他们还没有到达座位的时候，一个经理模样的男人殷勤上前和殷甫辰问好。
殷甫辰身份尊贵，经理自然要尽到礼数周全，他说话的时候连带着看查旋也是热情洋溢的满面笑容。
虽然没问出口什么，却也能看得出他眼中的惊奇。
殷甫辰在京圈儿从未带女伴出席任何活动，一些社交应酬他多半能推就推，出席的话也只是他自己。
如今身旁有女伴自然震惊了所有人。
查旋恍惚心中觉得殷甫辰好像不是带她来吃饭这样简单。
她的这个想法才刚刚萌生，就看见了不远处一脸趾高气扬看向这边的杨三立，还有杨易绅。
查旋震惊扭头看殷甫辰，后者一脸沉稳泰然。
查旋能感觉到殷甫辰搂在自己腰间的手加了力度，似乎是将小人儿身体将他的怀抱里面靠了靠。
她想要挣脱，却见杨三立带杨易绅已经逼近眼前。
他们身后还跟了好些官员，每个人都身着军装。
内阁地界，穿军装应酬现象普遍。
所有人都像看西洋景一样看殷甫辰，时不时又看看查旋。
小人儿不能当着所有人面做些什么，也只得维持这个动作。
可她心思在动，想殷甫辰带她来这里的目地。
杨三立开口声音粗狂：“真是巧啊，殷总长这是唱哪出啊？”
他身高不高，看殷甫辰的时候需要仰头，不过依然压不住他那股子嚣张气焰。
他瞧了查旋好半晌才突然间想起来查旋是谁，眸中闪过略微诧异，不过很快就渡上了一层不怀好意。
殷甫辰淡然回他：“来吃饭而已，杨委员说笑了，唱戏我不拿手。”
杨三立说话似乎总是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别人也都不能跟他太过计较，殷甫辰回答的从容，最后一句也不善。
杨三立笑回：“哎，要什么唱戏，殷总长今日携美人出行，本就是一出戏，我们都有眼福才得以瞻仰啊，总长不介绍介绍，我怎么瞧着这位有些眼熟，和毕家那小子的未婚妻有点像啊？”
这会儿查旋明白杨三立方才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
看来殷甫辰和杨三立的战争的确已经搬到明面，碰面说话都要这要刻薄，可见殷甫辰处境也并不好过。
不过殷甫辰面色并未改变，反之笑容和煦看查旋一眼，这一眼，他饱含深情。
“杨委员眼力不错，记忆力却差，査小姐是美人不假，却不是毕少帅未婚妻，单身美女，每个人都有追求的权利，我正在追求査小姐。”
他话落，众人呈现恍然大悟状，杨三立身后的一位官员开口：“莫非这就是殷总长在润城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那位？”
殷甫辰大方点头：“正是。”
殷甫辰因为高之耀事件上了报纸，已经说明他和查旋有纠葛，如今带查旋出席公众场合，正好给大家落实了。
只不过查旋的名声也不小，这些人都是有耳闻的，包括她和富少歇还有毕良野的瓜葛也都成了这边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
杨三立的大眼睛微眯了眯，似乎是想将矛头转向查旋，没想到殷甫辰率先出语拦截。
“抱歉，我们要先去吃饭，有时间再续，再见。”
他说完这句话，拥着小人儿离开，没留给杨三立等人再度嚼舌根的机会。
查旋心不在焉的跟在殷甫辰身边，没想明白这一出有什么作用。
是要让杨三立知道自己不和毕良野在一起了吗，这样杨三立的女儿岂不是更有机会？
那对殷甫辰也没好处啊，殷甫辰接近查旋，就是为了牵制毕良野和富少歇，怎得会心甘情愿让这两个巨头支持杨三立呢。
小人儿没想通的时候殷甫辰已经带她找到了座位。
虽然不是包间，却有隔断，这样可以欣赏到大厅的演奏，有珠帘，也很私密。
殷甫辰很绅士帮查旋拉开椅子，小人儿欠身坐了下去。
他点的是法餐，说听闻查旋喜欢吃，特意带她来尝尝。
“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查旋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没接话，小脸儿严肃着呢。
殷甫辰笑问她：“我脸上有东西吗？”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殷甫辰没看她，低眸摆弄手中的餐布哭笑不得：“我去润城査小姐都请我吃过饭，你来了第一天，我为你接风。”
查旋才不信呢，她余光都能看到隔着珠帘不远处杨三立等人的眼光化作千万柄意味不明的刀剑直奔这边儿。
殷甫辰见状说：“不用管他们，我们吃我们的。”
小人儿轻笑，眼角透着狡黠：“也就是说这并不是意外？”
正常人的解释都会说这是意外，显然殷甫辰没有这样解释，查旋很聪明的钻了这个空子。
他也没隐瞒，只是无奈摇头笑笑看查旋：“査小姐为何这样冰雪聪明？”
小人儿扬着小下巴：“总长想说我狡猾吧，既然都露了，不妨解释一下，毕竟我也参演了。”
这时，侍者上来了菜，第一道是柠檬沙拉。
殷甫辰笑说：“先尝尝这道菜，这道前菜不同于别家餐厅那样酸涩，很不错。”
可查旋没有动，她目不转睛盯着殷甫辰，示意他讲清楚方才的事情。
她本就没有心思吃饭，更没有心思听他介绍菜肴。
殷甫辰见状，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起方才侍者送上来的一瓶红酒亲自为查旋斟酒。
“今天为你接风，就不要不开心了，吃点东西我们好谈正事。”
他就知道查旋在意什么，总是拿捏人家的小辫子，这让小人儿很不爽，她索性开口：“现在开始吧，总长这样急，我也不拖沓。”
两人杠上了。
殷甫辰笑说可以啊。
“我这里拟好了一份，査小姐看看。”
他说话间从公文包里面掏出来一张纸，还是打印出来的，交到查旋手上的时候，看的小人儿一愣一愣的。
今天刚到，查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打印的。
她疑惑也迫不及待接过来过目，却发现上面并没有很多条款。
只需要查旋待在他身边，其他一切听凭查旋做主。
不过对外必须宣称两人是未婚夫妻关系。
没有小人儿预想当中他会更进一步的趁人之危，甚至是要挟她委身奉献。
这条从名声上面来说看似对查旋是好的，其实不然，查旋是不想要这样的。
她不愿意出名，甚至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和殷甫辰在名义上面有牵扯。
她也不相信殷甫辰真的能够什么要求都不提，她不可置信问他：“就这样？”
殷甫辰毫不回避真挚目光：“不然呢？査小姐还需要添些什么，给你笔。”
他一本正经掏出笔放到查旋面前：“你写吧，一切看你的要求。”
查旋没动，也十分警惕：“可这样你有什么好处？你总不会无缘无故帮忙的。”
他点头理所应当：“我不是得到査小姐在我身边了吗。”
这太匪夷所思，查旋根本不相信，她也没有动笔。
殷甫辰笑的更加无奈，他双臂拄在桌子上看查旋，眉梢上挑。
“査小姐为什么总把我想的那样坏？不是说我矫情，就是想我图谋不轨，我真的做出来你又不相信，那你要我怎么办，你说说，我听听。”
这番话他说的声音不大，却不乏真挚，尤其是查旋能从他双眼中看出来诚恳二字。
小人儿低头踟躇：“如若你真的这样好，又何苦要提出条件，你也完全可以……”
“那不一样！”
查旋话没说完被他强势打断。
她想说“你也完全可以帮忙毕良野，他会感谢你的。”
只是殷甫辰没给她机会说出口，不过细想查旋要是这样说那也是有点蠢。
这几位之间，谁存在谁帮谁，除了结盟之外，固有的交情都不存在，更别提帮忙。
只有利益互换，那么在殷甫辰眼中提出的这个条件可不就是最大的利益互换？
殷甫辰说：“中秋夜，我的表白的确掺了水，可査小姐想过没有，掺了水的东西未必就失掉原来的味道？”
查旋警惕看他，不予回答。
殷甫辰可能是想要伸手触碰查旋放在桌面上的小手儿，可查旋很精灵的想要往后退，他便没在动。
接着他轻轻的笑了：“如若査小姐觉得我的报酬太轻，我已经给了你笔，看你心里怎样过得去就怎样写喽。”
这轻巧话让他说的到让查旋抓心挠肝的。
她怎么感觉以为殷甫辰一本正经探讨这些，好像又被绕进去了呢。
她愤愤抬眼眶看他笑的意味不明，真的觉得自己被他耍了。
从未想过看起来正人君子的殷甫辰无时无刻不在发骚浪。
天真的小人儿以前以为只有像富少歇和毕良野那样子的老手才会调戏人手到擒来，不曾想不近女色的殷甫辰亦是如此。
她甚至回想到和殷甫辰每次见面时他故意气她，故意看她生气，然后在服软，说不准那都是调戏。
小人儿气自己也太好骗了。
世上风月千万种，有人偏爱午夜玫瑰，有人偏爱清冷雪莲，有人偏爱芬芳秋菊，有人偏爱傲骨红梅。
殷甫辰凭什么就不能风月呢。
他披着傲骨红梅的外衣，人前清冷雪莲，时不时似秋菊绽放芬芳，这会儿就想变身午夜玫瑰。
查旋到如今才觉察，殷甫辰的多变之深，她根本从未看的明白。
这时，侍者上来主菜，煎鹅肝，还有红酒烩鸡丁。
殷甫辰瞧了查旋气鼓鼓的样子没有在劝她吃饭。
查旋拿笔踟躇半天，可也的确愁闷没办法写啊。
殷甫辰什么要求都没提，她要怎么写。
她沉闷半晌说要去洗手间，她要去清清脑子。
殷甫辰笑着点头问：“要不要我陪你？”
查旋拿着小手包瞪他：“不要！”
她躲的就是他。
殷甫辰这样完全出乎意料的打法，到让查旋小人之心了。
貌似从她认识殷甫辰后一直是小人之心的，可殷甫辰的威胁和手段不是也坐实了嘛。
小人儿脑子乱哄哄的一路走到洗手间门口，还没有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提及自己名字。
“长的是还行啊，怪不得殷总长肯下血本。”
“就是啊，那殷总长不是传言不近女色吗，这女的真厉害啊。”
“哎，上次宴会，我亲眼见她站在毕少帅身边的，我们这种良家女子也真是做不来有些事儿呢。”
“你还别这样说，要是让那三个男人同时来追你，你不愿意啊？”
“哈哈，那感情好，别说三个，给我一个我就满足了。”
小人儿在门外踟躇，像这种话语她以前经常听，只可惜主角在不断变化，现在又加进来一个殷甫辰。
她无心力去计较，可听起来耳朵的确不舒服。
“你还好吗？”
一个清润声音响起，查旋诧异扭头见到的是那位杨三立大公子杨易绅。
小人儿很警惕，虽然这位杨公子没说过太多话，可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杨易绅带着金丝框眼镜很斯文，他见查旋这样子，连忙紧张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我就是听见她们说话，有点担心你，所以来问问，你需要我帮忙吗？”
查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摇头：“不需要，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杨易绅听查旋这样说，好像颇为错愕。
查旋的脸已经冷了：“你还有事吗？”
杨易绅随即微笑道：“没有，看来是我多虑了，我还以为査小姐会伤心，所以才来问问。”
查旋不回答他这句废话，只不过他前后两张面孔交替被小人儿看出来了。
方才和之前给查旋的印象一样，温润如玉，不多言语，说话解释也略显生涩。
可他再说这句废话时，那眼光中渡上了一抹轻佻，所以查旋不回复。
小人儿想要推门进洗手间，杨易绅一把伸手拽住小人儿胳膊，查旋大怒：“你做什么，松手。”
大约她喊的声音大，洗手间里面的几位女子顿时没有了声音，接着一个个纳闷出来却又刹那间看见查旋震惊。
可当她们看到杨易绅的手拉在查旋胳膊上面的时候，那表情出现了鲜活的变化，连眼角眉梢都透着轻蔑。
查旋愤恨扭头抖手：“你想要干什么？”
杨易绅似乎很尴尬，想要张口解释什么，一下子看到了不远处赶来的殷甫辰，他快速撒开了手。
那几位在洗手间里面议论查旋的女人满脸看好戏的表情。
好家伙，当着殷总长的面儿和别人拉拉扯扯，有伤风化，总长怎么能受得了呢。
殷甫辰一脸急色走近查旋直接将小人儿搂在怀里关心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查旋没反抗，依旧怒气冲冲的瞪着杨易绅。
殷甫辰直接问他：“杨参谋长作何拉着我未婚妻的胳膊？”
他义正言辞，态度直逼杨易绅，都不过问查旋，也没有半分不信任查旋的意思。
看的一旁的几位女子彻底怔楞。
杨易绅很尴尬，他看了看一旁几位女子一眼，又看了看查旋。
他方才只是不想让查旋进去跟这些女人面对面，所以情急之下拉了查旋，却没想到查旋反应如此激烈，也没想到大家都来了，场面尬到死。
不过他这一个眼神，查旋懂了，这理由的确没办法说出口。
她也想了一下杨易绅的动机，大抵这个是最贴切的，也算是最能解决眼前情况的一个借口。
她回看殷甫辰：“大约杨参谋长可能是看我没走稳，想要扶我，我情绪太过激动了。”
既然他是好心帮忙，虽然查旋不愿意领情，可也不愿意将事情闹大。
这一晚上她烦心的要死，也累的要死，真的不想再出波折。
殷甫辰见查旋这样说，关心的拿起她胳膊看：“抓疼了吗？”
查旋不太习惯，想要下意识抽回，却见到一旁那几个女人还是一脸看好戏状态。
她当即贴在殷甫辰怀里撒娇：“嗯，有点儿。”
她似无骨软糯的身体不是第一次贴近殷甫辰，却是主动的第一次。
小人儿能感觉到殷甫辰身体出现明显一僵。
随即他就笑了，拿起查旋的小手儿在唇边一吻：“我给你揉揉。”
这样明晃晃秀恩爱的场景其余人怕是不好再看下去了，可惜没人动，是殷甫辰副官咳嗽了一声儿看向那几个人，她们才讪讪的离开此地。
几个女人面色上面既有落魄不甘，也有疑窦，不过更多的是嫉妒。
撒个娇谁都会，只不过是怎么起到这种效果的呢。
她们离开后，杨易绅向殷甫辰和查旋道歉：“是我鲁莽了，望査小姐海涵。”
他已经承认错误，查旋不好揪着不放，不过她很反感，直接摆摆手：“客气。”
说罢小人儿扭头对殷甫辰道：“我还没去洗手间。”
殷甫辰宠溺的拨弄她耳边碎发：“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她的配合恰巧正中殷甫辰下怀，两人演绎了一番刚刚在一起的生涩恩爱情侣。
小人儿疾步推门，倒不是真的憋不住要上厕所，而是无法面对。
她背靠门板无力瘫软，眼泪在眼圈儿中打转。
今儿为了气这么几个不认识的女人就能这样，她觉得以后这种事情还多着呢，那么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有些时候，查旋的确忍不住脾气，总要泄了恨心里才舒服，不然会难受死。
委屈化作泪水涌上头，可她又倔强的给憋了还回去。
自找担起来的责任，还没开始，就不能半途而废。
她刚还愁无法在契约中补些什么，眼下这不有了，把这些细节全部写进去，最好她以后不跟殷甫辰出门，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
她洗把脸再出门的时候，殷甫辰颀长的身姿斜靠在墙上。
光柱投影之下，他凛然的冷傲也清隽，配之这华丽却又寂寥的大厅，这样的殷甫辰看上去其实是有些伤感的。
查旋怔怔的看他，想到他的身世。
大抵最近小人儿伤感，被他逼迫，再加上身边带着富少辉，总是能想到孤家寡人的凄凉。
这样一看，殷甫辰好像和他们一样。
他见到查旋出来，扭头朝她微笑继而起身走到小人儿身边：“还好吗？”
他没碰查旋，很守规矩。
查旋点头：“回去吧。”
殷甫辰也没有多问关于杨易绅的事情。
经过这个小插曲，查旋和殷甫辰的气氛和谐了不少。
殷甫辰还是会偶尔问她好不好吃，也会和她碰杯喝酒，查旋都跟着做了。
小人儿似乎也忘了在追问他们来到这里的目地。
结束的时候，小人儿将那张契约揣进手包里：“我拿回去在修改行吗？”
她撇头看殷甫辰的眼睛亮晶晶的。
殷甫辰说可以，什么时候改都可以。
他体贴入微，查旋也就不会太过倔强。
出门的时候他们又碰到杨三立，殷甫辰让查旋先上车，他自己则是走过去和杨三立交谈几句。
小人儿从后车窗观望，杨三立的脸上没什么太大变化，倒是杨易绅的面色不是很好看。
查旋心中咯噔一下，殷甫辰该不是去找杨三立告状了吧？
为这点小事儿是不是犯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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