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不会认错
小人儿哭了好久，小手儿在肚子上来回摩挲。
这一夜，殷甫辰出奇没有跟她同睡，也没有回来。
她也就呆呆的靠墙坐着。
她不是没有想过孩子会不会是毕良野的这个问题。
甚至她想到了在船上她那次突然间的呕吐。
可她真的不能确定啊。
也想不明白如若是毕良野的殷甫辰怎会让她留下？
这就又回到了老问题，殷甫辰回东洋来的目地还有杨易水来的目的。
若是想要拿她威胁毕良野和富少歇那也得是殷甫辰在位的时候。
如今溃败回归东洋，还会和毕良野富少歇势力发生什么关联吗。
杨易水又心心念念毕良野，难不成会眼睁睁看着毕良野被殷甫辰威胁吗。
这些问题小人儿想了一夜。
晨起一只鸟儿站在窗台上面叽叽喳喳撩拨时光惹得她移眼对上刺芒。
接着是门被打开了，王妈低头端着小桌子进来。
“夫人，吃点饭吧，我伺候您梳洗。”
查旋这才发现自己一夜未睡，殷甫辰也一夜未归。
“他呢？”
王妈回复在书房。
查旋看了看小桌子上面的饭菜，好像不是殷甫辰做的。
殷甫辰做的菜和他的人一样，看上去温润儒雅没有花样，却不乏内里的真材实料。
小人儿起身说：“我自己梳洗，你带我去见他。”
王妈面色凝重：“总长说，今天不见人。”
有了王妈她们来，殷甫辰也放心了，又开始和查旋冷战。
查旋梳洗后说：“我就要去，你去通报。”
王妈左右为难，最后给查旋换了身家常的衣裳裙子在前面领路。
家常衣裳是中式的，她什么也没有，是殷甫辰前些日子命人做的。
一袭倩碧色透着清凉，加之小人儿最近圆润不少，看上去为清凉添了饱满，玲珑有致的。
王妈敲了门恭敬道：“总长，夫人来看您了。”
她们叫殷甫辰总长叫惯了，也没改口。
房间里面悄无声息。
王妈还想在敲门，查旋直接扒拉开她，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她又当即被熏了出来，房间内烟雾弥漫，她记得殷甫辰不抽烟呢。
王妈为难也担心张望，查旋又下定决心进去，随后朝着王妈摆摆手。
这里的书房和殷甫辰在京都的书房差别很大，京都是深色系，而这里是浅色系。
京都的书房倍感压抑，这里的装饰都是天蓝色的，不压抑但有点忧郁。
小人儿捂着鼻子往里面走，殷甫辰坐在一张大靠椅上背对着她。
他听见了查旋的脚步声，开口的声音冷飕飕的。
“谁让你进来的？”
多日以来都是殷甫辰百依百顺照顾发了疯的小人儿，这是他第一次以这样的态度对查旋说话。
出奇的他这态度却让查旋心里说不上来的舒服，比他之前的样子好很多。
查旋嗓子眼儿顿了顿：“我有话跟你说。”
“出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力度十足，让查旋在原地瞬间怔楞。
久未见到如此矫情不讲情面的殷甫辰，查旋都快忘了他是什么样子了。
可他越是这样，查旋反倒越自然。
好像他对自己终于没了兴趣，她终于可以放心了，也不枉费她折腾这么久。
她冷言冷语回复：“我今天想出去走走，我从来到这里就没有出去逛过。”
殷甫辰面庞阴鸷看向倒影在墙上的小小身影。
她这是想要出去找医生把脉算日子，都不隐藏目地，连点求好的姿态都没有。
“你认为我会让你出去吗？”
查旋理智回复：“是你的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她反将一军很到位，让殷甫辰起身笑了。
他悠悠的转身，也是一夜未睡，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他引人遐想的性感锁骨，朝着查旋冷笑。
小人儿没见过他冷笑几次，有点吓人，可她没动，信誓旦旦盯着他。
殷甫辰移步朝着查旋走，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抬起她小下巴打量。
“正因为是我的，所以不必要出去。”
查旋想要挣脱，想想没动说：“借口。”
殷甫辰继续笑：“你留着，生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话是他尘埃落定的一句话，是毕良野的他哪里会这样竭尽全力的留着呢。
小人儿的身体出现颤抖，眼眶也红了。
想了一夜自认为捋顺透彻的道理和建立起来的信心被殷甫辰轻而易举的两句话给瓦解了。
她用力的挣脱，甩了脑袋准备离去，殷甫辰抓住了她手腕一下子将人揽在怀里。
扑面浓郁的烟香掩盖掉他本身的淡雅竹香，增添了不少男人气息。
她没办法动，因为殷甫辰抱得很紧，而且她很疲惫，身心都是。
她流着眼泪在他怀里闷了好久后说：“我有关心过你。”
她一句话，声音颤抖，带着不愿意承认的妥协和无力。
却让殷甫辰身体随之一震，面部也出现了可察觉的变化。
查旋说：“在你出事之后，我看报纸的那一瞬间，我有想过你的状况会怎样，后来杨易水找到我，但我不会承认，也没必要，那想法在后来的夜里，圆圆的月亮中消逝了，我确实希望你安好。”
小人儿在哭，说话声音也轻，也确实是她不愿意承认更不想说出来的话语。
可就算对个普通朋友也理应如此有这种关心，这句话她不能说。
殷甫辰的喉咙上下滚动，眼神也不在聚焦，拉开小人儿身体逡巡她的脸蛋儿。
“和中秋那晚的月亮相比？”
查旋回视他：“差点，没那么圆。”
殷甫辰笑了。
不似平日里儒雅的虚笑，而是真心的笑，清润的眸子渡上了一层暧昧的目光在查旋脸上打转儿。
他的手指随之在小人儿下巴上面摩挲，继而攀上她柔软的小唇瓣儿。
查旋脑中一机灵，她是想和他好好的说话，可殷甫辰这副样子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份美食，而且还舍不得动筷子又即将要动筷子的模样。
她轻轻的颤抖，瞳仁躲避他炽热的目光。
可惜殷甫辰跟疯了一样抓住了小人儿的后脑勺直接啃上了小人儿的唇瓣。
这是最疯狂的一次，比起查旋在京都惹他的那次还要疯狂。
查旋出奇也没反抗，任由他吻着。
他一把将小人儿抱在了桌子上，划拉了一地的东西，双手不停的在小人儿衣服上摩挲。
查旋小手儿半推半就推他的手让他没办法得逞，他干脆找到了裙摆下端。
她和殷甫辰从未这样过，几次的亲吻也都是在查旋死命抵抗的情况下。
这会儿她的顺从让殷甫辰展露了前所未有的疯狂，小人儿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指尖拨开云层，粘连雨水。
他不熟练，甚至有点儿生涩，让小人儿有些疼痛。
他吻遍了查旋的整张小脸儿，小人儿趴在他肩膀上面开始抑制不住的娇喘。
直到查旋感觉到他的异样，她伏在他耳侧轻轻呼气问道：“我们好好聊聊好吗？”
殷甫辰动作没停，也在查旋耳边响起声音：“聊什么？”
“你为什么带我回来？我知道你不会甘心让出大位，那本来就是你的，除了，啊……”
她话没说完，殷甫辰手指用了力，惹的她下面的话没办法继续。
他笑的意味不明：“夫人好敏感。”
仅一秒后，他没等查旋再度回复，毫不犹豫的抽手准备正题，查旋就在这个时候反抗的剧烈。
殷甫辰和她短暂撕扯，将他自己那只手举在查旋面前轻笑。
“只喝汤？”
他又摇摇头：“我不愿意。”
他语气嘲讽，意思告诉查旋付出这么点就想要提条件是不行的。
小人儿气的满脸通红，顺势下了桌子想要走。
殷甫辰再次扯住她：“怎么，这就坚持不下去了？”
她想要套话还没怎样就要走，殷甫辰这是故意讥笑她。
查旋头也不回的离去，委屈的泪水直往肚子里面咽。
她什么都弄不清楚，没有半分线索，她到底该不该动这孩子。
外一真的是毕良野的，她这么折腾，怎么能对得起毕良野还有孩子。
王妈见她出来，小心翼翼上前跟着她。
快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查旋回头跟她说：“我要吃饭。”
她得先吃饭，在想办法出去，肚子里有了孩子，她不能瞎折腾了。
王妈先是没反应过来，继而高兴点头：“哎，我这就去拿，我给您热热。”
因为一夜未睡，吃过饭的小人儿困得睁不开眼，终于扛不住睡了。
临睡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些问题，甚至想到了孩子是男是女，是个什么模样。
殷甫辰过来的时候她睡得娇憨，还流了口水。
同样晶莹，让殷甫辰嘴角轻轻的浮起了弧度。
睡着的她多听话啊，不吵不闹，像个洋娃娃，她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像她一样漂亮，就算刁钻，也是可爱的。
晚夕，小人儿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缓了半晌什么也考虑不了，就是觉得饿。
这么个想法让她想起之前刚下船那几天就饿。
她听打牌的那些太太说过，怀上了才会饿。
那要按照日期推算，不可能和殷甫辰几天之后就怀上了，就会饿吧？
这么想着，她兴奋的觉得那这还是之前怀上的。
可她又短暂泄了气，毕竟她没怀过，也没见过怀的。
家里就她和黎西，谁也没有这种经历，简兮珍怀的时候她还没入门，再说每个人怀孕症状不一样。
她烦闷的出门，想找王妈要吃的，看见成排排的人不知道往殷甫辰的书房里面送什么东西。
这是查旋第一次见到东洋军装，因为院落里面的灯光不算明亮。
能看清军装是深绿色的，和毕良野还有殷甫辰的相比不太好看，他们都是深灰色的。
穿军装的这些男孩子看上去年纪不大，每个人怀里抱着东西急匆匆有秩序的前行。
就在她好奇打量的时候，人群中一个人也无意的朝着她一撇，接着那人当场定格在原地。
查旋亦是。
是阿升！
尽管夜晚再黑，查旋认阿升断不会认错，从小一起长大的。
显然阿升也不会认错查旋，以至于他脸上的表情错愕又震惊。
阿升身后的人不明所以好像是问阿升怎么了。
查旋赶紧不着痕迹低低摆手，示意他先走。
阿升慌不择领会低头继续前行。
小人儿的心脏怦怦直跳，怎么忘了阿升在东洋这回事。
她瞬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老天开眼让她看到了希望。
阿升身后的人不明所以朝这边望望，在看到查旋的时候显然他也惊呆了，他以为阿升和他一样，看见了仙女惊呆了。
不过他也很快走了，不敢耽误时间。
查旋望眼欲穿的看着不远处，激动的无以言表。
她有救了，让阿升报信儿，她就会得救，她还折腾什么呢。
可短瞬，她有点怕了。
肚子怀了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回去怎么面对呢。
毕良野问她，她该怎么说。
还有何英没了，和阿升的爱情还没有开花结果，人就没了。
她再抬头，阿升一行人正好出来。
王妈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问她：“夫人醒了，要吃饭吗？”
即便隔的远，但阿升听见了这话，以至于他浓密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不过他没抬头，查旋不跟他说话一定是不方便，他是个谨慎的人。
小人儿远望着阿升那些人问王妈：“那些人在做什么？”
“军校的学生帮忙送东西，总长日后在家里办公，那些人帮忙搬家。”
查旋漫不经心哦：“不是有副官吗，干嘛用学生，学校离的近吗？”
“近，就在不远处，听说还有个大操场，夫人哪日吃饱饭想要消食可以让总长陪您去散步。”
殷甫辰对查旋好，查旋说什么他都听，王妈才会这样说，意在让查旋记得总长的好。
有李胡提醒，也架不住人的本性，无意间她也会说出来撮合殷甫辰和查旋的话。
可话落，她就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小心翼翼的看查旋。
后者没生气，还转移了话题。
“我饿了，有什么吃的？”
王妈如释重负：“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做。”
小人儿想了想：“吃他做的牛肉拉面，煎饺，土豆丝咸菜。”
殷甫辰做的菜清淡，小人儿来了一直吃得惯。
王妈立在原地缓半晌，查旋已经往院子里走了。
餐厅里，她像个佛爷似的坐着吃大枣等着，没过多久殷甫辰就来了。
瞧着她跟个没事人儿似的，殷甫辰先是表情有一丝费解，随即面色也没太紧绷。
他坐到她身边，刻意离她很近，胸膛贴在她胳膊处。
“想吃拉面？”
小人儿咬着大枣转头看他：“嗯。”
她眼神即便看上去无喜悲，但殷甫辰知道她不会这样妥协，一定憋了什么招。
他淡淡的笑着：“亲我一口。”
小人儿眼神有错愕，接着委屈涌上心头。
“你不给你孩子吃饭吗？”
闹呢，她吃个饭还要卖色吗。
殷甫辰笑了，视线移动到她肚子上，伸手上去温柔的摸了摸。
这一个举动让查旋心又凉了。
他眼中的感情头一次被查旋看的剔透明显，他是喜爱的。
查旋不说话情绪有些不好，殷甫辰没再逗她啄了她一口去做拉面。
等到殷甫辰做好出来的时候让查旋慢点吃，接着他要走。
查旋叫住他：“你去哪？”
殷甫辰和王妈都楞了。
小人儿不太自然的表情说：“你在这儿坐会儿呗。”
她这种不太自然类似于不太想承认事情的害羞，而不是耍了心机。
王妈长了眼色，欣喜的退了出去。
殷甫辰神色无常坐了过去。
可是两人谁也没说话，是查旋吃到半碗的时候抬头问他：“你不吃吗？”
殷甫辰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她。
她眼神诚恳的说：“让我出去走走好吗，你要是不放心，就陪着我，咱们在这儿附近走，不走远，我快憋死了。”
小人儿可委屈了，也可听话了，像一只可怜摇尾巴乞求主人陪着玩儿的小兔子。
殷甫辰看了她半晌：“为什么？”
前阵子她心如死灰犹如行尸走肉，就因为抱着点侥幸心理认为孩子是毕良野的所以就要出去散步？
查旋不说话了，低头闷不做声要吃饭，殷甫辰伸出手，手心朝上放在桌子上。
他手指好看，第一次见面查旋就注意到了，是会让人想入非非的那一种，蜜色修长不失力量。
尤其想到今早两人那面红耳赤的一幕，查旋脸蛋儿蓦然红了。
她把自己小手儿放上去，殷甫辰一个用力她便到了怀里。
他低哑问她：“在打什么坏主意这么听话，讲出来我听听好做防备。”
小人儿睫毛扑扇着看他：“你那么厉害还用做防备啊，我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他把玩她小手儿笑：“看来夫人那天是有记忆的，还能记着我厉害，这下放心我的肾了？”
查旋要发飙，一秒后觉得不行，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不说话垂着羽睫：“那你同意吗？我们待会儿出去走走散步。”
殷甫辰淡笑嗯了一声儿，查旋高兴的说：“太好了，谢谢你。”
她可能看不见现在自己的样子，以为自己演技不错，其实蛮浮夸的。
但殷甫辰依旧笑着看她，没说什么。
她还愿意演戏总比整日里以泪洗面的发疯强。
这是第一天，查旋和殷甫辰出去走了很久，并未看到阿升的军校。
但查旋没勉强，怕殷甫辰生疑，溜达一圈儿很高兴的回去了。
接下来几天她都让殷甫辰陪着她溜达，也都没有看到阿升的军校。
她不灰心，因为每天走的距离远了，总会看到的。
加上乔安旬来过说让查旋没事儿的时候多走走，殷甫辰晚上都会陪着她走，每天会增加一些距离。
小人儿白天也会走，在院子里走，这样白天晚上的走才会让大家放心，以为她真的被孩子给感化了。
六月中旬，杨易水和伊藤夫人来了。
查旋正在餐厅吃下午茶，草莓蛋糕和可可奶。
恰巧殷甫辰不在，两人就直奔餐厅，见了查旋的面，杨易水热情恭贺她有孕之喜。
查旋不搭理她，也不搭理伊藤夫人。
她是个囚徒，不是女主人，不负责招待。
伊藤夫人在餐桌主位坐下，表情淡淡的：“査小姐，我们见面的次数少，不算熟悉，但我想你要嫁给伯言，该是要随他辈分的。”
她言外之意查旋没有礼貌。
查旋则是心中诧异这养母叫了殷甫辰的字啊，联想到上次对视，那关系可见一斑啊。
不过她还是不回复，这事情跟她没关系，她不屑于取笑人家。
伊藤夫人和杨易水对看一眼，杨易水短暂踟躇从包里面拿出一份报纸。
“国内时报，或许有你想看的。”
报纸不轻不重放在查旋面前，小人儿本不想看，可扫一眼便被那醒目的大标题吸引了。
明帮大佬富少歇任川南督军，执掌川南所有市县，庞家就此陨落！
她震惊的再也没办法平静，放下手中勺子拿起了报纸细细查看。
报纸报道一月前富少歇担任庞宽副帅，出兵帮其收复失地临近湘地两座城池，用时半月，
此消息轰动全国，富少歇一战丰功。
湘地驻守是杨三立旧部，也是弃部。
因为杨三立上台并没有提携这些人进内阁，反倒是留在原地驻守，还没有提军衔，并不是督军。
富少歇的出兵彻底触动了这些人的底线，加上他们对杨三立诸多不满，爆发开战。
庞重阳从内阁赶回川南领兵不幸战死沙场，庞宽亦是，庞家男丁无一人生存。
富少歇正式接管川南成为新任川南督军。
驻守湘地旧部和庞家两败俱伤，内阁委派杨易亭任新任湘地督军。
小人儿看到这里，觉得很明显是一个圈套。
可受益人为什么会是富少歇，他和杨三立联手吗？
杨易水在这时观察查旋表情轻飘飘说了一句：“富少和我最小的妹妹杨易秋即将订婚，我也要回国了，今天特意来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你，顺便也会将你怀了殷军长孩子的事情转告给他们，你的旧时，哦，对了，报纸后面还有新闻。”
查旋此刻的脑袋已经不转了，顺着杨易水的话慌张翻到了报纸后面。
入眼黑标题，她的脑袋瞬间炸了。
毕家军兰城遭遇重创，毕良野坐城受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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