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尘埃落定
查旋的疯嚎惹得周恪凯跑过来，他想要从查旋身后扶住颤抖身体的小人儿，被殷甫辰一把夺过。
接着李胡带人控制住周恪凯和阿升还有另一名随从。
殷甫辰话锋冷森：“我说过周少省的来回跑，就住在这儿，你已经答应了就安心住下，空闲时候还能陪我夫人聊天解闷。”
周恪凯还在后面掰扯，殷甫辰已经扯着查旋往书房走。
他用了好大的力气，不容查旋停顿脚步。
书房门重重一关，查旋被他倾身压在门板上对视。
他眉眼全是冷冽，是查旋从未见过的阴恻，相比于他往日的清润，这阴测更加渗人。
查旋的精神临近崩溃，让她没有多惧怕，反倒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任凭他处置。
殷甫辰冷笑：“那个大夫不是我买通的，不过我很希望周恪凯带着大夫来，这样也了却你的心事，不然你时刻都在抱着侥幸的心理，我也不舒服。”
查旋认真打量他，想从他脸上看出来半分信口雌黄的证据，可惜没有。
他从来都不说他开心与否，也不说心里舒服与否，一直在查旋面前以温柔形象示人，偶尔发飙要吃小人儿。
查旋嘲笑他：“抢来的东西你可是用着不舒服。”
殷甫辰跟着笑，掰了她下巴挑衅：“那也是我的。”
查旋垮脸拉得老长，骤然变化了思想。
她疯了似的推他几下没推动，索性她踮脚扬了脖子抬头想要吻他。
奈何殷甫辰太高，而且他有防备，小人儿没碰到。
殷甫辰眼中闪过错愕和她拉开距离，查旋笑的疯癫又狡黠。
“怎么，不是你的吗，你不是想要心甘情愿的吗，那来吧。”
她一只胳膊挣脱开始撕扯自己衣服，殷甫辰赶紧给她抓住，她就往他怀里冲，硬生生的拿头撞击殷甫辰胸膛。
这时候的查旋又疯了。
她觉得殷甫辰砍掉了她的手脚把她放在瓮里面，好像一个人彘，她生不如死。
她想不出办法该怎么办，她快要被他折磨死了。
“你根本不在乎我愿意与否，我在你眼中就是个物件儿，你也不会在乎我的感受，这就是你的喜欢吗，你真的清楚你喜欢的是我还是你的占有欲吗？
你喜欢的我都给你，你都拿去，给你，给你，你松手，有本事你杀了我！”
她因愤怒嗓音变成了厚重的音色，像脆击大地的重雷，一下下砸在地上，回荡在整个房间内。
殷甫辰只是控制她，并没有让她得逞。
可他不敢用力，导致两人在地上不停的撕扯转圈儿。
直到撞击书架上的一个玻璃照片框砸在查旋的脑袋上，这场拉扯才停止。
小人儿的脑袋在瞬间四周血珠儿蔓延。
殷甫辰绷着脸抱起她往外走叫人拿医药箱赶紧处理。
周恪凯和阿升被李胡用绳子捆了起来坐在院子里地板上，看见殷甫辰抱着满脸是血的查旋跑，他俩也疯了似的挣扎起身，被李胡给制止。
王妈慌慌张张抱来医药箱，看见查旋满脸是血没忍住惊叫了一声，殷甫辰一剂眼神，她又仓皇闭嘴。
玻璃扎破了头发里面的皮肤，没有划破太大的口子，不需要缝针，小口子很多，所以流了很多血。
查旋从到了殷甫辰手里，几乎大伤小伤没有断过。
殷甫辰铁黑脸给她处理伤口，她也不叫，瞪个大眼睛看他，就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人性。
这次他没有看查旋，给她贴好了纱布，命令李胡放周恪凯和阿升进来，他自己则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么高的背影竟走的苍然寂寥，看上去丝毫不再伟岸，好像他是忧郁落寞的。
房间内的周恪凯和阿升双眼通红，说查旋太傻，做什么要伤害自己。
小人儿则是闭眼回想起那张照片。
照片上有一个女孩，差不多十四五岁的样子，是乔秀，旁边是一个小男孩，是殷甫辰，他们的身后是伊藤夫妇。
照片上每个人的表情挂着淡淡的笑容。
到现在小人儿觉得命运果真是身不由己的，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
她又矛盾了，要论乔秀身份，那殷甫辰身份也深不可测，那还是要利用她的，那么孩子？
或许是她心底里面总认为这个孩子不是殷甫辰的，所以她总是会找各种借口，哪怕被一次次摧毁，也总能让她发现新的线索，再去重新考虑。
她躺了一天，周恪凯和阿升就坐在一旁看了她一天。
这个时候的劝解没什么用，周恪凯几次想说话都被阿升阻止了。
他知道查旋这个时候不喜欢吵闹，她若是想开口就会说话的，他们吵闹劝解只能让她烦心。
中午王妈送饭，查旋没吃。
晚上查旋突然开口问阿升在学校有没有听说过殷甫辰的什么事情。
阿升说没有，周恪凯则是说听杨易亭提过杨易水和医院。
小人儿猛然回头：“医院？”
杨易水是学医的，凭她本事和野心怎么也不会是个热爱医务工作者的人，医者仁心在她身上都不存在呢。
此后几天，殷甫辰没有出现。
周恪凯和阿升也没机会出去，王妈给他们安排房间住下，白日里他们就陪着查旋。
已经是七月中旬，再过半月查旋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三个月了。
因为前阵子她猛吃，所以肚子上已经有了肉肉，导致她这些日子也没瘦，就是吐的厉害，脸色蜡黄。
查旋有时候在想殷甫辰是不是知道他的孩子她会打掉，所以故意给她造成错觉让她在模棱两可中就这么被折磨着直到生子。
小人儿会从很多角度来分析，说白了就是想确认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又过了几日她终于见到了殷甫辰，是在夜里。
她迷迷糊糊觉察有人在摸她的脸蛋，蓦然惊醒，看见殷甫辰迷茫的清风明目。
他痴迷的吻她，唇齿间呢喃着什么话语，查旋没听清，她没等推他，他便自己起身走了。
仿佛黄粱大梦一场，他好像出现过，又好像没出现过。
七月底，丘口的天气渐渐变的清爽，海风打在人身上也不再湿黏。
有周恪凯和阿升陪伴的日子时间过得还算快一些。
和周恪凯细细接触，查旋的心也越来越暖，很后悔曾经对待他的恶语相向，感谢他如今的每一份贴心。
他真的如同春风一般明媚温暖，有他在，查旋也不会觉得秋意凄凉。
她和周恪凯聊过富雅仪问题，其实他们俩完全没必要为富雅仪的一厢情愿去埋单。
周恪凯说查旋失踪后富雅仪打过电话深深的忏悔。
她走了，出国深造，这辈子能不能回来是个未知数。
查旋又和阿升聊过何英的问题，算起来何英对阿升的感情没有富雅仪那样激进，也是执着的。
阿升说出来的每一天，当孤寂的时候是会想到何英的，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
毕良野当时就没说错，阿升没离开过家，所以整天心思放在查旋身上。
他是深爱查旋，但深爱分很多种，并不一定要得到才能叫深爱，有些爱可以放在心底里。
后来阿升自己分析过，他对查旋是爱，但也是仰望。
很有可能仰望大过爱情，不然他怎么会想到了何英呢。
三人很悠闲的坐在院落里面的地板上看星星，讲这些以前的事情。
仿佛这个世界哪里都是战火硝烟，而他们身处在世外桃源。
周恪凯转头看查旋侧颜，轻声劝她把孩子留下吧，不管是谁的，都是查旋的，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最重要。
“爱你的人不会因为你多了个孩子就不爱你，旋旋，我会永远爱你的。”
他突如其来的深情表白让阿升自觉离开留给两人空间。
对比富少歇和毕良野，阿升对周恪凯印象不错，如若查旋真的同意，阿升心里也祝福。
小人儿喉咙哽咽，眼眶也红了。
周恪凯抱住她肩膀安慰，殷甫辰恰巧在这个时候进门。
见到此景，他脸色阴郁的厉害。
周恪凯也没松手，反正查旋同意的，查旋不同意他才会松手呢。
殷甫辰不知道做了什么，身上的军装脏兮兮的，借着这昏暗的灯光都能看见。
他身后的李胡等人亦是，有几个人脸上也是灰突突的。
查旋擦了眼泪敛收情绪，殷甫辰没走过来，带人直接进了书房。
周恪凯望了眼和查旋说：“不愿意看他就回房间吧。”
查旋不是不愿意看，而是想不明白殷甫辰到底在预谋什么，她又想到了那张照片。
夜里她睡着后，殷甫辰又在她旁边将她亲醒了。
小人儿抓住他手腕问了句：“你最近在做什么？”
殷甫辰身体一顿，哑着声音回了句：“你关心我吗？”
他总是这样问小人儿，小人儿也仔细想了，她好奇而已，担心而已，至于曾经有过的关心现在被他自己折腾的早就没有了。
查旋不会关心他。
她不说话，殷甫辰要走，查旋不肯，堪堪的说：“你会做出来伤害无辜生命的事情吗？”
或许她恨他，潜意识还是希望他是个好人的。
就像学生事件，到现在虽说是殷甫辰承认，可也一直没有确凿证据，查旋还是相信他不会。
殷甫辰没给她回答，在她额头上一吻匆匆消失在夜色里。
此后一段时间，查旋又看不见他了。
李胡回来几次身上还是脏兮兮的，带人匆匆进入书房拿了好些东西又匆匆的离开。
唯一变化的是家里面的守卫多了，宅子被围的严丝合缝，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八月底，查旋怀孕四月，已经开始显怀，小肚子微微隆起。
因为有了周恪凯的陪伴，查旋的心情还算不错，也不出现孕吐，又开始能吃了。
周恪凯每天会换着花样给小人儿做吃食，虽然做的不咋好吃，但氛围是好的。
他让王妈教，天天都在学习，查旋看着，俨然就是一家人的感觉。
她觉得很可能殷甫辰当初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却不曾想被周恪凯给实现了。
九月末，查旋怀孕五月，肚子越来越大，小脸儿也圆润的红亮。
乔安旬说经过这两月的调养，胎儿很健康，看来心情果然是最重要的。
想起来她头两个月的折腾，真担心到后期会出现什么棘手的问题。
查旋盯着他，猝不及防又问了那句话，乔安旬这次没有快速回答，而是出现惊愕。
查旋燃起来希望结果乔安旬说：“你是我见过最执着的女人，到现在还不死心啊，若是六月该是比这大一些的。”
查旋现在不会像之前那样情绪大起大落，很平淡的也想，是啊，王妈也说六月肚子会比这大很多。
眼前实际情况都在这了，她淡淡一笑，怅然望着远处。
周恪凯这几个月的陪伴已经帮查旋开解了不少心结，让小人儿心情淡淡的顺其自然，不要太过刻意。
十月中旬，丘口漫山遍野又开满了山茶花，山茶花从十月一直开到明年五月，查旋到东洋竟然经历了一个花期的空白时间。
这天，周恪凯和王妈在学做大虾，阿升陪同查旋在餐厅聊天，大门口突然响起了枪声。
所有人都震惊了！
殷甫辰在东洋的地位，没人敢跑到他家里开枪。
查旋的心在瞬间飙高，想看见从未敢奢望过的美丽意外。
可结果大失所望，伊藤夫妇带了乌泱泱的人从大门口走过来，显然是来者不善。
家里面的佣人被他们的人给制服了，其余一批人纷纷跑到四处房间内搜寻什么。
阿升和周恪凯挡在查旋身边，王妈领头问伊藤夫人话，还没张口就被他们的人给抓住了。
伊藤夫人冷笑，她身后的人快速举枪对准周恪凯和阿升。
“又见面了査小姐。”
查旋冷静问她做什么，这时方才那批去搜家的人过来和伊藤君摇头。
伊藤夫人见状一个眼神，命人上前拿着绳子要捆绑查旋。
周恪凯和阿升当即怒了！
他们俩伸手利落的抢过对面人手枪，可同时几十把枪都对准了他们。
他们身手再好，但寡不敌众，显然不适合硬拼。
查旋双手下意识护住肚子，伊藤夫人看了一眼则是冷冷的嘲讽。
“听说你不希望要这个孩子，现在怎么护上了？査小姐放心，跟着我走，我会帮你。”
小人儿怕极了，她摇头：“你想用我威胁殷甫辰是没用的，他对我没有感情，只是个幌子。”
他们这架势，结合殷甫辰之前说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查旋估摸着是掰了。
伊藤夫人突然大笑，那双弯弯的月牙眼露着嗜血的厌恶。
“你想自欺欺人还是想骗我都容后再议，现在你说了不算，带走。”
她根本不给查旋说话的机会，也不听小人儿的心理战术，是铁了心的要绑走查旋，而且还很急。
周恪凯说：“把我一起带走。”
阿升说：“我也是。”
伊藤夫人瞟了一眼，伊藤君则是催促：“快走，别带多余的人。”
周恪凯当即准备开枪，伊藤君则是枪指查旋脑顶。
“你不老实，这个女人就要死。”
威胁最恶心，却也最好用。
周恪凯见状那双白皙的手指几乎都是痛苦的模样在枪膛处来回颤抖。
查旋让他们俩不要冲动。
这情形冲动无用，她撇了阿升一眼，阿升心领神会点头在一旁紧紧拽住周恪凯臂膀。
两人被伊藤君的人和随从佣人一起被绑在了院落里，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查旋被带走。
查旋的眼神是让他俩稍安勿躁，绳索对于他俩不难，解开了在跟上来，也好打电话跟殷甫辰报备。
可惜查旋亲眼看着大门被封锁，伊藤君的手下在上面浇了油，火势一触即发，在木门上一下子蹿的老高。
小人儿乞求伊藤夫人不要乱杀无辜，伊藤夫人回复她一个耳光接着命人把她的嘴巴塞上了一团布。
查旋无望哭着，乞求周恪凯和阿升一定能把大家救出来。
他们没走多久就走到了海边，一艘大船上站满了伊藤夫妇的手下，还有很多行李。
查旋被丢到一间客舱的床上，门口还站了两名随从把手。
房门隔绝声音，她什么也看不见了，这间客舱也没有窗户。
小人儿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涉及到自己，那一定是和殷甫辰有关系。
她回想到那张照片，还有周恪凯说的医院和国内时局，好像这盘棋局很大很大，是她从来没有去想过的那样大。
她以为大家争抢的是利益，是权利，现在看，也有可能是别的。
她凌乱的静静听着房间外面的声音，也担心周恪凯和阿升的安危。
如若再有人因为她而牺牲，那她的罪过怕是这辈子也赎不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门被打开，查旋惊讶的看着出现的杨易水，半晌没反应过来她怎么在船上。
杨易水面容很憔悴，她的与众不同大都靠外在装扮，内在的气质也有修炼痕迹。
这样憔悴的她没有精神，看上去更丑，也很老。
她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漫无目的瞟了一眼查旋的肚子，若有所思的喝酒没说话。
查旋如坐针毡，她很警惕问杨易水。
“你怎么在这儿？”
杨易水瞟她没回话，倏然转身打开门跟随从说：“谁会号脉，谁是医生给我叫过来。”
查旋当即震惊！
杨易水这是怀疑孩子不是殷甫辰的，她这样落败，是被毕良野算计了吗？
小人儿心中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孩子是谁的也一直是她的心事，可她不想让杨易水知道啊，若真的是毕良野的，那孩子肯定活不成了。
可这个时候不是查旋说了算的，她又问了杨易水一边为什么在这儿。
杨易水还是没有回答她，只是一边喝酒一边盯着小人儿肚子看。
十多分钟后，伊藤夫人带了两个随从进来对杨易水说。
“他们会号脉。”
小人儿望着这两个五大三粗的随从，心里面直打哆嗦，她说话嘴唇都在不自觉颤抖。
“别碰我，我不用你们号脉，这是我的孩子。”
她是被吓傻了，理智没了说出来些傻话让杨易水更加鄙视她的愚蠢。
伊藤夫人亦是同样的眼神：“去，给她号脉。”
随从强行给她号脉，没两分钟给出来的话语让大家在不同心情中迎来的最后的尘埃落定。
“六月多。”
小人儿在震惊中一颗心落了地，眼泪出来了。
她就知道孩子一定是毕良野的，她心里有这个感觉，始终不肯放弃。
可转瞬她看见杨易水满脸的阴郁当即惶恐了。
伊藤夫人则是松了口气的样子高冷的命令随从退下。
她又转头看向杨易水：“杨小姐还好吗？”
杨易水盯着查旋的肚子点头：“很好，我和她说几句话。”
伊藤夫人识相退下，门关阖的那一刻杨易水颓废的坐在凳子上面。
查旋手脚被解开，她不停的往床里面蹿，还拿被子把肚子给挡上了。
她又觉得不保险，转过身子把肚子朝里面远离杨易水视线。
杨易水嗤笑：“你说他们是不是就喜欢你这白痴的婊子样儿？”
查旋不回复她，也不敢刺激她，甚至不和她对视就怕激怒她。
虽然这样做于事无补，但她要尽力保护。
她相信殷甫辰会知道的，说不准会来救她，或者谁来救她也说不准。
杨易水叹了口气继续笑着抿了一口酒。
“我父亲完了，被你的男人们暗害血溅三尺，他的皇帝梦彻底结束了。”
查旋短暂惊讶，过后并没有觉得太过意外。
这样才像是她认识的富少歇和毕良野。
只不过时间上她没想过会这样短，她以为最短要一年的，这才没几月。
杨易水抬眼瞟她：“怕我生气会弄死你的野种？”
这话太过分，查旋刚想要脱口而出，继而还是忍了。
这个时候的杨易水就是个疯子，小人儿不要惹，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杨易水被查旋的忍气吞声逗笑了。
“还不笨嘛，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
她吞了一大口酒又说：“可惜不会往长远了考虑，你说咱俩的仇恨是你不惹我我就会放过你的吗？”
她专门挑实话说，其实查旋也这样想过，可小人儿还是不说话，她不上杨易水的当。
杨易水见状一饮而尽杯中酒，继而面露狰狞随手将杯子朝着查旋的脑袋飞过去。
“说话！”
查旋“啊”的一声儿，额头瞬间皮开肉绽，开出一朵鲜艳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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