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
走传送阵, 数千里地转瞬即至。秦鸢跟着胡阿呆出现在一片位于半山腰的院落群里。山道、台阶、院落依山而建,屋宅、树木、山石交错有致,布局上处处透着精巧讲究。可到处飘散的魔气, 满山的腐叶, 死气沉沉的树木, 死在地上的鸟雀虫蚁, 处处皆是破败景象。许多穿着宝相宗服饰的人,驾驶着各式各样的飞行法宝,在山林间匆匆飞过。胡阿呆环顾一圈四周, 带着秦鸢进入到隔壁院子里。紫丫丫正坐在院子里喝茶, 方才觉察到胡阿呆的气息还以为是错觉,见到她俩,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秦鸢说:“来看看。殿主呢?”说话间, 透过屋子里的窗户,看到殿主月姣姣正盘膝坐在屋子里打坐。她的周围没有灵气涌动, 显然不是在修练,更像是在静气养神。月姣姣睁开眼,起身,快步来到秦鸢身边,问出跟紫丫丫一样的问题:“你们怎么来了?”秦鸢说:“屋子里说。”她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胡阿呆没动, 正在抬头看天,表情有点不对劲。她唤了声:“阿呆。”胡阿呆盯着天空看了好几息时间, 又环顾四周,似在找什么。秦鸢走到胡阿呆的身边, 问:“怎么了?”她顺着胡阿呆的目光望向四周, 只看到天阴沉沉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的气息。月姣姣见到胡阿呆的反应,便明白,她也觉察到了。她对秦鸢说:“进屋再说。”又让紫丫丫看着些胡阿呆。秦鸢跟着殿主进到房里,便见殿主取出一个阵盘,镶上灵石扣在地上,把屋子笼罩起来,显然是防止她俩的谈话让外界知道。她问殿主:“到底怎么了?”月姣姣说:“隐隐约约的血脉感应,但我无法锁定位置,也不知道它是谁,只是心绪难安,心头充斥满愤怒和悲恸。”秦鸢明白过来,道:“您刚才打坐就是为了感应血脉方位?”月皎皎应道:“是的。要不,你也试试看能否感应到?”秦鸢爬到椅子上,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去感受四周的气息。魔气很重,灵气稀薄,大概是因为遭逢惨变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的悲意,加上院子内外的荒凉景象映衬,让人的心里都跟着变得悲戚起来。她挺不喜欢这种负面情绪的,且也没有血脉感应。她虽然有月狐血脉,但修炼更偏向雷狐,不像殿主,走的是纯正的月狐路子,且因为小狐狸花花的机缘得到一滴月花花的精血,已经进化成血脉纯净的月狐。想到此处,秦鸢倏地明白过来。她当即起身打开屋子,去到院子里,便见胡阿呆已是泪流满面悲恸欲绝。她唤道:“阿呆!你感应到什么了?”胡阿呆对秦鸢哭叫道:“是他们!是他们!”秦鸢想问,他们,谁啊?可她从胡阿呆的反应已然有了猜测。她问胡
阿呆:“你能锁定他们的位置吗?”胡阿呆说:“我只能确定它们曾经出现在这附近。小幺,帮我找找他们。”秦鸢取出传音玉符联系练绮音。不到两息时间,便接通连系,练绮音充满疲惫的声音从传音玉符中传出:“秦鸢,找我有事?”秦鸢说:“我在紫丫丫老祖宗和姣姣殿主的客院,有事找你。”练绮音诧异地叫道:“你来宝相宗了?”秦鸢“嗯”了声,说:“等你。”说完,便掐断了传音玉符。胡阿呆知道秦鸢一定有办法,相信她,却也很担心。她问:“小幺,他们也被炼成法宝了吗?他们的魂魄会不会也被炼成傀儡,是不是还有救?”秦鸢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安慰胡阿呆,只能摇摇头。练绮音来得极快。她的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魔气,满身血腥味像是刚从战场赶赴过来。练绮音在接到秦鸢的传讯时,听她的话气,心里便涌起不好的感觉,见到胡阿呆泪流满面的模样,以及秦鸢的神色,那感觉愈发强烈。她抱拳朝胡阿呆、紫丫丫和殿主行了一礼,便直接了当地问秦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秦鸢说:“阿呆有直系血亲在宝相宗。”练绮音有些莫名,月花花的直系血亲?狐山出来的大部分狐族,多少都跟月花花能沾上点血缘关系,可代代繁衍下来,血缘关系已经很稀薄了,就算是融合有月花花一滴精血的现任殿主月姣姣,都算不上真正的直系血亲。练绮音能想到的就是月花花的三个孩子,当初狐殿的三位少殿主。她沉吟片刻,说:“自我脱困之后,便一直有留意打听狐殿的事,安排我师姐萧灵蕴特意调查过,掌握的情况不算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配合的,你尽管说就是。”胡阿呆泣声道:“我有过三个孩子,他们在这里。我知道他们已经死了,但他们就在这里,他们的气息弥漫在这片地界,我感觉得到他们在这里,可我找不到他们。”练绮音看到胡阿呆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心头极不好受。她轻叹口气,说:“屋里说吧。”心情沉重地去到屋里。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秦鸢拉着胡阿呆去到客堂,以狐族神通幻化成成年模样,在练绮音旁边的座位上坐下。胡阿呆仍旧是狐狸模样,坐在秦鸢的身侧。萦绕在周围的气息让她心绪难宁,各种情绪翻涌,甚至有想屠尽宝相宗为孩子报仇的念头在心头涌现。她知道,她的孩子已经被相宗的人炼成了法宝,就像沉影那样,他们比沉影还惨。沉影至少还有魂魄留存,还有残魂逃脱,可她在这里感应到的则是骸骨被融炼过的气息。可出于对秦鸢的信任,以及想要找回孩子骸骨的想法让她生生地按捺住纷乱的念头。紫丫丫跟进来,担忧地看着胡阿呆。周围的魔气正在往胡阿呆的身上涌去,不多,以雷力便能轻易融炼掉,但以她
的实力,正常情况下,这些魔气根本近不得她的身。月姣姣来到宝相宗大半个月,暗中查了许久,一点线索都没有,怕打草惊蛇不敢声张,毫无进展,甚至有点束手无策。如今秦鸢过来,事情出现转机,便想跟着秦鸢学学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她见秦鸢从婴孩模样变成成年人的模样,仔细打量秦鸢两眼,便去留意练绮音的反应,果然见到练绮音的神情再次凝重几分。练绮音见到秦鸢变成成年人模样来谈此事,便明白这事情绝不容半点含糊,要不然弄不好,秦鸢会跟她当场翻脸,掀了宝相宗。秦鸢说:“冤有头,债有主。谁欠的债,谁来还。你虽然是宝相宗的少宗主,享受到先人福泽,但你跟宗主肩上挑的担子,是宝相宗的将来。树大了,难免出现枯枝败叶,当修则修,是不是?”练绮音抬眼看向秦鸢,说:“此话怎讲?挑明了说吧。”秦鸢问:“我还不够挑明吗?要不,让你娘来谈?”练绮音说:“事涉宗门……咳,太上长老……从我的身份上讲,这事不管有没有,打死也不能认的,更不能把人供出来的,便是我娘,也兜不住,宗主可以换,太上长老怎么换?一个宗派能否立足,是否昌盛,看的就是太上长老的数量。”秦鸢心说:“你这不就是供出来了吗?”她扭头看了眼魔气直往体内钻的胡阿呆,对练绮音说:“找你娘召集宗门里的长老们一起商议吧,要么给个让我们满意的答复,要么狐族倾全族之力荡平宝相宗。”练绮音从来没见过秦鸢这般模样,心头凛然,道:“事情过去五千年,便是狐族出山现世已有许久,之前并没有到如此地步,怎么一下子突然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秦鸢,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性子,是有什么特殊缘由吗?可以讲讲为什么吗?”秦鸢不想将阿呆可能生出心魔的事透露给练绮音,于是说:“无可奉告。”练绮音没再问,说:“我去找我娘。”她起身,朝胡阿呆、紫丫丫和殿主月姣姣抱抱拳,出了院子,便撕了道传送符,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找她娘。秦鸢送走练绮音,关上院门,回到客堂,对胡阿呆说:“阿呆,魔气在往你体内涌。”胡阿呆抬起头看了眼秦鸢,以雷力炼化掉渗入体内的魔气,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秦鸢坐到胡阿呆身边,说:“这事,我们先看宝相宗里的那些人是个什么态度,先弄清楚害死他们的是哪些人,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你的三个孩子,还是其他血脉亲近。算账,得算个清楚账,不能是笔糊涂账,是不是?”胡阿呆觉得秦鸢说得有道理,轻轻点了点头。秦鸢又说:“再就是,算账,讨债,不该搭上自己,还是得护着自己些。我们报仇,关心魔什么事?让他滚!”胡阿呆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怔愣地问:“什么?”什么心
魔?这跟心魔有什么关事?秦鸢说:“有心魔趁着你刚才心绪不宁,趁虚而入,过来捣乱呢。趁着这会儿练绮音去找她娘,等宝相宗自己扯皮的功夫,你要不要先把溜到你体内的心魔驱一驱?”胡阿呆这才反应过来,有心魔入体?她赶紧内视,没发现啊。她又回想了下秦鸢刚才的话,再想起之前自己心头翻涌的情绪,和想在宝相宗大肆杀戮的念头,也觉得有点不妥,当即去到旁边的屋子,盘膝打坐,将自己拉入天狐幻境的炼心境里。如果有心魔,必然会出现在炼心境里。月姣姣和紫丫丫目送胡阿呆进屋打坐后,齐刷刷地看向秦鸢。秦鸢说:“这事要是没个令阿呆满意的了结,我担心她会让心魔缠身,不仅后面修炼进阶困难,说不定还会让心魔蒙蔽心智迷失自己。阿呆一直护着狐族,她有事的时候,我们也得护她。阿呆是直系血脉后代,是我们的祖宗。我们若是没遇到,也就罢了,如今都撞到脸上来了,不能装作没看见。”月姣姣说:“你直说接下来要做什么吧。”秦鸢说:“殿主,你跟丫丫老祖宗回狐山,若是宝相宗能给满意答复固然是好,若是不能,便带着狐族和依附狐的妖族们打过来。”月姣姣点头应道:“好。”她当即叫上紫丫丫赶回狐族。第二天,胡阿呆刚从炼心境出来,宝相宗主带着练绮音以及三位大乘境的大长老们过来了。这三名大长老都是二三十岁的模样,可从眼神、气质就能看出不是真的年轻,但也没有那种活了漫长岁月的老态感。相互见过礼后,秦鸢请他们入座。宝相宗主坐下后,率先表明态度,“事情发生了,终归得有个了结。当年之事,造成的惨烈后果,祸延至今,若是能了结此事,对狐族,对我们都是好事。”秦鸢抬手示意宝相宗主继续说。宝相宗主说:“当年之事,参与者不会把内里真情实况到处嚷嚷,我只能通过打听到的只言片语,些许痕迹和留下的东西,得知一二。”秦鸢点点头,“嗯”了声。宝相宗主接着说:“我宗凌锋、岳晰、婉玉三位太上长老,各有一位少殿主的遗骨所铸的伪仙宝。花花殿主感应到的,想必就是三位少殿主。除此之外,宝相宗再无其它高境界狐族的骸骨。”这话秦鸢是信的。当年月盈老祖宗留在此界的元神分身出手,把死去的大部分狐族的尸骨都聚到了雷柱台前,布下招魂阵,以此招魂让他们重修了鬼道。秦鸢问:“那三人在哪?是宝相宗自己交出来,还是我们打过去,宗主给个说法吧。”宝相宗主说:“那三位太上长老去了星辰海,自翠玉城出事后,便与他们失了联系。”秦鸢又问:“宝相宗参与过屠戮狐山的,还有哪些?”宝相宗主说:“除了他们,当年参与过屠戮狐山者,都已经没了。自那时起,所有冲击
地仙境者尽皆陨于雷劫。在那之前,修炼进阶大乘都少有雷劫。在那之后,冲击大乘境必有雷劫,且是九死一生之数。”胡阿呆并不关心人族修炼的事。她说:“那三人,打不赢他们。”她死的时候都是地仙境了,她的孩子道行不会低。那三人现在都还没成地仙,放在五千年本事更不济,不可能杀得了他们,一定还有其他人。宝相宗主一时间没听白胡阿呆这没头没尾的话,于是眼带询问地看向秦鸢。秦鸢问:“屠戮狐山的人,宝相宗里没有了,其余各宗派总还有吧。杀阿呆三个孩子的,除了你们的三位太上长老,还有哪些人?”宝相宗主说:“三位少殿主之事,我是听婉玉太上长老说了些。他们被月华宗的天元太上长老搜魂,魂魄当场散了。天元太上长老把他们的血肉凝炼成精血,原本是想以此为引炼化月盈殿主留下的天星仪,却不想引得花花殿主发了狂。我宗三位太上长老见势不对,带着三具骸骨仓皇撤离。天元太上长老带着三位少殿主的精血回了月华宗,将其吸收炼化以冲击地仙境,却在冲击地仙境时遭到天谴雷劫,身死道消。”天谴雷劫把婉玉、凌锋、岳晰三位太上长老吓到了,至今不敢冲击地仙境。胡阿呆想不起当年的事,闻言问:“我是看着他们死的?”宝相宗主默然。花花殿主亦是在屠戮狐山的时候遭的难,只不过是折在苍烨手里,作为亲历此,又是地仙境,在孩子遭难时,怎会没有觉察。三位大乘境长老和练绮音也一起沉默了。秦鸢闻言只觉心头被狠狠戳了一刀。胡阿呆反应过来,低喃句,“是啊,当年我也死了。”全家老少一起没了。狐殿没了,她的子孙后代中,只有那些没觉醒血脉的沦为普通狐狸的,靠着强大的繁衍能力活了下来。胡阿呆抬起头感应到弥漫在四周的气息,满心悲恸无力。她就算屠了宝相宗又如何,她的孩子们回不来了。与她滚作一团打闹的孩子们,一声声唤着阿娘,带着她一起淘气的孩子们,再也回不来了。不,他们的骸骨还在那三人手里,她得去拿回来。那三人也有后代!她扭头对秦鸢说:“小幺,我要把他们的骸骨找回来,我也要屠光那三人的血脉后代。”练绮音的头皮一下子就麻了。往上追溯,婉玉太上长老就是她家祖宗。婉玉太上长老的曾祖父就是九曲仙人老祖宗。练家在宝相宗是非常庞大的一支。三位大乘境大长老也都姓练,闻言满是怵然地看着胡阿呆,又看向秦鸢。秦鸢问宝相宗主:“那三位太上长老有后代吗?”宝相宗主轻轻点头,说:“我是婉玉太上长老的后代,练家自练九曲老祖宗起,传到现在,后代不计其数。人族,十几岁就可以成亲生子,那些道行低微的,没有灵根沦为凡人的,已经繁衍了不知道多少代。其
后代中,有姓练的,有改作他姓的,还有与其他姓氏通婚改姓的,便是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婉玉太上长老有多少后代在世。”胡阿呆呆住。秦鸢安抚地轻轻拍拍胡阿呆的手,又问宝相宗主:“你家练九曲老祖宗怎么样了?”宝相宗主说:“练九曲老祖宗的魂识中有一缕仙灵之气相护,如今他虽然还是傀儡之躯,但自我意识苏醒,且已经想起前尘旧事。这次劫难,宝相宗亦是得他出手相护,才得以保存宗派驻地。”秦鸢说:“练九曲加上你,够把婉玉太上长老他们仨逐出宝相宗吧?”一下子逐出三个太上长老!别说三个,一个都不成!哪个宗派都不能干这样的事。可在座的五人都知道,秦鸢不是在跟他们打商量,而是在让他们选择,是让那三位太上长老自己死,还是宝相宗跟着一起等着狐族打上门来。两位地仙境狐族!苍烨带着四位魔傀都让她们打残了。九曲仙人还是她俩在以少敌多的交手中抢过来,秦鸢看在跟练绮音的交情上还回来的。她们说打宝相宗,那还不是说打就打的事。为了三个跑到星辰海没有音讯的太上长老,拼上宝相宗,不值当。可宝相宗要是做出逐除三位太上长老的事,往事该如何立足?九曲长老已是魔傀之身,那是入了魔道的。这话,就连宝相宗主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秦鸢没再多说其它,站起身,说了句:“次此狐殿采购的物资,你们准备好以后送到狐山来,我们一枚灵石都不会付。”便叫上胡阿呆回狐山。胡阿呆看了眼他们几人,又看看残留有她三个孩子气息的山林,带上秦鸢,以月华灵力聚成传送阵,带着秦鸢回了狐山。她到了狐山后,对秦鸢说:“我又没那么想把练婉玉的后代屠尽了,可又好不甘心。”秦鸢对胡阿呆说:“等炼好飞船,狐山站稳跟脚,我们去一趟星辰海。”胡阿呆问:“那宝相宗呢?”秦鸢说:“我们已经打听到元凶的下落,再跟宝相宗纠缠上,意义不大。宝相宗山里的气息不太对劲。我们狐山遭过惨烈的屠戮,也有过魔气入侵,可顶多就是被魔气腐蚀,缺少生气,几场灵雨冲刷就又好起来了。可宝相宗的魔气盘附不散,且山林天地间萦绕着悲意,死气沉沉的,让人极不舒服。这样的地方,不像适合修仙的地方。”她的话音顿了下,说:“阿呆,你的三个孩子虽然魂魄无存,但死前应该怨气极深。他们被炼成伪仙宝,极可能会变成带着怨气的邪器。随着时间推移,三件伪仙器所带怨气一点点渗到宝相宗的山林里。以前此界没有鬼灵,没有魔,怨气会受到压制,但如今天地有变,怨气也会得到释放和滋养。”胡阿呆明白过来,“你是说宝相宗会自食恶果?”秦鸢说:“他们已经在自食恶果。倒是练婉玉他们,实力强,只要收敛谨慎
些,还能蹦达很久。他们去到星辰海,脱离此界天道束缚,要是再觅得机缘,说不定真让他们闯出条路,修成地仙,甚至更高的境界。我们不能放过他们,得叫他们拿命来偿,三位少殿主的遗骸也得找回来安葬。”胡阿呆重重地点头,道:“好。”她这就去找玄燕、元辰他们抓紧炼制飞船。殿主月姣姣赶来找到秦鸢,告诉她:“我已经把狐卫们都召回来了,妖族中能出战的也都召集来了。”秦鸢对月姣姣说:“宝相宗已经供出凶手,但凶手去了星辰海。”她把得知的消息告诉月姣姣,说:“我们等两天,两天后,宝相宗要是不把物资送过来,我们就打过去。”月姣姣问:“此等血仇,给物资就了结了?”秦鸢说:“我们原本就是去采买狐族急需物资的,不是去报仇的。问他们要资源,我们出口气,壮大自身才是正理。冤有头,债有主,是谁欠的债找谁讨。宝相宗除了那三人,其他人虽说沾光得了些好处,但也在承受恶果。现在的人族就像烂泥潭,离他们远点,免得把自己搭进去。”月姣姣想了想,应道:“听你的。”秦鸢忽然想起一事,哎呀一声,问月姣姣:“你跟紫丫丫老祖宗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去接红玉?”月姣姣说:“我们当时赶着回来召集狐族,没……没去接。”秦鸢一拍额头,说:“把红玉落下了。你忙吧,我叫上紫丫丫老祖宗去接。”说罢,又赶紧去找紫丫丫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