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对象
江明橙气呼呼鼓起腮, 抽出被傅司宴握在掌心的手,长长吐出一口气后才勉强压住火气,尽量用平静口吻说“那你好好想想, 我先去画室静一静。”
话落果断起身, 握起两只小拳头,大步离开。
傅司宴见状微怔,黑眸忽闪, 望着江明橙离去的背影和那扇打开又“啪嗒”合上的房门陷入沉思他刚刚、难道又惹老婆生气了吗
江明橙虽然嘴上说来画室静一静,但她来到画室之后却完全没心情“静”。
她心里堆满了火气,此时此刻只想发泄
江明橙径直走到窗前大力拉开窗帘,当耀眼的光瞬间充满整个房间时她迎着光享受地眯了眯眼。
而后她又走去房间角落里拿出新画架,搬到小水桶边展开, 再将一块早已钉好画布的画板放到画架上, 最后拉过板凳一坐, 便在上面毫无章法地挥舞起画笔。
时间飞速流逝,窗外耀眼的骄阳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温暖和煦的夕阳, 眨眼间便将天边云彩染成绚烂亮丽的橘红。
与此同时, 江明橙终于停下画笔,人颓丧地往椅背上一仰, 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尽。
她双眼无精打采的眨了眨, 望着窗外夕阳怔怔发了会儿呆。
然而片息后, 她抬抬眼皮看一眼天边的灿烂晚霞,再垂垂眼皮看一眼自己刚刚停手的潦草画作,双眸中忽然迸发出强烈而炙热的光。
她刚刚画下的是华银商场的地下车库。
确切的说,是她想象中傅司宴下车之后所面对的地下车库阴暗无光、森冷窒息,而他置身其中,只能孤身一人面对从四面侵袭而来的魔鬼。
因为是地下车库, 所以江明橙下意识便选择在画板的中下半部分作画,留出了上面三分之一的空白。
那会儿她气得很,挥动画笔完全就是为了发泄,也压根没想过要留下这副画。
可是现在江明橙望着天边绚烂如火的夕阳和画板上三分之一的空白,心道虽然这画画得潦草,但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
她想着弯下腰,仔细涮起水桶里用过的那几支画笔。
由于“地下车库”所用颜色不是灰黑就是白,于是没一会儿,水桶里本就浑浊的水彻底黑化。
这样一来,画笔就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
江明橙皱皱眉,只好提着水桶去客卫换水。
不料她一出门,却发现傅司宴就蹲坐在门口,手里正拿着一本习题册和一支笔,好像在做一道她看不懂的数学题。
江明橙双脚微顿,嘴角忍不住偷偷弯了一下。
而这时,傅司宴大脑在听见开门声就传达的指令也终于落到“手眼”处他停下写算式的手,慢慢抬起头,在看见江明橙时狗狗眼瞬间迸发出生动而喜悦的光芒。
可他一开口却问“老婆、你静好了吗”
江明橙“”
这家伙怎么上赶着往枪口上撞真是傻乎乎的。
她不由在心里腹诽一声,然后蹲下来和他平视,放下水桶、故意轻咳一声道“嗯勉强算是静好了吧,谁让我美丽可爱又善良大方呢”
傅司宴闻言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但他顿了顿却认真提建议“老婆、这样的话如果在外人面前、要换我来说,不然会、影响你的形象。”
江明橙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我知道,我才不会到外面去自夸,就是在你面前才说说。”
“”这意思、是说他、在她心里很特别吗
傅司宴不禁眨眨眼,恍惚间觉得好像自己整个人都飘在了半空。
江明橙不知道他这些“复杂”的心理活动,笑完便接着说“好了,那我们快起来,我还要去换水洗画笔。”
说着,她又瞄了一眼傅司宴习题册里那道她看不懂的数学题,有些惭愧地清了清嗓子“你呢你是要回卧室或者去客厅做题呢还是去画室等我”
傅司宴这会儿的脑袋完全是晕乎乎的。
所以尽管他听见了问题,但他却无法沉下大脑去思考。
于是空气静默了好半晌,江明橙才听到他神色懵懵地说出一个字“等。”
不过她以为傅司宴是因为选择困难才发懵,就没多想,只点点头说“嗯好,那我去了,很快回来。”
傅司宴微顿,而后又懵懵点头。
江明橙便提起水桶去了客卫换水、洗画笔。
画笔不太好洗干净,她来来回回冲刷好几遍才洗好。
这过程大概有两三分钟,因此江明橙万万没想到,当她洗好画笔、提着水桶走回画室时,却发现傅司宴仍然蹲坐在画室外一动不动。
江明橙心下微惊,快步走他身边,急忙蹲下身关切问“傅司宴,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飘飘然”那么久,其实此刻傅司宴的大脑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的思考能力。
可也仅限与此,短时间内再没办法恢复更多。
那股“很特别”的喜悦之情不仅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弱,反而愈发根深蒂固地涌进他心底、随着血液流进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开心兴奋。
甚至让他的反应能力都变快了些。
他听见江明橙的声音,很快就回道“没有不舒服、我只是、太开心了。”
江明橙“”
太开心了开心什么
她眨巴眨巴眼,随即恍然大悟“噢懂了你是不是解开了一道很难的数学题”
如果是这样,江明橙表示理解当她完成一幅满意的画以及挣到一笔很可观的小钱钱时也会开心到犯懒、不想动弹。
但“那你也不能一直坐在地上。”
她放下水桶,双手挽住傅司宴手臂故意板起脸轻斥“会着凉的,快起来。”
傅司宴本想解释他不是因为解开数学题而开心,但一见江明橙板起脸他立即就乖乖听话,顺从地站起,决定等站起来再解释。
可他实在是蹲坐在地板上太久,小腿早已发麻,人刚站到一半便双脚一软忽然往江明橙身上栽倒。
江明橙当然承受不住傅司宴的重量。
这家伙虽然身形清瘦,但他身高腿长骨头重啊。
于是下一瞬,便见江明橙先是一个踉跄半跪在地、紧接着又不堪重负向后仰倒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快到江明橙甚至来不及用手撑地面。
她只能紧紧抱住傅司宴,将脸埋在他肩头,同时寄希望于后背祈祷它能起到缓冲作用。
这样等她的小脑袋嗑在冰凉地板上的时候,也许就会没那么痛。
“唔。”
一声闷哼。
江明橙紧闭着双眼,等待疼痛的来临。
可心脏“嘭嘭”快跳了好几下,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倒是她的嘴巴好像贴在了某人温凉的皮肤上。
江明橙缓缓睁开半边眼睛,没想到入目竟然就是傅司宴微微滚动的喉结。
而她嘴巴紧紧贴着的地方,则是他的颈窝
江明橙瞬间脸一红,喉咙不自禁地做出一个吞咽动作啊啊啊这姿势太暧昧了啊啊啊
她在心底无声哀嚎,同时抿紧嘴巴往旁边撇了撇脸。
不料她这一撇却叫傅司宴喉咙微震,发出一声疼痛闷哼“唔、老婆、别动”
江明橙这才意识到她头后面有一只手,它牢牢护着她的背脊和脑袋,为她挡住了所有冲击力。
江明橙鼻头一酸,顿时再也不敢动“傅司宴,你手有没有事疼不疼”
傅司宴缓缓吸着凉气,忍了忍才一字一顿说“没、没事、不疼。”
江明心猛地揪起来,怎么可能不疼这家伙肯定是在唬她
但她没有戳破,而是紧攥着他的衣裳布料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那你试试看,能不能先把手臂从我背后抽出来”
傅司宴闻言乖乖地“嗯”了一声,而后又将江明橙的话在大脑中转换成指令,给自己下达“把手臂抽来”的命令。
但
他的手臂短时间内却无法动弹。
傅司宴的额头渐渐浸出一层汗,呼吸缓缓变紧,而后大脑再次给自己下达指令。
江明橙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动静,不由急问“怎么样手臂能动吗”
傅司宴闻言微顿。
他不想、让老婆担心。
但他也不喜欢说谎,而且即便他现在使用谎言、老婆也不会放心。
于是沉默片刻后,他避重就轻的诚实说“手臂、有一点麻,要等等、才能动。”
“”江明橙闻言却连眼眶都开始泛酸这家伙肯定是很疼很疼才会说出手臂有一点麻
她吸吸鼻子,忍耐着回答“好,那我们等一等。”
话音一落,两人就都没再动。
傅司宴是手麻脚麻,真的动不了。
江明橙是担心傅司宴手臂上有伤,不敢动。
好在这种“暧昧相贴”的窘迫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大约不到一分钟,江明橙便听见了门铃声。
她眸光一亮,张口便喊“是王伯吗您快进来”
可是她被傅司宴牢牢圈在怀里,这话一说出口便闷进了他的领口,再加上这房子隔音极好,所以王伯根本没听见。
江明橙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也没听见密码锁有响动,便想再继续喊。
只是她刚一张嘴,尚未出声便听耳边传来傅司宴有些急促的阻止声“老婆、别、别说话”
江明橙眼睫一眨,抬眸看向傅司宴下巴,声音闷闷低低地说“怎么了我们现在都不能动,让王伯进来把你扶起来才好。虽然我们俩现在的姿咳、形象的确是有点丢人。”
但丢人就丢人吧。
那也好过傅司宴伤势加重。
可傅司宴担心的不是形象问题。
而是江明橙每说一个字,她的气息就会从颈窝蔓延到他的胸前,她的唇畔亦是不可避免、若即若离地触碰到他的脖颈
傅司宴身体微微僵硬,湿漉漉的黑眸中顿时充满了迷茫与困惑。
他不由低哑声唤江明橙,语气委屈巴巴“老婆、我有点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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