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瓶酒
“啊喂喂喂我好歹也是你的前辈啊你对我说话客气一点！”
“总之帮我找一个人来接我！”
“早就安排好了吗……”
绿川光看着银发青年在一旁打电话。
那种活泼的模样，看起来和大街上的任何一个普通青年人都没什么分别。
但是他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什么普通人，甚至连一句好人都称不起，一个庞大的跨国犯罪组织的代号成员，身处罪恶深渊，手上不知道粘有多少人的鲜血……
“啊……被挂断了……好歹我也是前辈啊！”清水清收起手机，咬牙切齿道：“一点都不如认识的时候可爱了！”
先出现的是发动机引擎的声音，然后是视线里渐渐出现一个模糊的白点，待又近了些，清水清才看清是一辆白色的马自达。
这大概就是琴酒说的早就安排好了的车了，他想。
当驾驶位的人打开车门时，绿川光就有一种熟悉感，隐约间猜到这个人是谁。
但是真正面对面的时候，虽然面上不显，他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颤。
安室透隐秘地和发小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再看他，随即笑着说道：“您就是清酒先生吗，我叫做安室透，琴酒先生派我来接您回去。”
清水清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金发黑皮，帅气爽朗，这种搭配，实在是……
好棒！
“麻烦你了。”清水清笑道。
有点想要，但是刚刚收了一个下属，不太合适啊似乎……
“那这位是……？”
“我的下属绿川光。”
“你好。”绿川光伸出手与安室透用力地握了握。
虽然身处同一个组织，但是实际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更何况是见面，只能暗自在心里为对方担忧和祝福。
理所当然地，清水清独自入座了后排，他的新晋下属绿川光则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请问我是送您去？”安室透转头问道。
“米花町2丁目xxx。”清水清熟练地说出地址。
“好的。”这个人，就这么轻易地说出了自己的地址吗，不担心被暴露，是警惕心很差，还是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安室透手上动作不停开始开车，心道，这是好事儿，他本来还准备找机会和景光联系，交换具体地址和其他情报，现在看来并不用了……
白色马自达平稳地行驶着。
“安室，你是琴酒的下属吗？”
“不，清酒先生，我其实是隶属情报组的。”安室透一边开车一边答道。
他最近得罪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现在几乎接触不到情报组的相关任务，今天竟然直接被派来开车接人，不过看起来这一趟似乎并不亏。
“你很好看。”清水清如实说道。
“啊……谢谢您的夸奖！您的外貌也很出色！”对于这副让安室透在很多年里都经常认作混血或外国人以至于被孤立的外表，在这方面被夸奖其实并不是很值得他高兴，但是在这个未知的代号清酒的人面前，依旧只是一个底层人员的他，只需要附和感谢就够了。
“绿川也是，你的眼睛，很漂亮。”清水清又想起自己的新晋下属，也要注意下属的感受，毕竟绿川看起来就很敏感的样子，不能光夸别人却忽略他！
……这都是他上次带新人带出来的经验，真是一些不值得让人开心的经验。
“谢谢您的夸奖。”绿川光认真地回答道。
接下来三人便不再说话，清水清想不出来要和两个新人聊点什么，而且刚刚的几句夸奖对他来说已经相当多了，便不再多言。
安室透和绿川光则是本着后座的那个清酒不开口他们也不主动搭话的原则，缄口不言。
他们都明白，能在这个年纪就成为代号成员，哪怕看起来温和可亲，但是这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在他们加入组织并不算久根基未稳的时候，少说即是少错。
不久，他们到达了清酒报出地址的那处安全屋。
“多谢了，安室。”清水清下车答谢道。
安室透表现出受容若惊的模样，说道：“您客气了，清酒先生。”
“我会让琴酒给你发加班费的！”坚定！
安室透：……加班费这种东西和犯罪组织放在一起多少有点不搭。
绿川光：……这个人到底对工资有什么执着。
安室透离开前，特意当着清酒的面与绿川光互留了联系方式，为“安室透”和“绿川光”两个身份制造出联系。
“这里就是我的安全屋了。”清水清说着又指了指另一边的公寓，继续道：“我把对面公寓也买下来了，你接下来就住在我对门，有事情直接来敲门就行。”
“好的，谢谢您，清酒先生。”
其实清水清起初是想直接让绿川住在公寓的空房间里的，他过去带新人的时候，也是直接让对方和自己住在一起。
但是，介于琴酒有时候会跑到他的安全屋来，万一琴酒突然出现吓到他的新人，或者一个不好琴酒以为绿川是入侵者把人搞没了，那就麻烦了。
清水清：果然……思来想去都是琴酒的错啊！
清水清对自己的下属从不吝啬，他觉得大家都是打工人，那么打工人又何苦为难打工人，大手一挥大方地转给绿川光一笔钱，让他先去安置一下自己的公寓，买一些生活备品。
绿川光愣着道谢，转身离去。
“绿川果然还是笑起来的最好看啊……”喃喃自语道。
清水清把自己摔在沙发上，太久不工作，就连视察一下训练营这种小任务他都觉得疲惫，要知道这个任务本来可是琴酒留给自己放松的小娱乐啊。
清水清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做完任务以后就是要快速汇报工作，省得一会儿懒得汇报了就麻烦了。
“摩西摩西，boss！”
“清酒，看起来任务很顺利啊。”电话里传来熟悉的电子假声，不过清水清并不在意，管他真声假声，只要任务可以汇报成功就好。
“是啊，训练营管理的很不错，教官们也很不错，我觉得应该给他们加薪哦！”清水清没忘记自己的承诺，在boss面前夸奖以及给他们申请加薪。
“看起来你对这次的任务很满意呢，下次也要好好做任务。”
“啊……饶了我吧……”
“不要总是让琴酒替你做任务，琴酒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任务量是很辛苦的。”
“琴酒……我是在磨练他啊！”
“总之，你收敛一点，多少自己做一下任务……”
清水清打哈哈的话还未说出口，顿了一下，他突然想起自己还领回来一个新下属，他是自己的时候不做任务无所谓，但是新人不能不做，不然连个代号都没有，可是新人做任务，他又不能不跟着吧万一出了点事故什么的……
一时耽于美色，果然要遭报应的……
“好吧，boss，我接下来绝对会好好做任务的！”清水清郑重地回答道。
“？清酒，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听出了boss口吻中的迟疑，清水清痛心疾首，明明曾经他也是劳模级的人物，他说自己会好好做任务难道就很不可信吗！
“嘛……我刚刚在训练营，看到一个人长得很好看，就领回来了。”清水清想起那双好看的猫眼，语气中忍不住又带上些愉悦，“他一定会是一个好下属的！”
“琴酒知道吗？”
“关他什么事？”清水清想，我选下属难道还需要经过琴酒的同意吗，我才是前辈诶！
“虽然他经常替我做任务，但是带新人下属这种事情我还是会好好自己做的。”
“那你……保护好你的新人吧。”小心琴酒。
“当然！您知道的，带新人，我很有经验的！”
“……”
“？挂掉了……”清水清把手机扔到一边，反正他汇报完任务了，也报备了自己收了新下属的事，这次汇报十分完美。
他不喜欢写什么任务报告，也不喜欢发短信发邮件，熟人都知道，如果想要找他，一般最好直接打电话或者约见面。
铃————
清水清慢吞吞地坐起来，去摸他刚刚扔到沙发角落里的手机，虽然他习惯直接打电话交流，但是刚刚打过一通电话以后马上又有电话打进来也很烦的啊！
到底是谁！是谁打扰我休息！
“喂。”冷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是琴酒啊。”清水清躺回沙发，突然就不烦了。
“你从训练营带走了一个人？”问句，陈述语气。
隔着手机他都能想象到琴酒那张冷漠的脸，清水清一时无语，现在消息流通的这么快了吗已经。
话说回来，我好歹也是个代号成员，组织高层清酒先生，收个下属怎么了，带个新人怎么了，又不是以前没带过，为什么都不信任他！
“对，有什么问题吗？”
“嘟——”
“啊喂！尊重一下前辈行不行啊！！”清水清痛心疾首，一天里，第二次了，琴酒又挂他的电话！
清水清忍不了了，快速把电话拨了回去，响铃不过三秒，对方接通。
什么啊这不是没有在忙吗那干什么突然挂我电话！可恶！！
“什么事？”依旧是熟悉的味道，冷漠无情，非常符合组织冷酷的二代劳模的形象。
“你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清水清痛心控诉道：“你小时候从来不会挂我电话！”
“蠢货，你管18岁叫小时候？”
“你居然还骂我？你最好客气一点，我可是前辈啊！”
“什么事，没事我挂了。”
“你敢！”清水清大声道，他今天势必要找回身为前辈的威严！
“你到底要说什么？”
对方的语气依然冷酷，但是清水清隐约间从中窥探到了一点四年前的意味，那时候琴酒还不是琴酒，还只是个新人——
“我在做任务，”琴酒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本该是你的任务，清酒老师。”
清水清：！！！
“对不起杜松子您请随意挂断，是我打扰了！”
琴酒收起屏幕上显示着通话已结束的手机，重新端起狙击枪，微眯起眼睛，瞄准目标。
杜松子，真是，久违的称呼了……
微微弯曲手指，扣动扳机。
目标人物伏击完毕。
从训练营领了新人啊……
夜色中燃起一点星火，琴酒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不是被作为任务委派给他的，而是自己从训练营挑走的新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