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假期过去，一切该恢复正常了。起床之前，顾风又给向晴量了一次体温，确认没问题了才放心。昨天晚上顾风对向晴有点“使用过度”，导致今天早上向晴不太舒服，被他叫醒了之后就背对着他，不搭理他。顾风舔着脸帮她揉腰，量体温，还搭上一车的好话，最后把宝宝们搬出来才哄好了小媳妇。两个人洗漱完毕，发现宝宝们还没醒，有些担心，摸了摸体温，没有发烧。给两个宝宝都换了尿不湿之后，俩人正商量着要不要叫醒他们，就听见了敲门声。春节假期过后的第一天，交通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糟糕，向爸向妈很快来到向晴家，还带来了早饭。把他们迎进来，向晴刚好可以向老妈请教。向妈摇摇头：“没事，没生病就行，不需要那么精准，你们俩赶快吃了饭去上班吧。”俩人还是不放心，临出门之前还去看了看孩子们。刚出了地铁站，向晴就收到了向妈的微信语音，说宝宝们已经醒了，没看见爸爸妈妈，雅雅有些不开心，不过哄一哄也就好了。现在姥爷已经给冲好了奶粉，准备给他们吃早饭。在背景声音里向晴听见了雅雅的叫声，这才放下心来，脚步轻快地朝公司走去。

在一楼等电梯时遇到了雪娇和另外一个同事，三个人说着话就进了公司。向晴发现大部分同事都已经回来了，还带来了各自家乡的小吃，大家互相问候过年好，分享着美食，公司的氛围很快就热闹起来。向晴将自己的工位打扫干净，接了杯水回来，又收到了顾风的微信，问孩子们的情况。向晴将向妈的话简单转述给他，说孩子们没事，现在正在吃早饭，不用担心，最后顺手把昨天编辑好的视频发送给他、大嫂和大姐。几分钟后，顾风回复了一个爱你的表情回来。向晴对着手机笑了笑，这时候组长进来开始分配任务，向晴便立即投入到工作中。中午吃饭时间，因为芳姨还没回来，老板给大家叫了外卖。吃过了饭，向晴趴在桌子上睡觉，心里还抱怨着顾风昨天晚上的粗暴。下午还做了一个着急的工作，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向晴收拾好东西，伸了个懒腰，才发现除了排版部的两位同事和老板在加班，其他同事都已经下班了。

刚下了电梯走到一楼大厅，向晴就看到了自家男人。顾风迎上来，牵起她的手放进自己外套口袋里。“你怎么来了？公司今天不忙吗？”向晴表面上不以为然，心里已经乐开花了。顾风点点头：“嗯，今天有些同事还没回来，也没什么重要的工作，我就写了一份培训文档。下午王哥说没什么事情就提前下班吧，回去收拾收拾早点睡觉。你呢？今天工作还顺利吗？”向晴打了个哈欠，把今天的工作情况简单说了一下。顾风有些心疼：“第一天就这么忙啊，还有着急的工作，那晚上真要早点休息了。”说到这里，向晴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他了。顾风看周围人多，也不好意思做什么亲密的动作，只能再靠近一点，在她耳边说：“小主还生气啊，我错了，以后不那么粗鲁了，看在宝宝们的面子上，妈咪不要生气了，开心一点好不好？”向晴对他的无赖真是没办法，红着脸轻轻推了他一下，跟着人流进了地铁车厢。

回到家里，向妈已经做好了晚饭。顾风和向晴满心的感激，赶快洗手帮忙给宝宝们喂饭。向妈说：“我今天总是听雅雅说‘奶~奶~，条~条~’，以为她想吃面条，就跟着网上的视频自己做了一些，现在看起来她还挺喜欢的。”顾风抓了抓头发，对岳母说：“妈，谢谢您。前几天我爸妈来，我们家都喜欢吃面食，就给宝宝们也做了手擀面，他们也是像现在这样，吃的很开心。雅雅可能是听我们说的多了，就学会了这两个词，这几天时不时的就说一下。”向爸抚掌大笑：“好啊，我外孙女这么聪明，这么有语言天赋，将来可以多学几门语言，当个外交官。”向晴给雅雅擦了擦嘴，开始发言：“爸妈，我发现雅雅对鲜艳的色彩非常敏感，还总是喜欢摸家里的各种布艺制品，所以我倒是觉得，也许她将来可以当个设计师。”顾风给五儿喂下最后一口面条，看着儿子说：“那五儿呢，五儿将来想做什么工作呢？”向爸说：“五儿身体强壮，力量足，可以当个运动员啊！”顾风拉着五儿的小胳膊向上举了举，嘴里还喊着拍子：“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向晴赶快出言阻止：“哎，你注意点，下手没轻没重的。”向爸向妈相视一笑，过来把宝宝们抱走，让顾风和向晴赶快去吃饭。

周日是正月十四，向爸向妈放假，顾风和向晴带着宝宝们去了大姐家。大姐夫昨天夜里在单位值班，正在睡觉，莹莹陪着向晴照顾宝宝们，顾风去厨房帮大姐做饭。大姐边洗菜边问顾风：“小风，现在有了宝宝们，你们俩想没想过买辆车啊？”顾风叹了口气：“从晴儿怀孕起，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也跟晴儿提起过，但是她总是觉得车这个东西跟电子产品一样，从买到手就开始贬值，而且平时加油，停车，维修，保养都要花不少钱，开个十几年报废了还要换新的，不划算。目前她的工资，还了房贷也就够日常开销，我的基本工资要拿一部分出来养娃，剩下的和不定期发的奖金分红向晴都存了起来，说将来给老人们留着或者给孩子们出国留学用。最近她还研究着要给宝宝们上什么教育保险，说是到十八岁上大学的时候就能拿到钱作为学费。自从有了宝宝们，看着她总是拿着纸笔预算各种开销，怀孕的时候穿过的衣服她也挂到二手网站上想卖掉，我也就不好意思再提买车的事情了。”大姐按下了电饭煲的煮饭开关，点了点头：“小晴说的也有道理，你们家养娃的费用都是双份的，确实要好好规划一下。她父母在事业单位，福利待遇好，看病也能报销一大部分，算是给你们俩省了一半心。老家的二爹二娘（指顾爸爸顾妈妈）身体还算硬朗，房子也是新盖的，几年之内应该不会再有大的开销了，不过将来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呢。有辆车确实是方便，像前几天老家来人，如果你也有辆车，大家就可以一起到处玩，不用又打车又约车的。但是平时你俩都是坐办公室，用处也确实不大。你们俩好好商量商量吧，要是决定买了，大姐可以借你们几万块。”这时候莹莹跑进来，问有没有水果给宝宝们吃。大姐洗了一个苹果小心地切成小块放在碗里让她拿出去，又叫她去看看爸爸醒了没有，要不要起来一起吃午饭。顾风看着莹莹的背影，羡慕地说：“莹莹现在已经是小帮手啦！”大姐用两个手指捏起一块叉烧肉塞进他嘴里：“不用眼红，很快你也有，而且是两个。”

过了元宵节，进入三月份，是顾风和两个宝宝的生日月。顾风早已跟向晴说明自己的生日不单独庆祝，跟宝宝们一起就好。宝宝们生日的前一天是周日，向晴请来了自己的父母，大姐一家，雪娇和小郑还有楠楠来参加生日会。jenny要看店不能来参加，不过还是派人将向晴定制的蛋糕送来，当然也带来了祝福。周日一早，顾风和向晴早早起床，收拾好自己，给宝宝们穿上新衣服，准备好迎接大家。客人们陆续到来，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给顾风和宝宝们送上礼物和祝福，顾风一直笑着说自己的礼物是蹭来的。最后到来的楠楠最让向晴惊喜，她居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陪着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楠楠的礼物很简单，她给向晴带来了一束鲜花。向晴一把抱住她：“亲爱的，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楠楠轻拍她的后背：“你呀，宝宝们都一岁了，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闹腾。”顾风走过来，跟绅士握手：“不好意思，怠慢了。您是楠楠的朋友吧，怎么称呼？”绅士先生说：“您是顾风先生吧，楠楠常提起你们夫妻俩。我叫高宇轩，叫我老高就好了。我刚从国外回来，今天初次见面，给孩子们带了两罐奶粉。”顾风和向晴接过东西道了谢，向晴带楠楠去卫生间洗手，小声问她：“是他吗？”楠楠俏脸一红，点了点头。向晴抓起她的手猛摇：“恭喜你呀！但是他这次回来还走吗？你不是不喜欢异地吗？”楠楠抽回自己的手：“哎呀，都要被你晃散了。他还没最后决定，不过很大概率不走了。他很小就没有了爸爸，这么多年妈妈一个人在国内，去国外探望过他几次，不是很习惯，所以他想回来自己创业，也能陪陪老人家。”俩人走出去到了客厅，发现老高、小郑和顾风三个人聊得正欢。老高很实在，把自己的现状和盘托出，还跟顾风讨教自己创业的经验。向晴也没干扰他们，跟楠楠和雪娇一起哄着两个宝宝玩，莹莹端起小画板，把这温馨的一幕描绘下来。

吃午饭之前，顾风和向晴按照传统，给两个宝宝准备了抓周仪式。五儿身体好，一马当先爬了过去，围着这些东西转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个乒乓球。雅雅随后赶到，在钢笔和花布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了花布。向晴拿着手机全程录像，老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仪式，听了楠楠的解释之后觉得很有趣，征得顾风和向晴的同意，也拿出手机拍了下来。随后大姐宣布开饭了，大家纷纷帮忙端菜。众人坐好，五儿和雅雅也第一次坐上宝宝餐椅，正式加入宴会。顾风作为主家，仍然是第一个起身，举杯感谢大家光临，特别是很高兴认识了老高这位新朋友。随后众人都起身，互相碰杯，给顾风和两个宝宝送上祝福。五儿很喜欢这热闹的场面，笑着拍了几下手来凑趣，惹得大家又哄笑了一阵。向妈看老高和顾风聊得来，主动承担了照顾五儿的工作，让顾风专心招待客人。顾风谢过岳母，夹了几片腊肠给老高：“高大哥，这是我爸妈过年的时候带来的，有点辣味，您尝尝看喜欢不喜欢。今天都是家常菜，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老高点点头：“挺好挺好，在外面这些年，最想念的就是家里的味道。”这顿饭的主食当然是面条，向妈还给两个宝宝蒸了一些南瓜，切成小块，五儿主动伸手抓来吃，雅雅虽然没有哥哥那么粗放，但是也吃了好几块，向晴很高兴雅雅逐渐改掉了挑食的毛病，浅浅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撤掉餐具，大家围着蛋糕唱生日歌。蛋糕是向晴请jenny特制的，宝宝也可以吃。当歌声响起，向晴发现雅雅立刻将注意力集中起来，专心地听着，小手轻轻地摇。大家唱完，鼓掌祝贺，顾风和向晴抱着两个宝宝低头吹蜡烛，随后握着宝宝们的小手拿着塑料刀，象征性地切了一下蛋糕。女嘉宾们纷纷拿出手机拍下照片，男嘉宾们热烈鼓掌，制造出背景音乐。顾风刚把蛋糕端过来，五儿伸手就抓，顾风阻止不及，五儿抓了满手的奶油。顾风看着儿子舔着手上的奶油，无奈地说：“儿啊，你怎么跟小猫一样啊。”果然，没多久五儿就变成了五花猫。趁着向晴正在跟楠楠聊天，没注意这边，顾风赶快抱着五儿去洗脸，免得又被向晴埋怨。老高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低头偷笑。

从顾风家出来，老高跟楠楠手牵手朝着超市走去，老高说：“我终于明白在国外这一年你为什么总是提起他们俩，顾风开朗热情，向晴温婉细致，再加上这一对宝宝，真是让人羡慕。”楠楠笑了笑：“这是向晴从小的梦想。我们小时候不是都会写我的理想之类的作文么，她就写长大了希望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爱她宠她的丈夫，生一个宝宝，她就满足了。她从小喜欢文字，喜欢看书，是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老师看了她写了一半的作文就哭笑不得，命令她必须写一个将来想从事的职业，向晴想了半天，才写了语文老师。后来她偷偷告诉我，她是喜欢老师每年都可以放寒暑假。”老高点点头：“虽然听起来有些胸无大志，但是自古以来英雄毕竟是少数，我们大多数人的确是这样过着普通但温馨的小日子。”楠楠抬头看看他，欲言又止，转移了话题：“晚上你想吃什么？你租的房子里什么都没有，你对国内的产品不熟，我帮你挑。”老高了然地笑了笑，看似随意地发出邀请：“晚上你有时间吗？要不要去我家，我煎牛排给你吃。另外……我有话想跟你说。”楠楠的眼里闪过希冀的光芒，转身默默挑选水果，随后又拉着男人来到生鲜区，拿起一盒牛排，跟他商量：“中午吃了不少，晚上我们两个share这一份吧。”老高扯了个塑料袋套上牛排放进购物车里：“好啊，不只是牛排，其他的东西我也愿意跟你分一半。”

回到楠楠帮老高租的公寓，两个人一起动手把房间收拾好，随后肩并肩坐在沙发上休息。楠楠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男人：“怎么样？对这间公寓还满意吗？”老高笑了：“当然，楠楠小姐的眼光一向不错。”楠楠摇摇头：“租房子这种事情，光有眼光没用，还要看运气。还好咱们俩的运气都不差，这套房子刚放出来就被我刷到了，虽然超了一点点预算，但是跟你沟通之后你立即决定租下来，让我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辱使命。也谢谢你的信任，只看了一段视频就做出了决定，还把定金转给我，你也不怕我骗你。”老高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揽过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你不会的。之前我们因为工作有所接触，我就发现你是个有责任心，有原则的女孩。后来你出国，我们能够面对面的吃饭聊天，我才发现你真是自律到让我有些意外。除了最初那几天适应期，安顿好之后，你很快就给自己制定了时间表并严格执行，就像个被预先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每次出去吃饭，如果我不能说出一个你能接受的理由来，你就坚决要跟我aa制。每次去你的公寓，干净整齐到让我都不好意思走进去，如果不是沙发上那几个公仔，我都觉得这屋子的主人不是个女性。”楠楠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我爸妈都是军人出身，我从小接受的就是半军事化教育，习惯了。后来上大学，又出来工作，受宿舍室友的影响，也是工作需要，才慢慢学会了穿衣打扮。不过不需要面对客户的时候，我还是喜欢素面朝天，做回自我。对了，你有什么事情啊，现在能说吗？”老高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嗯。我决定了，要留下来发展，不出去了。”楠楠一下子坐起来，看着他：“真的吗？你最终决定了？不回你老家了吗？那你妈妈怎么办？”老高没有说话，含笑看着她，帮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头发。楠楠后知后觉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我管的太多了。”老高坚决地摇摇头：“不，这些也是我要跟你说的。今天跟顾风谈过之后，我发现这里的创业环境不错，即使我暂时不创业，就业机会也很多。叶落总要归根，难道我等到七八十岁了还在外面飘着吗？今天吃了顾风家的菜，我突然发现，能让我元气满满的始终还是米饭面条，而不是汉堡披萨。至于我妈，等我在这里稳定下来，如果她愿意，可以把她接过来跟我同住。这些都不是问题，可以慢慢安排。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我比你大了十岁，你父母能不能接受我？”“啊？你在说什么呀？我们不是在说你的工作吗？你……你怎么说拐弯就拐弯了啊！你真是的，我不理你了。”过了几秒钟，楠楠才反应过来，在职场上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女强人突然变成了扭捏的小女人，手忙脚乱的要逃开。老高一把抱住她，楠楠被他压在胸前，两颊绯红，不敢乱动。“抬头。”头上传来好听的男声。楠楠怯生生地抬起头，下巴随即被捏住，动弹不得。“楠，我能吻你吗？”“我能sayno吗？”“可以，但是，反对无效。”

顾风洗好碗从厨房出来，看到向晴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顾风也坐过去，轻声问她：“累吗？要不要睡一下？”向晴锁上手机，摇摇头：“不了，白天睡太多晚上该睡不着了。”随后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寻找喜欢的节目。“你觉得老高这个人怎么样？”向晴随意地问。“是楠楠让你问的？”顾风反问。向晴摇摇头：“不是，是我想知道。楠楠单身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对他有感觉，他对楠楠也有意思，我希望他们能最终走到一起。”顾风说：“以我的直觉来说，老高人不错，很实在，不玩虚的。今天一见面他就说是来跟我请教的，他问的问题都很具体，包括一开始要不要租一个大的办公室之类的都问到了。他对楠楠也是真心的，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向晴叹了口气：“那就好，我也觉得他人还不错，楠楠在国外这一年都是他照顾的，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楠楠心里就有了他，只是觉得跨国恋不太容易维系，而且一年时间很短，俩人还没深入谈过楠楠就回来了。楠楠刚才说这次他很可能不走了，想自己创业顺便照顾老妈。”顾风点点头，又有些纳闷：“到楠楠为止，你的几个闺蜜都有了好归宿，但是你怎么这样的表情呢？不开心吗？”向晴苦笑一下：“她们都有了如意郎君，我当然高兴。我发愁的是咱们的宝宝，现在满周岁了，该断奶了。五儿没问题，应该很顺利，但是雅雅可能会有些困难。”顾风伸手把她揽入怀里：“臭丫头，又忘了我了？别发愁，有我呢，我尽力帮你。断了奶，你也能轻松一些，能好好睡个觉。”向晴双手环住他的腰，像猫一样在他胸前蹭了蹭：“嘿嘿，老公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