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节课

参加市古诗文大赛最终以郑倩倩脱颖而出而告终。一中也转入了常规的教学轨道。

周一早上，郑倩倩在回课室的走廊中遇见龙飞，她十分友好地走上前去和他打招呼：”班长，早晨！”

这个郑倩倩，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出生名门，是当地县高官郑伟德的千金。

龙飞见郑倩倩主动与他打招呼，大有受宠若惊之感，连忙停住了脚步，热情地说：“早晨！班长。”

就这样，他俩之间从生疏到熟悉并相互之间产生了好感，产生了1﹢1大于2的效果。

在副班长郑倩倩的大力协助下，开学仅一个月，龙飞不但把班务工作做得有条不紊，十分出色，而且各科测试名列全级第一，成为了全班同学的崇拜偶像。

龙飞与郑倩倩之间的同学情，也由此掀开了新的一页。

周末放学那天，龙飞见饭堂还未到点开饭，便步出校门，想到学校附近散散步，熟悉一下环境。

郑倩倩在课室打扫完卫生后，背着书包出来，在学校附近看见龙飞独自一人在散步，便走过去对他说：“班长，周末你不回家吗？”

龙飞见是郑倩倩，“唉”地叹了一声，说：“我家这么远，不是想回就能回去的。”

“哦，有多远呢？”郑倩倩好奇地问。

“我的家乡距离学校有几百公里，山长水远搭公交车都要十几个小时。”龙飞摊了摊手，无奈地说。

“那你周末也住在学校宿舍吗？”郑倩倩明知故问。

“嗯。”龙飞点了点头。

“班长，下午发回数学作业簿，有道数学题我做错了，刚才在课室看了几遍都没弄懂，想请你到我家，为我补习一下，行吗？”郑倩倩看着前面那排住宅区，又说：“我就在住那里。”

“行，反正周末我有空，又不用回家。”龙飞爽快地答应了。

来到郑倩倩家，她妈见女儿带着一个学生模样的陌生男子回来，她微微地向龙飞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和他打招呼，谁知龙飞趋步上前，很有礼貌地先开了口：“阿姨好！”

郑倩倩连忙向母亲介绍：“妈，这是我班长，叫龙飞，来给我补习功课的。”

郑倩倩的妈妈叫丁小芹，自从丈夫郑伟德从肇州农校毕业，分配在天河镇做农技员后，一路官星高照，几年时间，升至县高官。丁小芹也夫荣妻贵，随丈夫迁到龙门县，在县人民医院做老本行。

丁小芹毕业于岭南省卫校，性格善良，待人热情，见女儿带同学仔回家补习，又见龙飞生得眉清目秀，自然喜爱有加。

温习完功课后，龙飞来到厨房门口，对着正在洗菜的丁小芹说：“阿姨，我回校了。”

正在厨房洗菜的丁小芹，一听龙飞要走，急忙出来说：“小飞，吃了饭才回去吧。”

郑倩倩也在一旁盛情劝着。

龙飞有点为难地说：“怎么好意思呢！待会你爸回来……”

未待龙飞把话说完，只见郑倩倩的父亲郑伟德提着个公文袋出现在家门前。

“叔……叔，您好！”平时口齿伶俐的龙飞，这时竟变得口吃起来。

郑倩倩连忙过来，对着她爸说：“爸，他是我班长龙飞，来为我补习数学的。”

郑伟德一听“龙飞”这名字，立马反应过来，对着龙飞说：“你就是那个小升初总分全市第一的龙飞？”县里留住了一个人才，郑伟德作为县高官，自然喜爱有加，一定要龙飞吃了晚饭才准回去。

......

星期二上午，按照课程表安排，第一节课是语文。

上课的铃声刚响起，余伟文拿着课本，准时出现在一1班课室门前。

铃声过后，他便步入课室登上讲台。

余伟文按例与全体同学打过招呼后开始进入上课时间。

“请同学们打开初一语文课文第2页，今天上第一课，在山……”余伟文说到这里停住了，心想：今季的新书怎么像是与我对着编的呢？明知我有“两不教”的规矩，却开篇就是农村题材《在山的那边》。

余伟文执教初高中语文20余年，绝大多数的课文基本相同，他对这些课文驾轻就熟，了然于胸，因此，备课对他来说，纯属多此一举。

余伟文发现新课本与往年不是一个版本后，只见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这堂课打破老常规，改为老师与学生互动。

然后转过身来，用手扶了扶戴着的那副黑镜框老花眼镜，字正腔圆地说，“请同学们出题，老师作答，”余伟文说到这里，如炬般的目光在课室内巡视了一遍后，说道，“想到了的同学请举手站起来出题。”

余伟文出这样的题，主要也是想了解一下这班学生的文化功底。

俗语讲：只有老师出题要学生作答，那有学生出题要老师作答的。顿时，课室内鸦雀无声，无人举手。

余伟文从讲台上下来，背着手在课室中间两条通道踱着步，最后停在右边最后一排最角落的桌前停了下来，说道：“既然没有同学举手回答，那我就点名了。”

“龙飞，你起来出题。”在一遍寂静之中，余伟文指名道姓了。

“好！老师。”龙飞站起来，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看向余伟文，朗朗上口地：

“先生教我读悠悠，我教先生舞马骝。先生教我读大学，我教先生补烂镬。”

龙飞话音刚落，引得全班同学捧腹大笑起来。

余伟文当场被气得脸色铁青，大声训斥：“龙飞！这是神圣的知识殿堂，岂容你信口开河！”

龙飞摆出一副冤枉的样子，说：“余老师，我是按照您要求说的，我并没有信口开河。”

“还在强词夺理？那你说说，‘悠悠’、‘马骝’、‘烂镬’是什么意思？”余伟文给了龙飞一次伸辩的机会。

龙飞点了点头，说道：“‘先生’是老师，‘悠悠’是诗书的意思，‘大学’是《礼记》第四十二篇；至于‘马骝’和‘烂镬’，在乡下，男女老少皆知，相信不用我解释，大家也知道‘马骝’是猴子、‘补烂镬’是煮饭用的铁镬，铁镬烂了需要补好它才能煮饭。”

龙飞解释完后，把这二句连贯起来，“我刚才是说，老师教我读诗书，我教老师舞马骝，老师教我读《大学》，我教老师补烂镬。”

听了龙飞的解释，余伟文心想：龙飞说的这二句确是朗朗顺口，富有乡土气息，虽然粗俗，但很有道理……看来，这个龙飞，是有点与众不同。

余伟文想到这里，心一软，也就饶了他这一次。

开学第一周，凡是上语文课的，龙飞都没有好果子吃，受尽余伟文的诸多提问和故意刁难。

余伟文的故意刁难，都被他有惊无险地一一化解了。

龙飞生性调皮捣蛋，显露的劣根也比其他学生多，也受过余伟文不少严厉的处罚。

大凡刚进入初一的新生都认真学习，几乎所有想考高中和中专的学生都很拼。而龙飞放在学习上的时间，在全班可排得上倒数第一。

并非学习成绩优秀的学生都会让老师喜爱，在学校，好坏的标准总是那么鲜明直接和独一无二。

尽管龙飞知道自己已经让班主任不喜欢，而他却没有打算去改变。

事情的起因是他老爸对养鸡痴心不改，这几年在外寻找预防“鸡疫”发生良方，上星期来到龙门县城，当地科研部门为他爸提供了一套房子，并要求他老爸与当地科研机构的专家专题研究、探讨，把“预防鸡疫”作为当年一项科技攻关项目来抓。

他老爸要他过来帮手总结、整理这方面的材料，还要编辑出版成书。

龙飞自从接受他老爸交给的任务后，一到周末或有时在晚自修中，借故有事等原因，向班长请假或打声招呼，便赶去参与这“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菜篮子工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