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皇上居然也来
他忙道:“我爹不知道啊,是杜叔叔叫杜怀把我救出来的,我怕爹打我,都没敢告诉他,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杀人案是咋回事呢。”
付云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小玉真是辛苦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杀人时的情况。”
“我只了解个梗概,不过有个人比我了解的更清楚,叔叔要听,不如到她那儿坐坐,我们一起讲给你听。”
“好啊。”这会儿付云峰也顾不上再进九城巡防衙门了,上了轿跟着傅小玉去他说的地方。也是他太心急,竟忘了问要去的是哪儿了。
傅小玉骑在马上,心里暗自得意,他爹真是厉害啊,居然猜得到付云峰会到巡防衙门来,果然守株待兔叫他等着了。只是要把人骗进**去,还需要费一番唇舌了。
远远地看见花街柳巷的幌子花牌,付云峰立刻慌了神,忙叫道:“停,停下——”
傅小玉跳下马来,“付叔叔怎么了?”
付云峰从轿里探出头来,“咱们这是要上哪儿?”
“春香阁呢。”
他脸一沉,“朝廷有严令,官员绝不可**,出入花街柳巷,我一个朝廷二品大员,岂能知法犯法?”
“那要不怎么办?那里是命案现场,很可能有巡防衙门那帮蠢蛋看不到的东西,叔叔难道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傅小玉苦口婆心的劝着,说的口干了,付云峰依旧不动容。
他行事一向拘谨,这样的事真不敢自己做主,琢磨一会儿,“此时天色还早,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着命轿子回转,转眼走远了。
“唉,你……”傅小玉叫了一声,见没反应,自言自语道:“这人也是,到底上哪儿去了?”
“当然去向皇上讨旨了。”
身后有人答音,傅小玉一转头,忽然瞧见傅遥站在不远处,嘴角挂笑地看着他。
他慌忙跳过去,“爹,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一路跟着来的。”傅遥说着忽的瞪他一眼,“你这小子闯祸一流,说谎却烂的不行,瞧你刚才说的什么,差点就给你老子定了个欺君之罪。”
傅小玉挠挠头,“我不是后来给圆回来了吗?”
傅遥“切”了一声,圆的那点水平她还真看不上眼。
傅小玉问:“爹啊,那个付大人找皇上讨什么旨意?”
“当然是允许他逛窑子了。”
“皇上能许官员逛窑子?”傅小玉大为惊叹。
爹说什么,儿学什么,他一个好孩子也硬生生把‘窑子’学会了。
“他会的。”傅遥轻笑,为了江山社稷,牺牲点大臣的面子怕什么。
逛窑子而已,是男人都喜欢,只要不叫人抓住就行。那些个一天到晚猪鼻子插葱,嘴上说着仁义道德,背地里干着龌龊事的官员们,不是也经常偷偷摸摸的上这儿吗?
傅遥叮嘱了小玉几句,转身进了后面的一个铺子,就等着付云峰回来。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付云峰果然又回来了,他这一次倒痛快,直接叫傅小玉在前面带路。
傅小玉暗笑,他爹真是一猜一个准。不过这个付云峰也够面糊的,进**还弄得皇批这么隆重,想必这辈子第是一次吧。
傅遥眼见着付云峰和傅小玉一起往春香阁走,满意地一笑,一切都在她计算之内,现在已经把球抛出去了,以后再发生什么可与她没半分关系了。
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正打算回家,忽然看见一个清雅公子向这边走来,这人穿一身靛蓝窄袖直缀长袍,腰束青色祥云锦缎带,面庞莹白如玉,剑眉浓黑密密入鬓,眼神更是幽深如鸿。大约是他想学读书人的温和儒雅,手里摇着一把折扇,扇面画的是梅兰竹菊四君子,清爽淡雅,一看就是大家手笔。
这人虽然做读书人打扮,但那通身的气质硬是拱出四个字:高不可攀。有些人天生就是高人一等,衔着金汤勺出生的人自是与人不同,而赟启更是个中翘楚。当今皇上嘛,自然要有当今皇上的派头。
不过,他上这儿来做什么?……
傅遥眼看着赟启穿过紧凑的店铺向前面走去,身后居然一个从人都没带。她心中奇怪,想追过去,想想还是忍住了,皇上去干什么关她屁事?
打了个哈欠,打算先回去睡个觉,补个眠。刚走了几步,忽然又想,小皇上不会是去亲自逛逛**吧?或者逛**是假,想亲自查案才是真的。
越想越觉心里不安稳,他若去了春香阁,傅小玉一个应付不好,就麻烦了。虽然心里也知道就算他去了也未必搅了她的局,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他是一朝天子,孤身一人上这种地方,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唉,她这个天生操心的命啊!
叹口气往回追,等再追上去时,赟启已经走得远了。
傅遥知道春香阁在哪儿,虽然没去过,但当了这么多年的官,**的门朝哪儿开还是知道的。
春香阁是京城一等一的**,并不是平常人所以为的那样俗丽庸华的,它的建筑非常讲究,青墙绿瓦,庭院深深,门前种着两颗杨柳树,宛如大户人家的宅院一般,大门上虽挂着两只红灯笼,却不像一般的地方那么俗不可耐。
在门前站了站,没看见他的身影,大约已经进去了,傅遥也挺了挺身迈了进去。
进到里面,发现此处的景色极为雅致,院中设了不了流水之景,在靠近围墙的地方种了几株梅树,群梅冲寒怒放,红蕾碧萼缀满枝头,风光旖旎、冷香扑鼻,沁人心脾。在梅树间,一条铺以信白石的花径蜿蜒通向楼前,那里便是春香阁的正厅了。
一个摸样俊秀,穿戴如小厮般的小子领着她往前走,一路笑着给她介绍这里的几处景致。春香阁除了梅花香,后园的牡丹长得也格外娇俏,只是时令不到,这会儿还没生出芽来。
正走着,忽见前面走出来一个明艳的女子,她身材修长,上穿浅红色短襦,下着草绿色长裙,佩披帛,加半臂,乌黑的长发挽成高髻,酥胸半开高耸如云,脸上带着妩媚之极的笑容。